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爺,我們現在怎麼辦?」王旭已經走了,見到宋柏明還在原地發呆,凱樂忍不住低聲問道。
「混蛋!」被凱樂一提醒,宋柏明才回過神來,他前來找王旭的目的還沒達到,竟然讓王旭遛了。
有心上樓去再找王旭談談,宋柏明又抹不開臉,最後無奈的嘆了一口氣,轉身離開了。
招待所的五樓,王旭和錢佑生胡群良出了電梯,胡群良還在笑呵呵的問著王旭︰「你剛才說宋柏明保證不了是什麼意思?你認為宋柏明故意這麼說還是只是一種手段?」
在胡群良看來,有宋柏明使勁,即便是宋金輝真的謀害廖恩,平洲省也絕對要適當的放寬一些,宋金輝這一次雖然栽了,但是還不至于一蹶不振。
但是宋柏明的話卻無異于把宋金輝打入了地獄,正如宋柏明所說,一旦宋金輝不能成為宋家的繼承人,那麼宋金輝的日子絕對不好過。
且不說宋金輝本來就招惹了不少仇家,單單是宋家內部,對宋金輝不爽的人也大有人在,到時候不用別人動手,宋金輝不死也要月兌層皮,這種情況下,王旭竟然也不給宋柏明面子,宋柏明這種人應該不屑撒謊吧?
「我倒不是認為宋柏明故意拿話糊弄我,主要是……」王旭說著,左右看了一下,低聲道︰「主要是宋柏明命不久矣。」
「什麼?」听到王旭這句話,胡群良和錢佑生齊齊驚呼一聲,幸虧兩人反應快。急忙捂住了嘴巴。這才沒有引起其他人的注意。
「王旭。你的話是什麼意思,難道你打算……」胡群良吃驚的看著王旭,低聲試探道。
「我是那種人嗎?」王旭笑著看了胡群良一眼,笑道︰「好了,進去說,這里不是說話的地方。」
三個人一起進了王旭的房間,把東西放在邊上,在客廳的沙發坐下。王旭給兩人泡上茶水,胡群良才再次問道︰「王旭,你剛才的話究竟是什麼意思,宋柏明可不比謝聰。」
胡群良這麼說意思就很明顯了,希望王旭不要沖動,這也是他和王旭關系好,要不然這種話絕對不會說出口,得罪人不說,還容易招惹是非。
「呵呵。」王旭笑了笑,沒有理會胡群良。而是看向前右聲道︰「錢老,您剛才有沒有在宋柏明臉上發現異樣?」
「宋柏明的臉上?」錢佑生輕聲嘀咕一句。結合王旭剛才的那句話,細細的回想了起來,好半天才試探的道︰「他的眼瞳中好像有一條赤線,不過色澤很淡,不注意真不容易發現,而且臉色也有些不正……」
說到這里錢佑生猛然間雙眼一睜,呆愣愣的看著王旭,結結巴巴的道︰「你……你是說宋柏明……身患絕癥?」
錢佑生這句話說出口,邊上的胡群良也再次變臉了,喃喃的道︰「不會吧,我看宋柏明步履穩健,精神奕奕,不像是身患絕癥。」
「錢老說的沒錯。」王旭低聲嘆了一口氣道︰「宋金輝雖然不咋樣,宋柏明還算是個人物,要不是他身患絕癥,這一次我真答應他了,可惜……」
「可惜什麼?」胡群良追問道。
「可惜宋柏明只剩下不到兩個月的壽命了,宋金輝又一直被宋柏明作為繼承人培養,要是有足夠多的時間,我倒是相信宋柏明會換了宋金輝,可是宋柏明時日無多,發病也就在一月之內,時間倉促,換繼承人又豈是那麼簡單的,到最後宋柏明知道自己的情況,為了減少宋家的動亂,說不準會再次把宋金輝扶起來。」王旭低聲解釋道。
胡群良都清楚答應宋柏明的條件比把宋金輝這麼關在平洲省強,王旭又豈能不知道。
這一次的事情即便是廖恩表態,宋金輝也不可能被判死刑,最多也就五年左右,以宋家的財力和人脈,不出一個月就可以把宋金輝弄回美國關押,到了美國,其實就已經等于宋金輝沒事了。
這種事情並不是第一次發生了,以前類似的例子多了去了,外國人在國內犯法,在輿論的壓力下,不得不判決,判決之後轉到美國監獄,到了美國就是人家的地盤,稍微有些權勢的人都可以保釋出去,真正在國內犯法受刑的洋人也都是國外的普通平民罷了。
但是如宋柏明所說,去了宋金輝繼承人的身份,絕對比殺了宋金輝還難受,再加上家族的打壓,其他的仇人落井下石,宋金輝的下場好不到哪里去。
可是前提是宋柏明要來得及做著一切,剛才近距離見到宋柏明的第一眼,王旭就瞳孔一縮,嘴角抖動,真是因為看出了宋柏明身患絕癥,命不久矣。
王旭和宋金輝有仇,兩人幾乎是不可調和的矛盾,他自然也了解了一下宋家的情況。
宋柏明算是宋家的第三代,有四個兒子,宋金輝的父親宋喜山是長子,但是宋家的四代,也就是宋柏明的兒子輩沒有一個能扛得起大梁的,都是些沒有主見的,要不然選繼承人也輪不到宋家的五代,宋金輝身上。
宋金輝是長子長孫,雖然自大了些,自以為是了些,狠辣了些,但是絕對是個有主見的家伙,敢想敢做,在偌大一個宋家來說絕對算是個人才。
外人再好,也不可能讓其繼承宋家,宋柏明說穿了也是垃圾里面挑古董,沒辦法,稍微有個比宋金輝強的,宋柏明也不會選擇宋金輝。
宋柏明能活著等到宋金輝這一輩人長大,已經不容易了,自然再等不到下一代了,事實上宋金輝下面也有幾個不錯的弟弟,雖說不是宋喜山的兒子,也是宋柏明的親孫子。
奈何當時幾人比較小,最出色的一個今年才十八,比宋金輝小了十歲有余,宋柏明直接確定宋金輝當宋家的繼承人已經二十年了。
這二十年,宋金輝仗著這個身份,在宋氏收攏了多少親信,在宋家有多少支持,這些都是不能忽視的。
宋柏明若是還能活個一年半載,靠著他的威望,打壓宋金輝自然不成問題,可以穩穩的扶持起來另一個繼承人。
但是現在,宋柏明最多也就兩個月的壽命,即便是宋柏明立了新的繼承人,宋柏明死後,宋金輝豈能坐以待斃,一旦斗起了,宋家的損失就大了,為了免除宋家的損失,誰也把不準宋柏明臨死前會再次把宋金輝扶起來。
宋金輝一旦成了宋家名副其實的掌舵人,有了整個宋家的資源和能量做後盾,對王旭來說絕對是個勁敵。
與其這樣,王旭還不如就這麼把宋金輝拴在平洲,盡可能的拖到宋柏明去世,一旦宋柏明去世,宋金輝又在大平市監獄關著,宋家就徹底熱鬧了。
這就好比皇帝立了太子,太子也有些本事,皇帝突然暴斃,太子要在跟前,自然不用說,登基大統,江山穩固,一旦遇到皇帝暴斃,太子沒法趕到京城,各路小鬼也就出來蹦了,大好河山生靈涂炭也是有可能的,真正的太子能不能繼位就兩說了,搞不好還要死于非命。
王旭和宋家自然是沒有緩和的余地,也沒有必要為宋家考慮,宋家越亂自然越好,宋金輝死翹翹,自然是最好不過。
錢佑生和胡群良都不是笨蛋,王旭一提醒,他們兩人瞬間就明白了,胡群良甚至出聲問道︰「你是打算把宋金輝在大平拖一段時間?」
王旭笑呵呵的看了胡群良一眼,沒有多說,其實也就等于是默認了。
錢佑生則皺著眉道︰「你真的確定宋柏明身患絕癥?」
錢老可記得《黃帝內》經有這麼一段?
「其色上行者,病益甚;其色下行,如雲徹散者,病方已。五色各有藏部口],有外部有內部也。色從外部走內部者,其病從外走內;其色從內走外者,其病從內走外。」
王旭笑著念了一遍,錢佑生听完,低聲重復了一遍,猛然抬頭道︰「我明白了,宋柏明的氣色正是由下而上,而且已經到了刻不容緩的地步,果真是大危之癥,哎……」說著深深的嘆了一口氣。
王旭年的這一段胡群良不明白,錢佑生又怎麼可能不明白,這一段正是《黃帝內經》五色篇中的一段,是雷公和黃帝的對話,王旭說的正是原文。
五色篇說的正是如何從人體的面部五色來判斷患者的病情,而王旭所說的一段意思是︰面部五色的變化從下向上蔓延,病情就逐漸加重。面部五色變化從上向下,像雲霧消散一樣逐漸消退的,疾病將要痊愈。
然而宋柏明的面部五色正是由下而上,而且已經到了極限,雖然看上去精神奕奕,龍騰虎步,實則已經病入膏肓,不發病則已,一旦發病,則是命在頃刻,極難醫治。
中醫本就有五氣六運的說法,觀氣色,知病情,斷生死,並不是無跡可尋的,當年的醫聖張仲景甚至從一個人的氣色判斷出某人數十年後的死因和癥狀,可見其醫術多麼高明。
錢佑生的醫術本來就不差,王旭一提醒,他馬上醒悟了過來,因此才忍不住嘆息,至于嘆息的原因是因為王旭比他高明有些唏噓,還是為了宋柏明命不久矣惋惜,就不可而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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