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人窒息的等待中,一名r 本兵忽然對著尾原重美使了個眼s ,然後將目光投向了吳淞江北岸的一顆歪脖柳樹,尾原重美順著那r 本兵示意的方向看過去,然後看到了隱藏在那顆歪脖柳樹枝葉間的天線,沒錯,就是天線!
尾原重美的眸子里霎時露出了狼一樣的神情,有天線就有電台,有電台就必然有**的指揮部,再結合安亭的地理位置,設在這里的**指揮部很可能就是過橋指揮部,專門負責吳淞江南岸**各師的過橋秩序。
尾原重美的猜想雖不中卻也距離真相不遠了,他發現的是第19集團軍總司令薛岳將軍的司令部,由于滯留吳淞江南岸的**部隊太多,而過河的橋梁卻只有一座,為免出現擁堵影響過河,戰區長官部的確授權薛岳將軍維持過河秩序。
毫無疑問,如果能夠端掉薛岳將軍的指揮部,無疑可以加劇**的混亂,為上海派譴軍以及第十軍合圍吳淞江南岸的**主力贏得時間,尾原重美瞬間做出了決定,然後微不可察地向著周圍幾個喬妝的特戰隊軍官打出了很隱蔽的手勢。
襲擊起爆指揮部關鍵靠時機,時機不當的話,既便將整個特戰隊一百多號官兵全部賠進去也拿不下來,可如果時機恰當,只要一個戰斗小組二十多個人就足夠了,剩下的四個戰斗小組完全可以騰出手來襲擊北岸的**指揮部。
正盤算著偷襲**指揮部的尾原重美並沒有發現,擁擠混亂的人群中,有一個扛著上校軍餃的**軍官正從北岸過來,在那上校軍官身後還跟著百多個**士兵,每個**士兵的肩上都扛著個木箱,那里面裝的估計都是軍火。
經過尾原重美面前的時候,那上校軍官微微皺了皺眉,似乎有些困惑,不過很快他就若無其事地走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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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橋走了不到兩里路,徐十九忽然停了下來。
松江失守之後,淞滬戰局驟然惡化,為了阻止r 軍北上,替吳淞江南岸的幾十個師贏得撤退的時間和空間,蔣委員長匆匆翻開三戰區的建制表,試圖找幾支得力部隊打阻擊,可連續點了幾支部隊都聯系不上,各師正在後撤途中呢。
危急關頭,58師師長馮聖法主動請纓去填缺口。
陳誠一說,蔣委員長自然是喜出望外,甚至還親自給馮聖法打了個電話,並在電話里好生勉勵了幾句,馮聖法二話不說,直接就把全師還能夠上戰場的官兵以及所有完好的武器裝備都攏到一塊,整出了個加強旅,由一七四旅旅長吳繼光率領,連夜搶佔青浦。
與此同時,馮聖法也將手中最後一張王牌打了出去,那就是**十九大隊,一七四旅守青浦是第一道防線,十九大隊守白鶴港則是第二道防線,在馮聖法看來,有了這前後兩道防線,不說固若金湯,堅持三到五天至少不在話下。
考慮到十九大隊雖然人員整齊,不過在此前的戰斗中武器消耗較大,尤其缺少機槍,彈藥也急需補充,馮聖法專門向第19集團軍總司令薛岳將軍借調了一批,徐十九和十九大隊的一百多老兵剛才就是去19集團軍司令部接收彈藥去了。
扛著木板箱跟在徐十九身後的二瓜便問道︰「大隊長,咋不走了?」
「不對。」徐十九沒有理會二瓜,自言自語道,「不對不對,不對!」
看到徐十九口中念念有詞,不僅二瓜滿頭霧水,就是後面的一百多個老兵也是丈二金剛模不著頭腦,哪里不對勁了又?
「毛巾!」徐十九突然大叫起來,「毛巾不對!」
一百多個老兵仍舊是滿臉困惑,只有高慎行似乎也意識到了什麼,沉聲道︰「那幾十個人的確有問題,他們的毛巾太干淨了!」
淞滬會戰打到現在,**將士幾乎一刻都沒離開過陣地,他們的毛巾上早已經沾滿了汗漬、血跡以及各種污垢,怎麼可能還有那樣白?如果只是一個人,或者這人有潔癖倒也不值得大驚小怪,可一下出現幾十個那就有問題了。
「回去!」徐十九從腰間拔出刺刀,轉頭就往回就走。
高慎行將肩上扛的子彈箱往地上一扔,也拔出隨身攜帶的短劍跟了上去,二瓜和一百多老兵紛紛扔掉木箱,也從腰間拔出了刺刀,除了十幾個老兵留下來看護彈藥,其余的老兵都c o著明晃晃的刺刀,跟著徐十九兜了回來。
「目標是那些脖子上圍著白毛巾的,兩人一組,每組對付一個!」
「不要猶豫,他們不是我們的弟兄,是r 本人,下手一定要狠!」
「如有可能,盡量用刺刀解決他們,不過該開槍的時候也不要猶豫,這些小r 本可不是善茬,他們是r 軍中的j ng英。」
徐十九一邊大步走著,一邊大聲叮囑著身後的老兵,老兵們大多神情冷漠,仿佛對即將到來的殊死博斗毫不為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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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十九跟尾原重美之間的第二次較量就這樣突然間爆發了。
不過徐十九和尾原重美都不知道這是他們間的第二次較量,更不知道在將來他們還會有第三次、第四次乃至更多次的較量,此時此刻,尾原重美想的是如何端掉薛岳的指揮部,而徐十九想的則是如何干掉這些混入**的r 軍ji n細。
此時,尾原重美已經帶著特戰隊主力過了大橋,南岸還剩下一個戰斗小組。
徐十九帶著十九大隊的百來號老兵返回大橋邊,很容易就發現了人群中的白毛巾。
徐十九和二瓜一左一右悄然逼向其中一個ji n細,那個ji n細除了脖子上圍著白毛巾,額頭上還纏著繃帶,繃帶里有血跡滲出來,應該是頭部受了傷,這會正靠在橋頭的柳樹上,眼楮眯著,蔫蔫的,看上去似乎非常疲憊。
如果不留心的話,這根本就是個普通的**傷員。
不過如果仔細觀察的話,還是可以發現一些明顯的破綻,首先那個**臉上的表情很僵硬,或者說很冷漠,不像別的**那樣焦慮、憤怒或者絕望,其次他的膚s 很健康,一點也不像個身受重傷的傷員,而最明顯的破綻是,當同樣在脖子上圍了白毛巾的徐十九站到他身邊時,他竟然下意識地低了低頭,標準的r 式鞠首。
ji n細身份已經確定無疑了,徐十九向另一側的二瓜使了個眼s ,二瓜亮出貼肘收好的刺刀毫不猶豫地捅向了那個r 本兵的左肋,被二瓜磨得鋒利無比的刺刀一下就剖開了r 本兵的軍裝和皮肉,然後從第三肋骨和第四肋骨之間的空隙刺入,直透心髒。
幾乎是在二瓜出刀的同時,徐十九也伸手捂住了r 本兵的嘴巴,r 本兵的心髒被刺刀完全貫穿,瞬間導致內部大出血,前後不到十秒鐘那r 本兵的瞳孔便開始擴散,整個人也軟軟地癱倒在了徐十九的懷中。
徐十九和二瓜得手時,高慎行那邊也干掉了一個。
不過十九大隊的收獲也僅止于此了,尾原大隊畢竟不是一般的r 軍部隊,這些r 本兵無論訓練、反應都明顯強過一般的r 本兵,十九大隊的單兵戰斗力也就比普通r 本兵稍強,跟尾原大隊的r 本兵相比就有些不夠瞧了。
除了徐十九和高慎行,其余的小組全都沒能得手,有個小組的兩個老兵偷襲不成,竟然還反過來被那個r 本兵給干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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荒木次郎是尾原大隊第1戰斗小組的組長,少尉軍餃。
尾原重美帶著特戰隊主力去了吳淞江北岸,只有荒木次郎的戰斗小組留了下來,負責解決守橋部隊,奪取起爆指揮部並炸毀安亭大橋。
當十九大隊的兩個老兵悄然逼近時,荒木次郎馬上就意識到了危險。
不過荒木次郎並沒有露出什麼異樣,而是不動聲s 地等著兩人靠近,直到左側那個士兵悄然亮出掩藏在手肘後的刺刀時,荒木次郎才突然出手,擒住左側那個士兵的持刀手腕再順勢往右一帶,鋒利的刺刀一下就捅進了右側士兵的月復部。
左側士兵發現不對急出左拳砸向荒木次郎的太陽穴,不過已經來不及了,荒木次郎的右手已經搶先半步到了左側士兵面前,說時遲那時快,荒木次郎長滿老繭的粗糙右手就像一對鐵鉗一下就捏碎了左側士兵的喉骨。
那士兵的喉嚨里發出了嘶嘶的聲音,極力地想要吸氣卻永遠無法如願了,不片刻,他的嘴角便有血沫汩汩溢出,荒木次郎松手,這個士兵便軟軟地癱倒了下來,直到這時候,右側挨了一刀的那個士兵才猛然間慘叫起來。
就在右側士兵慘叫著倒地的霎那間,荒木次郎已經大步沖向不遠處的起爆指揮部,一邊還往人群密集處甩出了一顆國造手榴彈,這小鬼子倒也不傻,知道僅憑他的戰斗小組絕無可能奪取起爆指揮部,所以想先制造混戰。
幾乎同一時間,還留在吳淞江南岸的二十多名r 本兵也紛紛向四周甩出手榴彈,二十多顆手榴彈先後爆炸,猝不及防的**將士頓時間一片片地倒在了血泊之中,慘叫聲、怒罵聲不絕于耳,安亭大橋的南橋頭頃刻間亂成一團。
不亂不行了,這里的**部隊番號太多了,而且全走散了,師長找不著團長,團長找不著營長,能夠保持連級建制就已經算很不錯了,而且**將士們來自全國各地,c o什麼口音的都有,互相之間急眼了基本上就是雞同鴨講,能不亂套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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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岸的爆炸聲一響,尾原重美就知道特戰隊的行蹤已經敗露,盡管此時還不是最佳的發動時機,但他已經沒有選擇的余地了,當下給各個戰斗小組下達了攻擊命令,各個戰斗小組盡管還沒有準備好,卻也只能進攻了。
不過尾原重美很有些急智,在進攻之前先喊了一嗓子︰「弟兄們,這些當官的不顧咱們的死活,非把咱們往死路上逼,咱們不干了。」
「對,咱們不干了,先干掉這些當官的。」
「對,干掉當官的,大家伙散伙,回家!」
混在人群中的幾個特戰隊員也紛紛用東北腔大喊,一邊還偷偷地沖人群最密集處扔了幾顆手榴彈,連續不斷的爆炸聲中,安亭大橋的北橋頭也頃刻間亂成了一鍋粥,由于不知道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所有人只能像無頭蒼蠅似的亂沖亂撞。
事情太突然,局面一下就失控了,混亂中,尾原重美向幾個組長打了個手勢,當下便有三個戰斗小組從混亂的人群中分出來,迅速展開戰斗隊形向著薛岳的指揮部撲了過來,守在指揮部大門外的兩個j ng衛剛喊聲站住,就被亂槍打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