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說在這一瞬間,寧虎嘯心中不後悔,那是不可能的。
可惜如今要回頭和解已經不可能。
震驚之余,他心中對于丁浩的殺意更深。
必須盡快扼殺了這個威脅,否則日後整個裂天劍宗都可能遭受滅頂之災。
「對了,小白臉走了,不知道那一角地圖還在不在城內?」
寧虎嘯第一時間想起的還是那青玉石碑上的地圖。
他心中存著最後一絲僥幸,也許丁浩並不知道上古遺址的事情,所以沒有重視那塊石碑,看著快要消失在遠處天邊的銀色飛船,他知道自己沒有多少時間了,必須趕緊到城中一探究竟,如果石碑不存在的話,那就得緊跟銀色飛船,伺機再想辦法。
如果等到飛船消失再去城中,只怕就要失去了丁浩等人的蹤跡了。
在茫茫百聖戰場之中找人,就憑他一個人的力量,猶如大海撈針一般,根本不可能。
當下不再遲疑,化作一道流光,進入了古城兵站,第一時間來到了城中的大殿。
「還在?」
當寧虎嘯看到大殿內殿那個青色的石碑,心中頓時禁不住一陣無法遏制的狂喜,他原本只是抱著一絲最後的希望來看看,沒想到丁浩真的居然沒有發現石碑的秘密,哈哈哈,這可真是連幸運之神都站在我這一邊啊。
閃電一般來到石碑跟前,寧虎嘯運轉玄氣,就要將石碑直接折斷下來帶走……
就在這時——
刺目的光華,突然毫無征兆地整個大殿之中閃爍起來,一種無形的威壓瘋狂彌漫,大殿四周的牆壁上游走著刺目的銘文光路,殿門轟隆一聲關上,隔絕了外面的一切氣息,將整個大殿都變成了一個密不透風的窒息囚牢。
「等你很久了。」
丁浩的聲音,在大殿里響起。
這個聲音對于寧虎嘯來說,簡直就是一道炸雷,迅雷不及掩耳地炸響在了他的身邊,兩塔登時心驚肉跳,巨大危險感覺瞬間襲來,他第一時間做出了反應,向距離最近的一面牆沖過去,想要破牆離開,沒有絲毫的拖沓。
可惜平日里對于來說如同薄紙一般的石牆,在這個時候,竟然變得無比堅韌,那金色的銘文脈絡綻放出灼灼光輝,寧虎嘯撞上去,如同撞在了堅不可破的永恆之牆上一般,肩部一陣陣麻木,整個人被這巨大的反震之力,撞得倒飛了回來……
「吼!」
沒有任何猶豫,寧虎嘯怒吼一聲。
他渾身燃燒起熊熊玄氣光焰,仿佛是被裹在了火焰之中一般,犀利無匹的劍氣在這火焰之中迸發出來,咻咻咻劃破虛空,如同疾風驟雨一般擊打在那牆面上,他整個人幾乎化作了一柄絕世神劍,重新閃電般地刺向了牆壁。
他知道,自己必須逃。
必須在最短的時間里逃走。
因為他的身上再也沒有了第二座替死神偶。
在這個有著原始銘文壓制力量的古城兵站之內,他的實力大打折扣,還不足往日的一半,許多底牌都已經失效,已經在之前的正面戰斗之中輸了一次,寧虎嘯並不認,如果再給一次機會,自己還有翻盤的可能,丁浩那碾壓一般的強橫表現,給了他巨大的震撼,甚至已經有一點點心理陰影。
可惜,他的第二次撞擊奔逃,依舊以失敗告終。
那座閃爍著金色光文的石牆,仿佛是一座不可逾越的永恆屏障一般,盡管他施展全力,都無法撞破。
「不是吧?這貨就是你說的那個什麼裂天劍宗的第一天才?」邪月站在丁浩的肩頭,抱著前肢,不屑地道︰「怎麼看著像是一只見了貓的老鼠一樣?這還都沒打呢,就死命逃走?」
丁浩沒有說話。
他從儲物戒指之中取出了上邪和斬月。
速戰速決。
必須用最短的時間解決了寧虎嘯,丁浩還要回到船上去照顧西門千雪,百聖戰場的荒野之中危機四伏,只有張凡一個人留在那邊,丁浩還真的有點兒不太放心。
「好,真是好計謀!」眼見逃不走,寧虎嘯靜下心來,準備即將面對的惡斗。
他的確是一個很果斷的人。
從第一時間果斷選擇逃,到發現逃不了之後立刻果斷地選擇戰斗,絲毫沒有因為自己的身為和名氣而有所顧忌,不怕被人笑話,拿得起放得下,是一個梟雄一般的人物,可惜如今只能困獸猶斗。
「是你自己太貪心。」丁浩左手刀右手劍,一步一步逼近。
沒錯,如果不是寧虎嘯心中一直掛著那一角地圖的話,他也不會落入這個陷阱,可惜今天的這個局面,寧虎嘯當真是沒有選擇的余地,他不知道艾青沒有死,不知道艾青已經將地圖的事情透露給了丁浩,只恨當初因為戰敗走的太過于匆忙,沒有第一時間帶走那青玉石碑,所以明知道是個坑,他也得跳下來,否則一旦錯過,就會成為宗門的大罪人。
「那就戰吧!」
寧虎嘯深呼吸一口氣,心念一動,身上突然浮現出一套水藍色的戰甲,仿佛是一層薄薄的水層一般覆蓋了他的全身,只露出雙手和面部位置,光華流轉,有一種奇異的氣息,竟然是一件寶器級別的防御戰甲。
咻!
丁浩搶先出手。
像是寧虎嘯這樣的人物,身邊有一些寶器之類的殺手 ,在丁浩的意料之中,所以他一點兒都不意外。
斬月在空中劃出一道銀光,如夢似幻,一出手就是刀意。
叮!
寧虎嘯手臂上的藍色戰甲光華延伸出來,化作了兩柄連在手臂上的長劍,反手一磕,一聲毫無煙火氣息的金屬撞擊聲音,斬月和藍色長劍瞬息分開。
寧虎嘯身形巨震,後退。
在**的力量方面,盡管有著寶器級別戰甲的增幅,他依舊不是丁浩的對手。
丁浩欺身急進,七玄斬•橫斬再度出手。
「劍之玄!」寧虎嘯清喝,手中的連體藍色長劍,在架住了上邪巨劍的同時,驟然以不可思議的角度,迸發出一道細微的劍光,電光火石一般朝著丁浩的眉心點射過去。
「喵!」邪月隨手深處一爪子,像是抓碎紙片一樣抓碎了這一道劍光。
「這怎麼可能……」寧虎嘯眼珠子都快要迸出來了,在他微微一愣之間,已經被丁浩的張月巨刀攔腰斬中。
轟!
他整個人直接被轟在了大殿石牆上面。
「噗……」張口噴出一道鮮血,寧虎嘯顧不上再說什麼,背部發力,第一時間從牆壁塌陷中掙月兌出來,側身急閃,就在同一時間,丁浩七玄斬•刺斬之招威力迸發,上邪長劍已經刺在了他之前撞擊的地方。
只不過是電光石火的交手,他已經處于絕對的劣勢。
寧虎嘯心中的震驚難以掩飾,他不可思議的發現,相比較十多天之前,這個對手的實力又有了瘋狂的增長,給自己的壓力遠超當日,如果不是面孔分明沒有改變,他真的以為自己現在對上的其實是另外一個人。
「可怕的修為提升,恐怖的天才……」
寧虎嘯身形急退,再次間不容發地閃開了攔腰斬來的那一道劍意之光。
「我們或許可以停手談一談……」寧虎嘯大喝。
丁浩沒有停下來。
他面無表情,刀劍齊施,屢屢刀光和劍芒,有著攝人心魄的迷惑之力,在虛空之中卷起一層層霧氣狀的波瀾,使得整個大殿之中都被這可怕的刀劍之意所籠罩,仿佛要絞碎一切。
「難道你就不想知道,為什麼我們會抓那些人族宗門弟子嗎?」寧虎嘯一邊竭力躲閃一邊做著爭取。
他心中當真是憋屈的要滴血。
想自己堂堂半步武皇境界的強者,又激發了宗門賜予的寶器,想不到竟然被這個小白臉僅僅依靠**之力和刀意、劍意壓制的如此狼狽,可恨這古城兵站的原始銘文的壓制是在太強,自己一身玄氣不足爭產水準的一半,否則若是真正激發出水意神鎧的威力,足以頃刻間橫掃丁浩。
丁浩心中一動。
他也曾困惑,為什麼裂天劍宗的人,要抓五六個其他宗門弟子關起來,如果說是為了殺人奪寶,不必這麼麻煩,當時直接斬殺了,卻偏偏要關在地下水牢之中,仿佛是在豢養家畜一般,似乎是為了某種用途。
不過對這個秘密的好奇心,無法壓制丁浩心中的殺意。
那日當寧虎嘯說出要凌辱西門千雪到死的話之後,丁浩就沒有打算讓這個陰狠暴虐的劍修活著離開百聖戰場的打算,更何況他現在必須殺人滅口,不能讓外界的裂天劍宗這麼快就知道這里發生的一切。
畢竟是龐然大物一般的宗門,丁浩暫時還惹不起。
「你……不要逼人太甚!」寧虎嘯快要被逼急了。
丁浩不為所動,招式如電,施加連綿不絕的壓力。
寧虎嘯再一次被斬中擊飛。
水意神愷開始出現一道道細微的裂縫。
刀意和劍意的神秘莫測,完全超出了一般招式的範疇,每一次攻擊都無法捉模,仿佛暗合天地日月的變換軌跡,大道至簡,羚羊掛角一般無跡可尋,配合丁浩大巧不工卻又無懈可擊的斬式,寧虎嘯盡管閃電般山壁,但是卻依舊連續中招。
他已經是口鼻噴血。
水意神愷縱然是寶器,但是沒有足夠玄氣的支撐,依舊無法隔絕那巨大的震蕩之力,寧虎嘯能夠清晰地感覺到,自己體內的骨骼在一點點的破碎。
他臉色一變再變,終于忍不住大聲喝道︰「快住手……听著……听我解釋……我也不是有意為難你師姐,而是因為,想要點燃那神秘遺址之中的銘文陣法的神火,就必須要有人族鮮血和骨肉作為祭獻,否則會遭受反噬,這個秘密我告訴你,你盡管可以拿著那地圖找到神秘遺址,點燃銘文陣法神火……我們……我們互不相欠……」
原來如此。
怪不得裂天劍宗的人,會抓其他宗門的人豢養起來。
心中最後一絲疑惑揭開,丁浩雙眸清明,戰意更炙,出手毫不留情。
「你……欺人太甚……這是你逼我的……拼了……」
寧虎嘯眼見今日無可幸免,眼中戾芒閃爍,突然爆喝一聲,不退反進,水意神愷從身體上月兌離出來,表層的力量元素變得狂暴起來,他拼著被丁浩七玄斬•刺斬命中,整個身軀幾乎被一斬為二,終于靠近到了丁浩的身邊。
轟!
一股恐怖之極的能量爆炸在大殿之中產生。
丁浩喉頭一甜,身體倒飛出去。
整個大殿瞬間被這恐怖爆炸掀掉了穹頂,碎石飛濺,外面的陽光照射進來,丁浩只覺得自己的身體仿佛是被無數柄利劍刺中,一種奇異的異種玄氣在轟破了護體玄氣,竄入到身體玄氣通道大肆破壞,如同刀割一般劇痛!
身體表面,已經是密密麻麻的傷痕。
而寧虎嘯當場被炸得四分五裂,白骨亂飛,顯然是活不成了,不顧一點藍色熒光,在他頭顱破碎之前,從眉心里飛出來朝著大殿之外急速逃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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咱們得殺進前十啊,兄弟們給我力量啊啊啊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