蜥蜴狀的妖獸的確是會恐懼會緊張,也不敢放開了戰斗。他們稍後就發現了那個石頭巢的地下有整整齊齊碼放好的十二枚卵。
見識到了這個蜥蜴狀的妖獸到底有多妖異,看到了這些卵,成邦和葉依晨都有些動心。雖說這妖獸的戰力實在是太坑了一點,基本算得上是完全不能打,可憑著這種隱匿的本領,卻是很不錯的輔助型的妖獸。要說不動心?這怎麼可能。可是妖獸們的生活畢竟不是什麼人都可以播弄的。貿然把這些妖獸搞回去,是不是養得活還兩說呢。而且,眼前這個蜥蜴狀的家伙,眼神里閃閃的都是淚光,也著實讓成邦和葉依晨下不了這個手。
「算了,回頭要是有機會遇到再說。」成邦想了想說。「不過,這個應該算不上威脅吧,干嘛大白小白,還有陽陽剛才都戒備成那樣子?」
「難道是還有別的妖獸?」葉依晨反問道。
「別的妖獸?」成邦瞥了一眼眼前這只變色的大蜥蜴,說︰「別的妖獸應該不會比這只更廢柴了吧?難道這家伙就敢在別的妖獸的地盤里產卵?這不是自找麻煩嘛。」
葉依晨的眉頭一緊,說︰「那就是有人在窺伺嗎?」
成邦哼了一聲,說︰「那恐怕就是了。」
這是唯一合理的解釋。成邦又朝著四周掃了一圈。雖然沒有能看見任何東西,他確信某個人,或者是某些人此刻一定就在不遠處看著。他們是這里的地頭蛇,或許因為各種他完全不可能想得到的原因而滯留在了峽道中,到底是敵是友,還真是很難說。不過,成邦卻並不害怕這種未知,這個隱隱的存在。反而激起了他極大的興趣。
「朋友,不管你在不在听,成邦在此有禮了。我們為逆風峽道而來,河口那邊的黑風寨也遲早是我們的。遲早要打交道的,我這邊先給留句話︰要當朋友還是要當敵人,隨便,不過至少我不是個不講道理的人。想通了的時候,隨時來找我,報我的名字就行。」
成邦忽然用靈能將這一番話擴大了無數倍,朝著四面八方推送開去。如果是在大山里。大概能傳出十幾里去。在逆風峽道中,因為獨特的地貌結構,甚至可能傳得更遠。而且,保證這個範圍里,人人都能听個清楚。當他這番話一說完,大白小白立刻十分默契的發出一聲長嘯,為成邦的這番話加上了一個威武的注腳。
「有人在?」葉依晨問道。
「雖然不知道在哪里躲著,不過的確是應該有人的。」成邦答道。「不管他了,隨便怎麼著。至少今天不會有人來打擾我們了。」
他們稍作停留之後,就踏上了歸途。而在他們離開之後,一個披著連帽的獸皮斗篷的青年蹭蹭蹭地從岩壁頂端的一處小洞穴里跳了下來,落在了蜥蜴狀妖獸的身側。成邦的靈圖。居然把這個人也漏掉了,如果成邦知道,應該也會非常詫異吧。青年人拍了拍妖獸,寬慰道︰「你還真是運氣不錯。這幾個人真能算是好人了。居然對你,對你的孩子都不動心。這樣的人,應該很有點意思啊。」
青年拍了拍妖獸的背脊。像是揉搓著家養的小貓咪一樣,用力揉搓著妖獸的背部,脖子底下,讓蜥蜴狀妖獸舒服得眼楮都眯了起來。
「這幫人居然沒干掉你拿走你的蛋欸,完全沒想到呢。」青年抱著蜥蜴狀妖獸的大腦袋,開著玩笑地說。
如果身邊有大堆的參考書,大概一部分人能查到這種名為「影蜥」的妖獸。差不多屬于最稀有的妖獸的行列了,甚至有很大一部分人懷疑這玩意是不是真的存在。畢竟,其實前前後後也沒多少人見過這種東西。影蜥的智力不算很高,戰力比較弱,要不是有著極為變態的隱匿能力,基本上是沒可能存活下來的。別看這家伙一次能誕下十二枚卵,如果在正常的自然環境里,這十二枚里能活下來兩個、三個都算是老天開眼,運氣好得不得了了。
不過,這種有點笨又很不能打的家伙,其實算起來倒是不錯的坐騎呢。青年整理了一上的皮衣,將一個大大的袋子放在了影蜥的背上。影蜥回頭看了看巢穴里的蛋,低聲叫了一聲,抖摟了一體,似乎是當袋子更貼合身體的弧度了。
「知道了,不會把蛋就擺在這里的。」青年從背後的皮囊里取出了兩個木盒子,將十二枚蛋分別放了進去。盒子里都用柔軟的材料墊好了,能夠吸收沖擊,還能維持著相當溫暖適宜的溫度,可以保護這些影蜥蛋安全無虞。「其實,你也知道養不活那麼多的吧,干嘛一下子搞出十二個來?四五個的話,還勉強照顧得過來。」
不知道有沒有听懂青年的吐槽,影蜥看著青年這番舉動,很是滿意,壓低了身子,讓青年坐在了背上,然後緩緩起行。
影蜥的動作似乎並不快,但卻極為穩健,而且,它一直不斷地變幻著身上的顏色,和周圍的景物融為一體。青年身上的皮衣皮囊似乎也能夠和影蜥的這種變化融為一體,雖然色彩的變化要慢得多,精細程度也等而下之,差了好遠,可這種變化仍然能夠極為有效地藏匿身形,如果不是知道有這麼一個存在,幾乎肯定會漏過這淡淡的一道身形。而且,青年身上的那一套皮衣,也能夠有效隔絕修行者對靈力的探測,剛才成邦就完全沒發現青年的存在。這固然是因為靈圖的功能有效,對于遠距離的目標探測能力很弱,但青年身上的皮衣也確實發揮了巨大的作用。
騎乘著影蜥,青年很快離開了綠洲。這片實在太小的綠洲對他來說哦也不過是雞肋而已。要不是影蜥鬧別扭一定要跑出來產卵,他才不來這里呢。結果呢,卻在逆風峽道的道口看到了難得的來人,還真的看到他們對峽道很有興趣。這些,都是他要趕緊回去報告的事情。
大約跑了一個時辰,影蜥將青年帶到了峽道深處,這里一片地區石柱林立,有些石柱頂端當初甚至是修建過哨塔啊之類的建築物的,互相之間也有吊橋相連,但現在,卻連固定木樁石柱的孔洞都快風化得不留痕跡了。青年緊了緊影蜥背上的那個袋子,抱住了影蜥的脖子。影蜥的爪子深深楔入了石柱上的裂縫,直接攀援著,幾乎是垂直地向上爬去,很快就到了一根石柱的頂端。這里有一座極為簡陋的索道。青年從背上的皮囊里取出兩根皮索,分別系在影蜥和自己身上,用鐵鉤掛在了懸索上,順著索道滑到了峽道邊上的平坦地面上。青年看了看在夜間越發顯得深邃和危險的腳下的峽道,轉身走了。
這里,就是逆風部族生活的地方︰荒心原。雖然逆風部族現在僅有三五百人,其中還有一百多人混跡在他們能夠去到的一些城鎮,作著生意或者種著地,為部族的續存提供各種所需。逆風部族的每一個人都很重要,因為,他們是中原繁華的遺棄者,是來自不可知之地,回不去了的人,他們除了彼此,什麼都沒有了。逆風部族的誕生,還要追溯到饒家掌控逆風峽道的時候,當時為了省錢,整個峽道中需要的大量人力都是饒家從西南、北方、海上的許多島嶼上抓來的眾多部族原住民。人數最多的時候有幾萬人,也算是饒家當時依仗的一支相當可觀的力量了。不過,饒家棄置峽道的時候,可沒顧著他們。大量最底層的奴隸都被拋棄在了峽道里自生自滅,最初對峽道進行破壞的,就有饒家的人。這些奴隸早就已經在漫長的勞作中,從原先語言和生活習慣都完全不同的人,逐漸凝合成了一個部族。幾代人之後,逆風部族有不少人漸漸離開了峽道,回歸到了普通人的社會中去。這些人大多是樣貌上已經和楚國、越國以及其他大陸上的各國百姓在樣貌上已經沒有多大區別的,看著並不會讓人意識到他們其實並非本土人士。可是,還有不少人,離不開峽道。他們就在荒心原搭建起了自己的村落,在這里扎下了根。
二三十年前,他們還曾經和想要探察峽道的人發生過沖突,後來差點引來了幾大家族對峽道的清查,也幸虧他們太過于熟悉峽道的環境,加上荒心原非常隱秘,這才逃過一劫。雖然,部族內的有識之士很明白,這樣下去其實也不是長遠之計,就靠著這點人口,逆風部族只能慢慢凋零、消亡,但他們實在是不太敢朝著外面邁出這一步。
騎著影蜥的青年名叫哲羅。換上一套衣服,看著和一般的楚國青年一般無二,但他是年輕一代的首領,這一次卻是去永安采買部族里需要的種種藥材。能踫上成邦他們,也算是偶然吧。(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