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魁情夫 第八章

作者 ︰ 安靖

「嗯,不要了……」嬌柔的軟吟,從垂下的紗帳後傳來,教人不禁臉紅耳赤。

「夠了,紅袖……」

看著身下一臉春色的女子,梁紅袖快速地律動了幾下,而後又恢復成不急不徐的速度,慢條斯理地聳動著、磨蹭著她。

「怎麼夠?你還要的,不然你這里怎會夾得我這麼緊?」

「已經……很多遍了……」程翩兒勉強地想吐出一句完整的句子來,可是他一陣陣的磨弄,教她的話變成斷斷續續的字眼。

不知怎的,從兩人有過肌膚之親後,梁紅袖就像是餓了好久好久的野獸一樣,一逮到時間,也不管時間或地點,硬是抱著她與他翻雲覆雨一番才能收手。

不僅如此,他還更是無視別院里的幫佣可能會對他們投以異樣的目光,夜夜眠宿于她的廂房當中,想當然爾,他做的絕不是只有單純的睡覺而已。

即使她多努力地想要將他困于門外,不開門給他進來,連門窗也鎖得好端端的,但難以置信的,他總是有法子闖進她的廂房,然後為了懲罰她將他拒諸門外,他會格外地折騰她,就像現在這樣……

「我明明……已經將門窗鎖好了……你嗯啊……」冷不防地被掐揉住,她止不住地拔尖了嗓兒,嬌吟出聲。

她誘人的表情以及嬌吟聲,讓早已為了她徹底瘋狂的男子再也按捺不住,結實的手臂環住她的腰肢,讓彼此到達極樂的頂峰。

她不住地喘息著,很想翻過身子好好地睡去。

「紅袖……我累了……」她求饒著,希望他可以讓她好好地休息,不要再這麼沒日沒夜的折騰著她。

這麼嬌又這麼軟的嗓,又有誰能抵擋得住?

梁紅袖也知道,她的身子身子禁不起他一再的索歡求愛,身子從骨子里全酥麻了,可是壓抑得太久的與對她的渴望,讓他一再地失去理智,非得做得她昏了過去,才肯罷休。

她眼底的那片陰影,教他心疼不已。

白日努力的練習,夜上還得應付他狂野的,她早就累翻了,只想好好地休息一下。尤其,距離下一次的比試,只剩三天而已。

深吸口氣,壓下自己還沒有饜足的欲念。

累極的她早已經陷入昏睡當中,連抗議的力氣也無。

清理好後,他躺回床上,將睡得香甜的她摟進懷里,牢牢的抱著。

他怎會以為在嘗過她的甜美後,他會獨留在自己的房中孤枕入眠?身旁缺了她,他還怎麼能睡得著?他是如此地愛戀她,只要看著她,他才能真正的入睡,才能真正的放松下來。

仔細地想想,回到美人閣後,他就得向月嬤嬤稟明一切,順道要親娘準備好聘禮,他要迎娶她,他要光明正大的擁有她。

只不過,他該怎樣跟她表明,其實他的親娘是御前第一舞者,而他則是當今皇上的親表弟,還有那個不可告人的秘密呢?

「你該不會以為,我只不過是一個剛好路過美人閣,又擁有舞蹈天分的普通人吧?」他俯首,問著徑自睡得香甜的她。

「罷了罷了,丑媳婦最終還是得見公婆,在比試後吧,比試後,我就跟你表明一切,不過你可不能生我的氣,知道嗎?咱們一吻為定了。」趁著她根本不會放抗的情況下,他無賴地在她唇上輕吻了記,而後像個奸計得逞的惡作劇小娃般輕笑出聲。

驀地,一陣的夜鶯啼聲,他大可不以為然,然而這啼聲听似平凡,但唯獨知情的人才听得懂。

這是皇宮秘史通用的暗號。

取過被褥,密密得將床上酣睡的人兒蓋住,他起身捉過衣裳,瞬間離開了廂房。

皎潔的月色,盈盈地照亮夜空。

小心翼翼地來到發出暗號地人附近,他從懷中取出一支造型特殊的哨子,湊至唇邊,輕發出幾個有節拍的低鳴。

原本夜鶯啼聲逐漸變回與平日無異,而後一陣的拍翅聲劃破天際,一支飛禽飛往天際,最終不復看見。

梁紅袖等著,一邊留意著四周有沒有異樣。

下一刻,兩個黑衫的高大漢子赫然出現,並跪在他的身前,「大人。」

梁紅袖揮一揮衣袖,示意他們可以起來。

「宮中有密函?」他的嗓音威嚴而嚴肅,與平日的溫文大相徑庭。

「密函在此。」其中一個黑衫漢子從衣襟里掏出一封封了蠟的書信,雙手遞上給梁紅袖。

結果信函拆開,梁紅袖快速地瀏覽過上頭的內容。

「皇上現在人在何處,受的傷嚴重嗎?」

「稟大人,皇上手臂上中了箭傷,其他一切安然無恙,現在正待在張御醫府,除了我等知道以外,沒有其他人知道此事。」

如玉的臉龐閃過一抹的寒意,沒料到張鈺成居然吃了雄心豹膽子,以為他人不在宮中就可以恣意妄為,「回去稟報皇上,說我明日便會回宮,平定一切亂事。」他冷聲地道。

「是,大人。」黑衫漢子同時應聲,而後一如來時一樣,無聲無息地消失,未曾驚動任何的人。

梁紅袖捏破了掌間的信函,萬萬沒想到自己識人不清,竟然會教自己的親表兄、當今的皇上身陷險境,身為禁軍統領的他,難辭其咎!

自他十七歲那年,不靠任何人的幫助,獨力考上武狀元開始,他便一直擔當禁軍一員,憑著個人的能力,他更是在短短數年間成為最年輕的禁軍統領。

只是,太過一帆風順的仕途教他實在感到厭倦,所以當皇上提及安野王居然擁有一座專門用來收集消息情報的銷魂窟,而教他娘驚為天人的天下第一舞娘也在此時,他便主動請纓到美人閣,暗查這座銷魂窟到底對皇上的皇位有否威脅。

雖說,安野王是皇上的親叔叔,但功高蓋主,若沒有做出點事來,實在難堵眾人悠悠之口。原本,他只是來美人閣數天的時間,並回去稟報皇上,安野王絕無以下犯上之行時,豈料他會在美人閣,遇上教他心動不已的美麗蝶兒。

為了美人,他不听眾人勸說,徑自向皇上告了四個寒暑的公假,到美人閣來當一個小小的男倌,甚至為了早日見到自己心愛的女子,將一切的權力交給了暗藏禍心的張鈺成,他的副手。

如果不是他如此的大意,又怎麼會看不出張鈺成包藏著以下犯上的禍心?如果他不是過于的自私,怎麼會為了美人兒,而私自地離開皇宮,在美人閣一待便是三年?如果不是這次的意外,皇上受了傷,他要到什麼時候才知道,他所作的決定,已經教他的親表兄陷入絕境當中?

這一次,他絕不能讓張鈺成逍遙法外,勾結叛黨,他要回去親手解決這件自己造成的禍事!

而當下最重要的,是將程翩兒送回美人閣。

在美人閣中,她才是最安全的,所以他可以無後顧之憂地專心解決宮中的叛亂。

呆在西築小樓里,桌面上放滿了自己最愛的甜食,但程翩兒一點食欲也沒有。

以為,她的腦中,全都是梁紅袖。

今晨,天仍未光,梁紅袖便已經抱起她,駕著馬車以最快的速度趕回美人閣,當時他臉上是凝重的,教她還以為美人閣發生什麼事了,所以他才會如此急躁地趕回來。

可是回到美人閣,一切如昔,沒有人少了,也沒有什麼大事發生過,她狐疑地看向梁紅袖,卻發現他以一種教她揪心的目光看著她。

她上前,想要問他怎麼了,可是他卻只是伸手溫柔地撫過她的長發,要她乖乖地待在西築小樓,待在美人閣里,不要到處亂跑。

她弄不懂他的意思,可在她弄懂之前,他卻說要去找月嬤嬤,便匆匆地離開了她的西築小樓,獨留下她自己一人瞎猜著,他變得怪異的原因。

「他到底是怎麼回事?又不說清楚,真教人心煩的!」她噘著小嘴,氣他什麼都不說的走了。

明明,昨天晚上才纏著她不放,一點休息的時間也不給,如果不是她苦苦哀求他的話,可能到今天早上兩人還在床上廝磨。

一憶及兩人在床上的光景,她的臉變遏止不了地紅了、燙了,連忙抓起桌上的涼茶灌下了兩杯,好讓體內燥熱的熱氣好好平息。

杯子還沒有放下,秋棠大呼小叫的聲音卻在此時從外傳入︰「翩兒小姐!」還伴著一聲重重的推門聲,兩扇大門左右撞上了牆。

看著秋棠粗魯的舉止,曾經有句話說,有什麼主子便有什麼婢女,秋棠的粗魯代表她也是粗魯。

正當她想要開口,好好勸秋棠舉止要溫文點時,秋棠卻吐出一個叫她重重地震撼了的消息︰「翩兒小姐,紅袖要走了!」

「什麼?」那一瞬間,她還以為自己听錯了。

「對,翩兒小姐,紅袖他要走了,秋棠剛剛送甜點去給月嬤嬤時,親耳听見他向月嬤嬤請辭的,現下可能已經去了美人閣大門,準備駕車離去了!」秋棠說的言之??。

程翩兒相信秋棠,因為秋棠不會拿這種事說笑的。

程翩兒難以置信。那個一整個月陪在她身邊,與她互訴情衷,與她耳鬢廝磨,與她兩相纏綿的男子,居然要走了。

提起裙擺,她匆匆跑置美人閣大門。

果不其然,門外已經站著幾個她極為熟悉的人,包括了月嬤嬤和她的三個姐妹,也包括了尹進;而那個被說成要離去的男子,正坐在馬車的駕駛座上,手上拉著韁繩,一副即將離開的模樣。

「翩兒?」眾人見到她,極為驚訝。

因為他們並不打算讓程翩兒知道梁紅袖要離開的事,準備在梁紅袖離開後再告訴她,沒想到她自己不知道從哪里得知這個消息了。

顧不得眾人驚訝的目光,程翩兒靈活的撲到馬車上,搶過他手上的韁繩,惡狠狠地質問他︰「你為什麼要走?為什麼要瞞著我?」話是充滿了氣勢,可兩頰卻被淚沾濕了。

「翩兒」從未見過她落淚的梁紅袖震撼了,他曲指拭去她小臉上的淚珠,卻被她牢牢握緊。

他輕柔地觸踫依舊如昔,所以程翩兒很肯定他並不是因為對她膩了,所以才會離開美人閣。

「為什麼不告訴我?為什麼要不辭而別?」小嘴繼續質問著,小手則將他的掌握得很緊,好似若不這樣,他下一刻就會離她而去似的。

他眼神復雜的看著她,沒有回答。

見他不肯回答,她側臉將他的手貼上自己的臉頰,「紅袖不要走,我不要你走。」

她的淚,她的哀求,都將他的心擰疼了。可是他不能再只顧兒女私情,而將皇上的安危置之不理,「翩兒,我非走不可。」

她做夢也沒想到,他竟然會向她說出這種話來。

「不要,紅袖不要走,好不好,不要離開我」她搖著?首,淚落得更凶。

「紅袖,你喜歡我的對不對?若你真的喜歡我,不要走!」

黑眸盯著她落淚的小臉,他舍不得她落淚,舍不得她哭得那麼傷心,更舍不得她擺出一副被遺棄的可憐的模樣,可是他有他非走不可的理由,所以他狠下心腸,從她柔軟的掌心中抽回自己的掌,再取回韁繩。

下一刻,大掌往她的肩頭一推,將她推落馬車,另一只手揮下韁繩。她整個人失去平衡地往後跌去,可還是伸直了手臂,妄想還可以捉住他。

「紅袖,我愛你,不要走!」她尖嚷著說,很確定他听到了。

因為,他握住韁繩的大手,青筋暴起。

也因為,他因她的話而瞪大眼眸,看著她。

但太遲了,韁繩拍落馬兒的臀上,馬兒一吃痛,提起翩兒便向前沖去,半點反應的時間也沒有給予他們。

她掉落馬車時,尹進眼捷手快地撈住了她。

梁紅袖向尹進投去感激的目光,感謝他代替了他牢牢的接住了程翩兒,沒有讓她掉落到硬實的地上受了傷。

他听到了她的話,听到她說愛他。

如果沒有這事的發生,他會有多欣喜若狂,必定會像個傻子般宣告天下。然而此刻他只能希冀著,早日解決宮中的叛亂,早日回來美人閣,繼續與她雙宿雙棲。

他已將詳細原因告訴了月嬤嬤等人,並求他們代為轉告程翩兒,他無法直接告訴她,因為他怕時間不足以讓他解釋清楚這一切事情的來龍去脈,更不想她因為誤會而生他的氣。

被救的程翩兒還沒有站穩,馬上又邁開腳步,追想那輛奔馳中的馬車,可人怎麼能趕得上馬兒的速度?不消一會,她便被馬車遠遠地拋在後方,只能含著淚,目光怔怔的看著那輛漸漸遠去的馬車。

「翩兒。」夏祈兒等人因為擔心,所以全都追了上來。

「祈兒姐姐」一瞧見熟悉又親愛的人,程翩兒心中的難過再也抑壓不住。

她將臉埋在夏祈兒的胸前,像個小娃一樣大哭出聲︰「為什麼要走?為什麼不告訴我?為什麼不要我?」

夏祈兒等人都心疼極了,好勝倔強的程翩兒什麼時候像這樣子在他們面前哭過了?

好你個梁紅袖!當初信誓旦旦地向她們保證絕不會叫程翩兒傷心難過,現下呢?程翩兒哭得像個淚人似的模樣,真教夏祈兒怒火攻心。

「翩兒別哭,梁紅袖會回來的。」她安慰著哭的喘不過來氣的妹子。

聞言,程翩兒稍稍蜘蛛了淚,「他會回來?他不是走了以後,再也不回來了?」是她誤會了?

「對,先別哭。」拿出手帕替她拭干了淚,夏祈兒輕哄著她。

「那麼他為什麼要走,他要去哪里,為什麼不肯告訴我?」程翩兒再問,以為這個姐姐會對她全盤傾訴。

「我不知道。」淡淡的,夏祈兒如是地回答她。

幾個知情的人紛紛瞪大了眼楮,其中尤以月嬤嬤為最。

「祈兒」

「我們都不知道。」抬眼,看向他們,夏祈兒無聲地‘要求’他們守口如瓶。

他們都是聰明的人,一下子就知道這眼神代表什麼,也隱約從哭紅了眼兒的程翩兒身上,才出了為什麼夏祈兒會有這樣的決定。如果是其他人,他們可能會悄悄地告訴程翩兒一切的事,但此人是夏祈兒,是他們都不敢惹得人。

被蒙在鼓里的程翩兒不知事實的真相,只知道那個說喜歡她的男子,居然敢對她不辭而別,甚至還將她推下馬車。

不管他是為了什麼原因,她都絕不會輕易原諒!

蜷縮在床上的程翩兒,用厚重的棉被將自己整個包裹起來,然而那不夠,她還是感到一陣顫寒。

「小姐,秋棠給您搬來炭爐了,您瞧,也有沒有暖和一點?」滿頭大汗的秋棠將炭爐擺近床邊,問著仿佛置身于冰天雪地,或者是身處于臘月寒冬的主子。

明明現在只是初秋而已,她只搬了兩個炭爐,就已經被烘出了一身的汗珠,可是她的主子,不但一點汗水也沒有淌,甚至還喊著冷,教她好困惑又擔憂。

請來神醫之後代的姑爺來,姑爺卻左右其言地說「心病還須心藥治」,氣得主子一下子就將人攆了出去,讓她連問什麼是「心藥」也問不到。

「好了,秋棠,夜深了,你忙了一整天,快去休息吧。」眼見秋棠為了自己忙進忙出的出了一身汗,教程翩兒感到一陣愧疚。

「小姐,秋棠不累,秋棠等你睡著後才回去。」她搖搖頭,坐在主子的床邊,一副不待她入睡絕不會離開的表情。

「為什麼呢?」程翩兒好生困惑,「我又不是怕黑的小女圭女圭,不需要人陪著睡。」

秋棠詞窮了。

她之所以不肯現下就離去的原因,便是某夜起來去茅房時,她驚訝地發現,她的主子竟然半夜跑了去練舞,而且這一練,不到東方露白也不肯休息。

明明,她與梁紅袖的比試已經取消了,並且在眾人面前舞了一曲的「涼州」,教眾人大開眼界,掌上如雷,再也無一人敢質疑她的能力位居于梁紅袖之下,重奪了天下第一舞娘的封號了。

可是還是這麼努力練舞,教人看得又心疼又擔憂,為此,秋棠暗暗決定,非待到程翩兒睡著後才離開。

程翩兒從棉被中探出頭來,「秋棠,你一身的汗不難過嗎?」還在大顆大顆的直淌著,看得連她都覺得難過了。

這下,秋棠遲疑了,身上的汗黏膩膩的,其實難受極了,可是她卻不放心就這麼放著程翩兒一人呆在房中。

程翩兒一切怪異的行為,包括初秋蓋棉被、拜炭爐、夜半練舞,全都是在梁紅袖離開美人閣後開始的,秋棠及至此才意識到,姑爺口中說的「心藥」是什麼。

然而梁紅袖一去,半點音訊也沒有,歸期更是不定,連她這個身為局外人的,都替自家的小姐感到難過了,可偏偏,程翩兒除了梁紅袖離開當天狠狠地大哭了一場後,再也沒有落過半滴淚,更沒有提及梁紅袖半句,就好像她的記憶里沒有梁紅袖這個人似的。

這樣子,秋棠說怎麼也不敢讓程翩兒獨自一人待著。

「秋棠不難受,小姐不用理會秋棠,早點歇息吧。」衣袖一抬,擦去了滿頭的汗珠,秋棠給了主子一記大大的笑容。

程翩兒不是傻子,她當然看得出秋棠是在擔心她。

「秋棠,我保證我今晚不夜半去練舞,這樣你肯去梳洗一下,然後去休息嗎?」她可不想秋棠會因此而累著了。

「呃,小姐,您知道?」沒想到你自己的心思會被猜得一清二楚,秋棠不禁模模臉,猜著是不是自己的表情出賣了自己。

「對!你呀,比我更加不會掩飾心底在想些什麼了。」程翩兒又想起那句「有什麼主子便有什麼奴婢」的話,因為夏祈兒總是能夠輕而易舉地猜到她在想些什麼。

包括,她在想梁紅袖。

初秋時分蓋棉被、放炭爐是因為少了他暖溫的懷抱,她不由自主的感到顫寒,下意識地想找些什麼來溫暖自己。夜半時分徹夜練舞,是因為憶起與他兩人在鏡房中一塊兒起舞,想他,所以跳舞,這些都被夏祈兒猜到了。

雖然下定決心,不會輕易原諒他,但她卻無法去否認,她想他。

想他一直以來的針鋒相對;想他因為吃醋,而嘴壞地諷刺她的舞衣左露右露的;想他在鏡房中緊抱住他,跟她說喜歡她時的情景;想他在佔有她時,某種全然地只有她的專注神情;想他在離開那天,狠下心腸推開她時,臉上那抹心疼與戀戀不舍。

「至少,梁紅袖不是拋棄了你,他會回來尋你的。」夏祈兒是這樣安慰她的。

所以她不再哭,也不再傷心。

她等著他,等著他回來美人閣的那一天,她決定先是狠狠地教訓他一頓,懲罰他的不辭而別後,她會撲進他的懷里,跟他說她真的好想好想他。

她是程翩兒,才不是那些愛哭哭啼啼的柔弱女子。

即使梁紅袖不在她的身邊,不在美人閣里頭,她也會過得好好的,甜點照吃,舞照跳,向他證明,她會好好的照顧自己,他才不需要像不懂事的小女圭女圭那樣,一直一直的看守著她、照顧著她,連自己的事也不能去辦。

不過如果他可以早一點回來,讓她少想念他一點的話,她的氣可能會早一點消。

如果,他可以快點回來的話。

將自己圈回棉被里,她沒有注意到,秋棠已經悄然在她分神期間離開了廂房,只剩下她一人,靜靜地想念著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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