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名︰88、獨寵無二(大結局)
听到秦絕的話,秦一一的眼神頃刻就凌厲了起來。
那雙濃黑潑墨一般的眸子極亮,亮到刺眼,就連秦絕幾人也不敢跟其對視。
「才發現?」
秦一一口氣不善,眾人都知道她這是動怒了。
這個時候極關鍵,就連秦一一都特意留在家里主持大局,就為了能確保蓋文和秦晟的安全。不過千算萬算,她把納特看的死死的,讓他好幾次想跑出來都沒有成功,卻獨獨讓她以為驕傲不屑做這些事的勒斯跑了出來。
「對不起。」
秦絕低頭道歉,秦一一的拳頭一瞬間捏緊,只一下便放開了。
「去調人手,本家的人不能動,基地所有人都派去墓地。給英政府施壓,讓他們不要干預我們的行動。通知俄羅斯那邊的負責人,不惜一切代價搗毀塞爾特家在各地的據點。最後,前一陣整理好的人脈資源,全部調動起來。」
秦一一的一系列命令,讓在場的人汗毛孔都跟著張開了。他們都知道,這是一場大戰即將來臨,並且這場大戰將會像導彈爆炸一般,迅猛快速的帶來巨大的摧毀效果。
當然,摧毀也可以是兩方的,所以任何一方面都不能有差錯。
秦絕的聲音頭一次這麼嚴肅謹慎,整個身體都繃的直直的。
「請小姐放心。」
秦絕下去,秦一一又對著月華道。
「聯絡月谷,在Z國的所有守備軍出動,要嚴密保護好我以前交代下去的那些人。記住,我不允許有一點小差錯。發現任何可疑人物,不問原因不許猶豫,格殺勿論!」
最後的四個字秦一一說的極重,重到月華平靜無波的眼眸都跟著打顫。
月華心里明白,秦一一奪下月谷,重金費時訓練了這麼久,就是為了保護她在Z國的家人。如今她是要跟塞爾特家撕破臉,為了防止對方狗急跳牆,或者是有什麼估計不到的情況發生,月谷這次,是要傾巢出動了。
「是,家主。」
這是月華第一次跟秦一一用這麼正式的口吻來回答,這代表了他的態度,他的承諾。
「秦雙。」
終于輪到自己,秦雙唇角的笑帶著興奮,恨不能現在就去斃了那些敢對小少爺不利的人。
「是小姐!」
「給我聯系俄羅斯政府,還有,去調集庫里最新研制的那批軍火,和那顆全球定位衛星。」
秦雙瞳孔一縮,這些東西,隨便一樣都足以讓全世界的國家瘋狂,小姐這是要拿它送人了?
「明白!」
不過不論秦一一說什麼,她只要照做就好,永遠相信小姐是對的,這就是秦雙的準則。
幾乎是囑咐完所有人,秦一一突然看向安安靜靜站在一邊的塔莎。
「我希望明白,我如今是要請求你,還是命令你。」
被秦一一那雙深不見底的眸子看著,塔莎的靈魂都有了一刻的動蕩。這少女如今的氣勢是她從來沒見過的,就是比任何位高權重的長老級人物也是不差絲毫的。只不過她少了一份滄桑的沉重,卻多了一份無畏的戾氣,更讓人不是敬重,而是敬畏。
似乎終于明白為什麼平常男人除了欣賞她的美貌卻不敢過多的迷戀,終于明白為什麼這世上最優秀的三個男人都先後被她吸引從而深陷。她的身上,有一種只有那個位置的人才能產生的共鳴,才能懂得的傾佩。
頭低了下去,她塔莎以前為海王做事是交易,不曾有主僕之分。而如今不能說完全沒有秦絕的原因,但面前的這女子,她服。
「小姐。」
兩個字,代表她全部的態度。
秦一一淡淡點頭,眼中沒有欣賞也沒有高興,還是讓人看不清的平靜。似乎在剛剛那一會兒的憤怒之後,她已經冷靜到令人心驚了。
「你領導基地的人去墓地,我要的結果只有一個,就是爹地和晟兒的安全,方法隨你。」
塔莎眼神閃了一下,再抬起頭來,他們第一次見面時那冷酷高傲,似把全天下都踩在腳下的女王又回來了。
「塔莎會竭盡全力!」
「修,跟著一起去。」
「是。」
修跟在塔莎的身後兩人飛快的消失不見,月梅舞這次沒有鬧著一起或是問題連天。在關鍵的時刻她也是拎得起的人,明白秦一一讓她留下是為了還要保證她和孟世宸如果有任何意外的時候可以得到及時的救治。
這就是秦一一最讓人放心並且喜歡的一點了,就算遇到再危機的情況,她也會最大限度的保護自己的生命安全。這才是真正的讓愛自己的人不用擔心,可以全身心放手去做自己想做的事。
人都下去了,秦一一的小手在桌子上敲了敲。孟世宸知道她在思考問題,所以沒有打擾她,而是抱著她讓她知道他是永遠的依靠。
不過剛剛寶貝做的非常好,在這種時候還能快速的理清所有的關系並且做的如此全面,就連孟世宸都大吃一驚。
所以說,這算不算母愛的力量?
其實秦一一一直搞不明白的地方,就是為什麼塞爾特家一定要對她步步緊逼,甚至做出明知道她會奮起反彈的事情來。這樣雖然他們也有一局定輸贏的可能,不過輸的可能卻是一半一半。
在亞洲黑道沒落並且已經逐漸消失在眾人視線中的大形勢下,全球的局勢都不穩定有的還開始了大洗牌,塞爾特家在這個時候跟她拼個兩敗俱傷,就算是贏了也討不了多少好去,並不是個一本萬利的買賣。
秦一一想來想去不知道為什麼納特要作出這麼愚蠢的決定,僅僅是為了幫撒邦?不太可能,就算當初勒斯被重傷的時候他都能冷靜的對待,以撒邦現在的價值,根本不值得納特那麼做。
那他這麼著急對付自己到底是有什麼目的?秦一一想的腦袋全亂了。就怕這個時候再出現什麼不可掌握的情況,打她個措手不及。這次她不能輸,也輸不起。
蓋文和秦晟的命,她怎麼能輸出去。
「寶寶。」
溫柔清涼的嗓音在耳邊響起,讓秦一一的煩躁的像被火烤一樣的心清涼了不少,也舒服了不少。
抬起頭看向這個自己永遠的依靠,水眸不再可怕,而是變的霧氣蒙蒙的傷心委屈。
「哥哥,我應該跟著去的。」
她多後悔自己沒去,要是去了如今也就不用這麼被動的擔心那邊的情況了。
「寶寶乖,你知道的,這一天遲早要來。」
秦一一當然知道,如果她去了,今天說不定就什麼都不會發生。倒不是拿蓋文他們去作餌了,只不過撒邦肯定還會找兩人落單的時候下手。而被他準備的越久,事情就會越棘手。
現在這種時候撒邦什麼都沒有了,並且心緒亂容易作出錯誤的決定,是對他們最有利,並且最不危險的時刻了。他們不可能時時刻刻的看在蓋文和秦晟的身邊,就是將來或許撒邦又瞄上了別人也說不定。
所以這一天提前到來,無論怎麼看,都是好事。
亮晶晶的大眼楮被心疼的孟世宸親了又親,秦一一只不過撒下嬌,所以很快便整理好了自己的情緒。她還有很多事情要做,還有一場硬仗要打,這個時候,還真容不得她的一點脆弱。
秦雙很快便拿來了俄羅斯那邊的視頻電話,當秦一一許下承諾的時候,那邊素來以膽大無所畏懼而聞名全球的首相大人,震驚的睜圓了他總喜歡眯著的雙眼。
秦一一許下的武器,特別是那個全球的定位衛星可不是什麼小東西。就光那衛星,它的定位就連制造它的蘭瑞斯特家都躲不過去,全世界簡直清清楚楚的擺在了他的眼底。這別說用來打仗,就是干什麼都夠了啊。
「你想要什麼?」
「很簡單,三天的時間。」
視頻那邊沉默了一會兒,秦一一以為他最少要開個會什麼的,卻沒想到這個大膽的首相竟然自己就做出了決定。
「好!三天的時間,只要你不傷害普通公民。」
「你放心。」
兩人達成了協議,這個連美國都搞不定的國家,秦一一也是以極大的代價才換來了這三天的放肆。
塞爾特之所以成為了統領整個歐洲的黑道連美國都踩在頭上,就是因為他們有著強大的國家保護。所以秦一一想要動他們,沒時間跟整個政府軍抗爭,就只能用這種辦法。
不過在別人眼中她吃虧的買賣,對她來說卻並不算吃虧。別說那些技術還在蘭瑞斯特家,就是自己這次因為得到了俄政府的支持所以贏面至少增加了百分之三十,由原來的百分之五十變為八十,秦一一就已經掙了。
「備車。」
「是。」
把所有的後備工作都準備好,秦一一和孟世宸踏出房門的這一刻,整個世界在人們看不見的地方,動蕩了起來。
一路上秦一一沒有催促,可秦雙的車子卻開的飛快。
孟世宸一手環抱著寶貝的腰,另一只手緊緊的握著她交疊著的兩只冰涼的小手。
沒有語言的安慰,那穩定而又溫柔的氣息一直打在耳邊,就是對秦一一最好的安慰了。
蓋文好多年沒有再親自動過手,如今卻越殺越是紅眼。
撒邦可不在乎這些人的命,今天他帶的人不少,可以說得到了納特的傾力支持。就是蓋文的身手再好,就算是耗著,他也能把蓋文耗死。
看著面前怎麼殺都殺不完的人,蓋文眼底的戾氣越來越深。
「砰砰砰」
外圍的槍聲很快便傳了過來,快到撒邦還沒有欣賞夠蓋文憤怒害怕的表情。
等撒邦看清周圍一圈包圍上來的人,他才知道自己今天也踩了人家的圈套了。
「給我開槍!」
剛剛不開槍,是用人命耍著蓋文玩。可如今不能不開槍了,否則自己的命都交代在這里了。
撒邦在下完命令的時候人就開始撒腿跑了,他也不是傻子,今天抓不到蓋文,那他就改天,反正那個小的已經死了,如今他也算過了把隱了。
蓋文看到自己的人上來,第一句話就是問秦晟的情況。
「小少爺呢?」
領頭的是在基地深的秦一一信任的惡狗和魅狼,兩人對視一眼,皆在對方眼中看到了否定的答案。于是由平日比較會說話的魅狼回答道。
「家主,我們並沒有看到小少爺。不過下面還有人留守,小少爺下去的話會見到他們的。」
听到他們沒有見到秦晟,蓋文的心徹底慌了。正在四處亂竄躲開槍火的撒邦看見,猶豫都沒有,對著蓋文的心口就是一槍。
「唔。」
好在蓋文最後的時候還是反應了過來,不過這槍也打在了他的胳膊上。
「呲!」
見沒有射中,撒邦也不留戀,依舊找著旁邊有沒有突破口。他算幸運的,因為剛剛蓋文的出神讓他得逞傷了蓋文,所以此刻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蓋文的身上,撒邦看準時機,一個閃身就從突破口中竄進了茂密的山林。
「給我追!」
「回來!」
惡狗巨大的身軀都已經跑了一小段距離了,蓋文的怒吼緊接著就跟了上來。
蓋文這人極少發火,就是這麼多年他們也從來沒見過,最多的時候就是陰沉著臉,哪有現在這種根本就是怒發沖冠的表情。
「家主。」
魅狼知道問題一定出在小少爺的身上,給惡狗遞了個眼神,馬上就走到了蓋文的面前。
此時因為撒邦的逃跑,這邊的人明顯沒了老大沒了主心骨,四下潰亂很快就被拿了下來。不過這些人的臉上倒是沒有什麼害怕,一是因為他們雖然所在的地方偏遠,但也是在有法律的地方,像是蘭瑞斯特這種富豪之家還不敢一次性殺了這麼多的人。
第二也是因為這些人本來就是混黑道的熱血漢子,如果不是因為是幫撒邦做事各自立場不同,這些人倒也不能稱之為壞人。
不過他們以前或許會被蓋文所欣賞,他們的想法也的確是蓋文的顧慮,可現在不同,現在的蓋文完全就是在盛怒之中。
正常的情況下秦晟不可能跑不下去的,一個撒邦根本還不足以威脅到他們的安全。而且塞爾特那邊被秦一一和孟世宸牢牢監視住蓋文也是知道的,可現在的情況是秦晟真的沒有跑下去,那原來傳過來的幾聲槍響難道真的是?
不可能!絕對不可能!
「把所有人都給我調過來!本家的人也調過來!讓他們把這里給我團團圍住,一只蒼蠅也不許給我跑了!」
「是!」
「找,所有角落都要找遍,一定不能讓小少爺出事!」
「是!」
蓋文真怕秦晟會受到傷害,雖然也知道這一步是不得不走的,但心中還是開始埋怨起自己來。
「家主,這些人怎麼辦?」
追上蓋文已經快消失在樹林之中的身影,魅狼考慮的比較全面,所以問了一句。
「殺了。」
蓋文的聲音淡漠而清遠,這是一種跟孟世宸感覺一樣的聲音。他們以前還都覺得孟世宸不像蓋文的,可現在看來,父子倆骨子里根本就是一樣的冷漠無情,只不過表現出來的方式不一樣罷了。
說實話比起外表就冷冷的孟世宸,看起來貴氣又有禮的蓋文反倒更加的可怕。
如果現在這一幕被已經跑出好遠的撒邦看見,一定會笑話這群人沒有見識。在他們心中的蓋文貴氣有禮?哼,那都是他裝出來的,他的惡心嘴臉!蓋文,根本是他撒邦這輩子見過的最冷血最無情的人,當年的事情,除了他還有誰能干得出來?
在蓋文的命令下達下去的時候,塔莎帶著人早就到了。
這幫人出乎她的意料,沒有不服從管教這一說,知道是秦一一派下來的,都很听話的一路毫無怨言的讓干嘛干嘛。從這點上塔莎更是佩服秦一一了,這幫手下倒是教導的很不錯。
「圍上!地毯式搜索。」
「是!」
塔莎是一個為達目的不擇手段的人,小時候是為了生存,長大以後就是為了在吃人的環境中取得最後的勝利,所以塔莎的性格可想而知。
如今秦一一既然讓她放手去做,當年那個可以每天殺人喂魚引路的塔莎,如今也不是什麼善茬。
「抓到對方的人留個活口給我,我要親自問。」
塔莎出來的時候秦一一還不知道秦晟已經跟蓋文走散了,不過塔莎做事一向滴水不漏,否則又怎麼可能以一個女兒身做到海王身邊那麼高的地位呢。
因為有了這兩層的夾擊,原本準備要下山的人,終于又退了回去。
「少主,怎麼辦?」
被屬下問到的這個男人身材精壯有力,五官如刀刻,眼神如野狼。這個人,正是勒斯。
說實話現在不僅僅是秦一一監視他,就連納特也是天天派人看著他。
本來這麼不自由的勒斯對突然成為自己父親心月復的撒邦不感興趣,甚至可以說是非常討厭的,不過在他無意中得知撒邦的陰謀之後,還是鬼使神差的躲開了一切監視,就帶了十幾個心月復來到了這里。
「快點!都他媽的因為你這個小雜……」
「啪!」
在寂靜的環境中顯得格外響亮的耳光,剛剛那個不耐煩咒罵的男人吐出兩顆斷牙,捂著很快腫起來並且還帶著血絲的臉頰,驚恐的望著勒斯。
「少,少主。」
「別讓我看到有下一次!」
配合著聲音,勒斯眼露凶光十分可怖,估計就是地獄里爬出來的魔鬼見了他都會覺得害怕。這不知道的一定以為正被一個大漢用手牢牢拽著的小男孩是勒斯的兒子呢,不過在場的人可知道,這個小男孩並不是勒斯的兒子,甚至還是勒斯敵人的兒子。
這個外表如天使般,在這種情況下眼不眨嘴不叫的小男孩,正是秦一一和孟世宸的兒子,秦晟。
說來剛剛也巧,秦晟跟在那幾個被撒邦派下去找他的人身後,的確是不小心弄出了點動靜。不過就在他想辦法逃跑的時候,勒斯的人卻先一步到了。
那幾槍不是別的,正是勒斯的人殺了那幾個男人的槍聲。
不過如此一來秦晟也就跑不了了,剛開始他以為勒斯會殺了他,還用星星眼賣萌了好久企圖得到對方的同情。誰知道這個男人看自己的眼神太奇怪了,奇怪到秦晟身上的雞皮疙瘩都要起來了。
他看過絕叔叔的,面前這個如雕像般俊美的男人,該不會是愛上自己了吧。
秦晟小小年級就開始胡思亂想,不過他的感覺倒也不能說完全錯,因為勒斯的眼神的確帶著迷戀。當然不是迷戀他一個三歲的小男娃,而是迷戀那個從他身上可以看見影子的女子。
其實秦晟的五官更加偏向秦一一,只是輪廓氣質,眼眸的顏色跟孟世宸極為相似。所以這勒斯打眼一看,看見的就是秦一一的影子了。
「你要殺了我?」
面前的男孩兒光看著都有一種心靈被洗滌了的感覺,此時再一開口,讓這幫刀尖上舌忝血的男人們听到這軟軟糯糯的小聲音,心都跟著軟了不少。
勒斯雖然沒回話,卻出奇的搖了搖頭。
秦晟放下心來,只要不殺他,就算綁架他他也相信爸爸媽媽會來救他的。
為了不吃虧,很乖的自己拍了拍站起來,然後就站在那里等著人抓他。
如此淡定的模樣,讓勒斯看見以後眼神更是閃爍,好像看到了小時候的秦一一一樣,心情很好。
「帶上。」
勒斯來的目的就是為了救秦晟的,雖然他對秦晟說不好是什麼感情。對秦一一有多愛就有多愛他,但對孟世宸有多恨就有多恨他。
不過最終,對秦一一的那份愛還是蓋過了一切。所以在得知父親傾力相助撒邦並且還會殺了秦晟的時候,他不知道怎麼的就來了。
或許是想救他,又或許,覺得這樣能見到秦一一一面。反正不管是什麼原因,他最終還是把秦晟帶在了身邊。
秦晟那雙琉璃般的眸子打量了他半天,早熟的他當然看到了勒斯臉上的扭曲糾結,所以他決定安安靜靜的降低自己的存在感,也不主動去招惹一個情緒不穩定的人。
可就算秦晟想得再好,這邊他們十幾個人被團團包圍找不到離開的路,還是讓一群大男人開始煩躁起來。
本來這里就是墓地,氣氛凝重空氣壓抑,現在因為蘭瑞斯特家的包圍和憤怒,讓這片空氣又多了一絲血腥和怒火,呼吸的人都不得不暴躁了。
秦晟琉璃色眼眸一轉,心里就有了想法。他人小腿短,走路是要慢一些的,現在又開始故意拖延,怪不得那個一只拉著他的男人會覺得生氣。
見到男人被打,秦晟低垂的眼底有一絲絲的笑意,這男人把自己的手腕都拉青了,媽媽看到一定會不高興,真是討厭。
感受到一股刺人肌膚的視線,秦晟抬起頭跟勒斯對視。
凶猛霸道如野獸,這是勒斯給秦晟的印象。干淨純然如冰雪,這是秦晟給勒斯的印象。兩人對視了有好一會兒,秦晟總覺得勒斯很奇怪,卻因為年齡還是太小,看不出太多的東西。
「放了我你們就可以出去。」
秦晟當然知道孟世宸秦一一會來救他,而這幫人一直帶著他饒圈圈就是不離開,肯定就是爸爸媽媽已經來了。
盯著面前才三歲的小人篤定卻帶著漠然的神色,這不是在秦一一面前的可愛,而是真正的秦晟的性格,跟孟世宸太相似的性格。
勒斯的眼神一下子凶狠了起來,狠瞪著秦晟雙拳捏的死緊,就像在捏他的脖子。
秦晟被這個剛剛雖然狠戾但卻一直是護著自己的男人的變化一驚,心中還沒來的及多想,整個人的氣質就變化了起來。
「你為什麼抓我?我不認得你。」
睜著的大眼楮水汪汪無畏並且不耐的看向勒斯,那份純稚到直白的感覺,就是另一個秦一一。
勒斯剛剛還沒法忍耐的怒氣,一瞬間就柔了下來。甚至不由自主的抬了手,在秦晟的小臉上輕輕模了一把。
「不要害怕。」
這是他想了無數次,卻從來沒有過的對秦一一的溫柔相待。如今這柔軟的話,卻放在了秦一一的兒子身上。
勒斯想明白了,他來救秦晟的原因不就是怕秦一一會傷心會受不了失去兒子的痛苦嗎,那還糾結秦晟是不是孟世宸的孩子干嗎。
伸出大手,就像每次想幫助秦一一的時候一樣,帶著略微的緊張和期待放在秦晟的面前。
「走。」
勒斯不是善于解釋的人,同樣跟孟世宸一樣給予喜歡的人溫柔,可勒斯的溫柔卻更加的生疏和硬澀。不過看得出來,里面的感情一點不少。
秦晟才三歲,要他看懂復雜的籍沒有問題,可這世間最難看懂的人心和感情,他還涉及的太少。
不明白為什麼自己的突然任性和煩躁會讓這男人突然變了個樣子,不過這種感覺,本能的就讓他覺得可以相信。
小小的手軟軟女敕女敕的,放在那雙帶著硬繭,跟父親不同的大而厚實的手中。
勒斯沒有第一時間就握緊,而是感受了一下手中的觸感,而後唇角突然帶笑,慢慢的輕柔的,包裹住掌心的這只小手。
帶領著秦晟往前走,一大一小的背影,倒是出奇的和諧。
「你媽媽有拉過你嗎?」
「有。」
听到肯定的答案,勒斯的大手終于緊了一下,眼底也露出滿足。
秦晟沒有問他為什麼認識他媽媽,因為其實秦晟是見過勒斯的,只不過是照片。他也當然知道勒斯是敵人,可就是覺得在他的身邊才最安全。此刻也漸漸明白了,這男人為什麼對他不同了,因為媽媽。
長而濃密的睫毛遮住眼楮,秦晟乖巧的任勒斯拉著往前走。心底默念,爸爸對不起,我沒有要背叛你的意思,不過現在還是安全最重要。
「少主,再往下走出去我們會被發現的。」
見勒斯的方向一直是帶著秦晟下山,他帶來的一眾手下慌了。勒斯這些年因為蘭瑞斯特家的那個女人做了多少讓他們不敢相信的事,還真怕這次連自己的命都不要了。現在兩家緊張成這個模樣,就算勒斯是來救秦晟的沒錯,可蘭瑞斯特家那個狠心的女人會放過他嗎?肯定不會的。
他們死了不要緊,他們絕不能讓少主再糊涂下去丟了性命。
勒斯听到這話終于從心中的柔情中驚醒了過來,看了看一眾兄弟,又再次低頭對向秦晟。
「先跟我待一會兒,等安全了就讓你回去。我不會傷害你,別害怕。」
這是勒斯能想到的最溫柔的安慰,也是他頭一次跟人解釋。他自己死了沒事,可不能讓跟他冒險一起來的兄弟都死在這里,這種無謂的犧牲,他不允許。
再者,他也有一點私心,牽著秦晟就好像跟秦一一離的很近很近,他想再多享受一會。
秦晟听話地點頭,一眾手下也都放下了心。這就是勒斯如此狠戾卻依舊有這麼多人對他忠心耿耿的原因,在戰場上他不允許兄弟們貪生怕死,否則他會親自動手了結那逃兵的性命。可沒有必要的犧牲,他寧可賠進去自己,也不會浪費兄弟們的性命。
可惜了勒斯生在現代,否則在古代的話,絕對是最合格的將帥。
這墓地修在山上,因為地處偏僻所以埋葬的人並不多,但蓋文卻想自己的妻子能有個長眠的好環境,所以在這里植被了不少的綠化,也修建了很多的建築物。又加上這里地方大,還真的不太好找。
勒斯眾人上山的時候就是尾隨在撒邦的身後躲過蘭瑞斯特家眼線上來的,剛剛又逛遍了山里,所以倒是很快便找到了一個易守難攻的好地方。
這是山中的一處小突起,就好像另一個小山頂一樣,四處有一片斷層的空曠,而中心則被修建了一處白色的大殿建築。
這個建築是古羅馬的風格,整個都是由柱子支撐起來的,外形方方正正里面什麼都沒有。能容納幾十個人的地方卻只被開了正中的一個小門,四面連窗戶都沒有。
當初蓋文修建它也是因為孟季樂喜歡建築,尤其喜歡稀奇古怪的那種,所以才有了這里,沒想到如今正好給了勒斯一個好地方。
「聯系本家,把位置告訴他們。」
既然現在已經被層層包圍住,勒斯想突破出去就有點難了,干脆他就等著人來接他好了。這個地方,正是等人的好地方。
「是少主。」
他們明白勒斯不帶他們沖出去除了為了避免不必要的傷亡,也是因為這個孩子的原因。不過沒人說破,反正這孩子還在他們手中,蘭瑞斯特家就不敢怎麼樣,到時候等著人來支援總比自己沖出去的好。
還好這里是山頂信號不錯,聯系了本家,在英國僅剩的一點勢力很快就會派人過來,足夠了。
「少主,那邊說要我們等十分鐘。」
「出來。」
「嗯?」
勒斯的一聲低吼,讓匯報的人模不著頭腦的一愣。不過見勒斯的視線不在自己這里,也就順著一起看過去。
剛剛說了大殿全都是由柱子支撐起來,就連殿內也都是一個又一個的大柱子,這大殿不大卻有兩層多樓那麼高,柱子也當然粗的能躲藏一個人。
勒斯看過去的方向,粗壯的柱子後面幽幽走出了笑的一臉陰沉的撒邦。
「勒斯少爺。」
撒邦當然看到了勒斯手中牽著的秦晟,知道一定是勒斯救了這個小雜種,心中怨恨臉上卻沒表現出什麼。
見到出來的人是撒邦,勒斯不予理會了。雖然這人父親不知道為什麼很看重他,但他並不喜歡。
拉著秦晟站著,手微微用力把秦晟帶到身前保護起來,他還沒忘記父親和撒邦是要殺了這蘭瑞斯特家的下一代的。
「勒斯少爺,這是你父親的意思。」
撒邦慢慢的走到勒斯的身旁,見到他的一瞬間雖然自己也吃驚,但很快便反應過來到底是怎麼回事了。
「我父親那邊我自己會說。」
听這話的意思,看他的姿勢,就是要保住秦晟無疑了。
撒邦牙齒緊咬,在腦中吱吱作響,眼色也更加的深沉了。可如今他帶的人剩下的不多,還都被他派出去建築四周作點事情去了,也沒辦法跟勒斯來硬的。
兩人沒能達成協議就只能這麼僵著,勒斯等人,撒邦等機會。
那雙同樣是紫色的眼眸渾濁並且充滿了仇恨的看向被勒斯保護起來的秦晟,秦晟頭一次仔仔細細的打量起這個傷了爸爸,並且是媽媽口中壞人的爺爺的哥哥。
五官倒是夠出色,可惜蒙著一只眼楮,再加上那陰森森的氣質讓他整個人不討喜起來。清澈的大眼只打量了一眼,然後就往上翻了一個角度,結結實實的給了撒邦一個大白眼。
被一個小孩子翻白眼,特別還是另自己討厭無比的小仇人,偏偏撒邦還不能做什麼,頓時氣的本來就情緒不穩的他血氣上涌,覺得腦中轟鳴作響,胸口也悶的發疼。
勒斯當然看見了秦晟這個不是小動作的小動作,跟他媽媽一樣隨便一個動作就能氣死人,卻可愛的讓人想掐一把。
以前在秦一一身上他不能,可牽著的秦晟卻滿足了他的這個心願。在那柔女敕滑膩的小臉上輕輕的掐了一下,勒斯的嘴邊溢出低沉的笑聲。
這種真切的寵愛秦晟當然感覺的出來,抬頭看向漸漸變的不那麼可怕的勒斯,秦晟不吝嗇的對著他一笑。
這一笑真真燦爛到了勒斯的心底,那五官跟秦一一神似的小臉開始恍惚重疊,讓勒斯的手都跟著抖了一抖。
猛地收回自己的手,勒斯的視線不再看向秦晟,而是看著外面。
秦一一從未對自己笑過,她有的只是無情的冰冷和不耐,如果她對自己笑過一次,那自己會不會真的死都甘願?
剛剛還帶著愉悅滿足的唇角此時卻變的有點苦澀,秦晟看不明白,撒邦可是看的真切。
「不愧是奧斯本的兒子,還真是一眼就看得出來,一模一樣。小東西,你應該叫我一聲大爺爺。」
他這麼說是想激怒勒斯,讓他明白這是孟世宸的兒子,是他喜歡的女人跟別的男人生的孩子。只可惜這個問題剛剛勒斯就已經想開了,所以現在根本不為所動。
不過他不為所動,秦晟听到這話就不樂意了。
秦晟有一點跟秦一一最像,就是在對自己沒有傷害的前提下很會狐假虎威,可以說在外人的眼中根本就是任性妄為的。
現在有了勒斯的保護,見勒斯的情緒並沒有波動,對想挑撥的撒邦他就不放過了。
「你眼楮不好使我不跟你計較,不過腦子不好使就別抖出來讓人笑話了。」
撒邦打死也沒想到一個三歲的孩子口齒竟然這麼靈敏歹毒,孟世宸小時候也沒這樣過,本來就沒壓下去的怒氣蹭的一下上到最頂端。
「找死!今天我就代你爺爺收拾收拾你!讓你知道知道什麼叫尊老!」
撒邦說著就已經動手,本來離的就近,一步跨過去就把秦晟的小胳膊抓在了手中。
秦晟吃痛,拉著勒斯的小手一緊,整個人也往他的懷里躲去。
也許是這種被依靠的感覺再一次震撼了勒斯,在他呆楞的一瞬間手上沒有及時的用力,就被抓好了時機的撒邦一個扯,秦晟被他拎在了手里。
秦晟這個憋屈啊,早知道勒斯這麼不可靠,自己剛才就不跟撒邦較勁兒了。大眼楮看向勒斯全是委屈埋怨,一點都不加掩飾的怪他沒有看好自己。
只怪剛剛的那種感覺是勒斯從沒有得到過的,撒邦又是早就計劃好,他猛地發力勒斯怕兩人扯壞了秦晟,這才松手的。誰想到就被這個小家伙這麼埋怨,勒斯眼底帶著無奈,更多的卻是寵溺。
給了小家伙一個你放心的眼神,換來的卻是不信任的一個小白眼。再看向撒邦的時候,勒斯的眼神就沒有這麼溫柔了,怒火幾乎能燒著撒邦。
「好大的膽子。」
見勒斯真的生氣,撒邦知道不好在這個時候跟他撕破臉,所以本來想一把捏死算了的秦晟他也僅僅是拎著,沒有了下一步的動作。
「這個小雜種算是我的孫子,對長輩這麼沒禮貌,身為家長我覺得我應該盡盡教育的義務。」
說罷雖然沒有捏死秦晟,卻結結實實的給了秦晟一巴掌。
還好秦晟遺傳了秦一一的敏感神經反應很快,不過被人拎著雖然躲開了臉,但那鐵掌一般的大巴掌卻扇到了他的小肩膀上,頓時疼的他吸了一口氣,卻沒有叫出來。
「哼!反應倒是快,也很能忍,就是不知道你還能忍幾次。」
大巴掌再要下去的時候,被一雙更硬的手牢牢的攥住,撒邦覺得骨頭都要被捏碎了。
「再有下次,不管父親怎麼說,你都得死!」
本來就討厭撒邦一而再的想傷害秦一一,現在又當著他的面搶走秦晟還打了他,這讓勒斯的目光都結了冰碴,割在撒邦的身上生疼。
撒邦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可惜他的目的還沒有達到,否則今天就是拉著這個小雜種和勒斯一起死,他也是做的出來的。
掙開的手下意識的捂緊了褲兜,撒邦的眼底盡是毀天滅地的狠色。
如今他籌備了這麼多年,卻是連一個小孩都不能傷害了?那就一起死,大家都一起死!
「晟兒!」
「你給我放開他!」
勒斯這邊剛要拔槍讓撒邦放了秦晟,那邊蓋文的出現就又打亂了他所有的步驟。
在蓋文眼中可不知道勒斯是來救秦晟的,只看見秦晟被撒邦抽了一巴掌,然後就疼的整個小臉都煞白。
這孩子跟他媽媽一樣神經敏感,平日有點小傷口都極疼,大家也都注意著。今天卻被撒邦那結實的一巴掌給扇了,那打在秦晟身上發出的聲音都大的讓蓋文的耳膜跟著震了一震。
蓋文心疼的不行,也顧不上什麼時機對不對了,沖上去恨不得卸了撒邦。
撒邦見此拎著秦晟飛快的往後退去,這一退就退到了最里面,背後靠著一個大柱子謹防偷襲。
「哈哈,心疼了?你也知道心疼嗎?」
剛剛還以為就要交出去秦晟,這下撒邦正好跟勒斯都保持了一定的距離。因為見到蓋文來了,撒邦的臉上出現了興奮的扭曲,不顧勒斯的警告,揚起大手又是一下子。
這一次是沖著秦晟的後腦去的,這一下要是打實了估計秦晟就是不死也殘廢了。那小小的身子在撒邦的手里顯得格外的柔弱,在場的人都毫不懷疑,要是這一巴掌下去了,這孩子就算完了。
蓋文和勒斯同時動了,可距離不近怎麼可能有撒邦的速度快。眼看著那一掌帶著呼呼的風聲落下。兩人雙目欲裂,眼底都是充血的血絲。
秦晟感受到後腦的風聲,如果低頭的話那大手也會打到頭頂,效果也是一樣的。咬著牙小身子往後一蕩,那大掌啪的一聲就落在了他的後背。
這一掌因為撒邦的興奮所以沒有控制力度,雖然秦晟又蕩了回去卸了不少的力道,但還是被打的一口鮮血吐了出來,小腦袋一歪,暈了過去。
「晟兒!」
「你找死!」
「寶寶!」
蓋文和勒斯見到秦晟暈過去的時候一個人全力的沖了過去,而另一個听到隨後的那聲低呼回頭望了過去。
原來是在外面的塔莎抓到了撒邦的一個手下,也不知道用的什麼方法,撒邦這次帶在身邊的幾個可都是他的死士,竟然都能被塔莎短時間內審問出了地點。
正好這個時候秦一一等人也到了,所以沒有耽擱的,眾人跟蓋文也就是前後腳,就找到了這里。
而秦一一到的時候,正好看見撒邦那一掌把秦晟打到吐血的昏迷不醒。又急又怒的情況下,一時的眩暈身子從孟世宸的懷里跌落下來。還好最後孟世宸反應快,摟住了秦一一沒有摔在地上。
因為秦晟的生死不明,現場一瞬間的大亂,秦一一這邊的人並不知道勒斯是來救秦晟的,只看到他跟蓋文一起沖了過去以為他是要攔著蓋文。兩邊一句話沒說,在滿是柱子的大殿中就打了起來。
「住手!」
「住手!」
兩聲高聲的怒吼,一聲出自勒斯,另一聲出自孟世宸。
現在的情況太亂,這地方雖然不小,但是站了這麼多人也很亂了,這槍火之中要是無意中再傷到昏迷的秦晟,那是絕對不可以的。
只是孟世宸這邊也沒想到勒斯也會叫停,不過不管什麼原因,這兩方的人終于都停了下來。
秦一一雙眼死死的盯著秦晟,渾身顫抖由孟世宸緊緊的樓在懷里。
月梅舞盯著看了一會兒,趕緊上前跟秦一一道。
「一一,小少爺只是暈了過去!」
听到月梅舞的解釋,秦一一轉過頭看了一眼她。那雙剛剛還刺目的讓人不敢直視的大眼楮此刻卻全是身為人母的驚恐心疼難過後悔各種情緒交織在一起,讓秦一一看起來非常的脆弱,好像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了她的身上。
這樣的秦一一是他們沒有見過的,就連孟世宸都極少見。就算她再厲害再堅強再偉大,此刻見到自己的孩子生死不明,她都只是個母親。
秦一一的眼淚一直聚集在眼中不敢掉下來,那樣求救似的看向孟世宸,讓孟世宸的心都疼到要被絞碎了。再看到被打傷暈過去的兒子,孟世宸的眼眸一瞬間的就透明了起來,比秦晟的顏色還要淡,還要亮。
抱緊懷中的寶貝,大手不斷的撫著她的後背。雙眼雖然可怕,但看向秦一一的時候卻溫柔的滴水。
「寶寶不怕,不怕,哥哥在這,晟兒不會有事的。乖,不怕。」
不安慰還好,一安慰,秦一一的眼淚啪嗒啪嗒的就掉了下來。
她終于明白什麼叫打在兒身疼在娘心,她不是委屈,她控制不住的掉眼淚,實在是因為太心疼了。見到秦晟蒼白著的小臉,見到他嘴邊的血跡,秦一一腦袋一片空白什麼都沒了。
就算能殺了撒邦,殺了納特,殺了一切一切與她為敵的人又怎麼樣?她要的從來就不是稱霸世界,她只想她愛的人能夠平平安安的活著。如果秦晟真的有什麼三長兩短,秦一一覺得自己真的會瘋會狂會覺得活不下去的。
這眼淚砸在孟世宸的心上,也同樣砸在蓋文和勒斯的心上。
勒斯還是頭一次見到在他心中如天神般的秦一一脆弱的表情,更是想都沒想過會見到她哭。
胸口處從未有過的疼痛,勒斯看向撒邦的眼神簡直就是要吃了他一般了。
秦一一後悔沒有陪秦晟一起來,而蓋文則後悔死了經不住秦晟的要求帶他來。雖然小樂在他心中重要沒錯,但因為這樣讓秦晟遭了這麼大的罪,讓蓋文猛地想起了曾經,頭疼欲裂幾欲吐血。
找準這混亂的時機,撒邦緊緊抓著秦晟,跑動中已經從最後面來到了中間的地方。背靠著柱子,用抓著秦晟的手臂極快的勒緊蓋文的脖子,然後另一只手拿出槍,頂在他的腦袋上。
「哈哈哈哈!厲害,再厲害又怎麼樣?人死了就什麼都沒了,再厲害也沒了!」
不知道撒邦這到底是在說蓋文還是再說他自己又或者別人,總之神情已經瘋癲,一點冷靜都不見。這個時候如果刺激他一下,搞不好他會做什麼瘋狂的事情來。
蓋文被槍頂著頭,大手卻在撒邦看不見的角度悄悄的抓住一直被撒邦拎著的昏迷不醒的秦晟的腿。
「說你的目的。」
孟世宸此刻顯現出男人的冷靜,抱著秦一一安慰,對著撒邦冷聲。
撒邦眼中的瘋狂,得逞,滿足,甚至還有一絲絲期待,混合在一起這個人明顯就是已經瘋了。
用槍用力的頂著蓋文的腦袋,撒邦獰笑著說。
「知道我等這一天多久了嗎?我的目的從來都不是殺了你。哈哈哈,沒想到上帝是站在我這邊的,站在我這邊的!」
撒邦開始又哭又笑的,現在不用猜測,也知道他是瘋了。
「怎麼樣?現在的情形,眼熟嗎?」
蓋文的劍眉皺在一起,表情看起來很痛苦,就連孟世宸抱著秦一一的手臂都緊了。
而撒邦見到兩人的表情,笑的更是開懷了。
「選吧,奧斯本,記得你父親二十多年前是怎麼選擇的嗎?如今你的兒子和父親都在我手上,你選一個吧。哈哈哈。」
撒邦笑的異常的開心,這笑聲好像回到了二十幾年前。
那時候的蓋文很年輕,那時候的孟世宸也是三歲,那時候孟季樂還活著。
「小樂,小樂!」
蓋文的呼喚聲傳出來,在花園里的孟季樂一下子綻開了笑容。
把手中的水壺放在花圃的旁邊,快速跑到了門口。
「你回來了!」
孟季樂的聲音永遠都是帶著溫度帶著陽光的,讓人僅僅是听著都覺得心情舒暢了不少。
蓋文見到嬌妻,兩步跑過來把她摟在懷里,找到懷中妻子的紅唇,深深的吻了上去。
等到孟季樂氣喘吁吁,蓋文這才不舍的放開了她。摟著嬌妻往屋子里走,蓋文還不忘了訴衷情。
「小樂,我好想你,想我了沒有?」
「嗯。」
「不許嗯,說想還是沒想?」
孟季樂見蓋文還是一如既往的那麼霸道,捂著嘴笑了。自從有了孩子以後,以前風風火火的一個小女人,現在開始舉手投足之間都是魅惑勾人。
「小妖精,就知道勾引我。」
蓋文的嗓音又啞了下去,都快一個星期沒見到孟季樂了,他都快想死她了。現在這小女人還敢勾引他,看他一會兒怎麼收拾她。
強壯的手臂把自己勒緊,孟季樂感受到緊貼著自己的身軀的變化,趕緊推了推。
「愛羅伊,你給我正經一點!」
這男人第一次見面的時候那時刻跟人保持著疏離卻有禮的模樣哪去了?該死的就會折騰她。
蓋文不干了,把手中提著的包隨手一扔,然後整個人都纏了上去。
「我很正經,小樂,我都想死你了。乖,我們回房。」
「你這個臭流氓!」
孟季樂一著急中文都飆了出來,蓋文假裝听不懂,嘴唇已經湊上去堵住她接下來想說的話了。
「你們隨意。」
稚女敕卻帶著大人的淡然的聲音從背後響起,蓋文被這一嚇,差點從此有了心理障礙。
趕緊抽回自己馬上就要伸進衣服里的大手,蓋文一回頭,果真看到自己的兒子站在身後看著兩人剛剛上演的激情戲。
「奧斯本,爸爸回來了。」
「嗯,看到了。」
「怎麼不跟我大打招呼呢?」
打了招呼他也就不至于這麼尷尬了,早不就注意他了嗎?蓋文懊惱啊。
「打了,你在忙。」
他剛摟著孟季樂進來的時候三歲的奧斯本就已經走到了兩人的身後,小手抬起來,禮貌的跟父親打了聲招呼。
「爸爸。」雖然這一聲,真的小到忽略不計。
蓋文知道自己又一次被兒子給耍了,心里這個恨啊。
「你這小子!」裝作惡狠狠的模樣說完,轉頭對著老婆這個委屈。「小樂,你看奧斯本,他總是欺負我。」
孟季樂剛剛就是想告訴蓋文兒子一直在身後看著呢,可是這個急色的根本不給她說話的機會。如今看著丈夫尷尬的發紅的臉色,笑的一臉狡黠。
走到兒子那里,伸手拍了拍他的小腦袋。孟季樂其實是想親親的,可是這小子從小就不喜歡人靠近,所以她也就只能拉拉他的手或者像現在一樣揉揉他的頭發。
「好樣的宸宸!不過這次時機不對。」
奧斯本抬頭求教的望著媽媽,孟季樂一挑眉,長期混跡在打仗的士兵之間的那股子流氓氣息盡現。
「你應該等到敵人箭在弦上不得不發的時候,再給他狠狠的一擊!」
奧斯本受教,乖巧的點點頭,然後那雙墨紫色的眸子上下打量了一下父親,在考慮什麼時候算是不得不發。原諒他還太小,根本不明白孟季樂所說的精髓。
「孟,季,樂!」
蓋文黑著臉說的咬牙切齒,這都什麼老婆兒子啊!他做人怎麼就這麼苦,老婆火爆就算了,兒子竟然跟個小惡魔一樣,一點都不可愛。
「哈哈哈!我這不是在教我們兒子知識嗎?」
「有你這麼教的嗎?」
「那有本事你來啊!」
孟季樂雙臂抱胸,好整以暇的看著蓋文。蓋文看看眼眸清澈卻連他都有點看不懂情緒的奧斯本,嘆了口氣,不過唇角幸福的笑容卻怎麼都遮不住。
「算你狠!看晚上我怎麼收拾你!」
孟季樂一點不害臊,仰頭就是一句。
「小哥哥,誰收拾誰還不一定呢!晚上記得洗干淨了等我臨幸你啊!」
「孟季樂!你要是再敢給我混軍營,小心我扒了你的皮!」
這個小嬌妻哪里都好,就是這本來就長得一臉的艷麗英氣,嘴里還總會痞里痞氣的說些猥瑣至極的話來。偏偏配上她的那個小模樣小得意總是能讓蓋文身體一緊,真是打也舍不得罵也舍不得的,就只能自己憋悶著了。
「哈哈哈!」
孟季樂一如既往的笑的張揚,整個古堡都環繞著她的笑聲,就連空氣都彌漫著快樂的氣息。
奧斯本見媽媽笑的高興,雖然沒听明白她在笑什麼,卻也覺得開心,小嘴一咧,安靜的笑容如雪山上的雪蓮綻放。
如果有人見過以前的孟世宸,就會知道為什麼撒邦說秦晟像孟世宸了。大家都還以為安靜純然的秦晟性格沒有像到父親的冰冷漠然,卻不知道,那時候的孟世宸,也是那般純淨快樂的。
從小蓋文就不知道什麼叫做幸福快樂,什麼又叫愛,也不明白家人是一種什麼樣的感覺。他只是被反復的教導要記得父親養大自己的恩德,要時刻以蘭瑞斯特家的榮譽為先。可他並沒有享受過父親的溫情,唯一有個哥哥,關系還算不錯。
可第一眼見到在漫天的槍火中還帶著一臉恣意笑容的孟季樂的時候,蓋文覺得他的心都亮了。終于得以跟她相愛以後,那從未體會過的幸福接踵而來,一個又一個的驚喜和溫暖包圍著他,讓他都快被溺死在其中了。
望著面前還是那樣笑的開懷的小女人,還有她旁邊兩人愛的結晶,蓋文覺得此生這樣就已經滿足了,非常滿足了。
晚上蓋文終于得逞,摟著還沒有睡著的孟季樂,臉色有點沉重。
「小樂,有件事我想跟你商量。」
雖然孟季樂不參與蘭瑞斯特家的事情,但她是個**自主,並且很有想法的女人。所以遇到有關兩個人的事的時候,蓋文都會跟她商量。
「你說,我听著。」
這個時候的孟季樂就沒了那痞里痞氣的模樣,整個人散發著知性的溫柔,就像在告訴蓋文她是他最忠實的依靠一樣,讓蓋文的心都跟著化了。
輕輕吻上妻子的額頭,蓋文整理了下思緒。
「小樂,我想帶著你們,離開蘭瑞斯特家。」
孟季樂並沒有驚訝,還是很專注的看著蓋文,等著他的下文。
「我偶然間知道了一些事,我覺我並不想參與進去,所以想帶著你們離開。只是……」
這次孟季樂才開始發問,聲音也溫柔如水。
「愛羅伊,你在擔心什麼?」
蓋文歉意的看向孟季樂,輕聲道。
「只是我恐怕要重新開始了,到時候你和奧斯本或許會吃苦也說不定。」
「就這些?」
「這些還不夠嗎?天知道我有多舍不得你們倆受一點的苦。」
孟季樂又是一揚眉,那艷麗驕傲的模樣在夜晚都閃閃發光。
「放心,就算你吃軟飯,我也養得起你!」
蓋文此時真的哭笑不得了,這個小女人,總是在讓他感動到不行的時候,又會被她那張毒舌給氣到不知道怎麼辦才好。
兩人達成了協議,蓋文的決定是早些離開的好,于是第二天早上就去了住宅跟父親說這件事。
他們住的地方離住宅不遠,哥哥作為繼承人跟父親住在一塊兒,而他則是住在住宅不遠處的小古堡里面。
「你決定了?」
「是的,對不起,父親。」
蓋文的父親紀伯倫是個看起來就很嚴肅並且正統的人,就好像古英國的貴族騎士,有種讓人不敢冒犯的氣質。也就因為這樣,他對蓋文兩兄弟的教育從來都是一板一眼極其的嚴格的,從未給過他們過多的溫柔,如果有,當然也是給了哥哥撒邦。
撒邦此時也在房里,皺著眉頭看向一定要離開家的蓋文,表現的滿臉關切。
「蓋文,你為什麼要離開呢?蘭瑞斯特家不好嗎?還是說你有什麼不滿意?」
說到最後,撒邦的臉色陰沉了下來。外面都傳聞因為父親的偏向,所以精明能干的蓋文才會總被派些不重要的事去做,而他卻穩穩的坐著少主的位置。
蓋文怕大哥誤會,解釋了一下。
「沒有那個意思,只是單純的想帶著小樂和奧斯本出去各處逛逛。」
撒邦跟父親對視了一眼,見紀伯倫搖了搖頭。
「好,你去吧。」
「謝謝父親,我不會帶走家里的東西的。」
听到這句話紀伯倫臉色柔和了不少,不似剛剛那麼嚴厲道。
「錢財什麼多帶點防身,只要那些重要的東西不流落在外面就行。我這也是為了蘭瑞斯特家,希望蓋文你能理解。」
蓋文低垂的眼眸閃了一下,再抬頭裝作听不懂。
「我理解!父親我就算出去走走也還是蘭瑞斯特家的人,只要有需要,你們叫我我會回來的。」
紀伯倫眉頭微微一皺,這些天不管他明著說暗著說,這個兒子就是不往上面接話。可他又不能槍,因為根本不知道東西在哪,再說傳出去他搶兒子的東西,他還要怎麼做人。
「下去吧。」
「是。父親,大哥,保重身體。」
蓋文退了出去,留下屋中的紀伯倫和撒邦兩人面露厭惡和狠色。
「還沒查到東西被他放到哪去了?」
「父親,他根本不給我靠近的機會。難道真的讓他帶著東西走?」
「不可能!叫人按計劃準備吧。」
「好!」
此時的兩父子眼中全是如果此時蓋文在的話,絕對會心驚到不敢相信的狠。
蓋文沒那麼傻不知道父親和大哥不是真心對自己好,可這些年他也不缺吃穿,得到的東西同樣不少。在以前的時候他還會關上自己的內心什麼都不管只會花錢做個公子哥,而自從跟孟季樂在一起,蓋文就了解到了什麼是責任,什麼又是人活著的目標。
所以以前的公子哥開始學會幫著家做事,也就是這樣,他讓很多人對他刮目相看,覺得他是個被埋沒的明珠。
蓋文覺得這樣很快樂,哪里知道,他的父親和哥哥寧願他做個什麼都不會只會花錢的公子哥。這樣的話,才不會有威脅到兩人的時候。
小小的古堡被孟季樂裝飾的很有家的味道,這也是蓋文每次總是一分鐘都不想離開的原因。這里兩人從結婚開始已經生活了五六年了,如今說離開以後可能就不回來了,心里還是有點舍不得。
孟季樂見丈夫的臉色不太好,上前拍了拍那跟女人一樣挺俏的。
「小哥哥,你這姿勢好撩人啊!」
又來了!孟季樂口中的小哥哥可沒有什麼溫情的成分在里面,這是她每次調戲蓋文的時候才會偶爾叫出來的稱呼。以前蓋文還以為是情趣,後來才知道她是從小黃里面學的。
心里面那點不舍和抑郁都拋開了,蓋文眼冒欲火的瞪著妻子,威脅道。
「你要是不想今天走,我們也可以緩兩天。」
孟季樂可從來都不怕他,真槍她都不怕呢,何況這假的了。
「宸宸!」
孟世宸拉著自己的小箱子,穿戴整齊的站在了兩人的面前。明知道母親要利用他氣父親了,不過他也樂的配合。
孟季樂挑眉,意思是你來啊,反正兒子就在旁邊看著呢。
蓋文憋火,按耐住身體里不停亂竄的燥熱,拉過孟季樂當著奧斯本的面前就是一頓啃。終于啃到她氣喘吁吁了這才放開,然後眉眼間帶了點滿足。
「看你還敢不敢調戲我。」
「美色當前,不能浪費!」
孟季樂被吻的媚眼如絲暈頭轉向,嘴里可是從來都不服輸的。不過也就是這個勁頭,讓蓋文更是愛她。
「蓋文!蓋文!快跟我走!」
三人剛剛收拾好準備離開,撒邦就從外面跑了進來,不由分說的拉著蓋文就要走。
「大哥,怎麼了?」
蓋文不可能就這麼撇下老婆兒子,掙開自己的胳膊問道。
撒邦看起來很焦急,望著蓋文狠狠的哼了一聲。
「還不是你!」
「我怎麼了?」
蓋文被說的迷糊了,撒邦看著蓋文眼中的怒氣不假,又拉住了他。
「你把母親給你的信物放哪了?還不趕快拿出來!」
這幾天紀伯倫明里暗里跟蓋文要的就是這個東西,也就是在將來蓋文送給秦一一的東西。這東西當初是蓋文的爺爺當作聘禮送給蓋文的母親的,因為蓋文母親最喜歡這個小兒子,並且夫妻感情也不好,所以在去世的時候就給了蓋文。
而另一塊在紀伯倫自己的手里,還沒有交給現在還是少主的撒邦。
蓋文母親去世的時候,曾經跟他說過這個絕對不可以給別人,就連紀伯倫也不可以。因為這里有著一大筆財產,甚至關系到蘭瑞斯特家的命運。
蓋文不知道怎麼拿出那些財產,也不知道為什麼關乎命運,這些都是家主才能知道的,而紀伯倫根本沒有跟他說過。
前一陣他也是無意中听到父親要拿這兩塊東西跟別人換些什麼,想到母親臨終前的那些話,再想想父親那永遠都不滿足的野心,蓋文這才為了保全蘭瑞斯特家最後的一點東西,決定帶著妻兒離開。
可如今撒邦要他交出東西,他怎麼可能交出來。
「我不知道你說的東西。」
誰也不知道母親到底給沒給他,他們知道的也只是猜測,所以才一直沒敢逼他拿出來。
「這個時候了你還藏著它做什麼!?難道你想要這個家主之位?所以想父親死,是不是?我說的對不對!」
撒邦拉著蓋文的脖子大吼,蓋文更加迷糊了。後來問明白,才知道原來納特跟那邊談崩了,被盛怒的那邊給綁走了。但他沒有說出那東西的下落,所以那幫人才沒有找蓋文,而是要殺了他泄憤。
年輕的蓋文這個時候並沒有想這是個多麼漏洞百出的陰謀,只是听到父親真的被人帶走了,大哥如此的焦急憤怒,于是也有點慌了。
「那你還等什麼?我們趕緊帶人去救他啊!」
到最後蓋文也沒有松口,撒邦不得已,只好先帶著蓋文走,這樣也比他離開然後更不知道把東**到哪里的好。
孟季樂的眼楮閃了又閃,聰明的她當然听出了點不對勁兒,可是這是關于蓋文父親的事情,她總不能拿長輩的命去賭,也相信他身為父親,不會作出什麼傷害骨肉的事情來。
「小樂你帶著奧斯本去住宅等我,那邊比較安全。」
「好,你自己小心,我們會等你回來的。」
在妻子的唇上吻了一下,兩人此刻還不知道,這一吻,就是絕別。
蓋文走後孟季樂就帶著奧斯本到了主宅,可是一到那里就發現了不對,因為有好多人好像早就等在那了。
孟季樂帶著奧斯本就想扭頭走,卻被幾個大漢沖上來架住。
「滾開,別踫我兒子!我們自己會走!」
孟季樂知道他們一家人是中了圈套了,可是即使再選一遍,重視親情的兩人恐怕也會往下跳。所以現在被公公和大哥背叛,孟季樂的心中沒有怨恨,只有對蓋文的擔心。
她知道蓋文雖然面上不在乎,可從他對她和奧斯本的在意就能看得出他有多麼的渴望著親情。如今這親情給了他重重的一擊,不知道蓋文能不能撐住。
這群人把母子倆推到車上,然後不知道開到了哪里。孟季樂拉著奧斯本的小手,側頭對他笑了笑,還是那樣的充滿希望的笑。
「宸宸,怕不怕?」
奧斯本搖頭,大眼楮里真的沒有恐懼,還是那樣純淨到透明。
「嗯,不怕,媽媽在這。」
被關在一個漆黑的小屋子里,孟季樂四處看了看。根本就沒有窗戶,只有一個門,恐怕還是會被重兵把守的。她倒是會點防身的功夫,可是對付這幫拿槍的人,那還是異想天開了。
還是起來把四周都觀察了一遍,孟季樂知道她們被抓來的原因就是為了撒邦說的那個信物。估計是還沒有在蓋文的手里套出來,所以才把兩人抓來當籌碼。
這種事情以前她在采訪的時候也經歷過多次了,不過被抓來當俘虜而已,只要那邊答應了條件,她還是有機會逃跑的。
樂觀的孟季樂四處模模看看,見有陽光投進來,孟季樂一抬頭,果真看到有個小小的天窗。
「可惜啊,太高了。」
重新走回兒子的身邊,孟季樂攤攤手。
「兒子,看來我們只能等著你爸爸來救了,媽媽是沒辦法啦。」
奧斯本望著媽媽在陽光下的笑容,心里安穩了下來。
「媽媽。」
「嗯?」
「你在干嗎?」
「找找看有沒有吃的。」
「……」
孟世宸真的很佩服自己的母親,在這種環境下不害怕就算了,竟然還能夠有這個閑心去找吃的。他沒記錯的話,他們才剛剛吃了午飯出來吧。
即使在若干年後,孟世宸每次回憶起母親的時候臉上雖然沒有表情,心里卻是笑著的。她是一個那樣開朗樂觀的人,無論在什麼時候,帶給身邊人的永遠都是快樂。
當蓋文跟著撒邦兜兜轉轉的走了好久的時候,終于發現有點不對勁。
「大哥,你等我一下,我給小樂打個電話。」
他們早就料到蓋文會有這個舉動,撒邦看似也什麼都不知道的讓蓋文隨便打。
理所當然的,孟季樂的電話一直沒能接通,家里的電話也一直是忙音。蓋文急了,可想想兩人正在主宅也不會有什麼危險,心倒是放下了一點。
撒邦沒注意的時候,蓋文又打出了一通電話,剛剛一通他就掛了,不用說話那邊也明白他的意思了。
撒邦之所以忌憚蓋文,就是因為他才幫家里做事沒多久,就已經有了很多能人成了他的死忠。而剛剛蓋文打的電話,就是給這些死忠,讓他們去看看孟季樂和奧斯本的。
「電話沒打通,大哥,我們到底還有多久到?我不放心小樂他們。」
「小樂小樂,你心里就只有女人嗎?父親把你養這麼大,沒有功勞也有苦勞了,如今他性命不保,你有沒有擔心過?」
「現在我們的人都被甩掉了,我怎麼可能不擔心父親!」
他們這麼兜兜轉轉的听那邊的命令,跟著來的人早就被甩掉了不少,現在就剩下兩人還有幾個親信了。
「那你就直接把東西交出來不就好了!真搞不懂,你都要走了,那東西對你來說有什麼用?還不如父親的命重嗎?」
蓋文不再出聲,不過這次卻沒有反駁,撒邦見此也不再說什麼了。
兩人終于听著那邊的指揮來到了一處廢棄的舊船廠,蓋文和撒邦帶著幾個人走到其中最大的一個廠房,這才看到里面已經站了幾十號人。
蓋文看了看這些人,真的不是蘭瑞斯特家的人,而且也不像是雇佣來的,再看看撒邦眼中的焦急,也不像是裝出來的。
他之所以相信撒邦,就是因為他這個人太驕傲,就算用什麼陰招也絕對不是苦肉計。那現在的情況,就是父親真的被人挾持了。
紀伯倫被人用槍指著,望向蓋文的眼中全是不贊同。
「誰讓你們來的,趕緊回去!」
「父親,我們來救你!」
拿槍指著紀伯倫的男人一個槍把砸到他的頭上,頓時讓他的頭鮮血四溢。
「廢什麼話?你們以為這是在拍電影?東西帶來了嗎?」
撒邦看向蓋文,用手一扯。
「你快呀,還在想什麼!」
他猜東西一定就在蓋文的身上裝著,否則的話他們為什麼一直沒找到過。
蓋文看了看頭上冒血的父親,稍作考慮,就拿出了一小塊黑鐵一樣的柱體。
紀伯倫和撒邦的眼楮同時一亮,就見蓋文把東西扔了過去,然後被那人揀了起來。
「是真的嗎?」
其實不用問,光看紀伯倫的眼神也直到是真的了。得到了肯定的答案,那人把東西收回了衣兜,然後給了手下一個眼神。
「現在你可以放了我父親了吧?」
「當然可以,他其實隨時都可以走的。」
「什麼意思?」
撒邦也蒙了,看來他也是被蒙在鼓里的人。不過當見到紀伯倫臉上的笑容還有遞給他的眼神的時候,一直就有計劃的撒邦這才反應過來自己也被騙了一下。不過他不在意,反正父親最後還是告訴了他,並且沒有告訴他也是為了更好的演戲而已。
蓋文沒有問什麼意思,不過也知道自己被父親聯合別人給騙了。那個綁架他的人,應該就是當初父親說要去換東西的人吧。
突然覺得身心疲憊,蓋文其實一直都知道自己在他們兩個的心里根本不算什麼。
「既然你沒事,東西也給你了,那我就走了。」
蓋文不想多說,轉身就想著離開。
可紀伯倫卻突然發話,讓蓋文不敢相信的瞪大眼楮。
「我沒想到你這麼容易就把東西交了出來,所以把小樂也帶來了,你把他們帶走吧。」
父親的這一段話,很明顯就是說如果今天他不拿出東西的話,很可能就要犧牲自己的老婆孩子了。蓋文真的沒想到父親竟然會一點都不顧跟自己的親子之情,眼波一閃,心中極度恐懼。
「他們在哪?」
「那邊,你自己去找吧。」
「砰砰砰」
一陣亂槍傳來,蓋文害怕的手腳都在顫抖。
綁架父親的男子對著蓋文無所謂的笑笑,「不好意思,我以為沒用了的。」
紀伯倫沒想到事成以後他還會下殺手,但只是皺了下眉頭,然後也沒說什麼。
「不會的,不會的……」
蓋文來不及跟他們多說,沖著槍響的地方就跑了過去。
孟季樂母子等了一下午,直到投進來的日光變成了月光,依舊沒有等到蓋文來。
這次孟季樂是真的餓了,她更怕孟世宸餓了。
「宸宸等等,我去要點吃的。真是的,竟然虐待俘虜!」
孟季樂起身還沒走到門口大門就被打開了,然後幾名獰笑著的男子拿槍對著母子倆。
「可惜了,這麼漂亮的小妞,沒來及的玩就要殺了。」
「行了趕快辦事吧!要是一會兒被留下了,玩玩尸體也是好的。」
「哈哈哈,你他媽的真是變態啊!」
孟季樂沒想到他們什麼都不問就要殺了兩人,回身快速的把奧斯本按倒在懷里,然後對著那些人道。
「你們想要錢我可以給你們,要女人我也可以給你們找無數個,只要你們放了我們。」
這種拖延時間的把戲她做了好多次了,每次等到那些人松懈的時候,她總是有機會逃跑的。可是如今帶著奧斯本,她的信心不太大。
哪知道這些人被下了死命令要殺了他們,孟季樂這邊的話剛說完,那邊就已經開槍了。
「媽的,廢什麼話!」
一把把奧斯本按倒身下,孟季樂不大的身體緊緊的包裹住自己的兒子。
數不清的槍聲打在身上的時候,孟季樂似乎都沒覺得到疼。
溫柔的聲音一直響在奧斯本的耳旁,只是不知道為什麼越來越小。
「宸宸不怕,媽媽在這,宸宸不怕,不怕……」
孟世宸一直不知道有什麼話是有魔力的,可不怕,媽媽在這,這幾個字卻一直是他心中最有魔力的一句話。
當時的情景,那溫熱的血,溫柔的聲音,震耳的槍響,還有緊緊的懷抱。孟世宸張大了嘴卻叫不出聲音,只听到耳邊的不怕,不怕,媽媽在這。
這也是後來每次在秦一一有什麼害怕難過的時候孟世宸經常會拿來哄她的一句話,因為,他認為這是世界上最溫暖,也最有魔力的一句話。
即使在死亡的面前,它依舊能撫慰人的心。
直到槍聲停止,直到嘶吼聲傳來,直到外面好像非常的混亂。孟世宸什麼都听不到,一直張大著嘴流著眼淚,明明在哭可喉嚨中卻只有嘶吼的聲音。身體被緊緊的壓在身下,小手卻不敢踫身上那個已經沒有了聲音的孟季樂。
最後,那墨紫色的眸子竟然生生的變成了透明的顏色。
蓋文到的時候,那幫開完槍的男人正要上去檢查尸體,嘴里還罵罵咧咧的說什麼都打碎了。
當看到已經變成血團的孟季樂,蓋文撲通一聲就跪在了地上。
「啊啊啊!」
仰天的嘶吼也換不回妻子的性命,蓋文覺得好疼,整個身體都疼,腦子頭疼欲裂,心髒也像被人揪了又揪。
他從未想過有天會以這種方式失去孟季樂,他從未想過她會離開他。
「跟我在一起可能會很危險。」
「我天天在戰場上不是一樣的危險。」
「可……」
「可什麼啊,放心我不會被蓋國旗的!這麼多年槍林彈雨,我不還是活的好好的?」
你說過你會活的好好的,你說過讓我放心的!
這種撕心裂肺的感覺太疼了,實在是太疼了。小樂,我不知道那些失去愛人的人是怎麼活下去的,可是我活不下去了,我一分鐘都活不下去了……
蓋文疼的連走路的力氣都沒有,可還是硬撐著起來,一步步走到愛人的身邊。
那幾個男人听到了蓋文的哭吼,上面沒說能殺他,幾人就在旁邊看著熱鬧。沒想到還沒反應過來,就一個個的被蓋文擰斷了胳膊,然後眼睜睜的看著他,拿槍一槍一槍的打在他們的身上。
「父親,那邊……」
撒邦听到槍聲,問了紀伯倫一句。紀伯倫眼中沒有不忍,只是閃過一絲情緒。
「不用管。」這是放棄了他那個小兒子的性命了。
「媽的!竟然是假的!」
男人扔掉手中正在對比的另一塊兒,發現根本對不上,這才知道竟然被騙了。誰能想到蓋文會隨身帶個假的,事出突然,他們以為蓋文沒機會騙他們的。
「給我抓回來!」
蓋文殺了那些殺了自己妻兒的凶手,走到那血團一樣的孟季樂的面前,顫抖著去抱她。
「小樂別怕,我這就來陪你和兒子,馬上就來。」
蓋文拿槍指著自己的頭,把臉貼在那張讓自己愛戀了好多年的臉上。
還沒等扣動班機,突然听見了絲絲嗚咽的聲音,往下一看,這才發現了呆呆愣愣流著眼淚的奧斯本。
「為什麼?為什麼?我連死都不可以……小樂,你要我怎麼辦?我一個人,要怎麼辦……」
蓋文見到孟季樂拿生命護著的孟世宸,就明白他不能隨著去了。如果他丟下奧斯本,孟季樂一定會怪他,孟季樂的犧牲豈不是變的很可笑。
終于伏在妻子的身上大哭,誰也不知道蓋文此刻心里的苦。
「主子!」
那幫蓋文的死忠終于到了,可卻還是晚了。孟季樂去了,蓋文的心也死了。
輕輕的抱起妻子,蓋文把她身下還在呆楞著流淚的奧斯本抱了出來。見到兒子變成透明的眸子,蓋文的心中又是一疼。
「殺了所有人。」
「是!」
「混賬!我是你父親!」
這次紀伯倫是真的被怒了的對方拿槍指著過來了,目的就是為了讓蓋文交出那樣東西。
「東西交出來,要不然你父親就要死!」
扳機真的被扣動,可蓋文卻還是跪在地上抱著老婆兒子。
那曾經倜儻瀟灑的公子哥沒了,曾經渴望親情的蓋文也死了。他如今除了兒子,什麼都沒有了。
「你到底是要兒子還是要父親!別忘了是誰把你養這麼大的!」
紀伯倫怒了,見一心只關心兒子的蓋文,他覺得這個兒子真是不孝,讓他死了就對了。
蓋文這次轉頭了,並且清楚的看見了父親眼中那恨不得自己死了的厭惡。
如果可以,他多想死啊,多想去陪他的小樂。
溫柔的撫著妻子的臉頰,把她臉邊的碎發攏到耳後。
「如果不是我對你還抱有一線希望,我就不會來,小樂也就不用死。我早就知道你的野心,卻還是想賭一賭。這一賭,就賠上了我愛人的命,賠上了我的兒子。」
奧斯本的狀況蓋文不知道他會不會好,甚至都不知道他的眼楮到底出了什麼問題。只知道是自己的愚蠢害了他們,是自己的錯。
「如今我真的太疼了,心里好難受,你讓我發泄一下好不好?」
蓋文還是第一次用孩子一樣渴求的目光看向紀伯倫,紀伯倫卻沒有心軟,以為他是瘋了。
「你瘋了!快把東西交出來!」
「殺了。」
淡淡的兩個字,聲音不大,卻震的所有人心中一顫。
打仗這東西,氣勢很重要。蓋文這邊都在憤怒之中,那邊早就已經害怕了,所以沒過多久,對面的人就都被解決了。而紀伯倫也在亂槍之中被打死了,此時正死不瞑目的望著蓋文。
蓋文放下孟季樂和兒子,拿著槍,漠然的路過了睜著眼楮的紀伯倫。
「你,你真的殺了父親!你這個畜生!你竟然殺了自己的父親!」
冰冷的槍口對準太陽穴,撒邦慌了。
「你要干嗎?我是你的哥哥!你親哥哥!」
扣動扳機,身體倒地,蓋文扔了手槍離開了這里。
「我沒有哥哥。」
「看我這眼楮,就是當初被你打的那一槍。真不知道該感嘆我命大還是倒楣,子彈從眼楮中竄了出來,知道我多疼嗎?」
拉下眼罩,撒邦給蓋文看了看自己那變成了一個窟窿的可怖眼楮。
「哈哈,選吧,當初你不在乎父親,我看看你兒子會不會選你,或者也要你死!」
原來撒邦就是要用這個來折磨他,只可惜,他太小看孟世宸了。
孟世宸連眉頭都沒皺,看了父親一眼。蓋文對著他眨了下眼楮,勒斯也挪動了一下腳步。
秦一一拉了下孟世宸的衣角,從他的懷里站到地上。
她有母親的脆弱,更有著母親的堅強。
那雙極黑極亮的眼眸看向撒邦,看的撒邦覺得有點恍惚。
「你是為了父親報仇?」
「是!我要為我父親報仇!」
撒邦此時本來就處在精神脆弱狂亂的時刻,所以很容易被人牽動情緒。秦一一只是用了催眠中最簡單的一種,就跟看著手表一樣,當人長時間盯著一樣東西的時候,就會因為注意力集中而變的很容易被人帶動。
「呵呵呵。」
秦一一清脆的笑聲傳過來的時候,撒邦變的更加的憤怒了。
「你笑什麼!都是因為你們,因為你和那個該死的小雜種,所以我才會變的一無所有!」
「我笑你蠢,我笑你不知道真相,我笑你被蒙在鼓里一輩子。」
「你,你說什麼?」
「你不知道嗎?你父親當初騙你的時候,是想連你都一起放棄的。如果不是爹地把東西交了出來,為了演的逼真,他的合作伙伴會先殺了你。」
隨著秦一一一點一點說出真相,震驚的只有撒邦一個人而已,很顯然,蓋文也早就知道了。
這件事的真相當年的人已經死的差不多了,不過還好,秦一一還是找到了知道的人。半猜半還原的,就肯定了這個結果。
「你騙我!父親根本不會利用我!」
當年紀伯倫對蓋文不好,但是對撒邦還真的是不錯。也許諾了把蘭瑞斯特家的一切都給他,否則又怎麼會讓自己當少主呢?不會的,不會的!
「我有沒有騙你你心里知道,你想想那天的情形,想想你父親冷漠的眼神,想想他為什麼不告訴你。」
秦一一的聲音越來越輕,腳步也越來越近。孟世宸隨著她走到身後,可他這一動,撒邦的反應就立刻大了起來。
「不許再過來!否則他們都要死!陪著我死,陪著我死!」
撒邦的情緒越來越激動了,秦一一回頭看了孟世宸一眼,孟世宸站了好一會兒,才往後退去。
「讓他們都出去,都出去!」
「出去!」
「寶寶。」
「出去!」
以她的速度她會沒事,如果現在秦晟醒了她也不會冒險,可秦晟還昏迷著,她也不敢拖的太久。
孟世宸也知道秦一一不僅僅是為了救秦晟,更加不希望蓋文出什麼事。雙手握拳青筋畢現,退到了大門口的位置看著她。
蓋文見人都出去了,拉著秦晟的小腿就想把他搶過來,可秦一一卻皺著眉搖搖頭。
現在撒邦正常還好說,他都要同歸于盡了,那樣的話蓋文是會受傷的,秦一一不允許。
蓋文在秦一一的目光中卸了力道,但還是沒有松開秦晟的小腿。
「你有什麼證據?」
撒邦留下秦一一的目的,就是要問問她到底有什麼證據。
秦一一見他閃爍的眼神,就知道他已經相信了,不由的再加了一把火。
「不信你可以問問你的合作伙伴。」
「納特?」
「對。你不知道嗎?當初你父親的合作伙伴,就是納特的父親。」
這麼說他一直被人當成猴子一樣耍了?他父親耍了他,現在就連他的仇人也耍了他?
秦一一說得絕對是實話,因為撒邦已經看到勒斯驚訝的一僵。
「不可能!不可能!」
撒邦徹底的瘋狂了,覺得自己做這些一直就是自己在找死,他還以為是給父親報仇,以為納特會幫他拿回自己的東西。可是現在呢?現在呢?
撒邦混亂了,眼底都因為充血變的赤紅。蓋文找準機會,用力甩出秦晟給秦一一,然後一個手肘往後打去,自己也跑了出來。
瘋狂中的撒邦已經顧不得誰跑不跑了,拿出褲兜里的東西一下就按了下去。
「你們都要死!我要你們跟我一起死!死死死死!」
爆炸聲哄的響了起來,秦一一剛剛因為接過飛過來的秦晟而坐在了地上,如今再起來根本來不及。
孟世宸飛快的往里面跑去,卻被秦一一扔出來的秦晟砸了個正著。
「寶寶!」
「跑!」
雖然說好跟孟世宸一塊兒死,可是母親的本能,讓秦一一想都沒想就把活下來的機會留給了秦晟。就算孟世宸進來,三個人活下來的幾率也沒有這樣來的大。
看著孟世宸吃驚到絕望憤怒的眼神,秦一一抱歉的笑笑。
她終于明白孟季樂為什麼會把蓋文留下來照顧孟世宸了,雖然這樣很對不起愛人,但是沒辦法,她們是母親啊。
蓋文飛躍到一半的身子看到這一幕心急如焚的想轉回去拉秦一一,可是慣性又怎麼可能被更改。巨大的轟鳴聲響起,不知道撒邦用的是什麼**,這麼大的建築瞬間就被炸到倒塌了。
「寶寶!寶寶!寶寶!」
孟世宸的嗓子已經喊裂,可依舊沒有得到回應。他面前的,只有廢墟。
把秦晟扔給別人,孟世宸不管不顧的就開始用手挖著那些石塊。蓋文被埋的淺,離門口又近,很快就被挖出來了。可秦一一為了找機會救蓋文和秦晟,已經靠近了撒邦的身邊,所以才會跑不出來。
不過還好撒邦找人埋的**是在外圍,所以只把建築給炸倒了,里面倒是並沒有被大火波及,就是說秦一一還是有一線生機的。
「寶寶,寶寶,寶寶……」
孟世宸這一喚,就是三天。
這三天他沒日沒夜的挖,因為怕秦一一還活著,誰也不敢用機器大規模的挖掘,就怕到時候里面會有坍塌,秦一一就真的完了。所以這挖掘的速度進行的非常慢,甚至已經過了黃金救援期。
所有人都知道秦一一還活著的希望不大了,可沒有人放棄,每個人都默默的小心的挖掘著,一分鐘都不敢耽擱。
秦晟的身體修和月梅舞檢查過了,傷得並不重,只不過是內髒被震裂了一點。如今早就醒了,不听勸告去休息,帶著小手套也一點點的搬著石頭。
畢竟是小孩子,秦晟早在知道秦一一為了救他被埋在地下的時候就哭得暈過去好幾次。如今每天挖著石塊,不敢打擾孟世宸,只能默默的掉著眼淚,看起來格外的讓人心疼。
蓋文看了眼已經瘋了的孟世宸,理解他心中的痛,那種旁人絕對體會不到的痛苦。
這次孟世宸是真的瘋了,不是情緒的瘋狂,而是精神受到了太大的刺激,徹底的混亂了。
如今他心中只有秦一一,只有救出他的寶貝,根本誰都不認識。就連那天秦晟不忍心想安慰一下爸爸,都差點被他給殺了。還要蓋文拉著秦晟及時的給拉了過來,否則後果根本沒人敢想。
也就是這樣,孟世宸的雙手已經挖到十指鮮血淋灕白骨露出,可他依舊沒有覺得疼一樣,仍然嘴唇干裂嘶啞著聲音呼喚著寶寶。
人都說十指連心,孟世宸會有多疼,也疼不過他的心。
這三天秦一一原來安排的事情都按照預想的結果實現沒有再出現意外,塞爾特家被蘭瑞斯特家不要命的打擊之下已經潰散。雖說根本還在,但納特卻被人抓來了。
其實抓納特還有點困難,他算是自己跟來的,因為他知道了勒斯也被埋在了里面。
納特就算是秦一一的對手,時時刻刻的想要了她的命,卻依舊是個好父親。因為當他知道勒斯被埋在下面,並且親眼看了廢墟的時候,整個人都癱在了地上。一夜華發,滿眼的絕望。
秦晟每次看到孟世宸此刻灰頭土臉十指血肉模糊的模樣,眼淚就掉的更凶,可是他連上前都不能,因為爸爸已經不認識他了。
「晟兒。」
听到呼喚,秦晟抬起淚眼跟蓋文對視,那雙漂亮的大眼楮已經紅腫不堪,並且小小年紀就都是血絲。
「祖父,我害死媽媽了,爸爸瘋了,不認識我了。」
秦晟哭得一直打嗝,可卻還是不敢出聲,就怕打擾了孟世宸,讓他更煩心。
蓋文抱起秦晟,看向孟世宸的眼神除了心疼,還有悲傷。
「你爸爸會好的,相信我,他會好的。」
「他怪我嗎?」
「不是你的錯,他絕對不會怪晟兒的。」
就好像他當初,也沒有怪過孟世宸一樣。在父母的心中,哪有埋怨自己孩子的。
他可憐的兒子,也要步他的後塵嗎?可孟世宸比他更加的決絕,要是一一真的有事,別說活著,怕是不知道要死多少人了。
「有人,這里有人!」
這里被炸得很亂,她們一開始挖的就是秦一一跌到的地方,可是什麼都沒有,所以現在就是漫無目的的在挖。
孟世宸眼中閃過極亮光芒,首先跑過去一看,眼神卻忽的森冷起來。
「死!死!」
孟世宸的手臂一抬,一聲痛呼,拉上來的竟然是半個身子的撒邦。
撒邦的腿卡在下面,可孟世宸根本不管,也不知道他怎麼那麼大的力氣,一個用力,撒邦的雙腿竟然就生生被扯斷了。
「奧斯本,住手!」
「死!死!」
蓋文拉住撒邦的胳膊想把他拽出來,可孟世宸拉著另一邊一個用力,竟然又把另一只胳膊給扯斷了。
本來撒邦是暈過去的,現在又被疼醒了。驚恐的看著蓋文求救,他真的害怕孟世宸了。
三天前他是情緒激動一時瘋狂了,可死過的人絕對的不敢再去死了。他這三天時時刻刻都經受著死亡臨近的煎熬,沒想到剛剛被救上來,現在卻徹底的殘疾了。不過就算殘疾,他也不想死。
「帶去基地,不能讓他輕易死了。最後一口氣的時候,通知我。」
在撒邦再次滿懷希望的時候,又一次的絕望了。
蓋文不是想救他,而是要折磨他。最重要的,他不能讓孟世宸親手殺了他。他以前不信天,現在卻覺得兒子如此的多災多難,是因為自己殺了親人的報應。
這種感覺每每想起來的時候都不好受,他不能讓孟世宸再多感受一次另一種難受了。
「你為什麼騙我?為什麼騙我?」
撒邦經過納特的身邊,把所有的怨氣都發泄在了他的身上。
納特一頭發白看著格外的蒼老,看看撒邦,在看看自己,大笑起來。
「哈哈哈,哈哈哈哈!為了什麼,因為我父親用了你們蘭瑞斯特家的錢才坐上的這個位置!因為我不能讓這個污點暴露出來讓別人知道恥笑我們塞爾特家。可現在勒斯死了,我還要什麼名聲,要什麼塞爾特!我們都要死的,都要死的!」
原來那筆錢竟然是納特的父親取走的,現在想想,塞爾特家的確是在低迷之後,二十多年突然又崛起了,原來是得到了那部分遺產和人脈。如果被別人知道了,那塞爾特家就相當于蘭瑞斯特家的家奴了,的確會在這種混亂的形勢之下造成巨大的動蕩。
怪不得秦一一想不明白為什麼兩敗俱傷的結果塞爾特卻一定要對付她,原來是因為如果秦一一把所有的遺留財產整理好的話,那麼這些事情就都會被曝光出來了。
不光是納特笑了,撒邦也笑了,蓋文也笑了。
他們失去了這麼多,拼了這麼多年都是為了什麼?就是那些家族榮譽,那些數不清的錢財?他們真心想要的,到底是什麼?
又是兩天過去,一直不吃不喝的孟世宸都有點支持不住了,那麼地下的秦一一,又會怎麼樣?
這天孟世宸突然清醒了,回頭見到的就是望著他哭的秦晟。
走過去把他抱在懷里,孟世宸柔聲道。
「晟兒,爸爸已經瘋了。」
「你胡說!你沒有,沒有!」
秦晟看著父親悲戚的眼神,大哭了起來。
孟世宸輕輕擦干了他的眼淚,帶著他一起跪在了廢墟前。所有人看見他的動作,都停下來望著兩人。
「听爸爸說,爸爸清醒不了多久。」
「嗚嗚嗚……」
「晟兒,媽媽的事不是你的錯,她很愛你,我也是。」
「晟兒,對不起,爸爸真的不能沒有你媽媽。你還有祖父,外祖父,他們都會陪著你,可你媽媽就一個人,爸爸真怕她害怕,真怕啊。」
孟世宸說著說著眼楮就紅了,撫模著手下的廢墟,就好像撫模著寶貝的臉。
「晟兒,爸爸會去陪媽媽,等爸爸死了,把爸爸跟媽媽葬在一起,好不好?」
「嗚嗚嗚……」
「好不好?晟兒,爸爸求你了……」
秦晟听著父親的請求,控制不住的哇哇大哭。他沒了媽媽,馬上就要沒爸爸了。
哭了一會兒,擦了擦眼淚,三歲的秦晟頃刻間長大。
用力點頭,話語因為哭得抽氣斷斷續續。
「好。」
「晟兒,對不起,留下你一個人,對不起。」
「晟兒不怪爸爸,爸爸…爸爸找到…找到媽媽以後,好好…好好照顧她。」
「會的,晟兒真乖。」
孟世宸摟過秦晟在他的額頭上親了一口,這是他第一次親秦晟,如此溫情的畫面卻讓在場的人都跟著哭了起來。
納特看著孟世宸此刻的模樣,突然想起他曾經要用秦一一來威脅孟世宸的時候,勒斯說得一句話。
「秦從來都不是奧斯本的弱點,從來不是。她是他的命,他的全部世界。」
當初他不明白兒子的這句呢喃,如今卻懂了。也懂了,勒斯對他的重要性。
蓋文知道孟世宸這是有點絕望了,所以才在這里交代遺言。
「奧斯本,你不可以放棄,一一她還沒救出來,你怎麼可以放棄。」
「我沒有放棄,我從來就沒有放棄過。寶寶說過,只要我不放手,她就不會出事,就不會離開我。可我不能讓她太辛苦,如果她堅持不住了,那就換我去找她,也是一樣的。」
孟世宸的一番話說得淡淡的帶著溫柔,可里面的深情,比海深比天高。
而此刻,孟世宸沒有放棄,秦一一就更不會。
她當時被離她最近的勒斯猛地拽到了身子底下,兩人就保持著這一個姿勢,一直待了五天。
又感覺到嘴里的甜腥氣味,秦一一眉頭微皺,但還是喝了進去。
「醒了?挺住,我們就快出去了。」
因為沒有吃的,氧氣也不足,所以秦一一這幾天都在陸陸續續的昏迷中,就連眼楮她都不睜開,為了保存體力。也因為,勒斯。
每次她醒過來的時候勒斯總會第一時間發現,然後就開始跟她說話,雖然知道她永遠不會回應。
「五天了,我知道,我們就要出去了。」
「我知道,你不睜眼是為了不承我的情。你放心,我不要你承這份情。」
勒斯的一只手已經僵了不會動,因為他這五天一直支撐著背後的柱子,不讓它倒下來砸到兩人。
另一只手則艱難地抬到嘴邊,然後用力的咬了一口。
已經凝固的傷口終于又開始流血,放到秦一一唇邊,用自己的血支撐她不讓她因為缺水而有生命的危險。
喂了幾滴血,勒斯的臉已經白到發青了。可望著身下的秦一一,卻笑了。
兩人明明這麼近,他卻連她的衣角都沒有踫到。
「我現在連靠近都不敢,原來求得到,再是一顆心,現在只怕你的一絲厭惡,哪還敢要你的情?」
秦一一听到這話睫毛抖了抖,卻還是沒有睜開眼楮。
雖然心里明白,但看到秦一一的回復,勒斯還是心疼到發澀。
「為你死了也好,至少你心里還有有點我的痕跡。我從沒想過我居然會有這麼傻的一天,不過原來當傻子的感覺,是這麼滿足。」
兩人再也沒有說話,勒斯的整個身體都因為一直是一個姿勢變的僵硬不堪,眼楮卻一直溫柔並且一眨不眨的貪婪的望著秦一一。
「這有人,有人!」
耳邊隱約傳來驚呼聲,秦一一的睫毛抖動了,勒斯則苦笑了下。
「雖然舍不得,但還是想你早點出去。」
「挖出來,快,小心點!」
「寶寶!寶寶!」
听到孟世宸的呼喚,秦一一的睫毛劇烈的抖動起來,蒼白的臉色都有了激動的紅暈。
勒斯突然靠近,兩人的唇只剩下一厘米的距離。
不等秦一一睜眼,勒斯停住了。
「秦,我愛你。」
一直到被挖出去,勒斯都是一個姿勢的,誰也扳不直他的身體。直到秦一一被拉上來的那一刻,見到她睜開眼楮看向了孟世宸,勒斯這才笑了,然後閉上了眼。
真累,撐起整個塞爾特家都不會這麼累。真苦,比這輩子加起來吃過的所有苦都苦。
孟世宸剛跟秦晟說完話就又瘋了,然後就是誰也不能靠近,繼續用他那雙已經不忍心看的手挖著。
突然听到說發現了人,他第一個就到了旁邊,雖然秦一一被勒斯擋著,可他就是知道那個是秦一一。
「寶寶,寶寶。」
終于把秦一一抱在了懷里,孟世宸作出了一個讓大家都覺得不可思議的舉動。
他打了秦一一。
當他看見寶貝蒼白虛弱的臉,當他看到她嘴邊身上的血跡,那本就透明的眸子,里面閃的都是水光。
還沒等秦一一張嘴安慰,孟世宸一把翻過她的身子放在自己腿上,大掌用力的打了下去。
一下,兩下,三下,四下,五下。
即使孟世宸用力,可他現在的虛弱,又能有多大的力氣。
可這五下,卻硬生生的疼在秦一一的心里。
打完的孟世宸沒有翻過秦一一,而是把頭埋在她的後背,聲音悶悶的傳出來。
「我打了你,所以我原諒你這次拋下我。」
秦一一刷的紅了眼楮,用力捂著嘴,她知道孟世宸看到自己把秦晟扔出來的時候有多麼的憤怒和絕望,可她不能不那麼做。
她更加的知道,孟世宸這五天的心,會有多痛。可他卻用這種方式就原諒了自己,怕她難過嗎?怕她內疚嗎?
「對不起。不過我沒有拋下你,我知道,不論我在哪,你都會來找我的。」
孟世宸埋著的頭終于抬了起來,眼眸里的死寂也變成了光亮。
把小寶貝翻了過了,兩人四目相對。
秦一一看著孟世宸的憔悴,又看到了他拂在自己臉龐的手,眼淚掉的更歡了。
「我以為你不要我了……」
孟世宸在這幾天已經瘋了的眼神竟然就這麼清明了,里面全是委屈以及難過。
「我說過,只要哥哥不放手,我就永遠不會離開你。」
「對,我記得。」
孟世宸燦爛一笑純淨的如清澈的天空,他們怎麼會分開,永遠都不會分開。
秦一一心疼孟世宸不讓抱,可孟世宸卻粘人粘地緊,整個身體都掛在寶貝的身上。兩人又都虛弱,只能讓秦絕和雷哲抬著。
沒想到奇跡真的發生,秦絕秦雙幾個人在秦一一上來的時候都對著天空狠狠的磕了幾個響頭。所以本來就灰頭土臉,現在更是又哭又笑的。還好這里被隔絕了,否則外人看了,真的要被這一群人嚇死了。
當路過抱著勒斯大哭的納特的時候,秦一一突然開口。
「放了他們。」
孟世宸滿心的都是抱著寶貝,別的事情根本充耳不聞。可蓋文就有點不同意了,看向了秦一一。
「爹地,放了他們。」
「好吧。」
擔架掠過勒斯的身旁,終于,從昏迷的勒斯眼角劃出一滴眼淚。
她這是在還他的情,連一絲瓜葛不願意跟他牽扯到一起。
接下來的五年是風雲變幻的五年,塞爾特家因為納特全身心都放在給勒斯治病,根本無心管理,也就導致除了一些合作了多年的大客戶,小客戶們都接二連三的投奔了蘭瑞斯特家的懷抱。
跟亞洲的情況一樣,當初風光無限的黑道第一家族,如今也漸漸退居到幕後了。
而蘭瑞斯特家,從以前白道忌憚的第一大豪門,變成了真正黑白兩道都聞風喪膽的第一家族。
撒邦因為傷勢太重,也沒被折磨多久就死了。最後一口氣的時候蓋文去看了他,听說他最後都沒能閉眼。
海王上位的五年,廢除了以前的股份制度,變成絕對的掌權者。終于完成了他多年以來的心願,叫回了自己的名字,波塞爾。
至于當年的幕後黑手塞爾特家,因為勒斯對秦一一的恩情,又加上已經是上一輩子的事情,疲憊的蓋文已經不想再追究下去了。
修這五年一直被秦一一派去給勒斯治病,剛開始的時候他幾乎救不回來,不知道傾注了兩家多少的人力物力,這才讓勒斯又重新活了回來。但是一只手臂已經廢了,而且因為失血過多,也留下了一身的病根,修就是被派去治好勒斯的。
「為什麼?」
「什麼為什麼?」
兩人五年來最常見面,倒是成了不錯的朋友。看著身前如刀刻般英俊的男子,修第一次心疼一個同性。
「你應該明白,即使再拖,這些年小姐為你找來的藥材也足夠治好你了。」
勒斯走路的腳步一個趔趄,一下倒在了地上。
修馬上要過去扶,被勒斯抬手制止了。他就那麼趴在地上,頭埋在胳膊間。
「我知道,可我舍不得斷了這唯一的牽絆。我知道如果斷了,我就真的要放手了。」
修嘆了口氣,蹲下來柔聲道。
「小姐有句話讓我對你說。」
勒斯的身體一僵,拳頭也握了起來。
「她說,不是不知道,只是心已經給了出去,就不允許別人留下哪怕一絲痕跡。這輩子只求對得起一人,別人負不負,已經不能在意了。」
勒斯握起的拳頭松了緊緊了松,直到修要離開,也沒有從地上起來。
「以後還可以一起喝酒嗎?」
「我不會透漏小姐的消息。」
「我知道。」
「好。」
只要看到你沒事,我就知道,她一定是平安的。
這五年中高興的事也有,就是秦雙和秦絕終于結婚了,還是一天。當天秦一一把以前從里曼家搶過來的一切都給秦雙做了嫁妝。秦雙哭了,感動哭得,雷哲也哭了,氣哭的。
他好不容易整理好家族的一切有時間跟老婆溫存溫存了,如今秦一一又給他了這麼大的一攤事,能不哭嗎?
秦絕在當天早上失蹤不見了一會兒,氣地塔莎臉色煞白回來就給他揍了。
原因是他去參加一名最喜歡的作家的簽售會去了,于是他就成了第一個鼻青臉腫的新郎。
月梅舞終于開竅,不過修要拐到她恐怕還要費個一番功夫,至少要做出她做的那些稀奇古怪的毒藥的解藥,才敢一親芳澤。
而月華則愛上了帶孩子,一手一腳的把全身的功夫都教給了秦晟。兩人一大一小,都純的跟張白紙似的。秦一一真不知道是該高興,還是該哭。
小小和白白居然真的生出了孩子,雖然不知道這孩子是什麼品種,不過一生下來就是國寶。因為也作為獨生子的這個小獸,渾身雪白,四肢和眼周竟然是黑色的,不是國寶又是什麼?
不過不管怎麼樣,他們都很幸福。
這天秦一一被孟世宸抱著來到花園,放在凳子上,孟世宸抱著寶貝親了又親。
「寶寶乖乖的听話,不能亂跑知道嗎?」
「嗯。」
「需要什麼叫哥哥,听到嗎?」
「嗯。」
「真乖,哥哥馬上就回來,自己好好玩。」
「嗯。」
不知道的還以為孟世宸要去多遠,實際上真的不遠,就旁邊的那個凳子而已。
八歲的,已經漸漸拉長變的更加俊美的秦晟看著爸媽,真不知道到底誰才是孩子。
「把昨天教你的背一遍。」
孟世宸轉身面對秦晟,一下就變的嚴厲多了。
秦晟對著秦一一撇撇嘴,換來後者的鬼臉,認命的開始背。
秦雙拿過來水果,望著前方坐著的三個人。孟世宸在教秦晟學習,然後不時的回頭照顧一下秦一一。
想起曾經秦一一說過的一段話,秦雙笑了。
「我沒有稱霸世界的野心,就算真的滅了兩家,也許又會有一個新的世界等著我,可現在的生活才是我想要的。如果想,秦晟可以用他的雙手繼續開拓,我也會全力支持。世人說前進是永無止境的,我並沒有停止,而是我的新世界,就在我的眼前。」
秦一一的世界已經被這一大一小兩個男人撐起,而她今後的目標,就是守住這一片天,讓它永遠的幸福甜蜜。
目光溫柔的看著回望她的孟世宸,兩人不顧秦晟的白眼,雙唇吻在了一起。
這個男人給了她獨一無二的寵愛,她同樣也要還他,獨寵無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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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文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