俊佑惦記心心,夜里給她打了個電話。電話響時心心正打坐在波斯絨地墊上練瑜伽。見是俊佑號碼,她蹙眉不接,一只手撫著自己額頭嘆息,終于接通,打起精神一聲︰「帥哥!」俊佑嗤一聲︰「這腔調!一听就是裝出來的!成名的滋味不錯吧?」「唉!深更半夜打電話就是為來挖苦我?」「想著是安慰安慰你的,叫你這麼一裝就沒那份兒心了!」「得了吧你!」她少氣無力。「哎,說實話,氣壞了吧!」「氣什麼!不氣!」心心知道他得拿那個事來挖苦她,她說︰「你知道嗎?那些事不純粹是壞事,它能讓人清醒,讓人變得有所防備。」「嘁,還防備呢?世界上沒有比你心多的人了,可犯起糊涂來數你第一!」「錯!這種‘糊涂’屬于大智慧的境界,你悟不了,跟你追求的小聰明沒法比!」俊佑鼻子一哼︰「一只豢養在籠子里的金絲鳥還談什麼大智慧!」「……」心心給這句話噎了個半死。「怎麼把人說的這麼不堪!還是豢養、還是金絲鳥,這詞兒用的!我有那麼衰嗎?」「你沒那麼衰,闊太太水心心的日子過得滋潤著呢!」想到母親下午說懷胎二字,俊佑忽然想提醒心心︰「哎你看見那些鏡頭照片什麼感受啊!你不覺得你該及早拿主意吶?」「我看它干嘛,找心煩啊?」「看!還是煩吧!」「總是不體面吧!」「不體面可不是受氣?」「不體面是面子上的事情,受氣是心里邊的事,能一樣嗎?」「嘴硬吧你!」水心心展了展腿胳膊,故作輕松道︰「水大少爺,你不了解我的。」俊佑鼻子里發出輕輕一聲譏笑︰「知道你能裝,大家閨秀,知書達理,現在又裝顧全大局的闊太太!不跟你浪費口舌了,睡覺去!」水心心撲哧笑了,吃吃笑嗔道︰「什麼呀!一口一個闊太太,難听!」「好了好了拜拜了俞太太!」「討厭!」水在這邊吃吃吃笑開了,打不了停,把自己笑的莫名其妙。覺出俊佑已經收線她木木掛了電話時,臉都笑僵了,雙手覆上去輕捫,卻觸到了一片濕滑,她頓住了,緩緩放開手,眼楮凝向自己的手。手心里,一把淚珠!……周六的下午,佔據亞洲傳媒業半壁江山的陸氏傳媒集團老總陸憲奇,匆匆步入‘羲遠國際’大陸公司總部的金字形大廈內,在秘書小姐的引領下向總裁辦公室走去,到達總裁室門口,陸憲奇抬手示意秘書小姐止步,他親自推開門。豪華的總裁室闊大如殿、縱深悠遠,舉目望去,極深處的落地窗前,一個高大貴氣的身影,背身向窗、負手而立。西向的窗戶,下午的陽光傾瀉而入,給那穩健身形沐了一層極光金暈,整個背影頓顯霸氣凜然!陸憲奇且穩了穩,「哈哈哈,我說今兒怎麼一大早紫氣東升,原來是俞大貴人要接見。」
(君子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