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圍的軍將都春心大動,一臉痴相,連連點頭︰「有,有……有……」
??「看到了嗎?」跋列露出勝利的姿態,「只有這樣的性感,才能令男人目眩神迷。」
??「你說的是那種膚淺的男人。」不棄仍然不服,「最高級的美麗應該在無形之中潛入男人的內心,令他們魂牽夢繞,揮之不去。尤其是那種欲說還休的青澀,恰恰是女人征服男人的一大特質!」
??「錯!無論怎樣的男人,骨子里都是動物。即便再道貌岸然,女人只要使出一點點小小的手段,都能令他們趨之若鶩。你應該知道上邪的青樓吧,不少王孫公子都願意千金買笑!那里的女人不懂得什麼矜持、青澀,但提起風騷,就好比提起了放蕩風-流,她們身上的每一處魅惑,都是男人的死穴。讓人想入非非。」
??「看樣子,你挺了解男人的。」不棄再找不出辯駁的話。
??「但你卻讓我想不明白!」
??「我還不夠簡單嗎?」
??「正是你太簡單了,胃口單一,讓我想不明白。但願上邪的大王不是你這樣的人。」
??「那你的算盤恐怕要落空了。鷹隼這個人,很長時間都沒立新妃了。」
??跋列笑道︰「我見過月牙,她的凶悍比起她的美貌來,更讓人害怕。鷹隼一定是怕老婆了!平時他不敢偷腥,現在我們送美人給他,他正好冠冕堂皇的接受。」
??「似乎順理成章。」不棄掃了眾美姬一眼,「不過我還是想問,你確定他喜歡這種口味?」
??「會嗲會風騷的女人誰能拒絕?除非他不是個男人!」
??這個結論夠偏激的,不棄眼角微微抽動。
??
??很快的,那陣柔媚的春風就刮進了西梁城的大門。在大雪初霽的路上,一行人騎著馬,彈著枇杷而來。他們披著華麗的斗篷,輕紗罩面,身上的金銀飾物隨著馬身的顛簸,晃動著魚鱗般的光芒。
??鷹隼派張放迎接他們,在如此旖旎的美景之前,不少將士都難以自持。
??將軍府大堂內,張放帶著二十位美姬和胡氏使節來見鷹隼,他等候在這里,我從門外走了進來,開口就問︰「是誰讓她們進城的?」
??「這是大王的旨意。」張放回稟道,又不解地問,「夫人沒听說嗎?」
??「我剛剛才知道。胡王是什麼意思?」我問使節。
??他向我行了一個手禮,「我們胡王想和貴國和解,這些美人是胡王送給貴大王的禮物。」
??听罷,我很不高興。他好像看出了我的情緒,討好著說︰「當然,胡王還為夫人準備了禮物。有二十件樂器,是我們那里特有的,這次帶來獻給夫人做娛樂之用。」
??「好,樂器我們收下了,這些美人,勞煩你走時領回去。我們軍中跟胡營不同,不近!」我走到桌案邊坐下來,端出一個女當家人的傲慢氣度。
??那使節笑道︰「以前好像是這樣,但如今似乎不同。邪王親征,夫人一直不離左右,請問,何以說‘不近’?」
??我一時語塞。
??使節說道︰「‘’乃女子也,‘不近’,就是與女人劃清界限,不接近,不往來,清心寡欲。……不知我有沒有說錯?」
??「看不出你的口才挺好的。胡人講話不是直接得很嗎?怎麼你也會拽文?」
??「夫人見笑了。不是只有你們中原人才懂得詩書禮儀。胡王一直在努力的教化民風。」
??「看來他真是一個危險的敵人。如此說來,本王最好與他議和咯?」鷹隼邁著步子踱入,帶著閑閑意態,「不然長此以往,我們會兩敗俱傷?」
??「萬事萬物都是遇強則強,胡王有幸,遇到您這樣強勁的對手。」使節說著恭維的話,帶著官方的笑意。
??我起身,站到鷹隼身旁,他在我剛才的位置上坐下來。「人生在世,能遇到一位敵手,的確是一大樂事。說起來,本王與他也有幾分惺惺相惜。」他看向眾美姬,「這些女人是來干什麼的?」
??「是……」使節偷瞄我一眼,笑著說,「為您充實後宮。」
??鷹隼的目光定住,隱著一抹促狹,他說道︰「我們上邪不缺女人,如果本王樂意,每晚都可以有不同的女人。」
??「但是她們不同。」
??「何以見得?」
??使節退到一邊,拍了拍手。隨之鼓樂聲大作起來,姑娘們也都走到一邊,月兌下顯得累贅的斗篷,輕盈起舞。面紗和柔美的長發在舞姿中飛動,身上的每一個細節,似乎都在隨著樂聲呢喃地歌唱。
??她們的曲子讓人歡欣,她們的舞也讓人歡欣。更加絕妙的是面紗之下的那雙眼楮,勾魂奪魄,含情脈脈,還有輕輕跳動的睫毛,都妖冶迷人。那種熱烈的韻致,仿佛具備著融化任何一切冰冷和堅硬的力量。
??我是個女人,都忍不住著迷了。為這新鮮的,也為這熱烈的。
??我無意掃到鷹隼的表情,他正認真觀賞著舞蹈。臉上除了認真之外,再沒有別的表情。我感到欣慰。可是這時,一個姑娘崴了腳,眼見要摔倒了,他不禁站起身,快步上前將她拖住。晶亮的炯炯有神的眼楮正定定看著她。我讀懂了他眼里的東西,是憐愛。
??姑娘慢慢扯下自己的面紗,說道︰「謝謝。」那真是一張漂亮的臉。
??鷹隼將她扶穩,松開手,當他轉過頭時,我已經走了。
??他又回轉身問道︰「你叫什麼名字?」
??姑娘說︰「黎姜。」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