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要怎麼做?」花九凝定定的看好則司馬夙炎眸子沉了下來。
司馬夙炎的唇角緩緩地提起,揚起一個滲人的弧度︰「來人……把花貴妃帶到朕的寢宮!」
蘭槿心頭一跳,略微思索了一下向著九王爺的寢宮跑去。肋
花九凝緊咬著下唇,在太監宮女的攙扶下向著皇上的寢宮走去。
大殿內……死一般的寂靜,所有的太監宮女都被支了出去。
花九凝被按跪在大殿的中央,司馬安陽就立在司馬夙炎的身側。
花九凝垂著頭,眉頭微微的皺著,黑色的大理石地板映出了花九凝精致的面容,神情淡漠。
「八弟……花貴妃……懷孕了,已經兩個多月了!」司馬夙炎唇角雖然是揚起的,可是眼眸卻越發的深沉。
司馬安陽沒有做聲,只是淡淡的看著花九凝。
「是八弟的嗎?」司馬夙炎側頭睨向了司馬安陽,唇角勾起。
司馬安陽並沒有覺得差異,其實剛才司馬夙炎說花九凝懷孕的時候他就知道了……如果是司馬夙炎自己的怎麼可能叫自己來!
「是……」司馬安陽沒有否認。
花九凝身側的手緩緩地合實,安陽本來就被司馬夙炎控制著……他一定會要挾安陽對我做些什麼,他說……會讓我生不如死……鑊
司馬夙炎的眸子越發的陰沉,他坐在了龍以上,聲音寒涼︰「朕的妃子……懷上了八王爺的孩子……八王爺說朕……該怎麼辦呢?」
沒有等司馬安陽回答花九凝便抬起頭輕笑道︰「皇上心里明明已經有了處理我的辦法……何必在賣關子呢!」
司馬夙炎扶著龍座的手緩緩地合緊,唇角淺淺的勾了起來︰「看來花貴妃對朕……甚為了解啊!」
花九凝淺笑不答。
越是這樣司馬夙炎心里便越發的難受,那個跪在下面的人……亦是自己心里的人,自己的那個辦法……是讓花九凝不得痛快,也讓自己……不痛快!
良久……
司馬夙炎站起身緩緩地走到了花九凝的面前,蹲勾起花九凝的下顎,聲音微小,小到只有兩個人可以听到︰「花九凝……朕再給你最後一次機會,只要你打掉這個孩子……發誓以後再也不見這個男人忘了這個男人……朕……還是可以包容你最後一次!」
花九凝唇角淺淺的勾起︰「多謝皇上……只是……九凝不想騙皇上,九凝做不到……」
司馬夙炎深深的呼了一口氣,拂袖站起身對著司馬安陽說道︰「朕要你擋著朕的面親手打了這個孩子,現在!」
花九凝手覆在了自己的月復部,緩緩地收緊……再收緊!司馬夙炎……你是想要讓我知道,司馬安陽為了九王爺連自己的孩子都可以不要是麼!你是想這樣向我證明……所以我在司馬安陽的心里更加的不值錢是吧!
花九凝明明知道司馬夙炎的意圖,明明知道自己要是傷心難過了就讓司馬夙炎得逞了,可是心里就是難過……她騙不過自己,她知道……司馬安陽會那樣做!一定會……
司馬安陽面具下俊朗的眉頭緊緊的皺著。
司馬夙炎冷眼看著司馬安陽︰「要麼……你的孩子死!要麼……小九死!你自己選……」
司馬安陽就立在那里……看著花九凝淚光盈盈的眸子,心……有些微疼。
孩子……以後還會有,可是……小九……司馬安陽一步一步向著花九凝走去。
很明顯……他的答案!花九凝明明知道的……可是心里還是疼的!她強忍著自己的淚水,淺笑著……
司馬安陽蹲在了花九凝的面前,卻遲遲沒有動手……只是看著花九凝,她在笑……可是笑的那樣的悲傷。
「慢著!」司馬夙炎看著花九凝唇角的笑容恨不得將那一張臉撕碎!他藏在袖子中的手緊緊的合實,冷笑道,「宮中犯了錯可是要打板子的……朕覺得就由八王爺親自行刑如何?」
司馬夙炎要讓花九凝在痛苦中失去孩子,還有那個男人……他要讓所有人知道,背叛自己絕對沒有好下場!就算……是自己喜歡的人!花九凝……朕留你一命,不是因為舍不得殺你,也不是因為你長了一張和雪鴛一樣的面容,朕……要讓你活著就是煎熬你,讓你生不如死……
司馬安陽握緊了花九凝的手,聲音低沉︰「以後……還會有的!」
花九凝抬起頭看著司馬安陽,以後……還會有的,這是什麼意思?
還沒等花九凝想明白,侍衛太監們已經將長凳端了進來,那粗壯的板子已經立在了花九凝的右側。
「八王爺還愣著干什麼!」司馬夙炎的聲音里是壓抑不住的怒氣。
司馬安陽那雙漆黑的眸子里暗潮涌動……關節握的咯咯作響。
花九凝卻握住了司馬安陽的手,淺笑著……心里雖然疼痛但是夠了,看到了安陽的掙扎,看到了安陽的不舍……可是安陽也有他的無可奈何……
司馬夙炎看到了花九凝含情脈脈的雙眼,火氣直沖頭頂,憤怒火苗演變成大火燒滅了他最後一絲理智︰「司馬安陽!動手……動手!」
「我沒事……動手吧!」花九凝輕笑著站起身,自徑趴在了子上,淚水還是不爭氣的跌落了。孩子……對不起!真的對不起……真的是沒有想到會有你,花九凝的手緩緩地移向了自己的小月復,你別怕……現在只是不到你出生的時候而已,爸爸說了……還會有的,如果你理解媽媽的話,那時候……請你再回來!
司馬安陽握緊了手中的打板,花九凝跌落在長上的淚水,讓他的手像是灌了鉛一樣提都提不起來!他心里比誰都清楚……花九凝是不想讓自己為難!其實……她的心里是想要這個孩子的吧!
「司馬安陽!動手!」
司馬夙炎已經完全失去了君王的那股子風度,嘶嚎著!
「動手吧!」花九凝那柔柔軟軟的聲音像是撫慰劑一樣,注進了司馬安陽的體內。
長痛不如短痛!司馬安陽舉起板子……狠狠的打向了花九凝的腰身!
「呃……」花九凝痛苦的喊出了聲悶哼。
豆大的汗珠子順著她的面頰不住的向下掉!雙手緊抓著子的邊緣,青筋暴出,咬著嘴唇,鮮血汩汩而下,痛苦讓她臉都扭曲了,可是她告訴自己不能叫出聲……絕對不能……失去了孩子,花九凝不能在失去了自己的自尊!在司馬夙炎面前的自尊!
司馬安陽猶豫了一下,可是第二板子第三板子接連不斷的打下來……
「啊……」花九凝月復部疼得就像是被人撕開來……
她的面色越來越慘白!
鮮血簌簌的淌了出來沁紅了她的身下的衣裙。
濃郁的腥辛味彌漫了整個大殿!
那是她的孩子啊……她的孩子!現在……化成了一攤血水!
花九凝的眸子腫脹爆紅,司馬安北……這就是你說的孤獨的哥哥!這就是你讓我對他好一點的司馬夙炎!他的孤獨……是因為他根本就是一個魔鬼!
司馬夙炎看著痛苦的花九凝,心里絲毫沒有報復的快感!痛……身心具痛!
終于花九凝眼前的景象變得模糊……意識漸漸的被黑暗吞噬疼得昏死了過去。
他閉上了眼不忍去看那落了一地的鮮血,吼道︰「夠了!」
司馬安陽停下了手,緊緊地握著板子……看著從長上滾落下來的花九凝,心狠狠的揪在了一起。
「帶花貴妃回寧霞宮!傳太醫!」司馬夙炎的眸子紅的可怕……
花九凝……就算這樣你都不屈服是嗎?讓你留在朕的身邊有那麼難麼!你居然寧願受這樣的折磨……都不願意答應朕的要求,就算是你騙騙朕……也好啊!
司馬夙炎拂袖,跟著那群抬著花九凝的太監宮女向著寧霞宮走去。
偌大的大殿內,只留下了司馬安陽一人。
他手里還緊緊地握著那根打板!
自己面前的這血水……就是自己第一個孩子!司馬安陽握緊了拳……也好,沒有了……也好!至少……不會讓司馬夙炎多一樣威脅自己的籌碼!
可是這一次……司馬安陽卻看明白了自己的心,花九凝在他的心里……不只是一點點!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花九凝已經悄悄的佔據了自己大半個心,因為胸口……很疼!
比毒發還要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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各位嬪妃們正和太後一起在用晚膳,這里除了花九凝這個冷宮貴妃沒有到之外……其他的人都到了。
「然妃身體剛好……就來陪我這個老太太吃飯,真是有心啊!」太後拉著廖瀟然的手笑容親切,「怎麼樣……太醫說體內的毒清干淨了嗎?」
「瀟然多謝太後娘娘關心,已無大礙了……只是太醫說,因為臣妾中毒時間有些久……需要滿滿的調理!」廖瀟然輕笑著說道,雖然化了妝可是依舊難掩面色的蒼白。
「你放心吧!在這後宮里……誰想要害人,哀家絕對不會讓她逍遙法外的!」太後唇角帶著慈祥的笑容,輕輕的拍了拍廖瀟然的手,笑意卻不達眼底……似乎話里有話!
太後是個精明人大家都知道,太後這一句話一出,倒是眾嬪妃各個開始提心吊膽、
「對了太後娘娘……怎麼上次害貴妃娘娘和然妃娘娘中毒的事一直不見處理?」德妃淺笑著問道,賢妃穆雨漣一向為人囂張跋扈……一直是顏傾曦的眼中釘肉中刺……這次的事一直遲遲不見處理,穆家的其實在朝中已經逐漸失勢……到底是為何一直沒有處理還是皇上另有打算,她便在太後這里探探口風。
「呵呵……」太後輕笑了一聲,「這是皇上的事,哀家也不想過問……不過一日夫妻百日恩,哀家想……然妃既然沒有事,皇上也不會要了賢妃的命!然妃你說是不是……」
「太後所言甚是。」廖瀟然是個心思極為玲瓏的人,知道太後這話是說給她听的,是希望她這個當事人能出來為賢妃說情,她便笑著應聲︰「瀟然已經沒有事了,而且這陣子身體也好了很多,等過幾日要是皇上來了瀟然這邊,瀟然必定好好勸勸皇上,讓皇上饒過賢妃姐姐!」
「太後……嘗嘗這個不錯!」花攬月用那銀制的雕花筷子加了一小塊瓊花糕放在了太後面前的小碟子里。
「對了今天大伙都在說花貴妃懷了龍種,不知道消息是否可靠?」德妃再次問道。
「哦?」太後看向了花攬月。
花攬月淺笑著應聲︰「太醫已經來臣妾這里報備過了……花貴妃是有喜了!」
廖瀟然听到了這個消息清淡的笑了笑,眸子里是掩飾不住的悲傷,緩緩地垂下了頭。
花攬月睨了廖瀟然一眼,唇角勾了一個淺淡的弧度。
太後的唇角露出了笑意︰「是嗎?那這個可是皇上的第一個孩兒啊!皇後……你可要加把勁啊!哀家早都想要抱孫子嘍……」
花攬月依舊只是那樣淡漠的笑著︰「這不是還有各位妹妹呢麼!」
「那……就派個人過去請一下花貴妃吧!」太後輕笑,既然第一個懷上的不是花攬月,是花九凝……只要第一個懷上的是花家的人就好!
「太後娘娘……」花攬月輕笑著再次夾了一塊點心放在了太後面前精致的小碟內,「皇上不是說了麼,八妹身體不是很好……要讓在寧霞宮里靜養!現在八妹又懷了龍嗣,想必這回皇上正在寧霞宮陪著呢,咱們啊……還是不要過去打擾的好!」
「是啊,太後娘娘,要是您真的擔心的話……明個一早再派人去請吧!」一直沒有開口的芷妃,也輕笑著說道。
正在說笑間,只見慕姑姑匆匆忙忙的走了進來。
「娘娘……」
「嗯?」花九凝側頭。
慕姑姑掩著口在花攬月的耳邊一陣耳語。
花攬月淡漠的點了點頭,聲音平靜的像是一碗水︰「下去吧……」
「是……奴婢告退!」慕姑姑退出了門外。
「怎麼了?」太後問道。
「回太後娘娘的話,花貴妃……滑胎了!」花攬月的聲音依舊是不咸不淡的極為淡漠。
「什麼!」太後手中的筷子從指尖滑落。
「在給太後娘娘天雙筷子!」花攬月的神情穩當極了,她輕輕的握住了太後的手,「太後娘娘……不如您先去歇著吧!」
「宮中接二連三的發生滑胎的事情……太後娘娘,以臣妾看這件事情的徹查!而且賢妃也不能就那樣輕易的放過了,這樣會助長後宮內的歪風邪氣!」德妃再次義正嚴詞的開口,「一次滑胎是意外,兩次三次也是意外……這宮里只要人有嬪妃懷孕都會滑胎,太後……這里面一定有問題!」
德妃顏傾曦側眸看向了那個一向處事淡漠的花攬月。
「怕是有人懷不上就不想讓別人懷上……」
「德妃!」芷妃輕輕的用手肘踫了踫德妃的手臂,輕輕的喚了一聲。
花攬月唇角淺淺的勾了起來︰「那德妃想要怎麼個查發呢?」
「行了行了!」太後疲乏的揉了揉自己的太陽穴,說道,「你們都跪安吧……哀家乏了!」
「是!」
顏傾曦冷眼看了花攬月一眼也起身稱是,然後便離開了。
「那攬月也先告辭了!」花攬月對著太後一躬身正要向外走卻被太後叫住了。
「攬月!」
「臣妾在!」
「你是皇後……要加把勁,你所生的孩子就是長子嫡孫!而且是我們花家的孩子……」太後那雙精明的眸子泛著寒光。
花攬月眉頭微微一凜,應聲︰「攬月記下了!」
「下去吧!」太後揮了揮手在宮婢的攙扶下向著內室走去。
「是!」
「皇後娘娘!」
花攬月一出殿門,慕姑姑就走了過去。
「去寧霞宮看看!」花攬月眉頭緊緊地皺在了一起。
「娘娘……」慕姑姑弓著身子輕聲說道,「您還是不去的好!」
「嗯?」
慕姑姑抬頭看了花攬月一眼,壓低了聲音︰「有人在寢宮里候著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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寧霞宮里里外外已經忙亂了!
太醫宮婢進進出出腳下都沒有停過。
司馬夙炎就端坐在紗帳外……看著那一盆盆的血水端出來,胸口有些堵得慌。
原本花貴妃懷孕的消息今兒早已經傳遍了整個皇宮……可是這會剛到晚上,花貴妃就滑胎了!皇上的臉色也難看的緊,大家都提心吊膽的伺候著。
「皇上……貴妃娘娘現在已無大礙,待臣開服補血調理的方子,調養幾個月便會好的!」還是今早上的太醫畢恭畢敬的回答道。
司馬夙炎深深的吸了一口氣,說道︰「你們都下去吧……」
「是!」
內室已經被收拾干淨了,花九凝也換上了干淨的衣裳。
可是還是彌漫著一股子血腥味……散不掉。
司馬夙炎掀開了紗帳,看著躺在床上面色慘白的花九凝,拳頭握緊再握緊……
「皇上……」蘭槿端著茶走了進來,「皇上喝點茶吧!」
「為什麼沒有來向朕報告?」司馬夙炎听到蘭槿的聲音瞳仁驟然的沉了下來。
「因為蘭槿也不知……」蘭槿如實稟報。
「蘭槿……朕相信你,可是你卻辜負了朕的信任!」司馬夙炎側頭隔著紗帳冷眼睨著蘭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