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國的一處極隱秘的鄉間小鎮里,生長著一大片的玫瑰花田,此時爭芳斗艷地競相盛開著.
偶爾一陣風吹過,紅藍綠紫的玫瑰花,便漾起一抹靚麗的花浪,伴隨著一道淡淡的芳香,彌漫了大片大片的視線。
此時,金色的太陽正當空普照著,人們普遍已經坐在餐桌前,對著一大桌的美味,細嚼慢咽著,慢慢享受美食所帶給他們的無窮歡樂廓。
在大片的玫瑰花田里,有一抹米白色的東西,不斷在其間挪移著。
在花田的盡頭,是一幢白色的紅色尖頂的三層小木樓。
擺放于一樓小客廳正中間的一張白玉色的餐桌上,一堆做工考究的美食,此時,正冒著裊裊熱汽,散發著誘人的香味,精致地擺放在上面。
此時,升騰著熱汽裊裊的廚房里,一頭灰色頭發全梳至腦後成髻的一個三十余歲的德國女人琳達,一只手摁在一條尺多長的鯉魚上,熟練移動著另一只手中的刀,然後飛快削成魚片。
她親愛的女主人,最喜歡喝魚片湯,而且是中國地道的那種全身烏褐,色澤鮮亮的禾花烏鯉魚,所制成的魚片湯。
而深愛女主人的男首領,對于女主人的一切喜好,總是深放在心頭,變著法也要努力成全于她,只為著討她,展顏一笑杰。
就像眼前這片數十平方公里的玫瑰花田,只是因女主人喜歡那種淡淡的玫瑰花香。他便大筆一揮,買了這片土地,每年種植著數萬株,各色品種的玫瑰花,不為售賣,不為煉精,只是單純地因為女主人喜歡。
她把白色的魚片,抄起全部倒入鍋內,然後調小了火焰。便伸手到水管下面,就著冰涼的水流,清潔了雙手。
她這才解下腰間的圍腰,搭于衣架上,走去外面的玫瑰花田。
她站在花田的入口處,雙手攏起遮在額前,然後極目四望。
當看到在奼紫嫣紅的花間,一抹不斷挪移著的米白色時,她一臉含笑著搖了搖頭。
她這個可愛的女主人,每天最喜歡做的事,便是在花田間繞來繞去,美其名曰,為漂亮的玫瑰花捉去身上討人厭的小蟲子。
可是,她哪里知道,深愛她的男主人,在種植玫瑰花時,便已經聘請了最權威的玫瑰花種植專家,教他如何不讓玫瑰花在盛開的季節,花枝上出現蟲子的影子。
她本想著告訴女主人,男首領為她默默做的這件事情,可男首領卻制止了她,還說,女主人想捉蟲子,就讓她去捉吧,一切以她開心就好!
有時候,她就想,一個男人要愛一個女人到了何種深入的程度,才會一切以她的喜好,馬首是瞻?
她想,男首領一定是愛慘了女主人吧!
有好幾次,男首領趕來和她們一塊用餐期間,她偶爾抬起頭,便會看到男首領一雙藍色的眸子,帶著一種能夠熔化人的溫柔,眨也不眨地看著女主人用餐。
那種感覺,仿佛看著女主人一絲不苟的用餐動作,便是世界上最令他著迷的醉人風景。
可是,她能感覺得到,女主人對男首領,並不若男首領對她那般深情,甚至是一種溫柔得拒人于千里之外的疏離感。
雖然,女主人對男首領所做的任何事,從沒有說過一個「不」字。
女主人的心,像風一般不被任何人左右,不被任何人捉模得透。
她甚至能夠感覺得出,直到目前為止,還沒有一個男人,能夠讓女主人的眉眼,只是為了他而綻放。
深紅色的玫瑰花間,戴著米白色遮陽帽,兩只手托在腮幫子上的諸葛嫣然,一雙墨玉般的黑眸,一點一點地從枝葉上,緩緩移去怒放的花朵上。
然後,一聲幾不可聞的嘆息,便會出現在空氣中。
對于這個經常上演的戲碼,琳達早已司空見慣了,到了今天,她已經不想再浪費任何唇舌,去勸女主人不要再做這種無用功了。
听到身後傳來的腳步聲,鼓著腮幫子的諸葛嫣然,再次輕嘆了一口氣。
「琳達,為什麼我就捉不到一條蟲呢?」
這邊,一臉笑意的琳達就會彎腰,挽起她的一只胳膊,扶已經兩條腿蹲得發麻的她站起來。
「是啊,小姐,你為什麼會捉不到一條蟲子呢?」
這時,諸葛嫣然便會歪著頭,看她一眼,然後緊抿著嘴唇,像是發誓一般重重點著頭。
「可惡,明天,我一定會捉到一只蟲子!」
說著話,她還不忘了伸出手彎腰去揉揉,已經很發麻的膝蓋。
這時,挽著她的琳達見狀,臉上總會滑過一抹強烈的不忍,但會馬上彎下腰去幫她揉捏另一側,也已經發麻了的膝蓋。
她這個女主人什麼都好,只是偶爾會像孩子一般,固執地做著一件事情,甚至每天都樂此不疲。
她偶爾情況下,才從男首領那里得知,女主人曾經出過一次意外,在她的顱內,有一小塊積血始終壓迫著她的腦部神經,每發作起來,便會很痛很痛。
如果摘除,成功率會在百分之六十以上。可是,卻有百分之四十不成功的機率存在著。男首領不想冒這個險。
然而,用藥物抑制那種痛疼,長期下去,只會得不償失。更甚者,有可能會造成女主人,這一輩子都不會再有完全康復的希望。
而這一點,卻是男首領最不願意看到的。
後來,男首領還是從負責治療女主人的那個權威專家嘴里得知,如果在女主人每次發作時,都能夠讓她很專心地去做一些事情,甚至達到廢寢忘食的地步,那種疼痛,便會減輕一些。
琳達一直都很心疼她這個女主人,也一直很感激她。
如果不是女主人,她到現在都還有可能是被那個賭徒丈夫逼迫著,在美國的紅磨坊附近靠出賣**,艱難地養活著她那個像個萬能膠般,她無論如何也擺月兌不掉的賭徒丈夫。
快到花田盡頭時,琳達突然感覺抓在自己手臂上的那只縴手,突然停滯了一下,接著女主人的身子也停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