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好,哭過了,睡著了,也就過去了。在夏宅休養了三五日,別處全不疼了,胳膊卻仍然隱隱作痛,不過總是沒那麼鑽心了,這一日她想著出去走走,回一趟古鎮,再去一趟父母家,看看父母,順便找找身份證戶籍簿。到父母家前她先打電話過去,母親和俊佑接到電話,在家等她。「心心你拿不動那兩苗草?」一進門俊佑就譏上一句。她買了一束花來,何魯手快也好禮數也好,總之是一下車就捧了前頭去了,這讓俊佑看不慣。水眉眼彎了︰「就是拿不動!」親人里叫她時常惦記想念的只有爺爺和弟弟,發嬌憨也僅僅能沖這兩位親人發。「這麼熱天怎麼穿長袖啊?」母親牽著她坐到沙發上,「把線衣月兌掉,不嫌捂得慌?」「呵不甚捂,」水捧過阿姨沖上來的茶先遞給母親。「您喝!」「羲叢沒回來啊?」「沒有,上周剛走,暫時不回來。」「哎你電話里說過來找……?」「噢,」水正抿著茶,「那誰,讓我找身份證呢?」「那誰是誰?」水母身子往後一別,嗔怪的看四姑娘,因為這個‘那誰’都教她好幾回了,不長記性。水臉一紅,摩挲著手中的茶盅,低低一聲︰「他。」「他是誰?」俊佑窩在對面沙發上已經皺眼皺皮笑成了一團。水母笑嗔四姑娘︰「從來不見叫羲叢一聲,既然過到一起了,不用點心怎麼行?」水母也是著急外界的閑聞,恨不得四姑娘馬上給俞羲叢生給兒子出來,也好叫這樁婚姻扎實些。水抿著唇,頭低的更厲害了。水母見她羞赧,不說了,正色說她的戶籍簿︰「你這個戶口我就一點沒印象。你結婚那些天一直說帶著戶口去領館認證還是什麼的?咱們上次把家翻了個底朝天沒找見,再翻哪兒呢這?都翻過了!」這時電話鈴響了,水母起身去接電話。沙發上的俊佑揶揄心心︰「要戶口干嘛?結婚?看著報紙上的情敵心慌了吧!想拿結婚證拴你那位老男人?」水笑微微白他一眼,不與他計較。母親接完電話回來了,「你三姐,說明兒一早到家!」是說剛剛的電話。「不是走了不多時?」「是啊,那幾年回家的次數全加起來也沒今年多!」過了一陣,水眼目黑黑的輕聲問母親︰「三姐還在等那個人嗎?」水母沒有說話,垂首飲茶。心心知道母親為三姐焦心,不說了,放下手中茶盞,抬眼去看俊佑。俊佑剛剛接著朋友電話,這時走到窗前講電話去了,嘻嘻哈哈的。人人都這麼快樂,獨獨她與淼淼不快樂!
(君子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