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這些話後夏若抬起身子,「如果只是姐姐一個人想這樣做,我興許能夠理解為單純的自殺,可是她竟然想要帶上兒子,這不是一個母親能夠做出來的,能夠選擇做這樣的事情一定是生活讓她絕望了,所以才會這樣。你告訴我,到底還發生了什麼事情?」
南君悅囁嚅著說,「沒有,沒有什麼?」
「是不是要我跪下來你才肯說。」夏若說著就要給成瀚文下跪。
成瀚文趕緊說,「是這樣的,前天白天你姐夫的爸爸媽媽突然來找你姐姐和姐夫了,說讓你姐夫和你姐姐離婚,只要離婚,他們就會讓你姐夫和冬兒回家。那天你姐夫上夜班,結果晚上就出事了,你姐夫的兩條腿……兩條腿沒有了,昨天晚上,你姐姐就帶上冬兒一起吃藥了,大概是到最後心不忍,冬兒吃的少,所以,冬兒才沒事的。是冬兒醒過來叫不醒姐姐,就哭喊著,鄰居們听見了這才砸開們進去,可是姐姐已經……去了。」
夏若忍住悲哀,繼續問,「那姐夫現在是在醫院嗎?」
「在醫院里。還不知道姐姐的事情,不敢告訴他。」
夏若晃晃悠悠地又倒在成瀚文的懷里,但她沒有昏厥,只是想躺著,躺著。
霍雨婷猶豫了半天,還是踏進了靈堂,見成瀚文抱著夏若,心顫抖著,叫了聲,「瀚文。」
夏若沒有尷尬,也沒有慌張,她睜開眼楮看著霍雨婷,有氣無力地說著,「我想我怎麼解釋你大概都不會相信了,但我還是想給你解釋一下,你現在看到的不是你想的那樣,我只是累了,正巧他在,如果此時在身邊的是宋子明,我也會靠在他身邊依靠他的。成瀚文,你還是走吧,我沒有力氣再操心你的事情。」
霍雨婷蹲下來,「夏若姐,我不是來找他的,我是來給姐姐上香的。」
夏若淒然一笑,「謝謝你。」
霍雨婷上香後,夏若堅持讓成瀚文跟她走了。
「這可怎麼辦好呢?」
「怎麼了?」
「我剛剛從醫院里回來,康帥听說老婆自殺了,他也割了手腕子。」
「什麼?割了手腕?救過來了嗎?」
「發現的太晚了,沒有救過來。」
這是什麼生活,一個死了,另一個也死了,原來死亡卻也是這樣容易的。夏若跌倒在姐姐身邊,「姐姐,你不想承擔這以後的痛苦就走了,姐夫也怕承擔這以後的痛苦也走了,現在的你倆大概在奈何橋上相遇了吧。可是,你倆想到過我,想到過爸爸和媽媽嗎?還有你們的冬兒,他一下子就失去了最親最愛的爸爸媽媽倆個人,他以後的生活該怎麼過?」
母親那撕心裂肺的哭喊聲傳來。
夏若笑了,她笑母親的單純,為什麼要哭呢?難道哭一哭姐姐和姐夫就會回來了嗎?算了吧,媽媽,別哭了,你就是哭死了他們也不會回來的,因為他們都是一心一意地要走的人,要走的人怎麼可能拉的回來呢,媽媽,就讓他們走吧,你這樣哭他們走的也不安心,算了吧,媽媽,就讓他們走吧,安安靜靜地走,等上了奈何橋上他們還有足夠的心思去思索要不要喝那孟婆湯……
姐夫的父母親終于來了,看著他們夏若沒有再發火,想他們應該也是痛苦的,更或是內疚的,如果不是他們來逼迫姐夫,姐夫就不會因為心情不好出事,如果姐夫不出事,姐姐也就不會覺得了無生趣而去自殺。
可夏若還是估計錯誤了,姐夫和姐姐倆人火化後,就要按照姐姐的遺囑準備著安葬時,姐夫的父親說,「我們要把康帥帶回去,單獨安葬。」
在場的人都驚怔了,沒想到他們會提出這樣的建議來,這就是說要把倆人分開了,永遠地分開。
夏若本已寬容的心再次回到了冷酷上,她走到那個老家伙面前,面色猙獰地說,「你再說一遍?」
老家伙有點怕了,但還是說,「我們的兒子我們要帶回去。」
夏若一字一句地回答著他,「你听著,你如果膽敢動一下,我會讓你立刻和你的兒子一起上路。」
母親哭著說,「你們也真夠狠心的,把兒子和媳婦逼死了,還要把他們分開,你們就不怕死了以後進油鍋嗎?等你們倆個不是人的死了以後,也讓人把你們分開,東一個,西一個的。」
姐夫的同事們都很不高興地說著他們,「康師傅,您老怎麼能夠說出這樣的話來,小康都已經這樣悲慘了,你們做父母不但不為他做最後一件事情,還要把人家小倆口分開,像話嗎?真是的。」
「就是呀,哪有這樣的父母親呢?」
鄭宇韜最後站在老家伙面前沉痛地說,「老人家,別這樣,讓孩子好好上路吧。」
老家伙最終沒有得逞,夏若帶著姐姐和姐夫的骨灰來到黃河大橋上,按照姐姐的遺囑把她撒在黃河里,她要順著黃河水出去看看外面的世界。
盡管姐夫沒有留下一句話,但是他能跟著姐姐走,就說明是願意和姐姐一起出去旅游世界的。
「姐姐,姐夫,你們走好,無論是去哪里,要記得休息,別太累了,就是做鬼也要做個快樂的鬼;還有,你們倆人要保佑你們的冬兒健康地長大哦。」
「冬兒,你會忘記爸爸媽媽嗎?」
冬兒轉過頭看著夏若,「姨,什麼是忘記?」
夏若看著冬兒。
冬兒就說,「我回家問問媽媽,媽媽一定知道。」
夏若把冬兒緊摟住,「是的,媽媽一定知道的。」
把骨灰盒打開,對冬兒說,「冬兒,抓一把。」
「姨,這是什麼呀?」邊問邊把手伸進去,然後又說,「姨,是土。」然後抓起一把。
夏若握著冬兒的手腕伸出欄桿,「冬兒,把手松開吧。」
冬兒就把手松開,姐姐和姐夫的骨灰就飄飄灑灑地落進了黃河,她凝視著骨灰那飄灑著的那慢慢的動作,就覺得像是姐姐和姐夫在和我和冬兒和父母親揮手再見︰姐姐,姐夫,你們去吧,帶著你們的愛情再也不受約束,不受困苦地自由自在地玩兒生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