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汐覺得自己的身體越來越沉,鼻息間的氣息都夾雜著寒冷,怎麼都揮之不去。唯一溫暖的,就是夏天忱那淡淡的體溫,隔著衣服,卻還是依稀可以感覺到,還有那動人的心跳聲,在她的耳邊回蕩。
此刻她覺得自己像極了一個孩子,才出生的孩子,依戀的听著母親的心跳,只是……她听的是自己愛人的心跳……肋
耳中仿佛是傳來了夏天忱的聲音,他在呼喚她,叫著她的名字,一次次對著她說‘子汐,不要睡,不要睡……我們可以等到天亮,天亮之後,一切都會好的,我們可以結婚,我們可以……我們一定可以的。’
是的,我們一定可以的,如果那時候我還活著。
子汐在心里念叨,也是這句話給了她勇氣,在許多年之後,再次想到這一刻,子汐還在恍惚著這些話是否真的存在,那時候他是否真的如此迫切的希望她活著,活下去,是否真的堅定的對她說著‘我們一定可以。’
子汐也不知道後來發生了什麼事,當她再次睜開雙眼的時候,已經天亮了,她躺在潔白的病房里,耳邊傳來的是媽媽親切的聲音。
「子汐,你終于醒了……」
「媽媽?」子汐撐著身子想要坐起來,米安定見狀連忙為子汐拿來了墊子,讓子汐可以靠在上面。
她環視了下病房,這里都是熟悉的人,有爸爸,媽媽,明勛哥,藍羽,還有……姐姐米子潮。可是夏天忱卻不在這里。鑊
她不糊涂,昨晚的事情她還清晰的記得。
而且對光敏感的她一看外面那微紅的色彩就知道,已經到了黃昏,如果他們是天亮的時候被救出來的,那現在應該過了許久了,那麼天忱去了哪里?
腦海中還依稀浮現出夏天忱的那句話‘我們一定可以’。
也許正是這句話讓她有了活下去的勇氣,才讓她可以在如今,睜開眼楮,再次看到這美好的世界,看到這些親人。
可是天忱,為什麼不再她的病房里?
「媽媽,天忱呢?」子汐拉著離自己最近的杜文娟緊張的問道。
杜文娟也看出了子汐的心思,說道「他心里想著你,你的心里也想著他,這醒來,第一句就是問他。你放心吧,他的身體比你好,他沒事,本來一直在這里陪你的,只是他也受了一夜的罪,被我們舒服著去休息了。」
「他真的沒事嗎?」子汐還是擔心,因為那里那麼冷,她的身上有一件大衣,可是夏天忱,他雖然多穿了件外套,可那是秋天的外套,還那麼薄,怎麼能夠保暖。相信比她凍得還要厲害吧!
「你先管好你自己吧!」米子潮在一邊說道,雖然不去看子汐,可是言語中還是有著無法掩蓋的關心。
子汐側身看向了米子潮,臉上略略露出欣慰的笑容「謝謝你,姐姐。」
子汐這麼一說,子潮的兩眼立馬紅了起來,她也看著子汐說道「你啊,既然叫我姐姐,還要說什麼謝,搞得我好像是外人似的。」
「怎麼會呢,你是我的好姐姐。」子汐說著露出了甜美的笑容。
「我看你還是好好休息,你這次凍得不輕,如果不是……不是半夜有人去檢查冷凍室,恐怕你和夏天忱都要被凍死在里面了。」米子潮故作沒好氣的說道。
其實子汐清楚,子潮在心里是關心自己的,一定是這樣的。
「子汐。」就在這時,夏天忱披著外套,手里拿著鮮花走進了病房。
「你……你怎麼不再多休息一會兒。」子汐一下子不知道說什麼號,只是羞澀的看著夏天忱說道。
夏天忱剛要說話,可是喉嚨是在干燥犯癢,一時忍不住咳了幾聲,這下可是把子汐給擔心的險些從床上下來,雖然被杜文娟拉住,最後沒有成功,可是那雙水汪汪的眼楮,已經暴露了她所有的擔憂,她看著夏天忱問道「天忱,你還是回去休息吧,昨天,你也被凍得夠厲害的。」
夏天忱卻是淡淡的一笑,朝著子汐的病床邊走去,子潮本是站在夏天忱和子汐的中間,看著夏天忱走過來,她連忙讓開了路,往牆壁退了退。
夏天忱將鮮花放在了桌上,然後在子汐的病床邊坐下,溫柔的拿起了子汐的手,將她輕輕的放在自己的手心里,絲毫不避諱周圍那麼多雙眼楮。
「子汐,你好好休息,我先回去了。」藍羽微笑著說道。
「是啊,你們先聊會兒,我們等下再來。」杜文娟也說道。
「伯父伯母,藍羽,你們……可以都別離開嗎?」夏天忱深深的看著子汐,卻是恭敬的對著他們說道,難以想象,想來高傲自大的夏天忱竟然會用這種語氣與人交流。
「你要做什麼?」子汐疑惑的看著夏天忱。
夏天忱卻是淡淡的一笑,眼底洋溢著淺淺的幸福,他從懷里拿出了一個藍色的原型盒子,這個盒子子汐認得,上次夏天忱帶自己去珠寶店,拿的就是這個盒子。
她也很清楚,這個盒子里面裝著的是什麼。
「伯父伯母,其實昨天,我已經想子汐求婚,雖然我們認識的時間很短,可我做這個決定,並不是兒戲,而是認真的,非常的認真……可是那時候,子汐沒有同意。也許是她對我們的將來沒有把握,或者是別的什麼原因。可今天,我再次拿出這枚戒指,我還是想要向子汐求婚,而我想要和子汐共度一生的信念也更加根深蒂固了,因為……就在昨天,那次意外,讓我害怕,我好怕,如果再也見不到子汐回來,我該怎麼辦……當我看到子汐因為寒冷,整個人蜷縮在我的懷抱中的時候,我也害怕,我只能不斷地和她說話,讓她清醒。我真的好怕子汐就這樣在我面前消失。」夏天忱誠懇的說道,每一句話都仿佛來自于深海,帶著那絲絲的清涼和深深的溫暖「子汐,如果明天,我們還要面臨分開,可我們卻從未在一起過,那對我來說,是最大的遺憾,我不想有這個遺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