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羲叢先是呆若木雞不能動了,但只是一秒,人們听到他蒼狼一聲︰「我的命啊——————」.
緊接著,他向妻子奔了上去。
他糊涂了,他立刻就要上去抱他的妻子,幸而何魯眼快,拽住了,他的一只腳已經踏出船艙,人閃了個趔趄。
暴雨的聲浪下,保鏢們拉著他們的老板,大聲說船沒到泵房前。
人人聲音都是激動的,人人都在為房頂上那個細小的身影激動著累。
謝逸在暴雨的聲浪里大聲道︰「您腿上有傷您不能上去——!」
「不———!」俞羲叢的聲音更大︰「我太太能上去我就能上去!」
他懷里抱著一條粉色的絨毯,抱的牢牢的,在河岸上跌坐時也沒跌掉這條毯子萌。
他也不知道這是哪里來的一條毯子,他也不知道今夜從歹徒車上摔下來後做過什麼、到過哪里。
他知道這是他來救妻子時隨手抓起的一條毯子,但是他不知道這是從哪里抓來的。
頭頂上是何魯為他撐著傘。這條毯子從抱到懷里的第一刻到現在,沒有一星兒濕,這是拿來抱他的妻子的。
他知道妻子冷壞了,凍壞了。
他腦子里一直嘩嘩的閃現著哆嗦寒冷的小妻子,他可憐的寶貝兒,自從娶她回家後,一絲兒風吹到她身上他都恨不能跟那風打起來,此時卻受著不知多大的罪,他心疼欲碎,卻找不見寶貝的她。
現在他看見她了,但他生怕這是假的,他一定要親自把她抱下來才是真的,才是真的。
在保鏢們的幫助下俞羲叢上了屋頂,水已經不會說話不會哭,俞羲叢的懷抱和一塊大毯同時把她覆蓋了。
暴雨如注,俞羲叢卻死死抱著妻子不動了,他什麼都不說,只喚︰我的命啊……我的命啊……我的命啊……
隨他上去的保鏢們靜立一旁,誰也不好勸老板下船!
人高馬大的何魯冒雨為老板撐著傘。
閃電暴雨下,五六把黑傘靜靜撐在飄搖的屋頂上,象一座座深沉靜默的雕塑!
……
因為當地醫療條件不好,他們直接乘直升機離開了。
直升機上,俞羲叢從絨毯掏進去給妻子換了干衣服,然後換上干燥的新毯。他把妻子的臉露在嚴嚴實實的毯子外面,拿大手去她額頭臉頰上一遍又一遍的擦,已經沒有水沒有眼淚了,他還是上去擦!
水閉著眼楮,是睡著了,梁大夫已經為她檢查過了,檢查完梁大夫十分驚奇,說太太心律平穩血壓正常不發燒不咳嗽,一點毛病沒有。
梁大夫覺得不可思議!
但俞羲叢不訝異,他明白,他的妻子在強烈的求生***下產生了七尺男兒般的堅強意志,任何病痛邪氣都侵犯不到她。
俞羲叢不斷的模著妻子的臉,仿佛那臉上有無窮無盡的水和淚。
午夜四點多了,他寶貝的妻子安安穩穩睡在他懷里,他們的孩子,安安穩穩睡在妻的肚子里。這,就是家。
……
俞羲叢的腿傷當夜進行了創傷處理,在醫院住了三五天後,他執意要回家,他住不下去了,他見不到妻子,他摟不著妻子,他住不下去了。
水在綁架獲救後,身體總體是好的,但老實說還是虛弱了,雖然她一再說沒事,可婆婆不放心,她去醫院照顧俞羲叢兩日後,婆婆無論如何不許她再去了。
夏太太擔心著呢,醫院里人雜病人多,媳婦才三個月的身子,最去不得病人多的地方。
夏太太日日住到誰院,守著媳婦防止她亂動。
俞羲叢固執的回家了。
兒子一回來,夏太太把媳婦交待給他,放心去了。
其實俞羲叢哪里照顧的了妻子,他的腿傷還需臥床靜養,根本無法正常活動,倒是妻子反過來照顧他了,一回家,他便要洗澡,理由充足的享受了一次妻子的沐浴寬衣。
雖然不能行.房,但夜里他還是急著早點上床,上了床跟水摟在一起絮絮說話,摟著妻子睡覺,那種感覺太幸福了。
他的腿不利索,水生怕踫著他,在他懷里也提著個小心。
俞羲叢打趣說︰「我這腿要拐了可怎麼辦?出出進進還得心心攙著!」
「瞎說!」水溫柔的怪他說話不吉利。
「不好好保養!又老又拐!」水故意貶他,「我不攙你!噯……」
水噯了一聲,擋住他上下亂模的大手。
「怎麼了?」俞羲叢問。
「別往肚子上模。」水從他懷里挪開,仰面睡了。
俞羲叢忽然想起來了,他欠起身親了水一口,「叫我看看你肚子!」
水連忙背身臥了,她不肯,也不知怎的,羞。
俞羲叢看出自己二十二歲頭一次做母親的妻子是害羞了,哈哈一笑,說︰給自己丈夫看有什麼羞的,他坐起來執意要撩起水的睡裙。
水不讓他撩,現在自己肚子有什麼變化啊?他看什麼啊?
不過說沒變化那可是假的!她的小蠻腰變圓了。
她最終沒拗過俞羲叢,但他怕他手重,她自己把睡裙輕輕拉起來了,露出了微微有些漲幅的小月復。
其實沒多少變化!可俞羲叢說鼓起來了。
「真的懷上了!」
「你難道一直以為假的!」
就那麼一點點漲幅,俞羲叢喜愛的無以言表。
愛極了似的輕輕上手觸了觸,又不敢多觸,怕觸疼似的!
手沒地兒擱似的晾著,「你以前肚子是扁的,特別扁特別扁……」他說這話特別特別年輕。
水撲哧笑了,母性的嗔他一眼︰「別扁了,仔細涼著!」
水怕涼著肚里的胚胎,其實肚里孩子現在才多大啊,父母就已經寶貝著他她了。
俞羲叢一听水說怕涼著,趕緊把睡衣放下去了。
他重新睡下,摟住綿綿的妻子,臉蛋眉毛鼻子嘴的親了一氣。
「今天回來沒听見你說惡心!」他疼愛的說。
「惡心的時候沒告你。」
「唉,一時半會兒也不能跟你敲桃子去了,上次桃子走時都放口袋了,讓緬甸人掏走了!」
水撲哧笑了︰「老緬想要你的金磚呢,結果只逮著一把酸貨!」
俞羲叢哈哈笑了,「夠諷刺啊!」水接口道︰「那幫人也是傻,竟然想著跟你要財!」.
「覺得我大方罷!」
「你?」水拿眼別著他,明顯是譏諷,她說︰「小器不過個你了,我也是進了你的門了,若是外人,去你家上趟廁所,你也得跟我收三毛五!」
「我哪來這名聲啊?」
水在他胸口吃吃笑。
「我可不小器,你看我給你母親那麼多錢……」
他說順了嘴,要收已經收不回,水噌的從他懷里別開身子。
「憑什麼拿錢買我!」
哈哈哈,他一把摟回水,狠親一口,「想買回家當我的嬌寶貝兒。」
「壞人!」水的棉花手重重給他一錘。
他抓住妻子的小拳頭,吻。
吻落在小拳頭上好久,他喃喃出聲了。
「心,你在那個屋頂上想什麼了……」他問的極其深沉,他很認真的問這句話。
水吧眨著眼看他,她知道他在問什麼,他在問綁架那天夜里她坐在泵房屋頂想什麼。
她想什麼了?
她記得的。
她想這個男人,腦海涌現的全是這個男人,想他前前後後給她的柔情,她其實剛結婚時就感覺到了那洶涌的柔情,她只是不敢相信,後來相信了又不願說,又不願領情。
她心里惱他,惱他的那些往事,但又沒法恨他!
她用不涼不熱的方式象他撒嬌她卻不自知!她用不緊不慢的步調象他索取溺愛她卻不自知!
可她自知時卻要離他而去,離開那溫暖的人,那是多麼可怕的事情!
離開他、失去他,再也不能向這個如瘋子一樣愛她的男人撒嬌!再也不能向這個瘋子一樣愛他的男人索取!
這個男人,他給的那麼慷慨,他愛的那麼真!
真!真誠!
水望著燈影里丈夫清亮真摯的眼楮,喃喃而語的回答丈夫︰「我……想著你的真!」
「真?」
「是,真!」心心把丈夫的大手緩緩拿起來,拿到自己的臉上,貼著自己的臉頰。
真誠的愛、真誠的疼!
溫柔的瘋子,真誠的瘋子!
「是否听過?」她用他的大手摩著自己的臉頰,娓娓出聲︰「真誠,是把刀,扎到哪里,哪里就出血!」
「……」
靜音了。許久沒有聲音。但她被摟的更緊了,緊的一點不難受,緊的很溫柔。
懶懶的睡意就來了,丈夫的懷抱暖乎乎的,窗外響起了雷,打起了閃,下雨了!
象被綁架那個晚的大雨,那種雨,下的那麼大,不是下,是天空被閃電劈爛了,在漏雨。
漏的那麼急那麼狂!
可是怕什麼!
外面的天,漏雨漏雪漏刀子都不怕,她有丈夫溫暖的懷,她有丈夫真誠的疼愛。
她心滿意足的蹭了蹭丈夫綿綿的睡衣,睡了!
一覺到天亮,明天,她要跟他好好過日子,她要擒著他耳根子好好叫他交代以往罪行,她要跟他撒嬌,跟他拌嘴,從小早熟愛學乖的她,活到二十二歲,反倒變得嬌氣了,早就被這個人慣得嬌氣了,只是她不自知而已,她要把童年少年沒得到的寵愛全向這個溫柔的瘋子索取,而明天,他將更愛她,一定的!她知道!
明天,她也將更愛她的俞,更愛她的小蟲。
她,在睡夢中笑了。
她的笑臉上,輕輕落下一個吻。
一個溫柔的吻。
……
啊百迦真壞,說大結局了,結果又出來尾聲,著急明天又來個尾尾聲,呵,親,我意思是給大家甜回去。
有這個甜,剩下的甜蜜大家想象最好,其實百迦碼出來的番外不一定比大家想象中的更美好。
我想趁冬天沒來之前,去趟烏蘭巴托……
謝謝大家
對了,這是最後要月票的機會吧,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