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狩煮好「鳥湯」,便回去睡了。一覺醒來,走出宅門,吃了點剩菜剩飯,提起藍子往西面的果園走去。雖然意外地來了一些客人,但生活還得靠自己,他習慣x ng地做著他的活兒。
進入果園,他驚訝地看見那個不愛搭理人的老頭兒坐在果園的木亭里畫畫,他就輕輕地走了過去,那老頭兒扭首看了他一眼,卻是不說話,繼續專注于畫畫事業。
血狩走到老頭兒的身旁,往木桌上的畫紙一看,老頭兒畫的是這片果園,他道︰「老爺爺,你會畫畫啊,我也會畫一點耶,沒有你畫得好看。」他說了這段,靜靜地等待老頭兒回話,偏偏老頭不搭不理,他又道︰「老爺爺,你把我畫進果園里,把畫送給我好嗎?」
老頭終于不耐煩地道︰「血狩別吵,出去玩兒。」
血狩道︰「我一會再出去玩,我想看你畫畫。老爺爺,為什麼你都不跟人說話呢?我以為你是啞巴哩……」
老頭道︰「我不太喜歡說話。」
血狩道︰「說話很好啊,太久不說話,會忘記怎麼說話的呢。老爺爺,你教我畫畫好嗎?我好想在紙上畫畫,因為我很久沒有在紙上畫畫了。」他小的時候,父母是教過他識字及畫畫的,然而父母去世後,存留的紙張也被他用完了,他就再也沒有在紙上畫畫,只是偶爾地在泥地上、在樹上、在屋牆上、在破布上描勒一些圖案,——因為孤獨與無聊。
老頭听懂了血狩的話外之音,他道︰「我沒有時間教你畫畫,我們離開的時候,你來送行吧,在船上還有些畫紙,我贈送給你。」
血狩歡喜地道︰「哦哦,我會去送別的,等我有了紙兒,我就畫爸爸媽媽。我曾經畫過很多次爸爸媽媽,可是都畫得不像,越來越久了,爸爸媽媽的模樣,有時候我都記不起來了。」本來是歡喜的,他說到後面,語調又染了傷感。
老頭轉首過來,慈愛的目光投到他的黯然的稚臉上,嘆道︰「你比我還可憐……」
血狩听若不聞,繼續自說自話︰「老爺爺,畫我,畫我。」他提著藍子跑出木亭,站到果樹之下站得筆直。
老頭看著笑了,這孩子太妖美,他忽然想讓血狩穿著裙子站在果樹下。
「不能夠畫的,爺爺很少畫人的肖像,怕是畫得不好。」老頭和善地解釋。
血狩有些失落,只得重新回到木亭,道︰「那我不說話,只看你畫畫,可以嗎?」
老頭點頭,允許了。
血狩果然安靜地站在身旁,側著臉兒觀看老頭描繪。如此一會,一陣輕風吹過,他的嗅到一種幽香,他忽然埋首到老頭的肩頸使勁地嗅了嗅,驚奇地道︰「老爺爺,原來是從你身上飄出來的香味啊,我就一直覺得奇怪,為何總香香的……」
老頭猛然擺首過來,問道︰「血狩,你聞到我身上的香?」
血狩道︰「嗯,像那些姐姐們一般的香,但是比姐姐們的香氣淡很多。」
「你的鼻子倒是很靈敏。」老頭卷收畫紙,起身離開,「血狩,改天我幫你畫幅畫,但你必須向別人保密,不能夠跟別人說你聞到我身上的香味。」
血狩疑惑地道︰「為什麼呢?香香的不是很好嗎?香香的大家都喜歡耶……」
老頭道︰「如果你跟別人說了,我就不幫你畫像,也不會送畫紙和畫筆給你。」
血狩道︰「我不會說的,爺爺要送我畫紙哦,我想畫爸爸媽媽掛在我的屋里哩。」
老頭離開後,血狩喃喃自語︰「這老爺爺真奇怪,香香的多好啊,怎麼害怕別人知道?」言罷,他提著藍子準備去摘果子,卻見杜靈鶯迎面而來,他假裝沒看見,氣得杜靈鶯走過來就扯住他的耳朵,「血狩,連你也要無視我嗎?」
血狩回道︰「哼,你叫我去死,我是不會跟你玩的。」
杜靈鶯氣道︰「我叫你去死,怎麼不見你去死了?」
血狩道︰「不是你叫我去死,我就會去死的。我的命是我的,又不是你的,我就是不死。」
杜靈鶯知道很多事情跟他說不通,只得改口道︰「你在這里干什麼?」
血狩道︰「我到果園,當然是摘果子了。」
杜靈鶯道︰「昨天陳馨容她們不是摘了很多果子嗎?」
血狩道︰「那是她們摘的,我要摘我自己喜歡吃的果子。」
杜靈鶯抓住他的手腕,扯著他往果園門口走去。
「別摘了,我悶死了,你帶我到附近玩玩。」
「我怕你又叫我去死……」
「你去死吧,小混蛋!」
「我就不死!我活了五百多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