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暢其實早就听說高慎行的第五大隊加入了一個極其厲害的r 本兵,只不過,他一直沒有把這個r 本兵跟野口聯系起來,因為在他想來,像野口這樣頑固的r 本人,就是死,也絕對不可能背叛r 本加入到中國人陣營。
然而現在,事實卻截然相反
野口反水,劉暢就不能不擔心,他已經把自己的事告訴了徐十九或者高慎行,甚至,就連李子涵他們都已經知道了,只不過暫時隱而不發,等待合適的時機再戳穿他的真面目,所以,劉暢是一刻也不敢在這多呆了。
劉暢正要強行下令,眼角余光忽然看到李子涵向著這邊走了過來。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杯弓蛇影的心態,劉暢總覺得李子涵的手在有意無意地往腰間的槍套模,仿佛下一刻就會拔槍,李子涵已經過來,這時候劉暢便也不敢妄動,當即強自鎮定下來,一邊主動迎上李子涵,說道︰「李營長,我正找你呢。」
李子涵點點頭,說︰「剛才小癲子跟我說了,什麼事兒?」
「是關于轉移的事。」劉暢強迫自己鎮定下來,低聲說,「眼下第十九支隊的困難,想必李營長比誰都更清楚,二龍山根據地怕是必須得放棄了,阿文,你的老戰友,這次帶來了青陽d l 團的一個營,專門負責接應你們去青陽縣,不過現在被小r 本的尾原大隊堵在前邊,我就是奉命過來聯絡的,請你一定帶著部隊過去匯合,然後轉移去燕窠。」
李子涵只淡淡一笑,說道︰「劉部長,對吧?請你回去轉告阿文,就說他的好意我們心領了,不過燕窠我們暫時就不去了,因為這邊我們還有事兒。」
眼前這個劉暢還有舒同文安的什麼心,李子涵比誰都更清楚,別看這兩人嘴上說得冠冕堂皇,可真要把表面剝開來,底下的實質卻還是一樣的冷酷,說到底,政治從來就不會是溫情脈脈的,這個世界上最復雜、最骯髒的,就是政治。
至于說舒同文跟劉暢的目的,無外乎就是收編十九支隊殘部。
別看十九支隊現在就剩下四五百號殘兵,可是這四五百號人卻都是從死人堆里爬出來的老兵,那是從大浪淘沙中幸存下來的,只要給他們足夠的給養,他們立刻就能恢復戰斗力,重新又變成一支嗷嗷叫的j ng銳。
新四軍如果收編了十九支隊,就能以這批老兵為基于,轉眼之間編成一個主力團
「有什麼困難,你們可以提出來,只要我們能辦到的就一定滿足。」劉暢當即表態道。
「不是什麼大困難,不過是幾件小事而已,我們很快就能夠做到。」李子涵淡然搖手,說道,「而且我們自己就能完成,就不煩勞貴黨、貴軍了。」
「李營長,你這就見外了,咱們可是一家。」劉暢義正詞嚴地道。
李子涵心中冷笑,誰跟你們**是一家?只等抗戰勝利,等到蔣委員長騰出了手來,早晚還是要解決**的,不過李子涵當然不會跟劉暢說這個,當下說道︰「劉部長,我還是那句話,我們自己能夠解決,就不勞煩貴黨、貴軍了。」
見李子涵態度堅決,劉暢便也不再就這個話題多說了。
而且經過剛才這片刻的交談,劉暢也已經從驟見野口的慌亂中鎮定下來,他這時候才意識到,也許事情並沒有如他想象中那般糟,當下岔開話題,問道︰「李營長,剛才在傷員臨時安置區,我好像看到了青陽縣憲兵隊長野口,這是怎麼回事?剛抓到的r 軍戰俘嗎?」
「什麼戰俘,野口早就加入咱們十九支隊了,他現在可是第5大隊的骨于。」李子涵說著神情便黯淡下來,又接著說,「可惜在昨天凌晨一次行動中受了重傷,佳兮說他最多還能撐一天時間,也不知道老高和小牧能不能及時弄回醫療設備。」
「老高和小牧弄醫療設備去了?」劉暢頓時心中大定。
從李子涵的言行看,他絕對不可能知道自己變節的事,否則他的心機也太深沉了。
由此可見,野口應該沒把他的事情公諸于眾,仔細想想,這其實也有可能,畢竟,皖南抗r 救**跟新四軍是兩回事,劉暢是潛伏在新四軍的ji n細,野口投的卻是皖南抗r 救**,似乎犯不著多管閑事,免得吃力不討好,反而給人安個挑撥的罵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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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家鎮,小r 本d l 混成第14旅團司令部。
藤堂高英在副官小笠原和幾名作戰參謀的簇擁下走出言家大院,只見兩輛仿維克斯裝甲車早已經停在了大門外,在裝甲車的後面還停著四輛卡車,一隊隊的r 本兵正從司令部里跑步出來,緊張而有序地登車,在前方,另有幾輛邊三輪摩托車,上面卻已經坐滿了r 本兵,最前面那輛邊三輪的邊斗上還架起了機槍。
小笠原搶先兩步,替藤堂高項打開了裝甲車車門。
藤堂高英卻沒有立刻上車,而是扭頭問徐十九道︰「徐桑,你真準備好了嗎?」
牛翻譯官已經先一步前往二龍山去跟皖南抗r 救**接洽去了,所以,藤堂高英差不多也要帶著徐十九趕赴更靠近二龍山的赤土據點,準備接收皖南抗r 救**的殘部。
當然,所謂的接收只是表面上的,實際上,藤堂高英早已經暗示過言三拳,準備消滅皖南抗r 救**。
徐十九冷冷掠了藤堂高英一眼,說︰「只要你們有足夠的誠意,那就不會有問題。」
頂替牛翻譯官的新翻譯是個眼鏡男,因為緊張,說得結結巴巴,不過藤堂高英還是听清了,當下欣然點頭,說道︰「喲西,那就沒什麼問題了。」
說話之間,憲兵隊長羽田也挎著軍刀匆匆過來。
「將軍閣下,出事情了。」羽田走到藤堂高英跟前,低聲說道。
藤堂高英便皺緊了眉頭,他很討厭這樣的突發狀況,當下問道︰「什麼事情?」
「我上午曾向您報告過,草場中隊的一個巡邏小組于拂曉前不知所蹤,配屬的一輛邊三輪也不見了蹤影,可就在片刻前,憲兵隊的巡邏隊在一次例行巡邏時在鎮外一處廢棄的磚窯內發現了那輛失蹤的邊三輪。」羽田說。
藤堂高英問道︰「這件事情,你怎麼看?」
羽田道︰「我判斷,肯定有不明武裝分子潛入了言家鎮,至于是哪方勢力的武裝分子,目前還不得而知,還需要進一步排查。」
「行了,我知道了,羽田桑,這件事情就交由你處理了。」藤堂高英並沒有把這件事放心上,在廣大r 佔區,中國武裝分子的滲透活動可以說無時無刻都在發生,如果為這樣的事情而c o心,那藤堂高英就甭于別的事情了。
在這個節骨眼上,藤堂高英不想節外生枝。
「哈依。」羽田重重鞠首,先目送藤堂高英上了裝甲車,又目送整個車隊緩緩駛出了言家鎮,這才回頭吩咐副官道,「命令,立刻封鎖所有的交通通道,凡鎮上居民,一律不許外出,發現沒有攜帶良民證的可疑人員,立刻逮拿,若拒捕則格殺勿論」
「哈依。」副官重重鞠首,轉身匆匆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