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是我大意了……不過,下次見面,嘿嘿,你就知道,天之痕的名號到底是怎麼來的……哈哈哈,小子,我記住了,既然你選擇和裂天劍宗作對,那我就絕不會讓你活著離開百聖戰場!我們還會見面的!」
寧虎嘯怪笑著,身形逐漸在虛空之中黯淡了下去。
就仿佛一個虛影融化破碎了一般。
丁浩微微皺了皺眉頭,眼神之中,閃爍一絲疑惑的神色。
居然被這個家伙逃了?剛才自己施展了一念千米神通,並且故布疑陣,將一道刀氣留在左側,故布疑陣,延遲片刻才激發出來,等他閃避的瞬間,從右側施展七玄斬•橫斬,一刀斬斷了寧虎嘯的身軀……
這幾乎是自己在和高手強者對戰時候,發揮最為完整的一戰,且的確是奏效了,為什麼被斬斷了腰身的寧虎嘯,居然沒死?
目光在周圍掃過。
丁浩突然看到,在寧虎嘯消失的地方,地面上有一只碎裂的陶瓷人偶。
一股極為微弱的氣息在陶瓷人偶上釋放出來,丁浩清晰地把握到了。
「這是……竟然是法則之力?!」丁浩陡然一驚。
一個小小的陶瓷玩偶上面,居然附著著一絲法則之力,這可就有點兒駭人了。
在無盡大陸,只有那些站在武道之路頂端的人,才會懂得真正運用法則之力,即便是武皇武帝級別的卓絕強者,在法則面前,也只能算是咿呀學步的幼童而已,只能初步觸模,天地血骨之所以蘊含神通,就是因為它沾了一絲絲法則的邊緣,如果認真劃分起來,還不能算是真正的法則,只有如同北域玄霜戰神這個級別的至尊,才能在一定範圍之內運用法則之力。
法則,便是主宰。
在真正的法則面前,任何神通戰技都是小兒科。
沒想到寧虎嘯這個級別的年輕後輩身上,居然就有一件沾了一絲絲法則之力的物件,雖然極為微弱,但是卻足夠驚世駭俗了。
「听聞這寧虎嘯早年之間,誤入過一處仙人遺跡,不知道在里面得到了什麼逆天的東西,因此而一飛沖天,在裂天劍宗異軍突起,得到了宗門的全力培養,據說他手中有一件替死神偶,滴入自己精血之後,可以代替他死一次,原本以為這是以訛傳訛,世界上哪有這麼不可思議的東西,現在看來,居然是真的……」
一直默不作聲的秦可亦突然開口道。
替死神偶?
丁浩點點頭,原來是這樣。
這寧虎嘯也是一個有著大機緣大氣運的人,誤入仙人遺址得到這樣的神物,蘊含法則之力,成就了天之痕的威名,也算是少年得志了。
可惜他終究還是有些目光短淺,像是這樣的神物,如果真的僅僅是用來替死,那簡直就是暴殄天物,其中蘊含的法則力量,才是最為重要的珍寶,如果每日留在身邊溫潤體悟,說不定對于武道修煉之路,有著不可思議的促進作用。
丁浩撿起這破碎的陶瓷人偶。
上面還有極細微的法則之力在流轉,可惜因為已經代替寧虎嘯死過一次,所以幾乎已經弱不可查了,要不是丁浩的勝字訣已經到了己身天地境界,洞察力和神識敏銳的可怕,也無法察覺到最後那一點點的法則力量了。
小心地將這些陶瓷碎片收集起來,丁浩將它們放在了儲物戒指之中。
「你去看看,這古堡兵站之中,還有沒有其他裂天劍宗的人,如果有,全殺了吧!」丁浩看向秦可亦,語氣不容拒絕。
「好。」秦可亦答應的很干脆。
他明白丁浩的意思。
今日發生在這里的事情,絕對不能傳到外界去,否則會引得裂天劍宗陷入瘋狂,到時候就算是丁浩自己渾然不懼,也會很麻煩,因為劍修就像是馬蜂一樣,打了一個就等于是捅了一窩,無止盡的糾纏讓人頭疼。
而現在,知道這件事情真相的人,除了丁浩那位出塵溫柔的師姐和逃走的寧虎嘯之外,就只剩下他秦可亦一個人了。
秦可亦不是傻子。
他可以確定,丁浩一定是下了殺心,會在半年之期到來之前解決掉寧虎嘯這個禍胎,而他的師姐絕對是可以信任的人,這樣一來,就只有自己這一個外人是隱患了。
丁浩讓自己巡邏殺掉其他裂天劍宗的人,就是要讓自己交上投名狀。
如果自己的手中也沾了裂天劍宗弟子的血,等于是自絕後路,到時候就算是想要告發也不可能了。
其實在此之前,他還很擔心,丁浩會對自己起殺心。
所以听到丁浩讓自己去做這樣的事情,他立刻很痛快地答應了。
……
看著秦可亦的背影消失,丁浩微微嘆了一口氣,自己終究是還是有些心軟,最正確的選擇自然是一劍斬了這個外人,才能徹底保守秘密,可惜自己終于還不能如同這個世界的許多土著武者一般,將人命完全不當一回事。
收起上邪和斬月,丁浩走過來扶住了西門千雪。
這個時候的丁浩,臉上的表情瞬間變得溫柔,像是換了一個人一樣,輕聲道︰「這個地方不錯,相對安全,也許我們要在這里暫時留一段時間,放心吧,師姐,我一定會將你的傷勢治好,恢復你的實力。」
西門千雪微微一笑,沒有說話。
只是將頭輕輕地靠在丁浩的肩頭,很快就又昏昏沉沉地睡了過去。
這麼長時間以來,她實在是太累太累了。
進入百聖戰場之後,第一次不用在提心吊膽,第一次感覺到安全和放心的感覺,丁浩的微笑讓她感覺到溫暖,拋棄了一切矜持和猶豫,靜靜地躺在這個小男人的懷里,美美地睡一覺也好,哪怕這一下睡過去永遠都不再醒來。
丁浩不忍打擾她。
輕輕地抱著這個柔弱的女孩子,丁浩一步一步離開戰場,順著石階來到了旁邊的古城兵站的主殿。
這里曾經是天之痕寧虎嘯的住所,布置的極為奢華,大殿里還燃燒著長明燈,溫暖舒適,各式各樣的禁制被丁浩神識一動,全部破去,來到後殿的寢室之內,丁浩用自己煉制的獸皮攤子和被子,換掉了之前的鋪蓋,然後輕輕地將西門千雪放在床上。
女孩依舊甜甜地睡著,嘴角掛著一絲甜蜜的微笑,像是一個嬰兒一般純淨。
丁浩起身,在大殿四周布置下了漢字銘文。
他布置的很仔細,其中甚至加入了一些剛剛領悟的原始銘文,將這座大殿變成了一個銅牆鐵壁的堡壘,足以保證就算是來一位六七竅武王境界的強者,也無法在一炷香的時間里闖進來。
做完這一切之後,西門千雪還是靜靜地睡著。
大殿外面傳來了秦可亦的聲音。
丁浩走出來,看到這個之前文質彬彬的年輕人手中拎著一把帶血的長劍,對自己恭敬地道︰「剩下十三個裂天劍宗的弟子,都已經被我斬殺了,沒有逃走一個!」
說起來這些裂天劍宗的弟子也的確是倒霉。
他們對于寧虎嘯實在是太有信心,所以在其他一些同伴前去解決地下水牢入侵者事件的時候,他們都照常在古城兵站之中巡邏,做夢都沒有想到三十多位同門和宗門第一天才寧虎嘯會戰敗全軍覆沒,寧虎嘯在逃離之後,也沒有去通知這些同門,再加上古城兵站的原始銘文壓制之力,又使得他們無法以神識洞察已經發生的一切,所以在秦可亦前去絞殺這些人的時候,他們根本未曾意識到災難的降臨,被一個一個解決。
秦可亦也算是狠狠地出了一口惡心。
這些日子被裂天劍宗的人抓來,不知道遭了多少罪,受了多少苦,他本身在外界也是一呼百應的天才,何曾被這樣虐待過?所以他也恨這些暴徒恨得咬牙切齒,有丁浩注入在他體內的力量,緩解了原始銘文的壓制,他的實力恢復了百分之七八十,對上那些被壓制到了大武師境界的裂天劍宗的弟子,如同砍瓜切菜一般,下手毫不手軟,劍劍誅絕。
丁浩點點頭,目光越過秦可亦,落在跟隨在秦可亦身後的人影上。
秦可亦連忙解釋道︰「這個人……他說他是您的內應。」
「我的內應?」丁浩啼笑皆非,這家伙也好意思說得出口。
因為這人,赫然正是被田能狠抽了一頓的艾青。
「大人,大人,我可真的是您的內應啊,我沒有出賣你,真的沒有,只是那寧虎嘯實在是太狡猾了,他隨便詢問了段德幾句,就知道地下水牢可能出了問題,才帶人去對付您……我也是被他們給關起來了,才沒有能夠及時去通知您……」艾青此時已經徹底放棄了一切架勢,跪在地上,諂笑的像是一只見了主人的听話的小狗,指天發誓道︰「我發誓,我說的全都是真的,如果有半句假話,就死無葬身之地……大人,您可千萬別殺我,看在我給您提供水牢地圖的份上……」
這就是所謂的劍州劍修?
丁浩失望地搖搖頭︰「好了,起來吧,我相信你說的。」
艾青應該沒有說假話。
因為他大腦里面的禁制還在,而且整個人被揍的鼻青臉腫,體內還有出自于裂天劍宗手法的禁制,封印了一切功力,看樣子是被發現之後,用刑收拾了一陣,然後暫時關了起來。
這個家伙,倒也真是命大。
這樣都不死。
艾青諂笑著站起來,心中松了一口氣。
「現在你該老實了吧?來說說,裂天劍宗到底在進行什麼樣的秘密計劃了吧?」丁浩似笑非笑地看著他,一字一句地道︰「別再用什麼不知道之類的言辭來頹唐我,否則後果你知道的。」
艾青頓時就一身冷汗。
他的確知道。
只是之前故意沒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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