疼你,但怯步 不求看清遠方 但求一步之明 2[VIP]

作者 ︰ 利百迦

水在暗夜里蜷縮之時,俞羲叢在天上飛著,離祖國越近,他的心也越來越激蕩。

水再一次推托不辦戶籍的事觸怒了他,其實從第一次丟失戶籍開始他就意識到這是一個無聊的籍口,他早已篤定這是個托詞,只是做男人的風度讓他不能計較。肋

但是這一次他怒了,並且內心忽然變的狹隘。

這種為生活細節而變得心胸狹隘的狀態他是從未有過的。

他發怒了!他知道自己發怒了,但是沒有發泄的地方。

他知道,即使回了家,他也不至于要對水如何使氣,他甚至未必去質問她,對她高聲大氣給她臉色他不能,他舍不得!

唉!舍不得,這是最無奈也是最符合自己的詞匯,真真的舍不得。

從一開始就覺得這個小女人吹不得彈不得,風吹到她身上他都幾乎要著急去把風趕走,更莫說讓他去對她發怒!

稍稍有點言重就擔心她嚇著,就擔心她的一顆小小的心發顫,無論如何都舍不得!

可不是這樣嗎?飛機著陸回到誰院已經夜里零點,一進誰院主宅的客廳,心中的怒氣就被屋內一種清醇的氣息澆滅了一層。

這是妻的氣息,這屋子中的各個角落都有她的清醇,這氣息在晨間時是芬芳的,在深夜時是淡雅的,然而不論芬芳抑或淡雅都是令人沉迷的。

他深深嘆口氣,說不清這聲嘆息是因沉醉還是無奈!鑊

屋里沒開燈,只院子里的射燈照進些光線,朦朧而幽暗,俞羲叢站在門廳換鞋,換的異常緩慢,因思緒與身體齊齊被這妻子的氣息蒙住了。

他手上有花,這是他每次歸家的習慣,是常年在美國的一種社會禮儀,也是因妻子愛花!

一個愛花愛水的妻子,最大的特點是白,和清潔。

這是俞羲叢喜歡的,然而推開這最大的特點,再去想特點,哪一點不喜歡?細想想真的是都喜歡,包括孩子般的尿床。

這‘喜歡’,叫人無奈,好無奈!

他向幽暗的長廊走去,本是捧著一束如火艷紅的玫瑰,此時無燈也看不出它的鮮艷了。

他輕輕推開臥室門,臥室亦沒開燈,水已經睡下。

俞羲叢立在黑暗的門口頓了一時,床上的妻子,沒有等千里迢迢披星戴月歸家而來的丈夫。

她已經睡了。

他無聲的嘆息,然後向黑暗的梳妝台走去,憑印象將玫瑰插入水晶瓶,怎知插來插去插不進去,他索性撂開了。

今天實在不爽,插花失敗也讓他情緒受挫,他撒氣一般轉身,唰唰唰,將所有光源打開,臥室頓時驟亮,亮如白晝!

他沒有上去叫醒妻子,朝門口出去了,到地下酒窖,拄著一瓶路易十三坐了半個多小時,象思想家一樣皺著眉頭苦苦思考,為什麼竟是一場沒有愛情的婚姻,為什麼會是一個毫不在乎的妻子!

他思考到沮喪又沮喪,雕塑一樣坐在木凳上,直至肩頭滲涼,他才緩緩起身,臨走時他並沒有想通想透一般,他開了手上的路易十三,栽進嘴里,回臥室。

回臥室的漫長走廊里,他知道自己要動粗了,他會不由分的把沉睡的妻子翻過來,做一個丈夫有權利做的床上事,不去管她的愁眉苦臉,不去管她願不願意,自己心里的怒氣全要靠身體的激越發泄出去。

他不要做什麼紳士、不要做什麼君子,冷也好熱也好、窮也好富也好,他就是一個普通的男人普通的丈夫,他要象所有平常丈夫一樣灑月兌爛漫的過日子。

他激動著,噌噌向臥室去!

果真如水說的一樣,仿佛行凶,此時憤怒疾步的自己仿佛要去行凶。

然而一進臥室門他愣住了,水剛剛出浴,頭發高高攏起包在浴帕里,露出雪白的頸子,正俯身將他胡亂撒在梳妝台上的紅玫瑰收進水晶瓶,她雪白柔軟的肌膚上貼著丈夫喜愛的蜜色真絲小睡裙,

俞羲叢仿佛閃了個趔趄,思想閃了個趔趄。

心中幾乎是不好意思了。

「怎麼起來了?」他邊問邊摘下自己的表。走到床頭放下,眼楮被床頭櫃上的聖經吸去,那是女乃女乃送給他的珍藏版英文聖經,聖經展開著,上面壓著一支圓珠筆,有一段話下加了紅色劃線。

他的長指不由的劃上那一行字,心中默念︰Please.bring.me.sunshine,light.Of.my.actions,do.not.ask.to.see.the.distance,but.a.step.out.

譯過來的意思是︰懇請慈光引我前行,照亮我的步履,不求看清遠方,但求一步之明。

不求看清遠方,但求一步之明,他一邊去月兌外套一邊咀嚼這句話。

「吃點夜宵嗎?」水來到身邊接過他的外套。

「不了,」他的眼楮從聖經上移開,視線跟著水潔白嬌小的果足走,直至它進了衣帽間。

不求看清遠方,但求一步之明!心中仍在咀嚼這句話,手卻不自覺的掏進西服褲里,大手從褲兜里出來後手上多了一只雞蛋大的果子,紅的。

水這時從衣帽間出來。

「給!」他突兀的將紅果子拋過去,水一愣,轉而反應很快的準確接住了拋過來的果子,頓時鼻端溢香。

她笑了,她雖然心事重重但還是禁不住笑了,碎碎的細牙在燈光下晶瑩閃現︰「怎麼總是能在半夜變出這些奇怪的果子來。」

她雙手捧著雞蛋大的艷紅果子,笑吟吟的問,手上的果子這次可不是桃子,完全是不知名沒見過的果類。

俞羲叢也笑了,他沒說話俯身去褪褲子,他也不知道為什麼,本來昨日听沃原說太太沒辦戶籍後很慍惱,但開完晨會後還是不由的從會議桌的果盤里,挑了一只最鮮亮的果子塞進了褲兜。

想著把這香氣逼人鮮艷欲滴的果子在深夜歸家後,給孩子般的小妻子塞進懷里,那是多愜意的景象。

水摩挲著果子過來取他的西褲,臉上溫溫潤潤的,仿佛叫這艷紅的果子真的緩沖了一些憂傷!使她得以面對丈夫時臉頰溫潤。

之前俞羲叢剛進門那陣,其實她並不是睡著的,她只是被那難以置信的手機號壓倒了,實在身沉體重不想動,但隨著嘩嘩嘩的光源啟動,她嗅到了俞羲叢身上的不愉快,等他出去以後她掙扎起床,去浴室洗漱,不管怎樣,她是個妻子,她得顧家。

她模著果子心想自己幸好起來了,這只果子就證明俞的情緒此時跟剛進門不一樣了。

俞羲叢進浴室沖澡了,他留在床畔的濃烈酒氣讓水有些緊張,她想起上次俞發酒瘋的醉態,想起後來在夏家听婆婆說俞的酒風差,她有些慌,怕他再來那一套,可叫人消受不起。

她離開床到梳妝台坐下,手上摩挲著那只光滑的果子,今晚沒吃飯,她現在想吃掉這只濃香四溢的果子,但會不會叫俞看著她饞。

最終還是啃上去了,餓了!

俞羲叢從浴室出來時,她剛剛啃上去,俞羲叢見她吃相的認真,不由笑了,這老半天沒吃,必定是把那雞蛋大的鮮紅果子拿在手上玩味了一時吧,一直沒吃,現在吃上了,想到著,他心里泛起一種為人父母般的不可思議的情愫。

他擦了擦頭發,不打擾妻子的啃吃,自己懶靠在床頭躺著了,一邊抽雪茄一邊看梳妝台前的人,她一口一口吃著,雖然吃相斯文,但看得出她吃著香了。

十分美好,英倫風王室梳妝台前的斯文美人是一幅畫,那是他的妻!

他歸國前的怒氣更加淡了,喜悅浮出心頭,然而喜悅間卻又升起絲絲無奈,面前的畫其實是一幅看的見模的著,但並不真正屬于他的畫,她的精髓不屬于他,屬于他的,只是軀殼。

他心中不由的慨嘆!慨嘆世上最無奈的事,是你花多少錢都買不到也扭轉不來的那些事!

「我很不滿足!」他听到自己內心的聲音,聲音有些疲憊!

深秋時節,水身上的短睡裙會涼,他放開思緒,含著雪茄挑起床上的真絲睡披,去梳妝台前給妻子搭在肩上。

水恰恰吃完了果子,要去浴室洗洗沾了果漿的手,不想俞羲叢將她的手捉了過去,還不及反應,她那沾了絳紅色果漿的白指頭就含進了溫熱的嘴里。

俞羲叢吮去她指上的香甜,把她抱上床,路易十三濃烈的酒氣覆上她的軟唇,吻,深吻,無邊無際的深吻!

深吻一百年之後,俞去褪他的褲頭,這當兒,水抬手去摁遙控,燈滅了,俞羲叢立刻又打開,她關掉他打開她關掉他再打開,反復五六次,水不依,一定要關,最後雙方都有些讓步,關了大光源,留床頭那盞橘色的柔光燈。

水雪白細膩的身體讓這橘色蒙了一層薄紗,俞羲叢不由的將大手撫上去,大手所經之處,綿滑如緞。

沒有一處不是畫,飽滿圓潤比例龐大的乳.房,盈然可握縴細柔軟的腰身,嬌女敕溫柔神.秘幽然的……

這屬于他俞羲叢的美妙軀殼,妙不可言!

他忽然有些釋然了,至少她在身邊,這就是好的,這個‘在身邊’的意念讓他收獲了一種無奈的滿足。

他十分用心的引導妻子,他想讓她享受到肉.體的快樂,他的引導叫橘色光芒下的小妻子的臉愈發紅潤,她羞澀的紅潤是天下最美的色彩!

水知道他的用心,渾身路易十三醇酒氣息的他,不但親她的唇舌,還親她的乳,親她的每一寸肌膚,更讓她羞赧不能承受的是他親她的那個,那個……

是,她羞赧,除了羞赧,沒有別的感覺,她十分想對他坦白︰省省吧別白費勁了,我根本達不到那個東西,那個叫做性.高.潮的東西!

尤其今天的心情,是更不可能的!

當然她只是心里這樣說著,嘴上她說不出,任憑俞在她身上下著苦功夫,任憑他在她身上苦心經營。

而她,只是苦苦等待,等著丈夫結束。

其實每次結束後俞羲叢都要失落,他知道自己身下的這團軟肉的內層是怎樣堅硬抗拒,但他還是用心去開發,只可恨好多事不能用錢買到,她的人真真是用錢買回來的,但心卻不隨人而來。

俞羲叢終于從她身上下來了,清洗之後兩人滅了燈睡覺。

俞羲叢毫無睡意,他模著懷里的水輕聲聊天︰「說說,去哪掙過碎銀子?到過哪些城市?

「基本就在北京城,外面只兩次,一次去山西,一次廣東!」

「廣東好嗎?」

好,但那次的經歷不太好,她心里這樣說。

但嘴上只說了一個好字。

不想提,廣東之行留下一件不愉快的印象。

遇到一個被愛情沖昏頭的女人,和一個世界上少有的濫情男人……

然後莫名其妙挨了一巴掌,莫名奇妙被罵做狐狸精……

她此生被摔過兩個巴掌,九歲時她听到那個秘密,她被父親甩了一個巴掌,第二次就是在廣東,她為一個只看到隱約背影的男人,挨了一個挺著大肚子的懷孕女子的巴掌。

「怎麼個好?」俞羲叢問。

「地方好!」

「玩兒的好?」俞羲叢未免有些問的無聊了。

「去做事掙錢的,不是玩,遇著一件不愉快的事!」她終于說。

「嗯?」俞羲叢把懷里的她往緊摟了摟,自己仰躺著,「說說!」

水笑了,陳年往事了,說什麼呢,她簡單的說了幾句——

「在那里,遇到一個激動的女人和一個……?」她是想不出該怎樣說那個男人,那個背影,她好生討厭那個人,但她不擅罵人,不擅嘴刁,最終她的嘴里沒出現卑鄙無恥等字眼。

「一個壞人。」她只這樣說。

「在那里遇到一個被愛情沖昏頭腦的懷孕女人,和一個壞人,壞男人!」她重復了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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