威斯頓公司,許總的辦公室內,許總正在給西門大官人的上香,他將一株點燃的粗壯的旺香插進西門大官人畫像之前的銅鼎上,然後對著畫像磕頭,嘴里念念有詞。浪客中文網
老邱這坐在一邊抽著香煙,等許總將一套做完之後,他轉過身,走回自己的椅子。
「你真信這一套?」老邱開口問道。
許總看了看他,從桌上的煙盒內抽出一根煙叼在嘴里,點燃了之後吸了一口,說道︰「信則有,不信則無。」
老邱抽了口煙,說道︰「徐默……還沒消息嗎?」
許總往背後的椅背上靠去,兩只手捏著香煙,說道︰「沒有……我讓黃牙周去查了,也許今天會有一些消息吧。」
老邱問道︰「黃牙周?他不是律師嗎?能查到什麼消息?又不是偵探。」
許總伸出手在桌上的煙灰缸上面撢了撢,然後說道︰「他曾經是京城最著名的周大狀,不知多少人欠了他的人情,出面的話,總能知道點什麼的。」
正說話間,黃牙周就從外面風急火燎的闖了進來,他一進門,就轉身將辦公室的門關上,然後看了一眼老邱,但並沒有說什麼,隨即就將目光投向許總。
許總問道︰「怎麼了?」
黃牙周開口說道︰「武斷山死了!」
武斷山死了!這五個字,就像是五聲響雷在許總耳邊炸響,曾經他一度認為,這一輩子也無法報仇了!尤其是從監獄里出來之後,他更加覺得這是沒有可能的,按照他的性格,他恨不得和武斷山拼命,但是他又擔心這樣會連累到身邊的人,比如老邱等等,這樣的事情已經發生過一次,他不想再發生第二次,所以自從出來之後,就將報仇的心思強行壓下,此刻一听到武斷山死了,不禁月兌口說道︰「他竟然死了?」
老邱比較清醒一點,他問道︰「不是讓你去查徐默失蹤的事情的嗎?怎麼听許總的口氣,需要你去問京城的老友?而且你現在怎麼查到的是武斷山死了這消息?」
黃牙周對老邱咧嘴一笑,從耳朵上取下一根夾在那里的香煙,然後塞進嘴里點著,說道︰「沒錯,我確實是去查徐默的事的,而且這小子這次的事情也確實驚動了中央!」
「我滴個天!驚動黨中央了?」老邱驚訝地說道。
黃牙周點了點頭,說道︰「是的,否則怎麼會要花這麼大的力氣?祿口機場事件你們知道吧?不知道為什麼,徐默和武斷山去了那里,還和一幫人打了起來,打得很凶,就是你們在電視新聞上看到的那樣,後來他們兩個都跑了出去,但是武斷山最後死在了路上,而徐默卻失蹤了,真正的失蹤,就連黨和政府也找不到他。」
老邱驚訝得一句話也說不出來,他實在無法將身邊的人和這樣的大事件聯系起來,他說道︰「你的意思是,新聞上說道的恐怖分子就是徐默,還有武斷山?」
黃牙周說道︰「可以這麼說,也可以不這麼說,那只是國家給公眾的交代,具體的,我那位老友也不便透露,要不是用許總給的五百萬鋪路,他是連這些也不願意說的。」
許總抽了口煙,說道︰「也就是說,現在我們知道,徐默還活著!而且武斷山很有可能就是他殺的,是嗎?」
黃牙周點了點頭,說道︰「基本是這樣。」
許總將煙頭按滅,說道︰「徐默幫我報了仇,從今以後,他的事就是我的事!老周,你如果能找上關系,到時候幫徐默一把,我就算把公司賣了也會給你鋪路的!」
黃牙周抽著煙說道︰「暫時情況還不明確,先別急。」
他沒說的是,事情既然已經驚動了黨中央,又哪里是錢能夠擺平的事情?就他打听到的這些消息,就已經算是手眼通天,能量強大了!否則絕不可能打听得到!再打听,就危險了!這個世界上,很多事情,還是不知道為妙,曾經名滿京城的周大狀在這方面絕對是拎得很清楚的!
黃牙周只是通過很邊緣的事情,就已經將事件的脈搏把準,並且下定決心不再去觸踫這起事件的真實原因。
但這個世界上,總有那麼一些人,是勇于追求真相的,這種人通常是二愣子。
楊紅苗是個不折不扣的二愣子,當他那天和徐默失去聯系之後,立刻就帶著大師兄楊紅軍還有三師弟楊紅旗坐上往東的高鐵,連夜趕來。
第二天早上的時候,他們就到了南京市,他們花了一天的時間,在南京市警察的幫助下,通過各種調錄像,找到了楊丫丫他們之前的藏身之地,在那棟民房內找到了楊良才。
當時楊良才仍然被點著穴,而楊紅苗他們幾個小輩,根本無法解開楊年禪點的穴道,一直等到晚上九點多鐘的時候,楊良才的穴道才自動解封,他張口第一句就是︰「祿口機場!」
而那個時候祿口機場事件已經完全爆發,根本來不及做任何阻止。
等楊紅苗等人弄清楚事情之後,立刻向家里打了電話匯報,而楊家家主在知道這個情況之後,直接一個電話打到了中南海,于是中南海當即便做出了一系列的應對措施,因為當時事情已經發生,根本來不及阻止,所以都是一些善後的措施。
對于楊年禪這個曾經救過某位開國元勛的老妖級別的人物,中南海的態度很明確,別說他是去報仇的,他就是去炸機場的也要保下來!沒有什麼光明正大的原因,這是他應得的特權!
當然,當時誰也沒有想到事情會鬧到那個程度,但最後真的發生之後,楊年禪在那場大爆炸之中奇跡般的活了下來,當場就被趕到的國安局的人送到了南京的軍區醫院,一起被送去的還有楊丫丫。
此時楊紅苗正帶著楊紅軍和楊紅旗在軍區醫院內堵著一輛軍車。
他們三個人也不說話也不鬧,只是分列三個對角,站在那里,將軍車團團圍住。
車子鳴笛無效,開動之後壓到他們身前依然無效,最終車門打開,從里面下來一位滿頭銀發,身上軍裝上面掛滿勛章的老人。
老人看著這三個家伙,感慨良多地說道︰「不愧是楊家的人!都是一個臭脾氣!」
楊紅苗他們三個齊聲喊道︰「參見首長!」
老人擺了擺手,說道︰「你們這些小子!眼里哪里有我這個首長?也是,當年我只是一個給你們楊爺爺背水壺的小兵,唉,你們到底想要干嘛?」
楊紅苗說道︰「我們想要知道到底是什麼人把師叔和丫丫打成這樣的!還有徐默去了哪里?」
老人氣急敗壞地跺了跺腳,說道︰「國家機密!這是國家機密啊!你們三個愣小子這是逼我啊!不能說,絕對不能說!」
「師叔醒了肯定還是要問你,您現在不告訴我們,我們到時候就和師叔說你趁他昏迷的時候不幫忙!」楊紅苗正氣凜然地說道。
「你……你這小子!」銀發老人一跺腳,然後看了看他們,對他們伸了伸手,說道︰「跟我來,我勉強也能算是你們的爺爺,唉,陪我老人家散散步,啊。」說著他轉身對自己的衛兵擺了擺手,說道︰「你們就留在這里休息一下吧,有他們幾個在,沒人能傷到我。」
楊紅苗幾個人立刻跟上,老人走到一處比較安靜的角落之後,開口說道︰「你們的師叔和那個小丫頭,不會有什麼問題,你們就放心吧,過不了幾天就會醒了,這次的事情呢,遠遠不是這麼簡單的,他們都是被人利用了。」
「利用?」楊紅苗聞言走上前來,說道︰「誰敢利用我們楊家的人?還是我師叔?」
老人說道︰「那個人已經死啦,就是那個叫做武斷山的小子。」
「怎麼死的?」楊紅旗問道︰「是被師叔拍死的嗎?」
老人咳嗽一聲,說道︰「應該是被那個叫做徐默的小子弄死的。」
「徐默?」楊紅軍說道︰「好樣的!果然不愧是我妹夫!」
老人聞言驚訝地轉過身來,看著他們三個,問道︰「什麼?你的妹夫?」
楊紅軍等三人說道︰「沒錯!他就是我們的妹夫!丫丫的男朋友!家主已經認可了!」
老人聞言冷汗直往下流,這次的事情,是他負責全權處理,他原本還打算最後將所有的責任都推到徐默的身上,現在看來……如果自己那樣做的話,不說昏迷著的楊年禪了!還有楊家家主……再看看眼前這三個愣頭青,根本就不怕自己啊!指不定自己一將心中的說法說出來之後,立刻就會被這三個家伙暴打一頓,楊家的護短可是出了名的!
「啊……還有這層關系啊,恩,我知道了,那個小子……哦……是叫徐默是吧?他一定會沒事的!」老人拿出手帕,擦了擦汗。
楊紅苗奇怪地問道︰「什麼叫一定會沒事?難道他原來會有事嗎?對了,他現在在哪?」
老人再次抹汗,年紀大了,果然容易說錯話,幸好眼前這個是個愣頭青,如果是那個現在躺在病床上的楊年禪,自己現在只怕已經被丟了出去吧……想當年……唉,不知道被丟了多少次啊,雖然說自己現在已經混到了很牛逼的地位,但是他毫不懷疑,那位病床上的一言不合之下,肯定會將自己扔出去的……
「我們正在努力尋找,已經找到一些線索,相信在不就地將來,我們就會找到!」老人慷慨激昂,就像打仗之前發表演說一般。
就在這時,楊紅苗的電話響了,是楊良才打來的,楊良才在電話之中說道︰「你們快過來吧,師叔醒了。」
楊紅苗放下電話之後,對他們說道︰「小爺爺醒了,良才師叔讓我們過去。」然後他對老人說道︰「一起去看看嗎?」
老人一邊抹汗一邊說道︰「要的!要的!走!看看老友!」
十幾分鐘之後,軍區醫院的特級病房之內,傳出一聲咆哮︰「老子好好的要你來看什麼?趕緊給我把我的寶貝徒弟找回來去!」
那個胸口掛滿勛章的老人連滾帶爬地從病房內奪門而出,一溜煙地跑下樓,鑽上車子,氣喘吁吁地對自己的警衛員說道︰「走!快走!」他捂著自己劇烈起伏的胸口,嘆氣說道︰「還是這麼霸氣……受不了……嚇死我了……唉……」
稍微平復一些之後,他向車上的另一個警衛員說道︰「查!加大人手趕緊查!一定要活著找到那個小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