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羽田示意翻譯官也出去,然後跟藤堂高英說道︰「將軍閣下,你真讓徐十九自由活動啊?」
「那還有假?」藤堂高英道,「羽田桑,月兌離聲明發表之後,徐十九已經回不到以前了,無論國民黨還是**,甚至于連他的老部下,都已經不再信任他了,既便他真的想跑,又能跑到哪里去?還是那句話,失去了皇軍庇護,他想活命都難。」
「倒也是。」羽田深以為然,剛剛的這份絕密情報可是潛伏在新四軍高層的內線發來的,國民黨軍統,還有新四軍都已經派出了行動隊,準備前來龍口鏟除徐十九來了,這時候徐十九如果不識相,他還依靠誰?
遂即羽田又想起來另一件事,又問道︰「將軍閣下,依你看,徐十九有沒有可能把皖南抗日救**的殘部給招攬過來?現在國民黨、**都已經知道徐十九變節的事,皖南抗日救**的殘部只怕也已知道了,他們還能听徐十九這個老長官嗎?」
藤堂高英忽然哈哈大笑起來,一邊笑一邊還直搖頭。
羽田被藤堂高英笑得滿頭霧水,愣愣地問道︰「將軍閣下,你笑什麼?」
藤堂高英這才收住笑,問道︰「羽田桑,你是不是以為,徐十九不容于國、共兩黨,所以就只有鐵了心向皇軍投誠這一條路走了?」
「難道不是嗎?」羽田反問,「徐十九還有別的選擇嗎?」
「羽田桑,讓我怎麼說你呢?你呀,把問題想太簡單了。」藤堂高英說著,表情便變嚴肅起來,又道,「今天徐十九這麼痛快就答應了,你不覺得奇怪嗎?這之前,我也還有些疑惑,可剛才,我終于想明白了,徐十九這是在拿自己的命做賭博,他真想借尸還魂」
「拿自己的命做賭博,借尸還魂?」羽田凜然。
藤堂高英道︰「簡單點說吧,在囚籠戰術的打擊之下,皖南抗日救**的實力遭到了極大削弱,葫蘆谷一戰更徹底打掉了皖南抗日救**僅剩的那點家底,在明知道繼續頑抗下去已經沒有活路的前提下,徐十九便想到了兵行險著,來一個借尸還魂。」
羽田終于有些懂了,問道︰「將軍閣下是說,徐十九孤身前往牛四軍營中,是故意的?」
「應該就是這樣。」藤堂高英點頭道,「你想,徐十九作為皖南抗日救**的司令官,在整個皖南山區大小也算是一個人物,我們會輕易殺他嗎?我們難道就不知道招攬了他,有極大的好處嗎?別的不說,在爭取皖南各縣的那些**游擊隊、別動隊的投誠上,就是最好的範例。」
羽田深以為然道︰「我們能想到這點,徐十九當然也能想到這一點。」
藤堂高英點頭道︰「所以,徐十九才不惜拿自己命賭這一把,因為他知道我們不殺他、反而招攬他的可能性極大,而他就是想利用我們的這想法,順水推舟把他的皖南抗日救**殘部招攬過來,這樣一來,他的部隊就從抗日的部隊,搖身一變成了皇協軍,自然也就可以躲過這一劫了。」
「然後等到將軍閣下您帶著獨立混成第14旅團離開,徐十九馬上就又率部反水,重新控制龍口縣?」羽田想通了前因後果,頓時驚出一聲冷汗,說,「將軍閣下,要不是你在這,我恐怕就著了徐十九道了,這個徐十九還真是陰險,這可真是借尸還魂好一個借尸還魂借的是皇協軍皖南警備師的尸,還的卻是皖南抗日救**的魂,厲害,果然厲害虧的我們還在想辦法給他制造條件,逼他投誠,原來他早就有了這念頭」
藤堂高英擺擺手,又道︰「當然了,這也只是我的猜測,徐十九也許根本就沒這心計,但我認為,任何事情我們都必須往最壞處想。」
羽田說道︰「將軍閣下,我認為這種可能性還是很高的。」
「我也這樣認為。」藤堂高英笑道,「所以,徐十九能不能把他的皖南抗日救**殘部招攬過來,這個還能有懸念嗎?」
「不能有懸念。」羽田肯定地說道,「徐十九一定能把他的殘部招攬過來
藤堂高英微笑道︰「所以,你也完全不必擔心徐十九會跑,盡可放他自由行動,在沒達成目的前,他是絕對不會主動離開的,既便他要去二龍山召見他的舊部,你也用不著派人跟著,如果他的投誠是假的,他就必然會帶著舊部回來,如果他的投誠是真的,那他的舊部就不會容他,他還是只能還回來。」
羽田又道︰「可是將軍閣下,如果徐十九投誠是真,他的舊部不接收招攬,繼續在二龍山打游擊,也終歸是個麻煩事。」
藤堂高英擺手道︰「要真是這樣,那你還有什麼好擔心的?徐十九有多難纏你又不是不知道,有徐十九這麼厲害的人物幫你,還怕剿不滅區區幾百號窮途末路的土匪?」
「倒也是。」羽田恍然道,「看來是我想復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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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大清早,舒同文剛剛集合部隊,還沒開拔,劉暢就到了。
劉暢是連夜趕過來的,一晚上急行軍一百多里山路,把劉暢累得夠戧。
看到劉暢帶著幾名身穿黑布長衫,頭戴寬檐禮帽的陌生人出現在自己眼前,舒同文便有些納悶,問道︰「老劉你怎麼過來了?你不在雲嶺保護首長安全,跑我們燕窠于嗎來了?」
「阿文,出事了,出大事了。」說完,劉暢便把舒同文拉到了無人僻靜處
「你說什麼?」听完劉暢的轉述,舒同文頓時驚得兩眼圓睜,失聲高喊道,「大隊長他變節了?」
「你喊什麼?你喊什麼?」劉暢趕緊制止道,「怕別人不知道還是怎麼著?這事暫時得保密,知道不。」
「老劉,這不可能,這就壓根沒有可能。」舒同文很快冷靜下來,低聲道,「你說誰變節了,我都信,唯獨你說大隊長變節了,我不能相信,這根本就不可能的事,你這不瞎扯呢麼?」
「瞎扯什麼瞎扯?重慶、延安、北方局還有上海地下黨的同志都印證過了。」劉暢沉聲說道,「徐十九已經公然在幾大報紙上發表聲明,宣布要月兌離**戰斗序列,上面還有他跟藤堂高英兩人的合影,你說這還不夠說明問題嗎?他真就變節了」
「我還是不相信。」舒同文道,「既便你說的都是真的,我也還是不相信,大隊長他這麼做,就肯定有他的原因,只不過我們不知道罷了,我還是那句話,就誰變節了他也不會變節」
說完,舒同文看看那幾個穿黑布長衫、戴寬檐禮帽的人,又回頭問劉暢道︰「老劉你老實說,這幾位同志是不是敵工部的殺手?他們是不是奉了首長命令,要去龍口鏟除大隊長的?」
劉暢點點頭,又道︰「不僅敵工部的幾位同志,軍統也從池口派了人來。
「老劉,軍統的人想于什麼我管不著,但是你,千萬千萬不要輕舉妄動,請你一定給我時間,先讓我把事情搞清楚,然後再做決定行不行?」舒同文說著,人就變激動起來,然後指著劉暢的鼻子說道,「老劉你要是敢亂來,可別怪我翻臉不認人。」
「舒同文你想于嗎,你想于嗎?」劉暢也惱了,火道,「我這是奉首長命令鏟助奸佞知道不?我這是為了抗戰大局,是,我知道徐十九救過你命,我也知道你跟徐十九感情深厚,可你別忘了你是一名**員,你不能因為個人感情影響革命工作,你的黨性哪去了,你的原則又哪去了?」
「冷靜,老劉,我們都先冷靜下來。」舒同文竭力壓下胸中的狂躁,說道,「我向你保證,如果你所說的情況屬實,我第一個就饒不了徐十九,但是,我也再次鄭重地請求你,請你給我一點兒時間,先讓我把事情查清楚了,然後再做決定,好不好?」
劉暢冷幽幽地看著舒同文,問道︰「出了問題你負責?」
「我負責。」舒同文毫不猶豫地舉手,說,「出了任何問題都由一人負責
「好吧。」劉暢終于點頭,不過還是說道,但我覺得,你這麼做純屬多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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