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毛這里的一切都是只有一種顏色,就是最俗氣的金。
青不由身子向後縮了縮,便听到自家主子咬牙切齒的聲音。「雪染國的錢是不是太多。」那聲音悶沉,比之千年玄冰還要冷冽,整個人仿佛跌入了地獄的冰窟。
「主子,這殿您要是不喜歡……」青猛然噤聲,就見到這殿內瞬間結冰,以肉眼看的見的速度冰凍整個殿,為其蒙上一層厚實的冰,金色物品被一層晶瑩包裹失了原本的顏色。
「啪。」隨著朝歌一個響指,屋內的金床隨之爆破,碎成冰凝。
「給我記住了,我屋里什麼色都可以有唯獨除了金。」清冷的聲音沒有一絲情感,冷的透徹,青毫不懷疑,她若是錯了第二次,那麼即便是青也絕不可能再見到第二天的太陽。
那眸子,就仿佛是暗無天日里森冷潮濕的寒潭,散發著幽寒的氣息,在不知不覺之中滲透人的心骨。明明是在笑卻給人一種地獄的絕烈。
青臉色一緊,立刻單膝跪地。「是。」
朝歌從白玉簫的空間,拿出她用慣的茶具,她掀開壺蓋一股水瞬間聚集到空中流入壺內,隨著朝歌指尖輕搖,便已經煮沸,洗杯,煮茶,一個個慢動作,青一直跪在地上不敢起身。
約莫過了三炷香的時間,朝歌冷然瞥了一眼,緩緩道︰「起來吧!把藍,綠,赤掉進宮。」好戲就要開場,她又豈能放過他們。「找不著人的一律到清風樓賣身一個月!」
「是!」青閃身瞬間消失在屋內。
冷天絕你給她等著,鳳羽國的天下是她的,早晚她要從你手中奪回來。朝歌優雅的輕搖著杯子,那指尖竟比白玉還要白上三分,溫熱的霧氣沾濕了她的眼。想必此時前朝已經亂作一團了吧!
莊嚴肅穆的大殿之內,不斷有人建言,首當其沖的便是左相上官楚。
「陛下,七公主雖有紫眸,可是舉止言行實在難當大任,還請陛下廢了祖制,另選皇子繼位。」
高位之上,一名身著龍袍、眉目冷峻的男子,五官似刀刻般稜角分明,目光帶著洞察人心的犀利,明明那雙眼中沒有任何表情,卻分明令人感受到一股無形的壓力,令人不由自主的生出些微的緊張。
「夠了。」
空氣中有暴怒的因子在半空凝聚,形成壓抑的恐懼感,在他們的頭頂上不住的盤旋,透過皮膚的毛孔緩緩滲入他們體內的血液,然後迅速的擴張蔓延,就如同一根有毒的藤蔓。
他知道這群人不會放過七兒,「朕的七兒才剛剛醒覺,她沉睡了十七年各位都是知道,現在如嬰兒般要慢慢教導,改祖制。」雪染帝眼眸一眯,一掌重重的拍在龍頭扶手上。「放肆,你們都不想要腦袋了是不是,要朕改祖制,朕先先砍了你們。」
頓時鴉雀無聲,人人提心吊膽,屏息凝神,生怕一個不慎,招來殺身之禍,成了皇帝的出氣筒。尤其是幾位極力要廢除祖制的大臣,緊握的手心滿滿都是濕漉漉的粘膩。
「退朝。」雪染帝揮了揮衣袖,好似在趕蒼蠅一般。
他們立刻如獲大赦,紛紛離去,唯有一個白發老臣悠哉的站在那里。
雪染帝頭痛的揉著頭,一臉疲憊,「徐老,你覺得此事如何處理,朕先在壓的了一時,壓不了一世,待朕百年之後只怕……七兒她……。」
白發老頭自經找了地方坐下,好似沒事人般笑眯眯的喝著茶,「那就讓她自己想辦法,皇上倒不如去看看七公主。」白發老頭頗有深意的一笑,這丫頭……呵呵……是不是……裝的太過了,那雙的眸子里安隱的精明,騙的了別人,騙不了他。
「也對。」雪染帝臉色緩和些。「是該看看七兒了,今天被她早晨一鬧朕還沒有冊封。」想想他家七兒到現在還沒有一個名字。
「徐老就留下來,陪朕一起到鳳涅殿吃晚宴吧!」雪染帝眼中閃過一抹算計的精光,他絕對不會放過這只老狐狸。「擺駕鳳涅殿。」
他們等到了鳳涅殿外,就見到大門緊閉,門口外守門的是個面無表情的公公,可惜他身上的蕭殺之氣泄露了他的身份。
「參見皇上。」只是低頭抱拳,連藥都不曾彎過。
雪染帝沒好氣的吼道︰「小七呢?」顯然是被這緊閉的大門氣到了。
「回皇上,主子在里面,早就知道你們二位要來,特地讓我在此恭候。」
雪染帝眼眸閃過一抹驚訝,而徐老的眼楮眯的更緊了,一打開殿門,迎面而來就是一道似臘月般的冷風,冰寒的氣息迎面而來,就連他們修行一百多年的人都不由寒戰。
就在邁入的瞬間……愣住……
冰宮,沒錯就是冰宮,一片雪白,如月光般華美而聖潔。
這是……
他們不由打量著這里的一切,下一秒鐘便開始運起體內的玄力,在這種環境下要知道沒有玄力很快就會結成冰雕。
他們一進大殿,即便是飛速運轉著體內的玄力卻依舊不是他們所能抵抗寒氣,從毛孔外滲透而來,冰冷刺骨,這里的溫度比雪山還低。
青一身絨衣,端著熱茶走到他們前面,「陛下,徐大人還是喝了茶再進去吧!」
他們二人沒有拒絕直接飲下,瞬間一股熱氣騰升由內到外,暖的透撤。
徐老輕笑的說道︰「陛下現在還擔心公主的修為嗎?」能在這里常住的人又豈是泛泛之輩。
他們二人相視一笑,走了進去,只見到一女子月白長袍及地,人似弱柳扶風依向扶手一邊,柔媚之極的側影便足以令天下人痴狂,這般高雅出塵的女子誰又會和在宮外調戲美男的女娃聯想在一起。
雪染帝不由眼神陰沉他怎麼有種被算計的錯覺。
朝歌似是不知般問道︰「父王,你和徐老找我有事?」
「公主是聰明人,將事鬧大只會動搖我雪染國之本。」蒼老的聲音帶著不容人質疑的氣魄,那份威嚴生生逼的人喘不過氣來。
朝歌絲毫不再意的反問道︰「那又怎樣,與我何干?」
「你!」徐老不由氣結,花白的胡子也隨著一顫一顫,他這次十分肯定這丫頭故意的。
雪染帝連忙開口,「徐老何必跟一個小孩子計較。」要知道徐老是三朝舊臣,在雪染影響極大,要是連他都不站在七兒這邊,只怕……
就在瞬間一道冰寒的冷光閃過,徐老指著朝歌的手指瞬間被削掉一層指甲。接著他後心抵著劍鋒,猩紅的血尚未滲出便被凍結。一抹鬼魅的身影站在他身後,嘴角掛著沒心沒肺的戲笑,眼神卻迸濺出令人寒戰精光。
「對主子不敬者……殺。」話鋒一轉,忽然間變得陰冷異常,迸射滲人的殺氣。「徐大人珍惜你最後一次活命的機會。」話落收劍,閃到一邊。
徐老強行壓下方才瞬間升起的懼意,冷聲道︰「陛下現在應該不用擔心了。」徐老目光繞過雪染帝緩緩落在方才出手的藍衣年少身上,他邪肆的笑意之中卻帶著一絲狂佞的陰狠。
雪染帝臉色以為陰沉,冷聲道︰「七兒不得無禮。」
朝歌漫不經心的玩著繞指柔,「咱們回到上一個話題,動搖國之根本,那些興風作浪的人都姓什麼呀!說到底還不是姓暮雪一族。反正江山不會落在外人手里你們著什麼急呀?」明明是淡薄雲清的聲音,此時卻讓人惱火到了極點。
「七兒!說什麼混賬話」雪染帝被她氣極,怒聲喝斥。「這江山只能是你的。」
一抹嘲諷輕輕地漫上她的嘴角,緩緩地蕩漾開來,一直延伸到那冰冷的絕世雙眸之中,逐漸的沒入眼底。「火氣真大,不如你先回答我一個問題是誰將我冰封在冰湖中十七載?」
那樣手法與自毀修行無疑,還有冰玉蕭的內在空間看青他們的樣子之前肯定不知情。而雪染帝從他驚訝的來看應該也不知道冰玉蕭事,冰玉蕭非靈力無法打開儲物空間,那麼這個人存在對她來說就十分重要了。
雪染帝眼神一暗,口氣也軟了下來。「她是你的母親。」
朝歌不由蹙眉,「她人呢?」
雪染帝眼中蒙上一層傷感,「十七年了,自帶你走後就再也沒有回來。」
朝歌眼神一沉,「怎麼不說她死了,這樣更干脆一些。」原來那水域中溫暖的感覺竟是來自于她的母親,散盡一生修行,不過是換來她十七年的平安,只可惜……現在見不到了……
雪染帝聲音一哽,望向朝歌的目光變得無比內疚。「孩子,這江山是你的,不僅僅因為你的紫眸,而是你是我和千樺最愛的孩子。」
朝歌嘴角微微勾起一抹輕嘲,「你有沒有問過我想不想要?你就不怕把我推到這個深淵里再也爬出來?江山王位真的有那麼好嗎?」
雪染帝被這一聲聲的質問,弄得啞口無言。的確作為一個帝王,在得到的同時也會失去更多的東西。
「你可曾給過我選擇?」雪染帝言而欲止,目光更為苦澀看著朝歌,「罷了,你是我的父皇有資格安排我以後的路,只是請你以後尊重一下我的決定,不要肆意打擾我的生活。」
雪染帝緩慢的說道︰「七兒,父皇以後都不會勉強你了,只是七兒,這冊封還是要的,父王給你起了好幾個,暮雪墨苒、暮雪芊若、暮雪悠然,你喜歡哪個?」
「朝歌!」她緩緩吐出這兩個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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驚得眾人臉色皆是一沉,這兩個字不由讓人聯想起鳳羽國那個叛國通敵的皇後。
「不行。」雪染帝臉色緊繃,一口回絕。
朝歌把玩這冰玉簫,漫不經心的說道︰「我只是告訴你我叫朝歌,並沒有說要你同意,你可以不同意,當然我也可以否認雪染國公主的身份。」
她是白朝歌,以前是,現在依舊不變。
「你!」雪染帝深吸氣,強壓下心頭的怒火。「朝歌這個名字不吉利,不能用。」
朝歌眼神暗芒漸涌,「是因為鳳羽國的白朝歌吧!那又如何?」朝歌抬眸,那冰冷的目光猶如地獄冰潭,好似要將人一寸寸凍裂。雪染帝被這目光驚得不由退後,「記住只要我不想沒人能逼得了我。」
明明是端莊嫻雅的坐姿,卻給人一種天下盡在她鼓掌之間的錯覺。
徐老不由眯起眼,滄桑的眼眸中閃過一抹精光。「暮雪朝歌這名字不錯,白日笙歌,太平盛世。」隨後朝朝歌頗有深意的一笑。
「徐老。」雪染帝氣結,怒目相視,他萬萬沒有想到徐老會同意,他的眼色是白使了,頓時劍眉一橫,甩衣而去。
徐老跟在後面,直到走出鳳涅殿,才緩緩開口,「陛下,難道您真的想讓公主私逃嗎?」
雪染帝腳步一頓,氣呼呼的說道︰「我就不信宮里的暗衛是擺設。」
徐老 著胡須,「陛下莫不是忘了,暗衛的統領都被公主收服,您不會忘了,我們進殿之前那個公公就說公主早就料到了,更何況公主住的又豈是普通地方。」
一句話倒是引得雪染帝深思,早就料到,可是有很多種意思,其中之一就是……
雪染帝為難的拉長聲音,「那朕……」
徐老仰起一抹狡詐的笑榮,「陛下,公主不是說了嗎!反正這江山都是暮雪姓氏的,您還擔心什麼!」
雪染帝眼前頓時一亮,豁然開朗,拍了拍額頭,他怎麼忘了,他家老七也是姓暮雪的人之一。
他們卻不曾料到這話一字不漏的進了朝歌的耳朵,綠有聲有色的回報著,只迎來某人很不給面子一聲‘恩’。顯然是太過淡定。
藍小心翼翼的湊了過來,「主子,您為什麼這麼早讓陛下吃癟,太早知道您的真面目豈不是少了很多樂趣?」
朝歌一記冷眼掃來,「怎麼你們這麼閑?光想看戲呀!」
藍瞬間笑不出來,怕怕的閃到一邊。赤女圭女圭臉別扭的皺在一起,眼神迷蒙,好似一個走丟的小孩,女敕女敕的問道︰「主子不要忘了姓徐的老狐狸也來,就不怕他算計主子嗎?要是幫著雪染帝將江山丟給主子可就不妙了。」
朝歌微微抬眸,青貼心的翻過一頁書,「他們越是著急把江山推給我,就越會引來那些人的不滿,之後會怎樣?」
赤木納納的吐出倆字,「造反。」沒有人看到他眼中迸濺出慎人的殺意。
「對呀!一網打盡不比一個個找來的好嗎?再說了有了這個理由直接讓徐老狐狸出山穩鎮朝綱不是更好,難道你們想一個個替我批奏折呀?」
頓時他們頭上齊刷刷的拉下各種黑線,月復黑,什麼叫月復黑,各種算計,都不過是將自己給賣了。他家的主子才是狐狸派的開山祖師爺!
影衛的聲音從門口傳來。「主子,鳳羽國有動靜。」
朝歌臉色驟然一變,「進來回話。」
難道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