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天沒有來了。」墨香的聲音有些低,心里卻跟著顫抖了一下.
「四十天沒有來月經了?」醫生終于抬起頭來看著她,然後意味深長的問︰「你最近一個月內有沒有和你老公同房過?」
墨香的臉瞬間羞得通紅,看著這個醫生,雖然是女的,她還是覺得有些難堪,不過在醫生的注目下,她還是硬著頭皮點點頭︰「有。」
「那你有可能是懷孕了,」醫生听了她的話很自然的說,然後在鍵盤上飛快的打字,沒幾分鐘就打印出一張化驗單來遞給墨香︰「去驗一下尿,我覺得你很可能是懷孕引起的貧血性暈倒,當然也不排除其它疾病的可能。」
墨香手里拿著這張化驗單,明明是薄薄的一張紙,此時卻有如千斤般沉重,死死的壓在她的手上,也壓在她的心上累。
懷孕,是她從來都沒有想過的問題,或許她從心里就排斥這個東西,所以壓根兒就沒有去想這個問題。
可是,現在,她知道,這個幾乎是不用去化驗的,因為她的經期一直都是非常準的,而經過這女醫生提醒,她才想起在巴黎的那些日子,正是她的排卵期。
抓緊這張化驗單,她對醫生說了聲謝謝,然後把這張單放進包里走出診室,意外的沒有看見東方御萌。
她快速的向樓上走,去洗手間裝了尿樣,然後送到了檢驗窗口。
清晨沒有人,幾乎不用等,才五分鐘,結果就出來了。
沒有任何的意外,她懷孕了。
抓緊這張化驗結果單,墨香的整個手幾乎都在顫抖著。
背,靠著牆壁上,心,在墜落,懷孕,懷孕……
孩子,孩子,東方女乃女乃一直盼望的孩子,就這樣悄悄的來臨了。
只是,這孩子來得有些晚了,的確是晚了。
現在,她怎麼辦?
孩子,又該何去何從?
看看時間,不早了,她還得去機場,喬天明還在機場等她。
拿出手機,快速的給喬天明發了條短信,告訴他有事耽誤了,大約要晚點才到。
喬天明迅速的回了短信給她,告訴她不要著急,他也正在開車去機場的路上,還叮囑她下雨天開車慢一些,說航班可以改簽的。
墨香收起手機,然後平復了一下心情,這才非常自然的下樓來,東方御已經站在醫院門口等她了。
其實剛才他是到吸煙區吸煙去了,因為等待是漫長的過程,而吸煙可以讓煩躁的心情慢慢的平復下來。
墨香直接走向門口,東方御迎了過來︰「墨香,怎麼了?沒事吧?」
「沒事,醫生說可能是我太瘦了,有些貧血,讓我去藥店買些補血的藥吃就可以了。」墨香淡淡的說。
東方御看了眼墨香,然後點點頭,和她一起朝車邊走去,「你是太瘦了,貧血也是很有可能的,要記得多吃些豬肝瘦肉粥之類的補血食品。」
「知道了,」墨香點點頭,這還是結婚一年多來,東方御第一次關心她的身體,她了他一眼︰「謝謝!」
東方御苦笑了一下,他和墨香已經走到離婚的地步了,現在她對他說謝謝,他卻覺得是莫大的諷刺。
「要不,你還是繼續住海景別墅吧,」東方御一邊開車一邊對副駕駛座位的墨香說︰「反正哪里空著也是空著的。」
「不要了,住學校的宿舍,上課要方便很多。」墨香淡淡的拒絕了。
她心想,現在已經和東方御說好離婚了,而林雪懷了東方御的孩子,那林雪早就想住進海景別墅了,她還是知趣的早點讓給人家算了。
老公都已經讓了,何況一處房子呢?
而且,那房子里如果沒有他,那住著起身也沒有多大的意思。
雖然說過去的一年多那房子里也經常的沒有他,不過,那時她還有盼頭,總是想著他哪天就會回家來了。
而現在,她如果繼續住在海景別墅里,那就是沒有任何的盼頭了,因為他永遠不會回家來了。
東方御見墨香堅持要住學校的宿舍,也沒有說什麼,既然她已經做了選擇,他還是尊重她的選擇吧。
終于來到了學校的門口,墨香示意東方御在門外停車,因為現在才凌晨六點,學校的保安是不讓外人進去的。
東方御看了看窗外,好大的雨,他眉頭皺緊,然後看著墨香說︰「現在雨大,你怎麼把東西搬進去?還是現在車上等一下吧,等開門了,我直接把車開到你宿舍樓底下,然後幫你送上去。
「沒關系,我包里有雨傘,」墨香一邊說一邊拉開挎包的拉鏈,然後往外掏傘,手機卻在這時候響起。
她皺眉,拿起手機迅速的開了一下,居然是雨欣打來的,于是快速的按下接听鍵。
「墨香,喬天明剛才來電話說你要跟他去墨西哥,可你的護照還在我公寓里呢,你這怎麼去墨西哥?」雨欣的聲音急躁的傳來。
「啊?」墨香迅速的翻看自己的包,可不,護照真的沒有帶上。
「我知道了,我馬上回來拿。」墨香迅速的掛斷電話,然後看著東方御說︰「我還有東西在雨欣公寓里,你先走吧,我還是打車過去拿。」
「這清晨在哪里去打車?」東方御白了她一眼,「何況還下著雨,東西很重要嗎?」
「嗯,」墨香迅速的點點頭,即刻撒謊說︰「是我宿舍的鑰匙,我居然忘記拿上了,現在沒有鑰匙,我還進不去呢。」
東方御一听是墨香宿舍的鑰匙,倒是真的著急的東西,于是二話沒有說,迅速的啟動車又朝雨欣的公寓開去。
很快就到雨欣的公寓了,墨香剛要推門下車,東方御已經先她一步下車了︰「你就在車上等著,我上去幫你拿。」
說完,不等墨香點頭,即刻朝公寓的大門里跑了進去,墨香記得迅速的推開車門跟著跑進去,卻只趕到電梯門剛剛合上,而她只能等旁邊還在下樓來的電梯了。
東方御走出電梯,然後找到雨欣的那間公寓,按了牆壁上的門鈴,沒有一分鐘,里面的門就開了。
「墨香,給,你的護照,」雨欣迷迷糊糊的還沒有睜開眼楮看清楚人就把東西給遞出來了︰「你這人怎麼這麼馬大哈,沒有護照怎麼出國啊、」出國?東方御的頭轟的一下就大了,墨香要出國?他怎麼不知道?.
「她要去哪里?」東方御迅速接過護照,然後問里面正在打哈欠的雨欣。
雨欣被這一聲男聲音驚得打了個激靈,然後看清是東方御時才猛地醒了過來,這時剛好墨香已經從旁邊跑過來了。
「我不知道。」雨欣迅速的關上門,這東方御和墨香的事情繁雜得很,而且她自己的事情很多,現在沒有心情去管墨香和東方御的事情。
墨香剛跑到雨欣的門口,就看見東方御手里捏著她的護照,她心里一驚,然後非常平靜的看著他。
「把我護照給我。」墨香的聲音平淡如水。
「你要去哪里?」東方御看著墨香,低沉的聲音略帶著沙啞。
「這個和你無關不是嗎?」墨香淡淡的說︰「我們已經離婚了,我沒有必要向你報告我的行蹤。」
「可是,你剛剛明明說是回來拿鑰匙的,為什麼騙我?」東方御終于明白,墨香要走了,不是去住宿舍,而是要去國外了。
墨香听了東方御的問話後退了一步,然後看著他淡淡的說︰「我只是想悄聲無息的離開香港而已,我不想給任何人帶來麻煩,包括你。」
「不想給我帶來麻煩?」東方御看著她,然後苦笑了一下︰「你以為你提出離婚就沒有給我帶來麻煩?」
墨香楞了楞,她承認,離婚對于東方御來說,的確是非常麻煩的一件事情,因為東方御要說服他女乃女乃是非常不容易的一件事情。
可是,這跟她有什麼關系?她不同樣有些麻煩?
想到這里,她冷冷的說︰「離婚這件事情即使麻煩,那也不是我造成的。」
言下之意,如果你東方御不是和林雪滾到一起有孩子了,我冷墨香也還沒有想到要跟你離婚呢。
東方御听了墨香這略帶怨氣的話倒是沒有生氣,而是朝她走近了一步,然後淡淡的說︰「既然是這樣,那麼,離婚的事情,我就當從來沒有提起過,其它的事情,我會處理好,也——會給你一個交代。」
「什麼?從來沒有提起過?」墨香終于反應過來,然後看著走近自己的東方御︰「東方御,我們早上明明說好的……」
「那是你說的,離婚協議我也還沒有簽名。」東方御快速的切斷墨香的話,不想和她爭論。
墨香看著眼前的東方御,他怎麼可以這樣,即使離婚協議他還沒有簽名,可是今天早上他已經答應她了,說好用半年的時間來把事情處理好,然後就可以辦離婚證了。
現在,他說他沒有答應,他說他還沒有簽名,他甚至說離婚的事情,就當沒有提起過?
「如果我堅持我們的關系到此為止呢?如果我堅持要離婚呢?」墨香一下子火了,然後對著東方御吼了起來。
「那我就堅持不離婚,」東方御看著情緒有些激動的墨香,聲音卻堅定的說︰「我反悔了,現在我不要離婚……」
墨香氣得沒有心情繼續听東方御嗦,她伸手快速的搶掉他手里她的護照,然後迅速的朝電梯門邊跑去。
「墨香?」東方御跟著追過來,只可惜,卻還是沒有趕上墨香剛跳進的那部電梯,他不得不猛按旁邊的電梯門。
墨香下樓迅速的跑向門外東方御的車,因為他上樓時並沒有鎖車,所以車鑰匙還掛在方向盤下呢。
她迅速的跳上駕駛室,顧不得這車是不是自己的,她知道,現在必須快速的開車離去,東方御那種出爾反爾的人她才不要繼續和他糾纏呢。
東方御後一部電梯下樓,到底晚了那麼幾分鐘,所以等他跑到自己車邊時,剛好是墨香啟動車開動時,他的手差點就要抓住車門的手柄,不過墨香已經迅速的開車離去了。
他著急著跳了起來,追著車跑著,大聲的喊著墨香的名字,只可惜,墨香的車越開越快,然後迅速的融入了雨幕里。
東方御著急起來,他猛然間想起墨香的車還停在停車場在,于是迅速的跑向她的車,無奈沒有車鑰匙。
該死的,沒有車鑰匙他怎麼開?
想到這里,他又著急起來,于是迅速的上樓,再次敲響了冷雨欣的門。
雨欣拉開門,然後冷冷的看著東方御,「東方總裁,這麼早,兩次敲響我的門,該不會是想追我吧?」
「別說廢話了,墨香的車鑰匙是不是放了一把在你這里?」東方御不想跟雨欣嗦,何況現在他也沒有時間嗦。
「是有一把備用鑰匙?」雨欣點點頭,然後看著東方御,「怎麼了,你要她的車做什麼?你難道沒有車嗎?」
「墨香把我的車開走了,我現在沒有車開,只能開她的車了。」東方御耐著性子解釋著。
「呵呵呵,原來是這樣。」雨欣笑了起來,「等著啊,我幫你拿鑰匙去。」
東方御在門口等了五分鐘,雨欣才慢慢的把車鑰匙拿出來了,一邊遞給他一邊說︰「這還是墨香第一次跟人換東西換劃算了的,你的車怎麼著也比她的車值錢些吧?」
東方御接過鑰匙,理都沒有理冷雨欣,然後迅速的朝電梯走去,他現在急著去追墨香才行。
拿著護照,要出國,墨香也就只能是去機場和碼頭這兩個地方了,而他估計,墨香去機場的可能性要大很多的。
墨香開著東方御的車,這車很大很氣派,個子瘦小的她並不適應這輛車,不過也不妨礙她把車開得飛快。
凌晨六點多,路上車不是很多,她只管把油門踩得死死的,朝著前方猛地開去,只知道自己必須快速的逃離,不能被東方御給追上才是。
墨香的手死命的抓住方向盤,就好似一個溺水的人抓住一根稻草一樣,如果松開,就會溺水死亡一般。
就算是這樣,她也想擺月兌他,哪怕很快就會被他追上,她也要擺月兌他,完完全全的擺月兌他,想要獨自的呼吸沒有他的空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