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夜歌打車到中國銀行,換好足夠的人民幣,走到銀行門口,看著前面的車流和建築物,現在要怎麼辦?).
從W城機場飛回去?不能;從N市飛?那必須再顛簸兩個多小時車程去N市,途中又出現劇痛的情況可能性極大。
正想著,顧夜歌的手機響了。
「喂。」
葉臣勛擔憂的聲音傳來,「夜歌,你身體怎麼樣?累」
在新加坡代替導師去做一個手術的他,做完之後走出手術室猛然想到她的身體不適合長途跋涉,緊張的急忙打電話過來。
「我沒事,不過,我今天恐怕上不了飛機。」
葉臣勛听到顧夜歌沒事松了一口氣,問道,「怎麼了?沒票了?萌」
「不是,我現在在W城,W城有飛新加坡的航班,可是,我的身份證在這也查不到信息,不能買票。」
「怎麼到W城去了?」明明他說的N市啊。
「一言難盡。如果現在坐車去N市,我怕身體而且,現在趕到N市也肯定沒票了。」
葉臣勛犯疑道,「怎麼在S市和W城你的身份證就失效呢?」
葉臣勛說完,顧夜歌和他一起陷入了短暫的沉默。
「這樣吧,夜歌,我晚上叫人幫你疏通W城機場安檢中心的人,即便你的身份證失效,也讓你登機,回新加坡後再不去S市和W城就行了。」
「謝謝你,臣勛。」
「呵呵,早點回來,寵兒兩天沒見到你了,你可是答應明天出現在她面前噢。」
說到寵兒,顧夜歌微微一笑,心尖一暖,「好。」
「快到晚飯時間了,你先去找一間酒店住下,吃完飯後好好休息一下吧,」
「嗯。」
讓顧夜歌郁悶不已的是,她找了三條街的酒店,全部都沒有空房,待到天色暗下來的時候,她在君悅大酒店的門前下了車。
君悅!
讓君喜悅!
看著那兩個金色大字,顧夜歌心中卻有種說不出的悲傷,君悅君悅,你喜悅了嗎?
看到顧夜歌的時候,君悅酒店的前台四個小姐同時驚艷不已,用電腦查房後,一位前台服務員抱歉的對她說道,「小姐,不好意思,沒有空房了。」
顧夜歌心底郁結,「所有房型都沒有嗎?」
她又不是要豪華總統套房,今天哪這麼悲催。
前台小姐抱歉不已,「是的,小姐。」
顧夜歌失望的想轉身離開,幾個前台小姐相互看了一眼,用電腦查房號的前台小姐突然叫住她。
「小姐,請等一下。」
顧夜歌停住腳步,看著她們。
「其實,還有一間空房,不過,不知道小姐住不住?」
當前台小姐親自帶著顧夜歌走到房間前、打開門看著她的時候,她的腳步突然頓住,她們口中那間空著的雙人房竟然是這間!
1499!
前台小姐看著顧夜歌,輕聲道,「三年前,一個神秘客人說要長期包下1499號房,我們當時的老板不願意,那位客人便高價買下了君悅酒店,成了我們現在的老板,然後宣布1499號房不對外入住任何客人。」
顧夜歌視線從房號上收了回來,看著前台小姐,「為什麼今天讓我入住。」
前台小姐輕輕一笑,「不好意思,這個我不知道。」
她們也只是听上司吩咐辦事。
「小姐,這間套房不是房卡制,這是鑰匙,您收好。」
服務員將鑰匙給顧夜歌。
「有什麼需要請叫我們。」
顧夜歌點點頭,走進房間,房門關上後,前台小姐才轉身離開。
將提包和畫夾放在沙發上,顧夜歌一點一點打量著豪華套間里的布置,和四年前住進來的時候一模一樣,一點都沒有變,家具上面一塵不染,該是每天都有人來做清潔的吧。踏著地毯走進臥室,一陣淡淡的薄荷香迎面而來,房間里細節到當年洗手間里的洗手液牌子都是同一個。
前台小姐口中那個買下君悅酒店的客人,是你,對不對?
從臥室走出來,顧夜歌看著客廳落地窗邊因為烏雲漸聚雨前風吹起飄動的落地窗簾,努力維持平靜的心禁不住隨著窗簾的擺動而輕輕飄蕩。
是你!是你攔截我的飛機,對不對!我的身份證在其他的城市能用,唯獨不能在S市和W城登機,是你在機場安檢系統里屏蔽了我的信息,對不對!
是你!是你在高速路上把我送到W城醫院的,對不對!是你為我開了那個VIP病房讓我休息的,對不對!也是你讓我找了三條街最後要來君悅的這間房,對不對!
別說不是你!因為我知道,肯定是你!
因為,從S市第一人民法院遇到你那一刻,你的行動就告訴了我答案。你個傻瓜!大傻瓜!為什麼事到如今還不舍得違背我的意願來行事!
顧夜歌輕輕的嘆了一口氣,走過沙發想到露天陽台的時候,經過一組放置在電視機旁的立體聲音響,忽的,停下腳步,音響竟然是開著的,不知不覺中,按下播放機上的‘PLAY’。
悠悠的音樂聲突然響在房間里。
I-see-the-questions-in-your-eyes(我看到你眼中的疑問)
i-swear-by-the-moon-and-the-stars-in-the-sky(我發誓,當著天上的星星月亮)
and-i-swear-like-the-shadow-that‘s-by-your-side(我發誓,如同守候你的背影)
for-better-or-worse-till-death-do-us-part(無論豐腴困厄,至死不渝)
i‘ll-love-you-with-every-beat-of-my-heart(我用我每個心跳愛你)
‘cause-as-the-time-turns-the-page(任時光荏苒)
till-death-do-us-part(至死不渝)
美國鄉村音樂人John•Michael•Montgomery(約翰.麥可.蒙哥馬利)唱著‘I-swear’的淳厚迷人聲音深情的流淌在豪華套房內。
顧夜歌的身子在音樂響起的一剎那怔住,漸漸的蹲了下去,直到坐在了地毯上,忍了很久的眼淚終于止不住的落了下來。
我以為終究會有那麼一天,我會將我們的愛情徹底忘記,將你忘記,而你,也在你光華無比的世界將我徹底遺忘,可是,只要听到這首歌,我的眼淚就下來了,我止不住,也控制不住,因為這首歌,是你為我唱過的一首歌,唯一的一首。那晚,你曾對我說——‘I-swear,you-will-always-be-my-only-princess.’(我發誓,你永遠都是我唯一的公主。)。
可是,你這個傻瓜,就算你這般攔住我的腳步,我也不會說出當年的真相。因為,那種幾乎要讓人發狂的心理壓力我舍不得讓你嘗一點。
大傻瓜,我一個人很好,我一個人能扛住,並且很勇敢的走下去。
音樂聲在一遍一遍的播放著
起初壓抑著哭聲的顧夜歌終于忍不住抱住自己的膝蓋坐在地毯上嗚咽出聲,細細的哭泣聲融在音樂里,憂傷彌漫在空氣里。
落地窗邊的窗簾飄動的幅度更大了一些,風大了。
忽然,豪華套房的門鈴聲被人按響。
門鈴聲響了兩遍顧夜歌才听到,抬起頭,抹掉臉上的淚水,將音樂播放轉為‘暫停’,走到門邊,拉開了門。
my-love-won‘t-age-at-all(我的愛永不老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