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成呀!公子……您,哎喲,我說公子!張公子……」
??張放果斷地朝樓梯口走去。
??「來人快!」竇娘叫來幾個雜役擋住張放的去路。
??他翹起唇笑道︰「至于嗎?本公子上去找個人兒也值得這麼興師動眾?」
??竇娘一塊小香帕甩到他懷里︰「張公子~~」那聲音驚得人一身酥麻,「大家都是來玩的,就別壞了規矩。您來,您過來,奴家請你吃酒還不成嗎?」
??「本公子要喝酒,還輪不到你請。」他拂開竇娘的手,「難道見小溫侯比見邪王隼還難?」
??「哎喲,話不能亂說……」
??「承蒙張兄掛念,洛平川深感三生有幸。」不等竇娘說完,一雙厚底的屐履出現在樓梯上。洛平川蹬蹬走了下來。
??「本公子還以為小溫侯要在上面過冬呢!」
??「張兄來了,我豈敢怠慢?若是我不來,怕是這房子都叫你給拆了!」
??「本公子哪有小溫侯的本事。」
??「張兄一表人才,父親又是當朝御史,何必自謙呢?倒顯得矯情做作了!」
??「哈哈,小溫侯果然生得一嘴伶牙俐齒,不僅敢在華政殿上獻策,還哄得公主的芳心。真叫人望塵莫及。」張放將洛平川引到大廳一角,落座。「竇娘,愣著干嘛,不是要請本公子喝酒嗎?上酒!」
??片刻功夫,酒菜奉上。張放正要提壺倒酒,卻被洛平川先奪了過去,「哎~這點小事,不勞張兄動手。」
??張放嗤笑道︰「洛平川,你還真把自個兒當成這飄香苑的男主人了?」
??洛平川為他斟上酒︰「難得張兄賞臉與我一桌飲酒,平川自當做這個東道。」
??「巧舌如簧!」他挽起酒杯,「我奉勸你檢點一些。」
??洛平川只是一笑,「張兄這麼急著找我,寓意何為?……就為了指點平川操守問題?」
??「呵呵,」他冷笑道,「同為風月中人,本公子豈會妄加批評?只是,你也快是有妻室的人了!邪王雖未下旨催婚,怎麼說你也得收斂一點,累壞了身子骨如何是好?」
??「哈哈,這就不勞張兄費心了。」
??「小溫侯,听說你在暗中訓練突擊軍,要為以後攻打胡氏做準備。」張放打開天窗說亮話,「我有心入伍,不知你肯不肯收?」
??洛平川挑眉,表情嚴肅了幾分︰「張兄不是開玩笑吧?你要入伍,你們家祖輩都是文官,何必到邊疆去吃沙子?」
??「你不懂,我對官場里的那些勾心斗角沒有興趣,要斗,就上戰場,咱們明刀明槍的拼!」
??「想不到張兄也是一個鐵血兒男。」洛平川又為他滿上一杯。
??「曾經的自己游手好閑,沒事只會領著一群狗奴才上街調戲良家小女。想來真是慚愧,不然,到今時今日,也該有個功名利祿。倒是遇見她……我心里的想法全變了,我有了濟蒼生、安社稷的理想,所謂‘奮其智能,願為輔弼,使寰區大定,海縣清一’。我想出世了!」
??「噢?遇見她?張兄是有了心上人吧!居然能讓你有所改變,不知這個幸運的人是誰?」
??張放自嘲道︰「她就快是你的妻子了!」
??「嵐公主?」洛平川蹙起眉,忽而搖頭笑笑,「他不是打了你嗎?」
??「本公子就喜歡暴力妹妹……」他嘴角含著笑,只要一想到嵐,都覺得幸福,「我也當做番事跡讓她看看。洛平川,我想過了,跟著你進突擊軍,是條報國的捷徑。」
??「為何不找你父親,他會為你安排好的。」
??「我父親是老頑固,家里只有我是男兒,他定舍不得我去沙場。洛平川,你要敢拒絕老子,老子可跟你沒玩!」
??「哈哈!」洛平川大笑出聲,「張兄,你真可愛!不過,突擊軍不是那麼容易進的。每一個士兵都有過上陣殺敵的經驗,具備團隊精神和無堅不摧的意志,身手矯捷過人,能獨自完成一些日常任務。並非洛某看不起你,倒是你得說說,你何德何能?」
??張放盯著手中的酒杯,輕輕抬起眼,「就憑本公子‘張放’兩個字!」
??「張兄出入煙花之地,名號倒是金字招牌。說到上戰場,豈是兒戲?」
??「洛平川,你敢瞧不起我?」他放下酒杯,一掌拍到桌上。氣氛一下子緊張起來,飲酒作樂的公子王孫及姑娘們紛紛看向這邊。「明日午時,我要跟你在草場比箭!」
??他跋扈的氣焰,令洛平川倒抽一口涼氣︰「張兄息怒,平川只是開個玩笑。」
??「我才不管你玩笑不玩笑,就這麼定了,明日午時在草場,本公子讓你見識一下我的厲害!贏了,我去突擊軍;輸了,我給你跑前跑後,當牛做馬毫無怨言!」
??呵呵,這賭注可夠大!洛平川苦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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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無風。還真是比箭的好天氣。
??青羽按照鷹隼的吩咐,讓胡氏的馬進駐草場,不想趕上一場決斗。借著凹凸的地勢,他在小山坡上觀望,一旁的烏洛蘭不棄也瞧著他們,同他一樣興致勃勃。
??張放穿著一身藍衣,將腰帶束緊,從弓箭架上挑了一柄弓,試了試,放下,又拿起一柄,再試,再放下,直到把所有的弓都試過一遍,方才選定一柄。而黃衣的洛平川,只是隨手挑了一柄,便選定了。反復幾個拉放弦的動作,找找手感。
??此次規則,每人共二十四支箭,射程為七十米,輪流放箭,累計計分。分數高的即為勝者。
??正在兩人摩拳擦掌、平心定氣的時候,嵐從草場外小跑著奔了進來,淺青色的衣服,干淨利落。是她平時練箭常穿的那身。她沖兩人揮了揮手,說︰「听說你們要在這兒比箭,我來了,算我一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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