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當即下達了命令,全軍休息半個時辰,然後所有重騎兵與輕騎兵都開始披甲。「以一刻鐘的準備時間為限。到時候,以輕重騎兵為先導,步卒在後,在黃昏時分,向圍攻洛川縣的賊軍發起突擊,務必一擊而潰賊軍。」
「諾」所有人朝著本公子報拳為禮,然後快步地向坡後肅立的將士們走去。
「公子,您呢?」青霞姐有些焦急地走到了我的跟前問道。
「身為主帥,自然是要以身作則。」本公子也很想在後邊觀風賞景,但問題是不行,現在本公子的職位既不是參謀,也不是軍師,而是主帥。
我可不希望因此出現什麼變數。想想吧,就連韋雲起也同樣要披甲沖鋒,本公子好歹也是練了好幾年的人,文武雙全的稱號咱也往自己身上套了,難道這個時候一甩,拿著雞毛扇坐在山坡頂上當泥雕菩薩不成?
「公子放心,小的拚死也會護著你周全。」李元芳豪情萬丈地道,結果挨了本公子一飛腿。「還不快去休息會,本公子的小命豈是那麼輕易玩完的,倒是你,敢再向上次在靜樂縣時,跳到敵群之中,看本公子怎麼收拾你」
本公子的怒吼讓李元芳不由得啞口無言,臊眉搭眼的于笑了兩聲灰溜溜地往人群走去。倒是青霞姐很固執地留在了我的身邊,帶著一絲笑意打量著那李元芳。
「你也快坐下休息會吧,一直披著甲是很辛苦的。」我回過了頭來看了青霞姐一眼說道。
「好的,公子您也快歇息會吧。」青霞姐乖巧地坐到了草地上,擦了一把額角的汗水,抬眼看了看好那正在漸落的太陽。「幸好是春末,若是夏季穿這一身,那可真是難受了。」
「嗯,沒辦法,這種鎧甲的防御力是比明光鎧要好,但是,就是有些太捂了。」我一坐在地上,順勢力躺倒在草地上,很是舒服的攤開了手腳笑道。「比明光鎧還要多捂些。」
「不過若是冬天穿著,那應該就不會有什麼問題了。」青霞姐的體力和耐力相當不錯,坐在那里還在不停的活動著手臂,仿佛是想要繼續適應這套平時很少會披掛的重鎧。
「公子,就憑咱們三千人不到,真的能夠擊潰那些賊軍嗎?」
「當然,這是肯定的。」本公子很是肯定地道。「你方才也應該注意到了,這些賊軍,多是烏合之眾作戰多憑血氣之勇,若是戰勢不利,說不定跑得比兔子還快,這就是為什麼屈大將軍數次與其接戰,未能一戰而盡全功的原因。
「他們缺少鎧甲,缺少重武器,據咱們今日一早派出去的探哨的回報,這三萬人里邊,只有一萬人左右,我大隋的制式武器,而其他人,就連木棍,草叉,菜刀也皆是他們的武器。」說到了這,我不禁有些心情沉重。
若不是活不下去,若不是被朱粲這個禽獸給蠱惑脅迫,或許這三萬叛軍,也只是三萬貧苦的,在死亡線上掙扎的老百姓。
「公子,真想不到,那日你在校場之上,居然會說出那樣一番激蕩人心的話來。到現在,公子您當時的一言一語,言猶在耳,讓妾身終于明白,公子您是何等的胸懷。」說到了這,青霞姐的目光落在了我的臉龐上,既有愛慕,更有崇拜。
「其實不過是有感而發罷了,自軒轅氏以來,歷經三千多年的朝代更替,每一次受苦的,不光是百姓,更是我們民族,記得跟你說過,我不希望再見到這樣周而復始的紛亂與安寧,雖然,自古以來,沒有朝代能夠持續千年,可是,那是過去,而不是未來。」我望著遠方,那仍舊隱隱傳來廝殺聲的洛川縣城,握緊了自己的手。
「相信我,你會看到一個,與過去和現在,都將會載然不同的未來,因為,我想要改變這一切,所以,一定能夠改變。」
青霞姐走到了我的跟前跪坐下來,把頭,輕輕地擱在了我的胸前。「妾身相信公子,一定能夠開創出一個會被史書所銘記的新時代。」
「……我來了,我看到,我征服,我改變」看著那藍天之上,悠然而蕩,仿佛恆古以來就不停的變幻莫測的天穹,我悠悠地誦道。「我愛這個時代,所以,我會改變這一切。」
青霞姐沒有說話,只是,臉上的笑容,更加的顯得燦爛。
時間終于緩緩地跳到了我們即將發起進攻的那一刻,一百二十一名全身披掛著銀光錚亮的全身板甲,掛著短馬甲和板甲面檔的座騎,已然聳立在那斜坡之頂。
每個人的手中,都持著一根特制的長柔,嗯。除了少數能夠善用長槊的牛人,比如韓世諤、韓雄、李元芳等人,手中都掛著長達四米的長槊,而其他的重甲騎兵,甚至是我們身後邊的那五百輕甲騎兵,手中全都持著這種特制的長近五米的長矛,只要沖擊力足夠,別說是明光鎧又或者是我們身上的全身板甲,都會被這種可怕的沖擊帶來的力量所戳穿。
隨著一聲哨響,本公子的手高舉過後,緩緩斜指前方,所有的騎兵,開始順著斜坡緩緩而下,向著那洛川縣城方向緩緩進發。而等步卒也全都越過來山梁之後,正在洛川縣城交戰的雙方,都已然注意到了我們這只除了馬蹄聲之外,幾乎沒有一絲聲音發出的軍隊,自向著洛川縣城,沉默而又沉重地緩緩碾來
城牆之下的賊軍開始顯得驚慌失措起來,而城頭之上,傳來了一陣陣震天的歡呼與吶喊聲。
時間不長,我們已經行進到了距離洛川縣城兩里之地,而這個時候,已經反應過來的賊軍開始在面朝著我們這個方向,聚集了至少一萬人,這些手持草叉,又或者是削尖木棍的賊軍站在了一條很不平整的直線,在那些賊頭的鼓噪之下,大聲的喧嘩不已,仿佛是想要憑著他們的吼叫聲,把我們這只軍隊給嚇走,嚇跳一般。
而我們繼續平靜而又沉默的行軍,終于抵達了重騎兵的沖擊距離,此刻,輕騎兵與步卒,與我們相距二十步,看著那些已然不過兩百余步之外的賊軍,在看到了我們這一百二十一名全身披掛著連臉甚至是手都嚴實地被包裹在鐵甲之內的騎兵。
而且身上的板甲所反映的太陽光,恰好就映照在他們的臉龐上,這樣高大而又全身放光的,從來沒有見到過的騎兵,讓這些賊軍開始變得恐慌起來鼓噪不已,而站在最前排的那些賊軍拚命地向後擠,仿佛只有擠進了人群里,才能夠獲得足夠的安全感,以面對這種可怕的金屬怪物。
看到這些賊軍的心虛與恐懼,我深吸了一口氣,舉起了手中的長矛,緩緩前指,然後策韁縱馬,向著賊軍的陣線,開始發起了突擊。
一百二十一名全身板甲重裝騎兵,後邊是五百名精銳的輕甲騎兵,六百二十一根長矛,筆直地指向前方那已經漸漸擠作一團的敵軍陣形。
當沖到尚剩下不到五十步距離之聲,我們身後邊的那兩千多百士卒幾乎異口同聲地狂吼起來︰「萬勝,萬勝,萬萬勝」
伴隨著他們的怒吼,我們身下的座騎似乎又再一次的提速,一根根筆直而又銳利的長矛,狠狠地扎穿那些最前方的賊軍身上的披甲,扎進了他們的身體,甚至把他們的身體戳穿,又刺進了後邊的賊軍身體之中。
我松開了那業已經斷裂的長矛,嗆啷一聲,腰間的橫刀出鞘,百煉橫刀帶起了一道淒艷的光孤,輕松地將一名目光驚懼,表情扭曲的賊軍士卒手中的木盾一斬而剖,連帶半只手臂也飛了出去。
戰馬再加上披掛的重鎧,再加上重甲騎士,重力加速度所帶來的可怕沖擊力,直接就撞飛了至少數百名賊軍士卒,而一柄柄的橫刀帶起的是一道道噴涌的血泉。而重甲所帶來的可怕撞擊力,直接就讓我們戳穿了這條厚度不超過十步的戰線。
繼續向前,揮舞著手中的橫刀,在面具下怒吼著,向前奔行,沉重的鐵蹄,輕易地將那些倒地的賊兵踩踏成泥。就在重騎兵剛剛戳穿陣形之後,五百騎又撞了上來,就像是那鐵甲洪流,輕易地撕破了那脆弱而又單薄的堤防。
隨後的兩千多精銳士卒,舉起了手排,握著長矛,高呼萬勝,向著賊軍那條已經七零八落的戰線狠狠地刺過去。
重騎一直沖殺至那洛川縣城城牆縣下,這才停下了腳步,我喘著粗氣,掀開了面具回首望去,鐵甲重騎所過之處,只剩下斷肢殘臂,還有一些分辨不出形狀的尸體,而此刻,騎輕兵以隊為單位分成了五股,攪得叛軍大亂,而原本的那條妄圖用來阻攔我們的戰線,早已崩潰,到處可以看到那些賊兵哭喊著,叫嚷著四散而逃,手中的武器都扔得到處都是。
「公子,咱們的馬力還行,要不要再來一次。」韓世諤掀開了面罩,喘了一口粗氣大聲地道。
「成,咱們去沖擊賊軍的大營,告訴騎兵營,讓他們派出人手幫助我們。」本公子點了點頭,目光落在不遠處,位于洛川城南的賊軍大營,與其說是大營,還不如說就像是吉普賽人的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