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九……小九!」司馬夙炎坐在床邊拍著面色慘白已經昏厥過去的司馬安北。
可是床上的司馬安北依舊是緊閉著眸子,沒有本分反映。
「九王爺發燒到底是怎麼回事!」司馬夙炎一聲怒吼,「你們這些奴才是怎麼伺候的!」芒
「奴才該死!」
「奴婢該死!」
大殿里的人跪了一地,肩頭不住的顫抖著,心里十分的懼怕,听說這些年來伺候九王爺的死了不少,這里本來就是人人自危,現在皇上發怒了……越發的讓這樣的恐懼在他們的心尖蔓延。
「全都給朕滾出去!」
「是!」宮婢太監們立刻退了出去,大殿內就只剩下了司馬安北和司馬夙炎兩個人。
「咳咳……」床上的人到底是咳出了幾聲,「皇兄……」
那聲音虛軟無力,卻帶著淡淡的笑意。
司馬夙炎轉過頭面色立刻變得柔和,他將正要起身的司馬安北按了回去,輕輕的替司馬安北掖了掖被角︰「你躺著……不用行禮!」
「皇兄……不怪他們,昨兒個晚上,是我自己個兒呆在屋頂……受了風寒!」
「你明知道自己的身子骨弱,怎麼大半夜的上屋頂!」司馬夙炎怒嗔道,「難受嗎?」
司馬安北唇角的笑容像是那平靜池水中的漣漪緩緩地擴散開來,明亮了整個大殿︰「皇兄如此關心臣弟……臣弟那里還敢難受!」格
司馬夙炎輕笑了一聲︰「你的身子最不能的就是受風寒……以後要是想要去看星星了,帶上幾個奴才,多穿些衣裳……去朕的觀星閣看!知道麼……」
「臣弟記下了……」司馬安北唇角帶著那樣溫柔的笑容,那是旁人不曾見過的。
「江一寒……」司馬夙炎輕喚了一聲。
只見江一寒從門口走了進來,手里端著的盤子被一方紅色的綢緞蓋著,揭開後里是一個翠玉小碗,還有一把匕首。
司馬安北知道這要做什麼了,他握住了司馬夙炎的手︰「皇兄……臣弟最近挺好的,不用……」
「如今你身子體弱了……不能拖到那一天,現在你就服下……也能少受些折磨。」司馬夙炎說完走到了桌子旁,用匕首劃破了自己的手腕,鮮血簌簌的向下滴落。
從司馬夙炎揭開的袖口中可以看到司馬夙炎那白皙的手臂上……大大小小的全是被匕首劃破的傷口,觸目驚心。
司馬夙炎原本就沒有血色的面頰越發的慘白了。
其實這就是傳說中北冥皇上體弱多病的原因,好不容易緩過來面頰上稍微有些紅潤……卻會被取血,瘦若無骨……面色慘白……易累易乏!
司馬夙炎是精明的,他對你的好……會讓你看得見,他的唇角淺淺的勾了起來,他就是要讓司馬安北看到,永遠的記在心里……這樣司馬安北才會心甘情願的被他利用!
可是司馬夙炎卻不知道……他這樣對司馬安北來說宛如凌遲……司馬安北心里清楚為什麼司馬夙炎這樣,其實……他一直都想要告訴司馬夙炎大可不必這樣,每次看到司馬夙炎這樣自己都會想就這樣死去……可是,他怕……自己一死,八哥就會反,八哥一反,四哥的命就保不住了,他一直都是為司馬夙炎活著,為了他……留下了一口氣而已。
其實若不是司馬夙炎……這樣生不如死的煎熬,這樣不得見人的日子,司馬安北早就想要死了。
司馬安北緩緩地閉上了眸子,不去看那鮮血從司馬夙炎手腕落下的景象,心狠狠的揪在了一起。
先帝曾說過……在眾多皇子中最聰明的就是小九,聰明非常的聰明,可是在感情上太較真,太糊涂……甚至不分對錯。
「皇上!」江一寒擔憂的看著已經放滿了一碗血的司馬夙炎。
「包扎……」司馬夙炎頭有些暈,他扶著桌子做了下來,讓江一寒替他包扎。
「是!」江一寒小心翼翼的替司馬夙炎包扎好了之後,小心翼翼的捧著那碗鮮血走到了床邊,輕喚,「九王爺……」
司馬安北握緊了拳頭微微的側過頭去不看那碗鮮血。
「小九!」司馬夙炎的眉頭皺在了一起。
「王爺……別讓皇上操心了!」江一寒輕聲說道。
司馬安北不願意喝……那可是自己最敬愛四哥的鮮血啊!他不想喝……一萬個不想喝!
「皇上……」門外傳來了周榮海的聲音,「蘭槿姑娘回來了說是有急事求見。」
蘭槿?司馬夙炎皺起了眉頭,那就是花九凝那邊有什麼情況了!
司馬夙炎站起身眼前依舊有些眩暈,猛地扶住了桌子。
「皇上!」江一寒一聲驚呼!
這聲驚呼終于讓床上的司馬安北睜開了眼某。
「皇上……小姐再次毒發了,恐怕是因為之前滑胎身體沒有調整過來,抗不住那毒氣啊!請皇上賜解藥吧!不然小姐怕是撐不過去了!」蘭槿跪在大殿門口顧不上什麼禮儀,直接開口喊道。
再次毒發了!司馬夙炎握緊了拳頭,卻立在原地沒有動。
司馬安北側過頭看著司馬夙炎那雙精致的眉頭擰的越發的緊了。
司馬夙炎現在是滿心的掙扎,他現在就像立刻去看看那個花九凝到底怎麼樣了,可是去還是不去呢……去了……司馬安陽就知道自己也是在意花九凝的,怕是以後會用花九凝來要挾我,如果不去……那給解藥呢!
司馬夙炎抬起眸子那雙桃花眸越發的寒涼,這宮里……幾乎全都是司馬安陽的人,只有極少數是我的人,我的一舉一動全部都在他的監視之下……給了解藥,也就是承認了自己在意花九凝!
不給……要是她死了……
司馬夙炎瞳仁猛烈的一顫,當他想到花九凝死的那一刻……像是被吞進了無底的深淵,腦子都蒙了!
不論是去看看讓自己安心還是呆在這深宮里讓自己如坐針氈……都會被司馬安陽知道,索性這次去……就將花九凝帶回宮!時時刻刻的帶在自己的身邊讓司馬安陽找不到機會用花九凝要挾我便好!
他握緊了拳頭,聲音低沉︰「江一寒……你看著九王爺吃藥。」
「皇上!」江一寒擔憂的喚了一聲。
卻只見司馬夙炎已經拉開了門踏了出去。
就算是被司馬安陽知道了,都無所謂了,只要自己手里有司馬安北這張王牌……只要把花九凝時時刻刻呆在自己的身邊,想他司馬安陽也不會怎麼樣!
無論如何……現在司馬夙炎知道,他不能讓花九凝死!絕對不能!
「皇上……」周榮海一見面色慘白的司馬夙炎從九王爺的寢宮里出來,立刻替司馬夙炎披上了一件衣裳,「皇上……要不要宣御醫來看看?」
「蘭槿帶路!」司馬夙炎那雙陰沉的眸子里沒有一絲情愫。
蘭槿立刻起身︰「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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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爺……藥已經送到了,可是剛才探子說……好像王妃又毒發了,這會兒蘭槿正往皇宮去向皇上要解藥呢!」
听到楚慕的話,正在練字的司馬安陽手下一頓,墨……緩緩地從筆尖沁開來。
見司馬安陽沒有開口,楚慕接著說︰「听說……是石小姐去見完王妃之後,王妃便毒發了。」
司馬安陽眸子緩緩地向下沉,筆尖又動了起來︰「本王……知道了!」
「王爺……」楚涵從屋外走了進來,急急忙忙的說道,「王爺……宮里來然傳的消息,九王爺有吐血了,但是死活不肯喝藥,說是要見王爺!」
司馬安陽眉頭皺的越發的緊,緩緩地擱下了筆︰「楚慕你去趟唐府,楚涵隨本王進宮……」
「是!」
司馬安陽進宮的時候江一寒在守著司馬安北,宮里司馬安陽安插的人說……司馬夙炎從九王爺寢宮出來的時候是听說花九凝毒發了,明明已經有些虛晃站不住腳了,可是還是披了件衣裳就立刻出宮了。
司馬安陽心里有種豁然開朗的感覺,比那天更加清楚的明白了,花九凝……不止他在意了,連司馬夙炎也在意了……
「你去吧……」司馬安陽對著那太監說道。
「是……奴才告退!」
司馬安陽站在樹下,大拇指細微的磨蹭著花九凝的菊花吊墜,心里像是送了一口氣,可是那面具嚇得眉頭卻未舒展開。
那麼,花九凝的安危自己是不是就不用擔心了,至少……司馬夙炎是一定不會讓她死的!
司馬安陽緩緩地向著司馬安北的宮殿走去,那步子有些沉。
他在想……既然司馬夙炎這樣明目張膽的去看花九凝了,就是已經承認了……他在意花九凝,那麼下一步……他會怎麼做?
陽光透過樹影斑駁落在了司馬安陽的面具上,讓人越發的看不清楚他現在的神色。
江一寒一見司馬安陽走進了寢宮,立刻躬身行禮。
「九王爺一直不肯喝……屬下等人也沒有辦法只得通知王爺了!」江一寒眉頭皺的越發的緊。
「給本王……你出去。」司馬安陽的聲音依舊是那樣的冰涼淡漠!
江一寒將翠玉碗遞給了司馬安陽,緩緩地退了出去。
司馬安陽踱著步子一步一步走到了床邊坐了下來︰「你若是求死……只是助我早日登上那位置而已!」
聲音是一如既往的淡漠。
司馬安北轉過頭冷眼睨了司馬安陽一眼,坐起身接過了司馬安陽手中的碗仰頭將那帶著腥辛味的鮮血灌了下去。
司馬安陽唇角淺淺的勾了起來,仿佛每次只有這樣……才能激起他活下去的**!
司馬安陽接過藥碗,輕輕的放在一側將一杯清水遞給了司馬安北,聲音還是那樣的冰冰涼涼︰「下次……若是你再不喝了……那他也就沒有任何利用價值,本王索性就直接殺了他好了。」
「你敢!」司馬安北那雙干淨的眸子里居然是森森然的殺氣。
司馬安陽沒有開口,只是淺淺的站起身向著門外走去。
司馬安北張了張口想要叫住司馬安陽,最終還是一聲也沒有發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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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姐……小姐……」
仿佛听到有人叫自己,花九凝緩緩地張開了眼……眼前的景象緩緩地清晰了過來,出現在自己面前的是……司馬夙炎!
花九凝睜大了眼……
司馬夙炎還穿著一聲龍袍,面色慘白的緊,就那樣挺直著脊梁坐在床邊,低垂著眸子睨著花九凝。
「花九凝……你隨朕回宮!」司馬夙炎的聲音里是不容反抗的命令。
花九凝咬著牙,撐著自己的身體想要坐起身,可是手臂上一點力氣都使不上。
蘭槿立刻上前將花九凝扶了起來。
花九凝看著司馬夙炎,唇角帶著那抹司馬夙炎最為熟悉的輕笑︰「皇上莫不是忘了……您已經把我賜給了八王爺,送出來的東西……哪有要回去的道理!」
「花九凝!」司馬夙炎不知道為什麼和花九凝說話,總能被點起心中那股子無名的怒火,「到現在你還想要呆在司馬安陽的身邊嗎?難道你不知道對他來說你根本就是一個替身!」
替身這一詞,深深的刺痛了花九凝的心!
花九凝唇角依舊帶著笑容寒涼的讓人脊背發毛︰「那麼皇上……不是一樣把我當作替身!」
「朕……」司馬夙炎怒火直沖上頭只想給花九凝一巴掌,但是……想到自己之前確實是將花九凝當作替身,心……慢慢的平靜了下來,他看著花九凝,「花九凝……你到底是沒有眼還是沒有心!現在的朕是不是把你當作替身……你的心看不到麼!」
「皇上……人心隔肚皮……更可況您是天子,天子之意更加難以揣摩,您的心……九凝不知!」花九凝淡漠的垂下眸子,恭敬……疏離。
司馬夙炎猛地從床邊站了起來,咬緊了牙︰「花九凝……你今天和朕回去便好,不和朕回去也得回去!」
花九凝只笑不語,那神態明顯的就是告訴司馬夙炎門都沒有!
司馬夙炎皺緊了眉頭,一字一句︰「花九凝……今天因為你毒發,朕來了……那就是告訴宮里的那些眼線,朕……在意你,朕絕對不能讓別人有任何機會要挾朕,所以……你必須和朕回宮!」
「皇上是害怕別人要挾皇上,還是想要用九凝要挾別人……」花九凝抬起頭那雙清澈凌厲的眸子看向了司馬夙炎,「如果是要挾別人的話……我想皇上的如意算盤像是打錯了……那個可以利用的人好像在八王府里!」
「花九凝!」司馬夙炎的眸子猛地一沉,一把掐住了花九凝精致的下顎,「在你的眼里……真就是一個只會要挾人的人麼!」
「不是嗎?」花九凝冷笑。
房間里的氣氛一下就降到了零度,站在一旁的蘭槿倒只是低垂著眸子不曾開口,就像是什麼都沒有發生一樣。
司馬夙炎捏著花九凝下顎的手越發的用力。
「九王爺那麼的敬愛皇上……可是皇上卻在利用他!對一個如此真心待皇上的人尚且如此……更何況是經常惹得皇上龍顏大怒的花九凝了!」花九凝一字一句。
司馬夙炎算是听出來……花九凝這是在替小九打抱不平!怒氣……算是消了一大半。
談話間……楚慕已經趕來了,卻被站在門口的唐羽墨攔在了前廳。
「唐大人是說……皇上來了?」楚慕的眉頭皺的越發的深,腦子里有些東西縷縷……連成一線,在自己的腦子里回蕩著……清楚異常!
看來皇上是愛上花九凝了,不然為什麼在花九凝懷孕的時候不留下那個孩子……用王爺的親生骨肉來要挾豈不是更好!想來……那個時候皇上是勝怒了,盛怒之下……人是沒有理智的!
「所以……你還是不要進去的好!」唐羽墨輕笑著抿了口茶,「她已經沒有事了,你就暫且回去吧!」
楚慕略微思量了一下,躬身︰「告辭……」
「不送……」唐羽墨輕笑著站起身,看著楚慕離開後,唐羽墨便走向了花九凝的房間。
「朕……再說最後一次……你今兒……必須和朕回宮!」
「那皇上只能硬來試試了!」
「你自己想要……要麼今天朕帶你回宮,要麼朕帶石雪鴛回宮……你自己挑!」司馬夙炎已經被逼的說出了這樣的話。
「皇上果然是善于威脅人……可是這次皇上恐怕要失望了,九凝……拔不得皇上將其他女人帶離安陽的身邊!」花九凝輕笑著一頷首,「九凝在這謝過皇上了!」
「花九凝!」
听到司馬夙炎暴怒的聲音,唐羽墨唇角的笑容宛如春風帶起的花香一般漸漸的彌漫了整個府邸,他輕笑著撩起衣裳的下擺走了進去。
「皇上……」唐羽墨躬身笑道,「臣……知道皇上今日下決心來這里之後心里擔心什麼!皇上還是放心讓九凝呆在這里吧!九凝對羽墨有過救命之恩想必皇上已經查過了,八王爺素來于羽墨要好,看在羽墨的面子上也不會輕易的利用九凝,更可況羽墨也會拼了自己的性命保護九凝,那後宮……說實在的,皇上也只知道是什麼樣子,實在不適合九凝。」
司馬夙炎皺起了眉頭,唐羽墨的話……句句在理!
他與唐羽墨認識這麼多年,深知唐羽墨的人品……他說道必定會做到!
或許將花九凝放在他這里……比時時刻刻呆在我身邊要好得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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