諸葛嫣然抬腿坐在桌邊上,手指無意識地輕輕敲擊著桌面。她微蹙眉頭,慢慢消化著剛剛丹尼傳遞給她的消息.
清醒過來的的朱林甫,當發現自己成了太監時,瞬間像一頭發狂的野獸般,發出一聲聲淒厲的哀鳴,在市醫院的上空,久久嗚咽不止累。
事後,負責看守他的那幾個刑警發現,捆綁他手腳的那些繩索,在他的憤怒掙扎中,他的手腳上,多處都被勒出了幾道深深的血印子,血淋淋地,讓人不忍卒睹。
之後,朱林甫便開始絕食,拒絕讓醫生靠近他身邊,為他受傷的繼續進行治療,甚至就連他手腳處新添的那些傷痕,也拒絕讓醫生再近他身邊,進行消毒處理。
他的身體最近幾天來,因為之前的失血過多,更是時好時壞著,他的健康情況,很不容樂觀。
在此其間,有人曾在醫院附近,看到過朱麗倩的影子,之後,她便從G城消失不見了。
今天一大早,丹尼那里又傳來消息,說有人昨天曾經在羅馬的機場,見到過朱麗倩。
諸葛嫣然小嘆了一口氣,想也是,朱林甫怎麼可能會接受那種屈辱的對待?這簡直比直接殺了他,還讓他百般難受檬。
只是,朱麗倩這個時間,不想著怎樣營救她的父親,反而一個人只身跑去意大利,想要做什麼?
諸葛嫣然緊抿了下薄唇,她該不會是想找奧里,然後想讓奧對她父親直接伸以援手吧?
如今的朱林甫,不過一只瀕臨死絕的斷足豹子罷了,在世界各國黑白兩道都把目光聚焦在他身上的這個時間里,奧里那只老狐狸,又怎麼可能會選擇冒險搭救一只早沒了利用價值的垂死豹子,做這種得不償失的虧本生意?
諸葛嫣然大腦飛快地運轉著,數秒間,心思已百轉千回。
電光火石間,她想起數日前,在倉庫那里見到的奧里派給朱林甫的數十個身手槍法均是一流的殺手。
聯想起媽咪被綁架後在倉庫里,並沒有遭受什麼不堪的對待,難道難道朱林甫只是把媽咪作了引她出洞的投路石,目的旨在證明一件他們懷疑卻並不太確定的事實?
諸葛嫣然不由暗嘆一聲「糟糕」!經過廢舊倉庫那一戰,恐怕她是「暗」組公主的事實,在朱林甫父女那里,已經得到了確鑿證實。這才是朱麗倩敢只身一人,前往意大利面見奧里的最有利籌碼。
她知道,在「暗」組之前曾經接到過的任務,其中有好幾次都是和黑手黨呈對立面的。而那幾次任務的漂亮完成,她想,肯定會讓奧里大為窩火的。
她也絕對相信,奧里對這個被外界一直傳言,是當今世界上唯一可以與黑手黨抗衡的「暗」組,肯定是恨不得馬上食其筋肉喝其鮮血,才會消了連著幾次讓他大失顏面的心頭之恨。
諸葛嫣然長嘆了一口氣,看來,「暗」組與奧里的真正對決,現在才算是正式拉開了帷幕。
一直以來,她對黑手黨的殘忍狠絕都有所忌憚,所以,才會盡量地不去選擇與他們正面交鋒,眼下看來,他們之間的這場風暴,恐怕是在所難免了。
她微閉了下眼,許多的人和事情,是她必須別無選擇地要去考慮計量和護其周全的。一招不慎,接踵而來的就可能是她不堪卒睹的慘局,她必須好好合計一下方好。
只是,還沒等她理出個頭緒,她丟在桌子上的手機,便刺耳高亢地響了起來。
輕嘆了口氣,她伸手取過來,然後接了過來。
「丹尼,什麼事?」
「喬,大事不妙!」
諸葛嫣然微皺了下眉頭︰「怎麼了,發生什麼事了?」
「飛兒和唐少凌已經帶著龍幫的數十個精英,已經偷偷潛回到G城了。」
諸葛嫣然一怔︰「什麼時候的事情?」她緊抿了下薄唇,想陳叔那里多是已經知道她和朱林甫在西郊倉庫那一戰了。
「飛兒這次回來行蹤很隱秘,我也是剛剛才得知消息。」
「哦!」
「喬,我們永遠都是和你在一起的,無論什麼事情,我們大家都會選擇和你一起共進退的!」
諸葛嫣然鼻子酸酸的︰「我知道!」
「即使對手換作奧里,也不例外!」
「嗯!」
「我們這里已經做好準備了,就等你歸隊了。你現在可以告訴我們,你什麼時候回來?我們大家好一起去接你!」
諸葛嫣然抬手抹去已經滑至眼角的些許晶瑩,輕吸了下鼻子,唇角向上彎曲著︰「等我安排好我媽咪這邊的事情,我馬上會和你們聯系。」
「喬,你不可以丟下我們,然後選擇自己一個人去面對。你要知道,想要掌握你的任何風吹草動,對我來說,都是易如反掌!」
諸葛嫣然咧唇輕笑了一下︰「我明白的。」
掛掉電話後,她輕嘆了口氣。外公和媽咪那里,她該怎麼辦,難道當真要說出真相嗎?
不,不,不可以!她們如果知道了真相,肯定不會選擇在這個時候離開她。
可是,不說出真相,她們又怎麼可能會願意听從她的安排?
諸葛嫣然緊蹙著眉頭,心里掙扎著要不要說出真相?
有沒有一個可以兩全其美的辦法,即不用說出真相,又可以護外公媽咪她們周全的?
窗外潔白的雲朵,悠閑地漂浮在蔚藍色的天空。萬里晴空,一碧如洗。
當一個名字突然浮上她的心頭時,諸葛嫣然緊抿的薄唇頓時微微上揚起來。
她伸手自桌子上拿過手機,然後撥出了陳飛兒的號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