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我的確是有幾日沒有看見過鷹隼了,付太後的話無疑也是給我的提醒。她是久居宮廷的女人,盡管曾經多麼的幼稚和單純,但是如今她或多或少擁有了歲月沉澱後的清晰認識。
我想去見見鷹隼,也是因為心里想見著他。
凌鵠宮前的大太監告訴我,鷹隼這會兒正和青羽在校場練箭。
今日恰好風勢不大,是練箭的好天氣。校場地境十分開闊,鷹隼命人設了個遠遠的耙位,想要練習遠射。他一襲簡單的黑袍,顯得十分干練,微束的玉冠透著軒昂的氣宇。他背手站在青羽身旁,冷靜地觀望青羽的箭術。
青羽眼神專注,將第十支羽箭搭在弓上,微微調整就將羽箭放出。那箭便以勢不可擋之速,奔向已插了九支羽箭的箭耙,再一次命中紅心。
青羽得意地收弓,說道︰「屢試不爽!」
鷹隼一挑眉毛︰「別得意得這麼早,你不是有一箭沒中紅心嗎?我完全可以超得過你!」
青羽打趣的說道︰「算了吧,我這箭術已經沒得追了。二哥不是久經戰場的將士,哪會有我這功夫?」
「那就讓你好好瞧瞧,我這‘二哥’可是憑實力說話的!」說完,鷹隼已命人換了耙位上來,他從服從手中接過弓箭,鎮定心神,便準備張弓搭箭。
「嗖——」
我慢慢走進校場,立在進處的高高看台上,鷹隼偉岸的身影充滿了自信和征服的****。我親眼看著鷹隼將第一支羽箭射出,直到它命中紅心。
隨後鷹隼的嘴角微微上揚,挑釁地一笑,目光依舊注視著前方,完全沒有留意到我的到來。他又瀟灑地抽出第二支箭來,此時我已輕聲喚出︰「我也要來射一支!」
他便隨著青羽一同驚異地朝我看來,我揚著臉龐自信滿滿的走上前來,身著的三重華服在這樣的場合中顯得有些拖沓。
鷹隼沒有理會我,而是回過頭去,投入到要射出第二支箭的狀態之中。我知道這不僅僅是對我的不屑,簡直就是不把我放在眼里,就連一旁的青羽也不禁調笑地打量了我一眼。
我沒好氣地步上前去,一把攥住鷹隼搭好的箭尖,瞪大眼楮看著他說道︰「你別小瞧我,我練過箭的!」
他目不斜視依舊在瞄準方向,淡淡地說道︰「不要來攪和男人的事情。」
我還是攥著不放︰「那好,你讓我射一支我就走,告訴你,我可厲害了!」
鷹隼側過眼來,疑惑地望著我,燦爛地一笑︰「你試試吧,只要你能射到耙上!」
我冷哼一聲,抽過他手中的弓箭。
我不是乖順的女子,性格中總有倔強別扭,尤其是不能忍受別人不把我放在眼里。曾經得到過箭叟多次夸獎我箭術驚人,不像一般的女子,現在到了上邪,卻叫他們看成了一般的柔弱女子,我豈能甘心。
鷹隼退到我的身旁,看著我熟練地站開步子,張弓搭箭,完全不在意最外的披衣順著我肩膀的線條滑落下來。
我定定地瞄準方向,干脆地月兌手。
即使衣飾繁雜,有些束縛我的發揮,卻絲毫沒有影響到這支箭的水準,再加上方才鷹隼的小看,我更是要將這支箭射得漂亮。
只見它若黑夜的一道閃電,迅速地劃過眾人的視線,箭尖銳利地穿透箭耙上鷹隼所射第一箭的尾羽,直到把它從中剝成兩半,狠狠地插入、取代了它原來的位置。
所有的人都啞口無言,良久,暴發出陣陣喝彩。
我囂張地將手中的弓箭往旁邊一扔,拍了拍手掌說道︰「這弓還沒有我的柳弓好使呢!」
我得意地望著鷹隼,看他還有什麼話說。
他卻淡淡地一揚嘴角,玩味地向著青羽說道︰「誰說久經殺場的人才能有這功夫的,你看我的王妃,多俊的身手啊!」又自悄悄伏到我耳邊嗔道︰「未免太囂張了吧!」
青羽嘿嘿地笑著︰「我算是見識到什麼是巾幗不讓須眉了!真沒想到王妃還是個中高手,你有空的時候得多教教我啊!」
「羞羞羞,還要女子教你!你不是久經殺場的堂堂天子侍中、懷王府的殿下嗎?我這是獨門箭訣,不會外傳的。」我有些得勢不讓人。
落言听著我調笑的話語,看著青羽在一旁傻傻的尷尬,忍不住笑出聲來。
「怎麼你也笑我,難道……你也會射箭不成?」青羽注意到這個靈巧的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