攻打婉月的王命經邪王反復思考後下達下來了,今年的夏天對于上邪來說是金燦燦的。
王子誕生,四境平定。
韓夫人的哥哥韓江也在此刻得勝還朝,一掃胡氏戰奴。
鷹隼樂不可支。
然而潛在的不安也在這樣的趨勢下肆意蔓延。
晚上,懷王府。
忙完雜務的落言心思沉重,自今日青羽從宮中回來她就覺得有什麼不對。
那時落言在廳中撞見青羽,他分明是樂呵呵的,還說自己的結拜大哥回來了,王上指派給他們新的任務。可等落言問起是什麼任務時,青羽隨即變得支吾起來,臉上的笑容很是尷尬,最後居然稱有「三急」,速速跑了。
想來真叫人奇怪,青羽平日里都是有什麼說什麼的。
落言揣摩著此事並不單純,可能與婉月有關。
她一定要找青羽問個實底。
打自己房間里出來,落言繞過假山,突然听到一粒石子的響動從假山中傳來。
她正奇怪地靠近時,卻听到里面有人說話。
「今晚亥時一到,軍令會為我們打開東門放行,到時候只要叫三王子換上普通商販的衣服跟著車隊過去就行,出了城後會有人來接應。」
「事情穩妥嗎?那個軍令可不要反悔才好。」
是一個女人冷冷的聲音。
「君座放心,我們給足了他珠寶,另外……他家人的性命還掌握在我們手中。」
「嗯,很好。到時候我將三王子由後門帶出,你安排幾個人過來接應,我怕事情有變。」
「是。那懷王府的人……要不要……」
「千萬不可輕取妄動,你想給楚厥帶來災難嗎?」
「屬下愚鈍!」
「……」
「啊,他們是要搭救楚厥質子!」落言心下明白,卻看不清假山之中是誰人說話,她謹慎地往後退,想要悄悄離開,卻不料對面有人喚了她一聲——
「是落言嗎?你在那里干什麼呢?」
落言一驚,假山中二人更是一驚!
那是懷王府廚房的管事吳媽,她隱約識出落言的背影,邊喚著邊朝假山這邊過來。
落言趕緊回過頭去,想叫吳媽不要過來。
但還是晚了!
一道黑影迅速自假山中閃出,迎面結果了吳媽的性命。
一劍封喉!
好狠的男子!好快的身法!
落言大駭,此時熟悉的素衣身影出現在她身前。
是雪女!
「她會說話?她是奸細?」
落言不感相信自己的眼楮,給自己親切感的女子竟是這麼可怕!她還是青羽喜歡的女子!
落言想要大叫出聲,雪女立刻洞察了她的企圖,用手將她的嘴巴死死的掩住,將她抵到假山旁靠著。
這一次,雪女沒有戴面紗。
那道劍疤在月光下格外陰冷、邪惡。
「你听到了不該听的,所以你只能死。」
雪女說得極其平靜,仿佛人的生命對她而言不過是件小小的事情。
語畢,尖刀已經插-入落言的月復中。
落言疼痛的眼神望著她,心一點點破碎。
這樣,青羽還會喜歡你嗎?還會嗎?
雪女的心微微酸痛了一下,這些日子相處以來,落言和吳媽都對她不錯,可是為了營救楚然的計劃不至破壞,她必須殺了他們!
站在她身後的是整個楚厥國!
「君座,怎麼處理她們?」黑衣男子問道。
「隨我來,拖到倉庫里去。只要過了今晚……」
懷王府東廂房
今夜的青羽同樣坐立不安,心里覺得有愧落言。攻打婉月一事若是不說清楚,以後見面會時常害怕落言問起;可若說清楚了,落言會不憎恨他嗎?
青羽想來想去拿不定主意,心里越加煩悶,仰面躺在床鋪上,長嘆一口氣後說道︰「女人真是麻煩!我干嘛要在乎她的感受啊?大丈夫做事不拘小節,這麼猶猶豫豫的還能成大事麼?哼,我現在就跟她講清楚,讓她有個心理準備!」
念叨著,青羽坐了起來,又說道︰「我還是先跟雪女說說,讓她幫我拿個主意。」
青羽來到落言和雪女的房外,看見里面的燈火,也弄不明是不是兩人都在里邊。徘徊間打定主意,待會兒把門推開,若是落言也在,就拉著雪女跑出來在外面說;如果只有落言,就跟她坦白;要是只有雪女一人,當然最好不過。
可當青羽上前將門推開一看,卻驚訝的發現兩人都不在房中,為什麼呢?
「今晚好奇怪啊,這兩人跑哪兒玩去了?」
青羽尋思著走出房間,一個小丁正匆匆忙忙跑來尋他。
「不好了!不好了!殿下,落言姑娘和吳媽被人殺死了!」
這聲音寒冷刺骨,讓人頓時忘卻了夏日的躁熱。
青羽還沒緩過神來,驚惶的抓住小丁的胳膊,問道︰「你說什麼?」
他的話音打顫,小丁的身體在他手中瑟瑟發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