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久失修的朱紅大門上,居然沒有上鎖,微弱的燈光從里面投出來,里面一張張白慘慘的停尸床借著月光,寒氣逼人。
「走,進去,誰不進去誰他媽是狗娘養的。」孫兵低聲道。
張凱道︰「孫兵,我看還是算了吧,被他的自找不痛快不行嗎?」
郭曉飛不做聲,但是臉色卻仿佛籠上一層寒霜一般,道︰「我去開門,你們跟著。」
沒有想到膽子最小的郭曉飛居然帶頭開了門,吱嘎——」尖銳悠長的推門聲在空蕩蕩的夜空里越傳越小,有點像女子哭訴的聲音,溫軟綿長,如訴如泣。張凱此時已經臉色蒼白,其他兩人顯然也好不到哪里去。
孫兵將帶來的手電打開,對著滿屋子白花花的床道︰「趕緊找找,看看哪個是她。」
張凱一把拉住孫兵,道︰「夠了吧,你知道,楊洛死的時候…..這個時候,我們還是回去把。」
「你怕了?」孫兵低沉道。
張凱作為宿舍的老大,此時就算心中再虛,也不敢表現出來,硬著頭皮道︰「好,那事先說好,我們千萬不要分開,千萬不要落單。」
張凱將胸前的觀音像翻在領子外面,再低頭親吻了一下壯膽,三只手電在停尸房里不停地晃動,三人其實都是已經害怕到了極點,仿佛覺得身後隨時會蹦出一物件來嚇到自己,但是由于年少氣盛,誰都不想輸誰給誰,都在倔強的支撐的。
但是卻掩飾不住正在發抖的腿肚子。
忽然,郭曉飛將電筒光亮停留在了牆上掛的名人名言上了,嘴里喃喃自語道︰「奇怪了,怎麼感覺不對勁呢?」
怎麼了,張凱此時已經草木皆兵,忙問道。
郭曉飛的電光正好射在魯迅先生的畫像上,這時,月光正巧沖破雲層,清麗的月光一下子傾瀉而下,將魯迅先生的名言「橫眉冷對千夫指,俯首甘為孺子牛」照的若隱若現。
「你不覺得有什麼不對勁的地方嗎」郭曉飛道。
兩人同時搖了搖頭。
「眼楮。」郭曉飛道︰「平時魯迅的眼楮望著的應該是左邊,今天,他的眼楮…」
三人這才發現,果然,魯迅的眼楮看著的居然是右邊。
奇怪了。
張凱打了一個寒顫,道︰「你不要嚇我。」
這時候,孫兵的手電又晃倒了愛因斯坦的畫像上,奇怪的事情又發生了,愛因斯坦那雙眼楮居然被人扣了去了,空洞洞地看著孫兵。
「可能是,印畫的人印錯了吧,」張凱覺得自己的舌頭開始打結,給的解釋連自己都不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