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藤茂三五幾下就啃完了手中的半根紅薯,甚至連紅薯皮都進了肚。
野口隆幸便將自己的半根紅薯遞給伊藤茂,伊藤茂舌忝了舌忝嘴唇,把野口隆幸的手擋了回去,盡管他很餓,很想吃東西,可他更加清楚,野口隆幸在這場獵人與獵物之間的較量中比他更重要,所以,讓野口隆幸保持體力更重要。
二龍山之戰結束之後不久,十九支隊便發現有小股日本兵趁夜溜了,盡管野口隆幸盡可能地掩蓋了形跡,卻還是在天亮之後被發現了,于是,一場獵物與獵人之間的較量便在二龍山區拉開了序幕,到現在,時間已經過去了整整五天。
五天來,伊藤茂一行不敢走大路,也不敢去大的村落,而只能鑽山溝,走小路,遇到散落的農家獵戶才敢去搶點吃的,可既便是這樣,也還是遭到了十九支隊的反復追殺,五天生死較量下來,小日本已經只剩三個人,伊藤茂、野口隆幸還有河野俊。
河野俊啃完手中半根紅薯,又去地窖里反復尋找吃的,最後自然是毫無所獲。
殷尚文這個龍口抗日民主政府的縣長非常稱職,在他的努力下,整個龍口縣的老百姓已經完全發動起來,在小日本下鄉掃蕩之前就已經把所有能藏的糧食都給藏了起來,既便是深山中的獵戶、農記也毫不例外。
河野俊從地窖里罵罵咧咧出來,拔出軍刀就向捆在柱子上的老獵戶逼了過去。
眼看那個老獵戶就要死在河野俊的刀下,野口隆幸忽然站出來,攔下了河野,野口隆幸打心底反對濫殺無辜的行為,他固執地認為,戰爭只應該是兩**人之間的較量,而不應該波及無辜平民,尤其不能波及老幼婦孺。
就因為這,野口隆幸才被發配到憲兵隊。
「野口桑,你讓開,我要殺了這支那豬。」
「河野桑,作為軍人,不應該濫殺無辜。」
「無辜?支那人把糧食藏起來,害我們餓肚子,他就該死」
「總之,我們還是少殺幾個無辜平民吧,因為這只會增加支那人對大日本帝國、對皇軍的仇恨,只會更加堅定他們的抵抗決心。」
河野俊還要爭執時,野口隆幸忽然豎起手指,示意噤聲。
伊藤茂和河野俊頃刻間警覺起來,同時拔出王八盒子躺到了門背後。
野口隆幸向伊藤茂、河野俊打了個手勢,示意他們從後門離開,然後抄起三八大蓋掩到了門後,伊藤茂、河野俊對視一眼,從後門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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片刻後,疤二帶著一個排出現在了不遠處。
「老李叔?」疤二渾沒意識到危險,挎著盒子炮大大咧咧往前走。
茅屋里毫無反應,疤二一直往前走了幾十米,直到距離茅屋只剩下不到五十米,才猛然意識到了危險,老李叔雖然說年紀大了,卻是耳聰目明,這麼近距離,早該听到了,除非他外出打獵去了,但是大清早的,老李叔顯然不可能外出。
「隱蔽」疤二意識到不對,趕緊扭頭向身後士兵下令。
然而已經晚了,幾乎是疤二話音方落,耳畔便驟然響起一聲槍響。
下一個霎那,一道曳光便已經閃電般射穿了疤二的眉頭,灼熱的彈頭在洞穿疤二眉心之後,又將他的後半塊頭蓋骨整個掀飛,顱腔里的腦組織猛然噴濺出來,像一朵瞬間綻放的血花,充滿了殘酷而又冰冷的美感。
野口隆幸開槍的速度非常快,只片刻,便已經打完了槍膛里的五發子彈。
連同營長疤二在內,3團營的五個官兵便已經倒在了血泊之中,野口隆幸這小鬼子真不是吹的,不僅射速快,槍法更準得驚人,五個人全部都是眉心中彈。
當剩下的二十多個官兵反應過來,向著茅屋猛烈開火時,野口隆幸早已經轉移,兔起鶻落間,野口隆幸的身影便已經消失在了密林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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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個小時後,第5大隊到了這個無名山坳。
驗看過疤二和另外四個官兵的彈創,高慎行篤定地說道︰「是他」
「是誰?」徐十九的臉陰沉得幾乎能刮下霜來,這了逮住這幾個漏網的小日本,十九支隊已經犧牲了整整69名官兵,這伙小日本的危險性已經遠遠超出了他的預料,但是,越是這樣,就越不能放過這伙小日本。
高慎行道︰「就是救劉暢那次,在青陽城頭打了我一槍的那個家伙,還有在南京水西門缺口,我也跟他交過手。」
「是他?」徐十九道,「這可是個真正的神槍手」
「老徐,把支隊主力撤回來吧,這伙小日本人雖然不多,卻非常難以對付,這不是人多就能于掉的,再動用大部隊搜剿非但徒勞無功,而且還會憑添大量無謂的傷亡,這事就交給第5大隊吧,也只有第5大隊對付得了他們。」
李牧便當場表態,道︰「大隊長,就交給咱們吧。」
徐十九有些擔心,問︰「老高,第5大隊能行嗎?」
如果高慎行沒有受傷,或者傷勢已經完全痊愈,獵殺這伙小日本或許還有機會,可現在沒了高慎行這主心骨,徐十九對第5大隊還真沒有多少信心,李牧跟高慎行比起來,道行差的可不是一點點。
高慎行卻道︰「老徐,你不覺得這是一次絕佳的練兵機會麼?」
「大隊長,你就答應吧,我們絕不會讓你失望。」李牧再次請纓。
徐十九的目光從李牧、言老四、犢子、王一刀還有小癲子身上逐一掃過,發現五個人都是躍躍欲試,再轉念一想,第5大隊自成軍就從未經歷過真正意義上的考驗,只有跟真正的高手過招,他們才會真正成長起來。
「好吧,但是你們一定要小心」
「是,保證完成任務。」李牧啪地立正,敬禮。
目送李牧帶著四名特戰隊員消失在密林之中,徐十九又扭頭對殷尚文說︰「尚文,你也要盡快把各區、各鄉的鄉黨發動起來,一定要搶在小日本援軍到來之前把秋糧給收了,十九支隊所屬各團也會全力配合搶收秋糧。」
殷尚文道︰「司令,你就放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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野口隆幸抄著三八大蓋,鬼魅般回到了山谷。
伊藤茂、河野俊從藏身處出來,問︰「野口桑,怎麼樣?」
野口隆幸道︰「支那主力已經撤出山區,封鎖也已經取消了。」
「這麼說,我們可以回縣城了?」伊藤茂聞言頓時大喜過望,這五天躲在深山中,過的幾乎是野人般的日子,他早受夠了。
「暫時還不行。」野口隆幸道,「支那主力雖然撤了,可有一支小部隊卻留了下來,剛才在前面的山口,我跟他們打了個照面,這支小部隊人不多,也就四五個人,卻個個都是厲害人物,這很可能是支那軍的特種部隊。」
「支那軍也有特種部隊?」伊藤茂道。
「也許是,也許不是,但我們絕不能掉以輕心。」野口隆幸道。
「難道說,還要跟這小股支那軍在深山中打轉?」河野俊問道。
「那倒不必。」野口隆幸擺了擺手,說,「伊藤桑,河野桑,你們就隱蔽在這里,我會設法把這小股支那軍給引走,等他們走遠了,你們再設法離開。
「野口桑,那麼你呢?你一個人對付得了他們嗎?」伊藤茂問。
野口隆幸微笑笑,說︰「伊藤桑,不用蘀我擔心,我既便對付不了他們,可如果只是要擺月兌,卻並非什麼難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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