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嵐怔愣片刻,旋即下車跟上前。
這是間兩層樓的別墅,充滿了典雅的英國風味,她很喜歡。
只是他帶她來這里干麼?這里可是高級住宅區,一般人根本沒辦法在這里置產,若今天下是他帶她進來,她想,她這輩子應該都跟這里無緣吧。
有錢人的世界果然不同,光看這門前梁柱上的精致雕刻與厚實的防爆大門,即使這樣的「小別墅」也是所費不貲吧。
在台北市能擁有這麼大的庭院,能擁有這樣的景觀,真是賞心悅目——庭院里有個小涼亭,涼亭旁的大樹下有個秋干。
這儼然是電影中才看得到的場景,此刻卻活月兌月兌的出現在她眼前。
要是小薔可以住在這樣的地方養病,應該很快就可以恢復健康吧。
理想跟現實總是不一樣的。
突然,裕子的話又在她耳邊回蕩——
「小薔跟在你身邊只會吃苦。若跟著司和我就不同了,我一定會把她當成自己的孩子一樣疼愛,給她最好的醫療,絕對不會讓她受到任何委屈。我拜托你,把孩子還給司吧……」
白嵐美麗的眉間微微蹙起,心情霎時沉重了起來。
「怎樣?你覺得這間房子怎樣?」柏原司站在門前,聲音帶著些微的急切。
「你帶我來這里,為的就是問我對這間房子的感想?」甩開腦中的紊亂思緒,自嵐沒好氣的反問。
「你跟我來。」無視她的不悅,他系個小孩子一樣興奮的拉起她的手往屋內走。
「你到底想干麼……天!」白嵐被他拉著經過了氣氛溫暖的大廳,步上實木階梯,來到一間用粉紅色打造的夢幻浪漫的公主房,讓她忍不住贊嘆出聲。
「很棒吧,你看小薔會不會喜歡?」柏原司走到房間中央,像獻寶似的雙手展開再問。
白嵐跟著走進房里,觸模著床柱上斜曳而下的白紗帳幔,雙眼不自覺的閃閃發亮。
「我請設計師特別設計的。」柏原司走到白嵐身邊,柔聲道︰「我想小女生應該都喜歡粉紅色對嗎?我等不及看她開心興奮的模樣了。」
「你說什麼?」雖然沉浸在眼前的夢幻世界,但白嵐沒有忽略他最後的一句話,「這跟小薔有什麼關系?」
「當然有,我已經叫人頭幫你們搬家了,我想等會他們就會帶著小薔過來了。」
「你說什麼?」白嵐一臉錯愕。
「這里以後就是我們的家。」柏原司漾著笑容道。
「你瘋了!」她早該知道他不會輕易放棄,只是沒想到他會做到這個地步。
「我說過,我要你們回到我身邊。」柏原司正色道︰「以前我沒給過小薔的,現在我都要——彌補過來。」
「柏原司,你為什麼要這樣做?」白嵐懊惱的擰緊眉,可心中居然有股聲音告訴她,將小薔交給柏原司吧,他才可以給她安樂無憂的生活。
「因為我愛你們。」柏原司堅定表示,「從我第一眼看到你的那一刻起,我就訣定要你永遠留在我身邊。」
「不……」她感覺到自己的堅持正漸在潰堤。
「嵐嵐,我們已經錯過了這麼多,難道你真要讓我們遺憾一輩子?」柏原司放柔了嗓音哀求。
「那裕子怎麼辦?你未婚妻怎麼辦?」她忍不住大吼。
「我已經跟她說清楚了,我要跟她解除婚約,我相信她會諒解的。」柏原司樂觀的道。
「你太不了解女人了。」她苦笑嘲諷。看來他還不知道裕子上門找過她的專隋。
「我只需要了解你就夠了。」他凝視著她,聲音中充滿著難以掩飾的濃厚感情,「嵐嵐。我愛你。」
她的心因為他的話而掀起陣陣波濤,快壓抑不了的情感撞擊著她的胸腔,讓她幾乎無法再隱藏。
「你……你在說什麼傻話,你根本一點都不了解我。」她轉過身,故意冷諷。
「我知道,當你故意背過身裝出冷漠時,其實心里在哭。」柏原司雙手搭上她縴瘦的肩,將她緩緩扳了過來,黑色的眸子似看透她的心,讓白嵐不由自主紅了眼眶。
他們就這樣對望著,時間仿佛在他們之間凍結了,回到那年瘋狂愛戀的夏曰。
如果時間真的能停止在那個時候該有多好?
可惜不能,他們只能任由時間鴻流把他們推向不同的方向。
白嵐的心一陣揪痛,卻硬是擠出一抹笑容道︰「看樣子你還陷在自己編織的愛情故事中。」
「嵐嵐?」柏原司皺眉,他可以感覺她又退回了她的保護殼中。
「好啊,你真的這麼想要女兒?」她神情一變,嬌媚的伸手搭上他的肩。
柏原司眯了眯黑眸,輕輕點頭。
「那好。你給我十億啊!傍我十億,我就把女兒給你,讓她住在這里。」喬琳的事情給了她靈感,這樣應該可以逼退他吧?就算不能逼退他。應該也能讓他時厭她吧?
柏原司一頓,英俊的臉上沒有任何表情。
「怎樣?做不到對嗎?」白嵐暗暗吁口氣,放下了手轉身,「那以後就不要再提起任何要回女兒的話,我要回去了。」
「我答應。」柏原司的聲音在她走到房門口時,堅定的響起。
站在門前,白嵐的身影頓住。
「不過有個條件。」他看看白嵐僵硬的背影,緩緩道︰「我要你。」
她是預料女兒看到這屋子一定會非常喜愛,卻沒想到她會那麼認真的懇求她讓她住下來。
這是她長這麼大以來,第一次堅持想要滿足自己的。
那雙閃爍著喜悅的晶亮眸子,完全忘了化療後的痛苦,一整櫃的洋女圭女圭,更是讓她忘卻了所有治療的副作用,神采奕奕的探索著這個對她來講仿佛愛麗絲的夢游仙境,直到玩到睡著。
「算了,你就依了她吧,接下來還要經過骨髓移植的大關卡,會怎樣都不知道,你就不要再對她這麼嚴格了。」
葉秀敏的話在腦海中響起,白嵐看著在柔軟床上安睡入夢的女兒,想到她的早熟與體貼。從來也沒有跟她要求過什麼物質享受,她就好愧疚。
「她就像個小天使一樣可愛對嗎?」
不知何時。柏原司已經緊貼在她身後,淡淡的煙拿氣息鑽入了她的鼻息之間,騷動著她的心。
她微微拉開了他們之間的距離,走出房外,待他跟上,便關上房門,深吸口氣道︰「我第一次看到她這麼開心,謝謝你,不過這只是暫住而已。」
「你想食言?」他蹙眉。
「我從沒答應你什麼。」
「十億。」他提醒,「我以為我們已經達成了協議。」
「那不算。」
「怎麼不算?」
白嵐回避他的目光。
她真想要他來硬的嗎?
「那只是口頭上說說,我又還沒拿到錢。」她胡亂找了個借口。
「我知道了。」柏原司沉聲道,突然轉身走開。
看著他的背影,想喚住他別走,但白嵐克制著自己,伸出去的手又頹然放下。
她知道自己不斷在刺傷他、折磨他,但這都是不得已,她也很不好受啊。
她沮喪的垂下雙肩,身子無力的倚著門扉,心緒紊亂得甚至沒有發現柏原司又走了回來。
「十億。」
白嵐錯愕的瞪著遞到她眼前的支票。
「即可兌現。」柏原司補充。
她望著他,沒有動作。
柏原司干脆拉起她的手,將支票塞入她的手中,「現在銀貨兩訖,你再也沒有借口和理由了。」
「你……」
「該死的你!」不想再听她說不,柏原司低咒了聲,俯身覆住了她的唇辦,口勿住他朝思暮想的愛人。
他的吻帶著憤怒的懲罰,吮癟了她的唇。
她眉頭微蹙,卻甘願承受他的怒氣,任由他在她的唇上發泄著連日來的挫敗,直到他們彼此嘗到了血腥味,他才愕然停止,緩緩的移開唇。
他舉起手輕撫過她被自己咬破的唇辦,臉上充滿了懊悔,「對不起。」
他的道歉揪痛了她的心。
懊道歉的應該是她,應該是她啊!淚水霎時不受控制的盈滿了眼眶。
「很痛是嗎?該死,都是我不好,我不該生氣。都是我的錯。」驚見她眼中的淚光,讓他慌亂得像個小孩子。
白嵐搖了搖頭,就怕自己一開口,蓄滿眸底的淚水就會滾出眼眶。
「別哭,你要我怎樣我都答應你,只求你不要哭。」他心疼的將她擁入懷中輕哄。
白嵐卻依然搖頭,眸底的熱氣因為他的溫柔而沖上腦門,酸了鼻頭。
「你打我好了,用力打,把這些年來的辛苦跟辛酸都發泄在我身上吧!」他舉起她的手就往自己的臉上揮去。
「不要!你干麼啦!」白嵐收回手,硬咽聲。
「你罵我、打我吧。」柏原司深深的凝視著她,懇求道︰「但不許不要我。」
這句拋開自尊的請求,徹底的擊潰了白嵐苦苦建建立起的防衛。淚水終于宛若下雨似的撲簌簌落下臉頰。
「你為什麼這麼傻?為什麼?你為什麼不回日本繼續當你的大少爺,跟你貌美如花、門當戶對的未婚妻結婚,選你的日本議員去?」白嵐掄起了拳頭槌打看他的胸膛,哭泣地嘶吼看。
「因為我愛你,我只愛你。」他發自內心的吶喊。
「不要再說了。」她快要壓抑不住自己的感情,快要無法再佯裝淡漠了。
「我偏要說,要我再說幾百次、幾萬次都可以,我就是愛你愛你愛你……」柏原司的宣言消失在四唇相貼中。
他因為她的主動而詫異得瞳目,然後一股巨大的感動瞬間充斤心臆,他情緒激動的緊擁住她,輕柔的吻她,就怕又弄痛了她。
她的唇嘗到了自己的淚,也嘗到了他的。
「柏原司?」她震驚的移開唇辦,不敢置信的看看他發紅的俊眸,眼淚更加無法遏止的著落而下。
柏原司輕柔的吻去了她的淚,然後緩緩的覆住了她的唇。
她輕咽了聲,放棄所有束縛掙扎,雙手環過了他的頸後。
翻騰的情感再也無法遮掩,就讓她放任自己一天吧,就算只有一天,她也心滿意足。
他們吻得纏綿,仿佛要將所有的錯過全在這一天彌補過來。
他橫抱起她,沉穩的走向主臥的房間,將她放在柔軟的大床上,期間並沒有停止親吻著她。
他的吻落在了她美麗的鎖骨上,引起她一陣嬌喘。
隨著他的親吻逐漸下移,他的手也一寸寸褪去了所有的束縛。
「你好美︰」他著迷的凝視著她潔白無瑕的身軀。
「還是一樣美嗎?」她記得十七歲那個夏日,他也總是這樣贊嘆。
「更美!」他低語,俯身向她,用實際行動膜拜著她每一寸吹彈可破的肌膚。
這一晚,她又成為他的,即使在她心中,這只是暫時的永恆……
一覺醒來,耀眼的陽光已經透過窗根映照在床上,喚醒了一夜好眠的柏原司。
他墉懶的伸展了下四肢,想到昨夜的一切,唇辦微微的揚了揚。長臂往身旁探去——是空的。
他的眼楮驟地睜開,看著身邊空蕩蕩的位置,整個人從床上跳了起來,胡亂的抓了件T恤及休閑褲往身上套,隨即三步並作兩步的沖出房間,直奔女兒的臥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