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的六個黑衣人,此時已經倒下了五個,只有一個老人憤怒的看著關林。
「關林這小賊,原來一直隱藏著實力,剛剛突然爆發,害死了我的思兒,這個奸賊!」牙齒咬的咯咯直響,剛剛倒下的黑衣不僅僅是他的師佷,更是他的私生子,是他和他大師嫂一次「意外」留下的種子,也是他這輩子唯一的孩子,可是如今卻沒了。
「關林,你該死!該死!!!」老人顫抖的抖了抖手里的劍,將氣勢調整到了前所未有的高度,殺氣驚的方圓百丈鳥兒一陣撲飛。
恨啊,他真的恨死關林了,如今他已經七旬的年紀,幾代單傳,到了今天,他們這一脈算是斷了。
「誰該死,馬上就知道了。」關林渾然不懼,對上老者要吃人一樣的眼神。
殺人者,人恆殺之!
既然來殺人,就要有被人殺的打算。
何況殺的那個無辜的老人,和一個剛剛懂得體驗生活的小二狗子。
「老頭,報上你的名字,死了,我好記個賬!」
「你听好,老夫郝劍仁,現在,你可以死了!」
老者撕下了臉上的圍巾,一震,身上的黑衣也震作碎片,落了一地。紫氣蒸騰,地階紫霞神功已經運到了極致。
「好賤人?很貼切!」關林嘴角微微帶起一絲笑容。
這郝劍仁,乃是華山派創派祖師郝大通的孫子,如今他在華山派乃是台上長老,工于心計的鮮于通卻坐在華山掌門的位置。前不久听說關林身懷絕世秘籍。便起了心思。而關林受傷的消息他一收到便坐不住了。帶著自己的幾大弟子以及門內支持他的頂尖高手,一起下山。幾天前雖然再次接到消息,關林受傷是計,但他任然還是來了。料想一個十幾歲的孩子,武功能有多高?于是,便有了此地的伏擊。那對爺孫也成了順帶的犧牲品。
閑話不多說,且看場中此時二人的氣勢都凝聚到了一個巔峰,相互對視著。隨著一片樹葉落地。輕輕觸踫地面的一瞬間,二人同時動了。
「殺~殺!!!」
一瞬間,殺氣全部釋放出去,手中的劍成了唯一釋放的端口,所有的氣勢都在這一瞬間化作劍勢,凝聚了劍尖的那一點,向目標刺去。
十分的力道,便打出了十二分!
這老者的劍,心隨著劍走,將他所有的憤怒。又有的狠,都聚集在劍上。灌注者全部的力量,只見劍前面吐露著三尺來長的劍氣,凝結的幾乎快要成劍罡一般。
關林的劍,劍隨著心走,心動則劍動,隨心所欲。劍便是關林的延伸,和關林融為一體,便是關林身體上的一部分。看似平平淡淡的長劍,也向前沖刺,對著老者的劍氣撞了過去。
二人的劍,到底誰更強一籌,便在此時︰
次啷!!!
兩把劍撞在了一起,劍光大漲!
一抹煙波在二人的劍尖處彈開,在地上形成一個一尺深淺的溝壑,兩邊也瞬間蔓延出去,將幾顆大樹從中瞬間劈開。
關林睜開了閉著的雙眼,緩緩收回了手里的劍,淡淡的道︰「你輸了!」
老者默默的點了點頭,道︰「我知道,我……輸了。」
叮-叮-叮~~~
郝劍仁手里的劍,出現一**裂紋,而後化作碎片,叮叮當當的掉落一地。
關林一揮手狂沙大起,將二狗子和他爺爺就地掩埋了,而後直接離開。而郝劍仁卻一動不動,許久之後,一雙眼楮里冒出了兩行血珠,倒在了地上。
郝劍仁六十年的紫霞真氣,讓他和關林的功力相差不大,二人的劍法也不相上下,這一劍唯一不同的,便是關林的劍中含有一分劍意!
劍意,雖一分,天壤之別!
回到河邊洗了洗手,和身上沾染的鮮血,精神才漸漸的放松了下來,剛剛的壓力實在太大了。若是那六人不是躲躲藏藏,若是那六人不是各自為戰,若是那六人不是輕視了自己,可能此時躺下的,便是他了。
「呼~~~這才是江湖,不是你死就是我活!」
忽然,一陣涼風吹來,手上的水珠也隨風晃動。
「這水……」
關林靜靜的看著河水,一手提著劍,一動不動。
剛剛巨大的精神壓力,此時放松下來的他,終于找到了三天前的那個感覺,那個自己似乎已經消失的感覺。
忘我之境!天人合一!!!
「河水……河水湍急,卻因勢而導,順流而下。洶涌時,剛猛凝烈,猛不可擋,沖回一切。平靜時,古井無波,清如明鏡,不起一絲波瀾。」
「水……上善若水,天下至柔,亦是天下至剛,以柔馭剛,以剛克柔。可為冰、可為水、可為氣,三態變幻,剛柔不改其真,不變動他的本質。」
關林低聲喃說,沒說一句,他的便感悟多了一重,境界提升了一分。
嘀嗒~~~
樹梢上,一個露珠,滴在關林的手心,就此粘在了上面。
嘀嗒~~~
又是一滴露珠,滴落在草上,卻順著草上的水珠,一起落了下去,而那原本有些灰塵的草,瞬間便的干干淨淨。
關林看著,想著,悟著,時間慢慢的就這麼過去。
兩個時辰之後,空中烈日好似要將整個大地燃燒,原本剛剛浮上來的魚兒,都熱的躲了下去。如此炎熱的天氣,讓周圍寂靜一片,行人、農夫、動物全都不見,不知躲在了那個涼爽的角落。可是關林,卻渾然未覺,還是那個姿勢,還是那麼呆呆的對著河面。
河面上蒸騰的熱氣,如絲如縷,隨風一吹,又是一傾。這一瞬間,關林手中的劍,一緊。過了一會兒,他又搖了搖頭,緩緩的放松了下來。
再次過去了兩個時辰,河邊的行人漸漸的多了,一個個指指點點,看著這個「怪人」,卻沒有人敢靠近。
忽然,關林感覺自己的後背一涼,轉身一看,是一個五歲左右的小男孩,將一捧水灑在了關林的背上,微笑著看著關林。
「三毛,你找死啊,看我不打死你!」一個三十歲上下的農婦跑了過來,將三毛打了幾下,拉在身後,緊緊的護著,看著關林微笑著,那笑的極不自然。嘴上說著︰「那個小兄弟,對不起啊,小孩子不懂事,您多擔待啊~~~」說完,畏懼的看了看關林手里的劍。
關林微微一笑,示意沒事。
農婦這才帶著三毛匆匆離開,關林隱約間還听著三毛道︰「娘,三毛是為他好,灑點水,要不大哥哥會熱壞的……」
「小孩子,以後你敢再這麼多事,看我不打死你!」
「本來就是嘛,大哥哥對著水發什麼呆,水又不會活過來……」
關林一震,狠狠的驚了一下。
「水,是活的嗎?」
「是,還是不是?」
關林走在河邊,抄起一把水,放在手心,而後直接跳進了河里,也不運使輕功,就這麼靜靜的沉了下去……
「撲通~~~」
身體四周完全被水覆蓋了,隱約間還能听到有人的驚呼聲和嘆息聲。
「這是誰家的孩子,這樣想不開……」一個老大媽嘆息道。
一個公子模樣的青年,搖著扇子,滿臉的悲傷,感同身受的說道︰「大概是遇到了什麼傷心事吧……」
「一定是遇到了傷心事,還是不能說的那種……」一個肥頭大耳的胖子,看著不遠處自己的美麗妻子,不停的和別人拋著媚眼,狠狠的說道。
關林,此時卻無心他們怎麼說,他更關心的是水……
「水,水!我不應該關心的是劍嗎?」疑惑,恍然,默默的在水底暗想。
嘩啦啦~~~
關林一下沖出了河面,迎空飛起河面三丈有余,而後落在河邊,嚇走了周圍議論紛紛的諸人。
「水,是水。劍,是劍。有劍,水無形無相也是枉然,當破!」
關林對著河面,輕輕的按下劍指,六脈劍氣也隨即迸發,劍氣竟然緩緩彎曲,一繞一繞的壓向了河面。
河面上蕩漾起一圈圈的波紋,過了一會兒又消失不見。
「不對,我要做的是破,不是困!」
「風仍由它們吹,水任由它們流,不應該管它們,我要做的是掌握我的劍,如此而已。對于其他的,應該徹底斷絕!」
絕!何為絕?
所謂絕,就是明明在哪兒,卻視而不見!
這一次,關林單單的是伸出了劍指,沒有動用一絲真氣,就這麼淡淡的壓了下去。
河面上猛的壓下去一道橫向的橫溝,流水到了此處,也自動的低了一些,而後又恢復正常。見到這里,關林終于笑了。
「便是你了,破!!!」
關林的劍氣驀然而動,一下全身的氣勢到達了頂點,而後一下推向河面。
「……」無聲,靜靜的,似乎什麼都沒有發生。
可是,就這這時候,剛剛關林壓過的地方,瞬間塌陷了下去,滾滾河流,長約十丈的河流,一瞬間出現一道溝壑,直達三丈深的河底。便是河底的石頭也出現一道細細劍痕!
「哈哈哈,終于成了!」關林在這一刻,劍意更進一步,兩分劍意!
關林大笑,他終于領悟了。
這是劍勢,並非劍招,卻可以用于任何劍招。
「從此,你便是我的第一個劍勢,就叫做︰破浪!!!」(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