時間仿佛靜止般。
念桐望著仰頭靠在沙發上閉目假寐的男人,心頭酸楚。
分別了幾日明明對他想念得緊,恨不能立即跑過去撲入他懷里,讓熟悉的氣息淹沒她。
但所有的念想都被那張臉釋放出的冷意給冰凍住了。肋
——桐桐,你關機就是為了不讓烙軒知道你回A市來和別的男人約會?
原本是想給他一個驚喜才故意隱瞞,沒想到弄巧成拙。
*
兩人就這樣僵持著誰也不先開口。
而念桐站得太久,雙腿漸漸些發麻。加上剛才一路赤腳跑過來,不知道途中踩到了什麼東西,當時不覺得有多痛,此時才覺得鑽心的疼。
顧筠堯听她抽著冷氣,嘴角動了一下,卻並未睜開眼。
念桐實在受不住,踢掉腳上的高跟鞋一瘸一拐的走到顧筠堯身邊坐下,不安的看他一眼,想說什麼,卻張了好幾次嘴都說不出半個字來。
這樣又過了好幾分鐘,念桐終于忍不住了。
她偷偷挪動身子往顧筠堯身邊更緊的靠過去,水眸小心翼翼打量著他的臉色,見他只是皺了下眉並沒有推開她,心里稍稍舒了口氣。
「顧叔?」她小心翼翼地喚他,雙手纏上他一條手臂抱住,上半身傾向他胸口輕輕道,「你別生氣听我說,我沒有和誰約會,也沒有和誰摟摟抱抱卿卿我我,你看到的那一慕不是你想的那麼回事。秦戈是我高中同學,這個學期從T大轉到H大去的。我和他高中畢業後就沒再聯系過,這次我是湊巧在火車上遇到他的。」鑊
顧筠堯眼皮動了動,還是就著原來的姿勢不言不語。
傍晚時接到展烙軒的電話,說這丫頭有點不對勁,不讓他去接她,他還當她又是和岑歡一起瘋玩去了。卻沒想到她竟然一聲不響瞞著展烙軒回到了A市。
而且那麼湊巧的偏偏讓他在Sbrb看到。
當時他和朋友坐在最靠里的一個角落,是兩人出色的外型引起了全場人的目光,包括朋友的,他才順著朋友的視線看過去的,不想一看就呆住——那個手機關機害展烙軒滿B市找人的丫頭竟然和別的男人站在他眼前。
當時他不知道自己什麼心情。欺騙?憤怒?失望?
看著她和那個男人一同手牽著手走出去,他立即起身跟出去,目光追隨兩人的身影,直至男人突然回頭抱住她,他心一擰,立即掏出手機撥通她的號碼以質問的語氣逼問她,一些傷人的話就那麼一句句蹦出。
當掛了電話往回走,耳邊听見她心慌的呼喚聲,他卻沒做停留。如果不是剛才朋友打電話來說她赤著腳站在Sbrb大廳,他不會讓服務生帶她上來。
「顧叔?」念桐見他連眼皮都不抬一下,完全一副視她為空氣的姿態,心里難受得像是有雙手在使勁絞一樣。
「顧叔,別不理我……」她架高他一條手臂繞過自己肩後環在她身上,而她自己撲入他懷里,緊抱住他。
呼吸里攙入熟悉的氣息,眼里莫名一陣酸熱。當眼淚流出來時她的臉完全埋入他的胸口,把眼淚蹭在他貼身穿著的襯衫上,希望他能通過她的眼淚感受到她對他的思念。
顧筠堯打開眼,似無奈的輕嘆了聲,大手自然的撫上女孩兒的發,問道,「為什麼一聲不吭的突然跑回來?」
見他終于肯和她說話,念桐欣喜抬眸,臉上還掛著淚水,笑意卻已綻放開來。
「明天家里有個舞會,慕市長讓我回來一趟。而我想給你個驚喜,所以迫不及待連夜趕回來。」卻沒想到會再火車上踫到秦戈,然後還鬧出剛才那樣的誤會。
「想給我驚喜?」顧筠堯撇嘴,黑眸望著她,目光深沉,「看著你和別的男人一起出現在我眼前摟摟抱抱,還真的是個驚喜。」
「我沒有!秦戈當時抱我是因為他母親去世了他心里難受,我又不知道怎麼安慰人,所以——」
「所以就讓他抱?」顧筠堯眯眸,眸光轉冷。
念桐怔了怔,忽地恍然,「顧叔,你……是不是在吃醋?」
吃醋?
顧筠堯啼笑皆非。
「桐桐,你一聲不響跑回來,手機還關機,我根本聯系不到你的人,擔心你會出事才生氣。」
听他這麼說,念桐好失望——她多希望他是因為吃醋才生這麼大的氣,而不僅僅是因為擔心她的安危。
「我跟你說過和我在一起很危險,但你執意要和我在一起,就要听我的安排,今天這種事情我不希望有下一次。」顧筠堯道。
念桐輕輕點頭。
「那你這次是原諒我了麼?」她問,小心翼翼的表情顯得十分可憐。
顧筠堯皺皺眉,抹去她殘留在臉上的淚水道。「還說自己不是孩子,卻老是動不動就哭鼻子,沒見過你這麼愛哭的。」
念桐捉住他的手覆在自己臉上,表情委屈道,「我好怕你生氣不理我,每次你這樣對我我都好想哭。」
顧筠堯挑眉,「怎麼做錯事還這麼理直氣壯?」
念桐扁扁嘴,偎入他懷里抱緊他,在他胸口低喃,「顧叔,我好想好想你,真的好想好想。」
顧筠堯望著懷里的人兒,心里有絲異樣的柔情滋生。
「吃晚飯了麼?」他放柔了嗓音,語氣溫和。
念桐搖頭,忽地想起某件事,「顧叔,你為什麼會在這里?這是誰的住所?」
「你認為是誰的?」顧筠堯反問她。
念桐看他揚眉的姿態,頓了頓才驚訝道,「不會是你的吧?」
「為什麼不會?」顧筠堯被她的表情逗笑,微傾身從外套口袋里模出手機。「你想吃什麼,我叫外賣。家里的冰箱是空的。」
「我再抱一會就告訴你。」念桐抱著他閉上眼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