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羲叢農場的財產還包括一條小溪、溪谷、牧場旁的一叢林地.
他們騎在馬背上悠然徜徉林間,整整一個下午沒把周遭轉遍,回家時太陽已經落山。
一下午興奮多言的俞羲叢在三繞兩繞,繞到暮色沉沉時逐漸言語少了,坐在他前面的水雖然看不見他的臉,但也猜出他此時是著急了。
她也著急了,她說話了,她整個下午都是光看不說話,光听不言語,此時出聲了。
不出聲不行了,不出聲怕是回不了家了。
「我覺得又繞回來了。」她對俞羲叢說累。
俞羲叢‘呃’了一聲,終于不好意思的笑了,自己腦子不差,記性也過得去,但獨獨記不了路!
完全就是路盲!上次領妻子找地產沒找見,今兒領著妻子找回家的路找不見!
听到心心這一聲,他不得不笑呵呵的謙虛下問了。
「該從哪兒走呢?」他左右打量著問,拽著馬韁讓馬停住。
心心轉頭往左邊望去,她思忖一時,抬手指遠方︰「往那株長的象傘蓋一樣的大樹那兒走,那兒不是有一條坡路?坡路再左拐,嗯……」
她沉吟一時,有些拿不定的說︰「到了那兒是不是就到了溪谷……萌」
「好,我們試試!」俞羲叢擺過馬韁,抱著懷里的妻子向左去。
這一走徑直就到家了!
到了籬笆前下馬後,已經笑了老半天的俞羲叢自嘲的說︰「就該娶小太太啊,等我老了,越發不識路了,有太太給我……」
水不愛听,已經朝房子走去,俞羲叢呵呵笑的止住了,將馬韁向迎上來的管家一揚,神采奕奕的隨妻子而去。
剛到房子門口,沃原迎上來了,沃原已經從費城趕來有一陣子,說起來他跟老板快一個多月沒見面了,此時闊步走來的老板叫他愣了一下,老板精神煥發矯健瀟灑,一身西部牛仔的灑月兌裝束更是讓他至少年輕了五歲!
「嗯?你來了?」俞羲叢抬手招呼,這一聲是少有的和氣啊,叫沃原簡直受寵若驚!
他一邊隨老板進屋,一邊高興的說︰「接到您回來的電話,我馬上就來了,您看這邊還有什麼不齊備,我明天立刻去辦!」
「犬房需要改造一下,門太窄了!」
沃原唯唯點頭,老板是從來不會說‘行了,沒別的’之類的話。
而沃原從來奴性強,總是一個唯唯應聲。
……
夜里吃過飯後,俞羲叢去書房批沃原帶來的文件,水一個人在臥室洗漱、練瑜伽。
她沒辦法在臥室多呆,拉了蒲墊到露天台子上打坐瑜伽,幾乎不敢回頭,不敢回頭看身後華麗的臥室。
她傍晚一回來就被臥室驚著了,只一眼便臉紅了,臥室太性感了。
俞羲叢這座莊園,其外部設計完全本著樸素簡單保守的原則,而內部就不同了,華麗至極、豪闊至極!
外室尚且平常,臥室就不同了,臥室叫水心跳!
在這間維多利亞風裝扮的闊大臥室里,迎面而來便是一具半臥的羅體雕塑,英倫風鐵藝雕花四柱床上,油光水滑的真絲床品晃人眼暈,浴室是雕著童男童女對嘴親吻的仿古銅質浴缸,這些東西把那梳妝台上新鮮百合花的氣質沖淡沖沒了,它給人的感覺只有兩個字︰性感!
是的,它強烈的透露出一種私隱性,令人瞬間便會想到‘***’與‘***’這樣字眼的私隱性。
其他房間華麗中皆體現著淡淡的美麗與優雅,而他們的臥室則體現的是強烈的性感與奢靡。
她看見這臥室時忽然就抑郁了,今夜……
是的,今夜叫她心慌,今夜她總不能再吵起來,今夜她總不能再……
她此時其實完全沒有練瑜伽的心情,她惴惴不安的想著今後,長年日久在這里呆下去,該怎麼打熬啊?
俞羲叢是想著讓她長駐這里了,來之前他讓她請假,張口便是請長假,他的意思其實就是叫人辭職。
她沒理會,暫且請了三個月。
可自己剛來一天就這麼苦郁了,今後那麼長的日子怎麼熬過去!
她驀然間開始想古鎮的四合院了。
她幾乎要哭了!白天的那種好奇與喜愛一掃而空!
她象吃女乃孩子一樣,過了白天到睡覺時就要想娘!
她打坐不下去了,終于從蒲墊上起來。
回身進到那令人羞臊的臥室後,她心事重重的去換睡衣。
這里一件純棉睡衣都沒有,全部真絲睡衣,捏著睡衣蹙眉間,有人扣門。
打開門,是來送女乃的芭芭拉!
十一歲的芭芭拉端著金屬盤怯怯的站在門口,用她那還很孩子氣的美語輕聲而禮貌的說來送睡前牛女乃。
水看著面前這個厚嘴唇大眼楮的黑人小姑娘慢慢的笑了,這嬌嬌的小人,是這莊園里唯一純淨的風景!
她溫柔的謝過芭芭拉,接過女乃盤。
芭芭拉走後,她坐到梳妝台前喝牛女乃,為了催眠,她有夜夜睡前喝牛女乃的習慣!
她一邊抿牛女乃一邊打量女乃杯,女乃杯上是她和俞羲叢貌似親密的合影頭像。
她今天中午就知道了,這房子里凡是她和俞羲叢用的杯子,上面全部印有他們兩人的合影頭像!
他為什麼要這麼刻意呢?水不由的陷入了沉思。
誰院那線條旖旎體現著少女陰柔的西院建築,誰院的溫馴駱駝,還有這座莊園那外圍籬笆上刻著的中文名稱︰水園……
有必要如此刻意嗎?反倒是做作了,她心里說!
凝神看著杯體上的兩張笑臉,一時竟忘了杯中的牛女乃,身後來了人也不察覺。
「怎麼不喝?」
她別的一怔!
俞羲叢的手無限愛意的撫上她肩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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