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又似乎回到原來溫馨相處的美好時光.
顧筠堯的態度突然改變,這大大減輕了念桐因母親那件事而帶來的痛苦。
吃過早餐等她休息,顧筠堯才去公司。
中午念桐醒來接到大哥打來的電話,聲音焦急而不安。
「小妹,你現在還好麼?累」
「嗯。」
不管溫美華待她如何,大哥對她卻是真情真義,待她比對慕羽還好。
所以即便是恨溫美華,她也沒辦法連大哥一起恨萌。
「對不起。」除了說對不起,慕覘安不知道自己還能說什麼來表達自己的歉疚。
念桐不想提這件事,連忙問,「大哥,你有什麼事麼?」
「我……」慕覘安握著電話,翻到喉嚨的話怎麼也說不出口。
其實他是想為母親求情的。
但母親的所做所為及不知悔改又讓他不知道怎麼開口。
他知道小妹不會對父母怎麼樣,但顧筠堯不同。
昨晚他那句話蘊藏著殺機,就算他看在小妹的份上不會對父親怎麼樣,但母親呢?
母親和小妹毫無關系,又那樣對她,顧筠堯一定不會放過母親。
「大哥,你有什麼話直說,我不會怪你。」像是猜到他要說的是什麼,念桐道。
「我……小妹,你和顧筠堯……他有沒有對你說什麼?」
「大哥,你指的……是昨晚那件事?」心里雖然大致猜到大哥所想,但念桐卻不敢肯定。
「對。」
「你想听什麼?」念桐反問他。
慕覘安語窒,良久沒發出聲音。
念桐苦笑,「大哥,你以為我會對他們做什麼?」
「大哥不是這個意思,而是……我擔心顧筠堯……」
「我不會再懷疑他所做的任何一件事情。」念桐打斷他,表明自己的立場。「大哥,我之前就是不夠信任他才浪費這麼多時間和他斗氣。所以以後我不會再質疑他的所做所為。」
「我知道,我不是要你放過我媽,只是……她年紀大了,坐牢對她來說無疑是生不如死。」
「原來你是擔心他對付華姨?」念桐意喻不明的哼笑了聲,「大哥,我不妨告訴你我有多恨她。如果我看到有輛車向她撞去,而我走在她身邊本來可以拉她一把救她的,但我會裝做什麼也沒看到。」
聞言,電話那端久久沉默。
見狀,念桐終是嘆了聲,「大哥,我沒有想要她以命償命的意思,而他昨晚也沒說什麼。」
「我知道是我強人所難。」慕覘安的聲音忽然變得沙啞。「她的所作所為讓人發指,根本不值得別人同情和原諒。可是……她是我媽……」
念桐不語。心里卻想,溫美華就算遭到什麼報應她也該無憾了。至少她風風光光過了這麼些年。
而她母親呢?
一生勞苦,為愛情所困,為她而累,又因她而死。
整個人生充滿了悲劇的色彩。
她不知道,母親是否也有快樂過的一天。
「小妹,這是大哥唯一求你的一次,希望你能和顧筠堯說一聲,讓他手下留情。」
听完大哥這句,念桐便掛了電話。
因為不想因為溫美華的事而影響兄妹兩人的感情。
可電話又立即響起。
她詫異看了眼,意外打電話來的竟然是陸珩。
想起陸珩,便情不自禁想起失憶後整個人都變了個樣的杜可唯。
不知道他打電話找她做什麼。
無奈接起電話,陸珩的聲音立即傳來。
「小葉?」
「是我,陸珩哥。」
「你學校放假了?」
「你怎麼知道?」念桐有些詫異。
因為學校今年寒假比去年提前了半個月。
「我今天剛從B市回來,昨天去你學校找你才知道你放假了。」陸珩的聲音听起來很輕快,「有時間麼?出來去吃麻辣燙?」
「吃麻辣燙?」念桐傻眼。
「陸珩哥,你找我就是這個事?」
「當然不是,只是很久沒和你聯系了,你既然有時間就出來踫個面。」
「那恐怕不行,我晚上約了和他一起吃飯。」分開那麼久好不容易他肯原諒她,她不想錯過任何一分一秒和他相處的時間。
「這樣啊,那真是不湊巧。」
念桐猶疑了會,還是忍不住問了句,「她好麼?」
「你說可唯?」
「對。」
「老樣子,還是不肯出門,也不願意請保姆。」
「那她肚子里的孩子……」
「流掉了。」
念桐心頭一震,目光死瞪住精致的茶幾,心頭沉重得無法出聲。
「是她自己不小心在浴室滑倒流掉的,幸好搶救及時,才沒生命危險。」
聞言,念桐松了口氣。
不知道為什麼,那日杜可唯那張充滿恐懼的蒼白臉龐總會不時浮現在腦海。
只是她不會再去質疑顧筠堯這麼對待杜可唯的原因。
藿莛東說她太不了解顧筠堯的過去。
的確。她熟知的顧筠堯只是單方面的。
以前問起他的事情他都選擇沉默或者簡單解釋,她以他不想她知道他太多的過往為由停止對他的了解,卻忘了想要了解他並不是只能問他本人。
她可以通過很多方式了解處于不同環境中的顧筠堯,只有對他更了解,兩人的感情才會有進步。
而在再發生類似的事情時,她才會毫不猶豫的選擇相信他,避免兩人再次發生爭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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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買了鮮花去母親的墓地。
也許是處于愧疚,慕齊楓在葉蘊涵死後不顧溫美華的反對,給她在A市貴得離譜的天價墳場選購了一塊墓地。
因為每天有人清理打掃,整個墳場都很干淨。
念桐在母親墳前站了半個多小時,望著墓碑上母親笑魘如花的笑臉,心里越發的憎恨溫美華的歹毒。
就算母親當年身患絕癥無法醫治,但她能感覺到母親對人世間一切的牽掛和不舍。
如果不是溫美華提出那樣的條件,母親根本不可能會用那種方式結束自己的生命。
「媽,那個你花光力氣窮其一生去愛的男人,你知道你是怎麼對你的麼?你為他付出所有,值得麼?」她幽幽問根本不會給她回應的母親,又站了會才返回市中心.
在的士上接到顧筠堯的電話,嘴角情不自禁彎了彎。
「在哪呢?怎麼我剛才打電話無法接通?」顧筠堯的聲音傳來。
念桐楞了一楞,隨即恍然,「應該是墳場信號不太好。我去看我媽了。」
「怎麼不叫我一起去?」
念桐呆住。
她沒想過這個問題。
「我是你母親的女兒的丈夫,陪你一起去拜祭她有什麼不對?」
念桐忍不住笑,「我以為你不會想陪我做這種事。」
「傻丫頭,你我還分彼此?」
念桐想象電話那端和她講電話的顧筠堯說這句話的表情,耳根禁不住一陣熱燙。
「思虞晚上請我們吃飯,去麼?」
「咦?你不是說思虞姐去了巴黎?」
「她在自家公司上班,以後不會飛來飛去了。」
「上班?她……和錫雲哥和好了?」
「我不清楚,要不你晚上問她?」
「好,那我現在直接去你公司。」
*
冷思虞偏愛吃法國菜,所以晚上請客就在一家頂級的法國餐廳。
除了顧筠堯和念桐,還有齊莘和喬樾擎。
「奇怪,怎麼小萱沒來?你們又分了?」喬樾擎問齊莘,標準的狗嘴吐不出象牙。
齊莘卻不惱,反看向冷思虞道,「小萱不來不奇怪,倒是錫雲沒來我才覺得驚訝。」
「思虞請客,主人都不開口他哪敢來?」
冷思虞掃一眼一唱一和打趣自己的兩人,哼笑了聲,裝聾作啞,不予回應。
「筠堯,看你眉開眼笑,應該心情不錯,飯後要不要模幾圈?」喬樾擎還惦記著他生日在老家輸得慘淡的那次,一心想贏回來,每次見顧筠堯心情好都不忘提這件事。
「這麼喜歡賭,你干脆和齊莘把工作調換了,由你去賭場上班。」不待顧筠堯回答,冷思虞便道。
齊莘笑,「我倒是無所謂,就怕樾擎他老爸要吐血。好好一個警界精英變成了賭棍。」
「有筠堯在怕什麼?我家老爺子就吃他那一套,明明我怎麼說怎麼勸都行不通的事情,筠堯一開口,喝,老爺子立即屁顛屁顛答應下來。」說到這喬樾擎就氣。
那老頭子也不想想誰才是他兒子,也太不給面子了。
「你家老爺子是想你節節高升,等著筠堯給你制造機會呢。」
「切,再升就到天花板了。再說我呆慣了A市,也不想再去別的地方。筠堯你別給我弄走。」
顧筠堯對兩人的談話置若閔聞,徑直專注的給念桐布菜和調醬。
念桐卻很好奇。
「齊莘哥,顧叔能制造什麼機會讓樾擎哥升官?」
齊莘先看了眼顧筠堯,後者投來淡淡一眼,其中的意思不言不喻。
「你沒听說有錢能使鬼推磨麼?而筠堯有的是錢,他要幫忙應該不難。」
「你們別把官場說得那麼腐敗,嚇到桐桐了。」冷思虞開口,「請你們吃飯別談那些有的沒的,聊點有營養的話題吧。」
喬樾擎笑開來,半邊的濃眉揚起,望著冷思虞道,「我覺得比較有營養的話題就是……你那次追錫雲追到美國到底發生了什麼?」
話剛落,嘴里立即被塞了一只法國面包。
*
從法國餐廳出來,三個男人走在前,冷思虞和念桐親密的挽著手邊走邊聊。
「桐桐,我听齊莘說你和筠堯因為那個杜可唯的事冷戰了很久?」
听冷思虞這麼問,念桐一點也不奇怪。
「其實你誤會筠堯了。」
念桐聞言一怔,困惑的望著路燈下面容姣美的冷思虞,驚訝道,「顧叔承認是他讓人對杜可唯做了那些事。」
「不是他讓人做的,他們當時也只是嚇嚇她,並沒有真的讓人輪`暴她。」
「可杜可唯的確被人輪`奸了,而且還險些死掉。」這些雖然都是陸珩告訴她的,但陸珩應該不會騙她。況且那日所見的杜可唯的確與之前的她完全判若兩人。
「這我就不知道了,我只听錫……我哥說杜可唯被人輪`奸不是筠堯他們做的。」
「那他為什麼承認?」
「這你就要問他了。」冷思虞聳聳肩,「還有,就算這件事是他讓人做的,那也無可厚非,杜可唯那種女人根本不值得同情。」
「為什麼?」
「你應該知道杜可唯對筠堯的感情吧?簡直到了變`態的地步。當年她為了從她姐手里搶回筠堯,居然把她姐姐帶到歡場和一個牛郎串通好,讓他和她姐姐上床,那個牛郎給她姐姐吃了春`藥又找來幾個男人一起輪`奸了她。」
「所以,她姐姐是……」
「割腕自殺。」
念桐心里一個激靈,全身發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