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位杰出的將帥都這樣悲慘的死去。白虎先逝,青龍隨行。雷國的氣數真的盡了嗎?蕭玉怎麼也想不通。
因為他是蕭玉,西冥堡的直系血脈,所以他注定要遵守祖宗的遺訓︰不在生靈涂炭之間不會入世。而且他們是修士,也有著自己的路要走,不可能將所有的j ng力放到世俗人身上。
蕭玉站立了良久,方才嘆息道︰「弟妹以後可有什麼打算?」
張靜語呆了半晌方才望向蕭玉,泣聲道︰「蕭大哥俠義心腸,妾身感激不盡。我們相處尚不足半個時辰,但你對我們一家三口之恩情遠勝多年相處的親朋好友。如今家逢巨變,一個個立時如避之蛇蠍一般遠去,生怕受到牽連。這倒也罷了,人之常情而已。可氣的是有人趁火打劫,污蔑先夫名節,當真是可恨的緊。」
蕭玉似也有所感慨的道︰「原本在西冥堡我也絕不相信這些,認為人與人之間就該坦誠熱心。可現在出來的十來年我才知道自己的想法是多麼的幼稚,其實天底下大多數人都是勢利的。無論是凡人也好,修真者也罷,有骨氣有信仰的人如今實在是越來越難找了。」
「蕭大哥你看的倒是通透。」張靜語淡淡地回應著,之後便沒了聲息,氣氛開始有些尷尬。
夏清塵忽地站起來,眨巴著淚汪汪的大眼楮對蕭玉道︰「我可以叫你蕭叔叔嗎?」
蕭玉莞爾,「當然了,好小子,是不是想跟我套近乎?」蕭玉活了二百年了,對夏清塵那樣的小孩來說也算得上人j ng了,他那點小心思哪瞞得過蕭玉的法眼。
夏清塵干笑了兩聲,「蕭叔叔,這些人是些什麼人啊?我以後要為我爹報仇。」
蕭玉嘆息了一聲,良久方才娓娓道來,「這個是雷國最為龐大的修真勢力仙劍門,比之巨頭天劍門也是一線之隔。連天劍門都不敢輕易招惹他們。」
夏清塵疑惑道︰「仙劍門?那是個什麼門派?」
蕭玉微微搖了搖頭,「對一般凡人甚至散修來說都未必熟悉,但稍微有些根基的修真門派才會知曉這個門派的恐怖。他們甚至在傳說中的仙界都有教派,只不過不叫仙劍門罷了。存在了不知道多少萬年了,曾經被圍剿過多次,到現在卻依舊囂張橫行,可見不是那麼簡單的事情。」
見到夏清塵不可置信的眼神是淡淡笑道︰「不相信嗎?那你可曾听說過中州四絕?」
夏清塵驚道︰「你說的是東仙劍,西殘掌,南神腿,北狂刀?我曾經听爹爹說起過。」
「你知道的倒也不少,不錯正是這四人,知道他們為什麼叫做四絕嗎?」
看到夏清塵搖頭,他方才道︰「應為他們都是絕世的天才。能夠逆行伐仙。雖然他們都是煉虛大圓滿,卻可以抗衡合體中期而不落敗,因此才有這麼大的威名。而東仙劍無夢便是仙劍門的現任教主!」說到此處連蕭玉都不由得嚴肅了起來。
夏清塵震驚了,他料到仙劍門可能不俗,但卻未曾想到居然如此恐怖。可以抗衡合體中期而不落敗,那不就是說仙劍門掌教也有著不弱于合體中期的實力?難怪能夠橫行天下鮮有匹敵。這樣子不是報仇無望了?
蕭玉知他所想,也正s 道︰「沒錯,一般情況來看確實就是這樣。你今生怕是報仇無望了,或許還會慘死仙劍門手中。你還確定要報仇嗎?」
夏清塵想到父親慘死,當即怒道︰「男兒大丈夫生于世間,當俯仰天地,問心無愧,有所為有所不為。如果連這樣的不共戴天之仇都不報的話,我又有何顏面苟且偷生在這個世上。即使希望渺茫我也要去試試,不然愧為人子。」
「好,既然你有此志氣,當持之以恆。他r 能否報仇還尚且難說,不過我會全力幫助你。你們現在也無處可去,不如就先與我回西冥堡吧!」就算是蕭玉也對夏清塵刮目相看,不愧是名將之後啊,自此他對夏清塵更高看了一分。
張靜語剛待拒絕,夏清塵已搶先道︰「如此便多謝蕭叔叔了。」蕭玉笑了笑並未作答。
張靜語看了看兒子,低聲道︰「塵兒你當真要報仇嗎?娘不想讓你卷入修真界是是非非中去。娘只想你平平安安的活下去。」
夏清塵用牙齒咬住下唇,握緊了拳頭道︰「殺父之仇不共戴天,若不報此仇即為不孝。那樣孩兒還有何面目活在這青天白r 之下,又有何面目見列祖列宗。」
張靜語看著自己的兒子心疼不已,心知兒子也將走上一條不歸路,再多勸阻已是無益。便理了理他的衣服柔聲道︰「娘不是不讓你你報仇,娘只是怕你會受到傷害。你一定要答應娘,要好好的活著,只有活著才有希望。你能答應娘嗎?」
夏清塵毫不猶豫的點點頭「娘,孩兒答應你。只要能讓孩兒報仇,塵兒什麼都答應你。」
張靜語微笑一連說了幾個好字。只見白光一閃,她以用匕首插進了自己的心窩。
夏清塵呆住了,立馬瞠目y 裂。「娘,你為什麼要這樣?」夏清塵嘶聲哭喊著,聲音都沙啞了,當真是聲嘶力竭。「爹都離開塵兒了,難道您也要丟下孩兒一個人孤苦伶仃,無依無靠嗎?」
張靜語只是一個普通的凡人,她不是修真者,體質相當的脆弱。此時她已經渾身無力,躺在那連根手指都無法抬起來,隨時駕鶴西去。殷紅的鮮血染紅了衣服,染紅了夏清塵的手,更染紅了他的心。
張靜語用微弱的聲音喃喃道︰「塵兒,你……你還有很……很長的路要走,娘……娘怕你爹……會寂寞……就先去了,以後娘就再也……不能陪你了,對……對不起!」說話已經相當吃力。
「不要,我不要你死,塵兒還沒有來得及孝順你呢。你不能死啊,你死了塵兒怎麼辦啊?」
「傻孩子,有你蕭……蕭叔叔照顧你,娘也……放心了!一定要……答應娘,要好好的……活著,一定要活下……去,活著才能有……有……有……」話未說完就已溘然長逝了。
夏清塵整個人都痴了,口中不斷的嘀咕著,以蕭玉的修為離他那麼近都未曾听清楚。
蕭玉心中也很是悲哀,背過身去悄悄地擦掉眼淚。他看著這一幕也是震撼頗深,心中也不由感慨︰真是英雄氣短,兒女情長啊。
良久夏清塵方才緩過神來,這一緩過神來便放聲大哭,蕭玉也就一直站在那里陪他直到翌r 清晨。夏清塵已哭的肝腸寸斷,雙目紅腫,j ng疲力竭。他跪伏在父母尸身上,只听見嗚咽聲。
蕭玉嘆息了一聲,走過來撫模著他的頭勸道︰「傻孩子,不要再難過了。你父母能夠生死相守又何嘗不是一種幸福呢?你現在還不到悲傷的時候,你要化悲痛為力量,努力修煉,早r 為你父母報仇。我們還是將他們入土為安吧。」
夏清塵點了點頭,這才隨蕭玉一同將夏卓夫婦火化了找了處風水好的地方將骨灰安葬了下去。詭異的是,碑上刻下的夏卓之名頃刻間就消失無蹤,難以留下痕跡!
「這是天地限制,任何使用了獻祭的人都將會徹底的泯滅在歷史中,難以留下痕跡與記載!只能在人們口耳間交談,一旦人們遺忘了他們,那麼他們就真的徹底消失,恍若從未出現過!所以修士一般絕對不會獻祭,就算生死關頭也很難抉擇!」蕭玉嘆息道。
夏清塵無奈,心中更是無比的淒涼,爹爹身死卻連名諱也不能留下,只能留下無字碑文!他對仙劍門的恨意更更深了,恨不得生啖東仙劍的血肉,將其剝皮抽筋!
夏清塵在墓前恭恭敬敬地磕了九個響頭又呆了一會,這才隨蕭玉一起回西冥堡。
「蕭叔叔,我想求您件事。」
「有什麼事情你就說吧,只要我能辦到的我都答應你!」蕭玉模了模夏清塵的腦袋,輕笑道。
「蕭叔叔我想請您為我保守身份,這個身份太敏感了。為此都有很多無辜的人死于非命了,我不想再有人因為這件事而犧牲。」夏清塵嘆了口氣。
蕭玉沉思了良久方才道︰「好,叔叔為你保守秘密,絕口不提你的身份。不過怕也是瞞不了多久,這天下間能人異士無數。就拿天機谷來說,說不定就能用天機神算算出你的身份來。」
「蕭叔叔,謝謝你!以後的事以後再說吧,現在也唯有走一步算一步了。」
此時正值ch n夏交接之際,萬物生機勃勃,但二人卻無心觀看那一路的美麗風景。蕭玉帶著夏清塵御劍向西冥堡飛去,速度已經展開到了極限。三個月一晃即過。
蕭玉帶著夏清塵回到了西冥堡,而夏清塵卻為眼前的景象所震撼。
西冥堡位于兩座山脈之間方圓數千公里的平地里。上面雲霞遮掩,宛若仙境。其中不少護山大陣華光閃爍,任是修為高深之輩在其上飛過也會毫無察覺。一座座氣勢恢弘的建築高達數十丈,宛若仙宮一般。那亭台水榭,瑤池白鶴飛舞。一眼望去盡皆是良田美玉,田中一片片種植著修真界都極為少見的絕世靈藥。藍田美玉打造的地板一眼望不到盡頭。屋子盡皆白玉黃金砌成。上面夜明珠,瑪瑙之類的不盡其數,仿佛不要錢似的。有三三兩兩的童子在官道上走動,滿身靈氣,讓人自慚形穢。
夏清塵真正的被震撼住了。什麼叫做奢侈啊?這就叫奢侈!什麼叫做底蘊?這就叫底蘊!外面一些個修真門派甚至住的和普通凡人一樣的庭樓宅院。看看人家西冥堡,這才叫做俯視凡人。這才是修真者該有的派頭,這里隨便掰下一個小角落到了外面都可以良宅美眷逍遙一生了。
夏清塵傻了,他都不敢下腳了,怕一走就會在美玉鋪成的地板上留下污跡。他感覺自己現在就像個鄉巴佬,是個乞丐走進了世界上最豪奢的皇宮里一樣,那麼膽顫心驚。
蕭玉看著夏清塵那小心謹慎的樣子,不由得笑了出來,到底還是個沒有見過世面的孩子。這些個白玉黃金之類的雖然在凡人中價值不菲,但在修真者的眼中那簡直就是一無是處的頑石。修真者需要的僅僅是能夠加快修煉的靈藥靈石,其他東西都是俗物。西冥堡現在這個樣子是西冥堡祖上一位大能設計的,雖說無用,但卻也很有看頭,頗有氣派。
蕭玉笑道︰「看你那樣子,這些不過是些身外俗物,你以後就要生活在這里了,你這個樣子可不行。」說完忍不住放聲笑了起來。夏清塵無奈地白了他一眼,悻悻地聳了聳肩。
蕭玉將他帶到一個大廳中,對他道︰「以後這里就是你家了,連續趕了幾個月的路途你也累了。先去休息一下吧,晚上我帶你去看看爺爺。」說完,喚了個小女孩帶夏清塵到了一個叫醉仙閣的地方休息。那丫頭見夏清塵與她差不多年齡便欣然答應了。
一路上那丫頭嘰嘰喳喳的講個沒完沒了,夏清塵無奈的只能當作听不見。
「哎,你叫什麼名字啊?」夏清塵一時沒反應過來。
「你這人很沒有禮貌哦,人家問你話你都不回答呢!」
「夏清塵。」夏清塵有些無語,問話就一定要回答嗎?但最後還是說出了自己的名子。
「夏清晨?夏天的清晨?」
「灰塵的塵。」夏清塵無奈的快要翻白眼了。
「灰塵的塵?好奇怪的名字哦。」
沉默。
「你這人沒有禮貌哦,我都問了你的名字了,你怎麼不問我的?」夏清塵徹底的無語了。心里想道︰還是問吧,要不肯定沒完沒了了。
「你叫什麼名字?」
「飛雪」女孩歡快的答著。「梅花影動飛夢境,香氣襲人雪滿樓。」
「嗯,是個好名字。」夏清塵隨意的應付著。
「你也這樣認為的嗎?這可是堡主幫我取的名字哦。」飛雪嬌笑道,大有將夏清塵引為知己之感。
夏清塵大為無語,都不知道該如何是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