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怕,有我.
低柔的嗓音似一道曙光穿透整個陰暗的夢境,病床上昏睡中的念桐皺了皺眉,忽地一下睜開眼,然後一把從床上坐起來。
一旁照看著她的冷思虞被她突然的舉動嚇了一跳,趕緊起身問︰「怎麼了?是不是做噩夢了?」
念桐目光茫然的瞪大眼,好一會才道︰「思虞姐,顧叔呢?」
冷思虞看她一眼,沉默了幾秒,最終決定坦白︰「筠堯胸口受了槍傷。不過你放心,他雖然失血過多,但好在沒有傷及心髒,而且在你昏迷期間已經做了手術,醫生說不會有生命危險。」
盡管冷思虞已經很刻意將顧筠堯的傷情形容得並無大礙,但念桐仍是變了臉色,一張小臉白得嚇人。
原來不是夢。
因為救她,他替她挨了一顆子彈。
她想起當時顧筠堯在中槍後身體踉蹌著情不自禁往後退的情景,喉嚨仿佛被一雙手緊扼住,連呼吸都不通暢累。
顧叔……
她要去看他。
這個念頭強烈的在腦海里閃現,促使她一言不發的跳下床便往門口沖。
「桐桐!」冷思虞驚了下才回神,一把抓住她道,「筠堯做了手術現在還沒醒,你現在去看他根本沒意義。而且你昏迷了好幾個小時才剛醒來,之前又消耗了大量體力,不吃點東西你會撐不住的。」
「思虞姐……」念桐剛喊她一句,眼淚已經忍不住掉下來,她卻顧不上去管,只紅著眼眶哽咽道︰「我想看他……」
冷思虞望著她,輕嘆口氣,無奈點頭檬。
「披件外套。」
她回轉身從一個大包里取出一件念桐的外套給她批上,然後和她一同走出病房。
*
顧筠堯所在的科室是在12樓的男外科VIP監護室。
喬樾擎和冷錫雲及齊莘都還在監護室外並未離開。
三人見念桐和冷思虞朝他們走來,立即明白是怎麼一回事。
「思虞,桐桐剛醒來,你怎麼不讓她先吃點東西就帶她來?」冷錫雲蹙眉望向念桐身側的冷思虞,語帶一絲責備。
冷思虞冷冷瞥他一眼又挪開視線,壓根沒有要回他的意思。
冷錫雲神色一沉,卻沒繼續說什麼,而念桐已經越過他走向監護室。
她隔著玻璃窗望著里頭躺在病床上雙目緊閉的男人,心疼得淚水狂涌,拼命搗住嘴才沒讓自己哭出聲,而心里卻如刀絞般難受。
齊莘見狀勸道︰「桐桐,筠堯的身體很好,等他醒來相信用不了多長時間就可以康復,你不用太擔心。」
念桐卻當他是在安慰自己。
連傷筋動骨都要一百天,更何況顧筠堯受的還是槍傷,而且受傷的位置還在心髒附近,她怎麼可能不擔心?
都怪她太沒用,不但照顧不好自己,還每次都連累他。
之前一次次信誓旦旦說要改變自己,做個能匹配他的女人,可她改變了什麼?又為他做了什麼?
她真的好後悔以前為什麼要懷疑他對她說的話。
其實不管他是否騙她,他的出發點都是為了她好。
可這一點她領悟得太晚,才會害他受傷。
「別哭了,不然筠堯醒來看到你把眼楮哭腫了可是會怪我們沒好好照顧你。」齊莘攬過她的肩輕拍了拍,又道︰「醫生說筠堯大概還要十多個小時才醒來,你別站著,過那邊坐著等。」
話落也不等念桐同意,幾乎是強迫性的攬著她的肩把她帶離那扇窗口,在身後的一張長椅上坐下。
「我認識筠堯這麼多年,之前居然一直不知道有男人這麼瘋狂的愛著他。而且還是個一直變著法子和我們做對的男人。」喬樾擎忽道。
「對了,那個變態抓到了麼?」冷錫雲原本在和冷思虞大眼瞪小眼,听喬樾擎說起這件事,立即插話道。
「說來也怪,來醫院的路上我听筠堯說對方胸口也中了他一槍,而且嘴邊還一直流血,又開不了口,像是喉嚨受了傷,照理說他應該躲不遠才對。可見鬼的是我的人當時把所有房間角落都搜遍了,就是找不到他的人。仿佛突然人間蒸發了一樣,就連地上都找不到一絲血跡。」
「中了槍傷卻找不到血跡?」齊莘挑挑眉,若有所思道︰「難道他穿了防彈衣?子彈根本就沒傷到他的身體?」
「我也懷疑這種可能。」喬樾擎說著把目光轉向念桐,瞥到她淚痕滿布的小臉,欲言又止,最後還是沒忍住道︰「筠堯說他在見到那個男人時對方已經受了傷,所以我很好奇你是用什麼法子傷到他的?據連戎給的資料,那個男人是空手道高手。」
听他這麼說,其他幾人也紛紛好奇的看過來,一副期待的表情。
念桐還沉浸在自責和對顧筠堯的心疼中,喉嚨還一陣陣發脹,痛得厲害,根本不想說話。
可這麼多人等著听答案她也不好讓他們失望,只好勉強開口道︰「我是看準他狂妄自大這一個缺點故意裝柔弱,和他打賭十招之內讓他受傷,還成功逼得他讓我三招。如果不使詐而只憑手腳功夫,我根本不可能贏他,所以我在他松懈對我的攻擊時從我耳朵上取下一只耳垂,又逼他開口,然後用了全力射入他喉腔里。」
耳垂是顧筠堯從意大利給她帶回來的那份禮物,她沒想到自己會有一天靠它來救命。
因為耳垂本身的體積並不小,再加上尖端有利鉤,被她全力射入殷銘的喉腔後他會下意識吞咽,而導致利鉤深刺入喉腔的腔肉中,到最後吐不出來也吞不下去。
所以殷銘當時才會痛得面容扭曲,臉色漲成紫色,而她也才能順利逃到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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