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默挾持著梁秋,按了按床邊的呼叫器,很快就有一名護士跑了進來,當她看清楚里面的狀況之後,立刻發出一聲驚呼,然後跑了出去。
「你到底想要怎麼樣?」梁秋問道。
「我已經說得很清楚了,我要自由。」徐默再次強調。
梁秋嘆了口氣,說道︰「你知道這是不可能的,你以為一個我就足以讓你獲得自由?你現在這樣做,你什麼都不會得到,就算你跑出去,你又能跑到哪里去?」
徐默伸手在梁秋胸前的肉團上面揉捏了幾下,說道︰「感覺真好啊……你說的有道理,但是我們可不可以這樣想?正因為你們需要我,所以不會傷害我,那麼我即使真的跑不掉,但試試總沒問題,反正現在和坐牢沒兩樣。你說是嗎?」
梁秋再次嘆氣,然後閉上了嘴。
病房的門被打開,李老頭帶著一隊穿著便裝的軍人走了進來,他一進房間,就伸手指著徐默說道︰「徐默!你想干嘛?快放開梁博士!」
徐默將身子藏在梁秋背後,對李老頭搖了搖頭,說道︰「我受夠了,我再也不願意當你們的小白鼠……」
「你別沖動!你這樣對不起任何人!萬一出現什麼嚴重的後果,你有沒有想過你的家人和朋友?」李老頭見徐默的態度非常堅決,于是打斷徐默的話,擔心徐默因為不斷的說而加強了心理暗示,從而更加堅定心中的想法。
徐默沉默了一陣,說道︰「反正我也見不到父母,假如出現了狀況,我相信你們也會派人去通知他們我是光榮犧牲,而不是因為挾持人質被擊斃的,所以現在,你最好讓開!」徐默說到這里的時候,手中的刀子在梁秋的脖子上壓了壓。
「既然你是要走,為什麼還要把我們喊來?」李老頭問道。
「不喊你們,難道你們就看不見我離開,就不會阻止我離開了嗎?」徐默問道。
李老頭沉默了一會兒,然後對後面揮了揮手,說道︰「讓他走!」
徐默挾持著梁秋出了門,醫院已經被清空,無論是走廊還是樓梯,電梯或者大廳,都空無一人,而且幾乎是三步一崗,全是訓練有素的軍人站在那里。
徐默很快就帶著梁秋到了外面的停車場,他用水果刀頂著梁秋的脖子,讓她上了一輛從李老頭那里要來的車,然後自己也上去,再將從李老頭那里拿來的鑰匙丟給梁秋,說道︰「開車!」
梁秋發動車子,車子在軍人們的注視之下開出了醫院的門,撞進了馬路上面的車流當中。
一名軍官走近李老頭,在他身邊問道︰「真的給他三個小時讓他跑?」
李老頭白了這個家伙一眼,說道︰「哪有那麼便宜的事?」
軍人明白過來,向後退去,同時伸手一招,對一名士兵說道︰「緊緊盯住他!」
那名士兵「啪」的一下立正,領命而去……
在車上,徐默點了一根煙,抽了幾口之後他說道︰「天天被你們研究,把我當成小白鼠,你們都以為我會听你們的話,但是你們想過為什麼沒有?有沒有想過為什麼我要听你們的話?」
徐默說著,忽然被香煙嗆到,他彎腰咳嗽,開車的梁秋正想做些什麼小動作,但抵在她脖子上的水果刀卻更加緊了緊,甚至將她雪白的肌膚都壓出一道血線。
徐默恢復過來,丟掉煙頭,喘著氣對梁秋說道︰「剛才我們說道哪里了?」
梁秋用余光看了看徐默,說道︰「說到你為什麼听我們的話。」
徐默直起身子,看著前方汽車的尾燈,說道︰「對對,我為什麼要听你們的話?反正你們也不可能殺死我,哈哈……」
「雖然你演得很像,但這樣真的很無聊,把刀子拿開吧,要去哪?我送你去。」梁秋打開導航,對徐默說道。
徐默看了看她,然後收起刀子,靠在了副駕駛的座椅上,閉上眼楮,從嘴里吐出兩個字︰「陽城!」
從南京到陽城,走國道的話大約需要三個小時,那輛並不起眼的車子在黑夜當中飛馳,車上的徐默感到一絲疲倦,他動了動,從煙盒當中抽出一根煙,但隨即想了想,又塞了進去。
「干嘛不抽?」梁秋一邊開車一邊問道。
「因為你在車上。」徐默說道︰「我困了,先睡一會兒,到了陽城地界內你喊醒我。」
「你不怕我把車開回去或者開進派出所?你現在可是在挾持我,能不能認真專業一點?」梁秋不滿地說道︰「哪有劫匪在一旁呼呼大睡的?」
徐默將椅子放平,躺在上面看著梁秋氣鼓鼓的樣子,微微一笑,說道︰「我睡覺很淺,只要一點風吹草動我就能醒過來,所以要是我在醒了之後發現不是去陽城,那麼你就會沒命,這樣說你滿意了吧?」
梁秋被他氣得不輕,不再說話。
因為晚上的行人稀少,車輛也不多,所以他們的汽車開得很快,只用了兩個半小時就回到了陽城,徐默讓梁秋停車,然後自己坐上駕駛室,讓梁秋坐到副駕駛上面,向鄉下開去。
沒過了多久,他們就出現在小村外面,徐默在小河邊上停下車,下了車之後站在河邊尿了一泡尿,晚間有些寒冷,但這里的空氣非常清醒,田野里的蟲子和青蛙的叫聲響成了一片,頭頂的夜空繁星密布,燦爛無比,身後發出輕響,梁秋下了車,下車之後她打了一個哆嗦,顯然是沒有想到鄉下的晚上會這麼冷,她雙手抱著自己,從徐默身後走上前來,站在了徐默身邊,看向夜色當中的小村莊。
「我在這里長大。」徐默開口說道;「那邊有一座小樹林,小時候我和巨龍兩個人整天都呆在那里面,掏鳥窩捉知了,師父的小竹屋也在那里面,那時候天天都到師父的小竹屋當中去練功,我和巨龍每次犯了錯,師父都會罰我們去站他小院子門前的梅花樁,往往一站就是一個晚上,一開始的時候,我們有時候會撐不住,就從上面掉下來,但每次師父都會及時的出現,接住我們……」
「我始終沒能夠在師父手底下撐過八招,甚至我一直覺得,師父只要想,完全可以在三招之內將我打敗。」徐默說著,伸手進入口袋之中,模出香煙,點燃之後深吸一口,煙頭在黑暗中猛然一亮,隨即一股青煙從徐默的嘴中噴出,隨著夜風消散在四周清新的空氣當中。
徐默伸出一只手,指著前面的小村莊說道︰「看到沒有?就是這樣美麗的地方,從今之後我再也不能回來,就連想要看上一眼,也要在大晚上用水果刀低著你的脖子,才能來看上這麼一眼,這就是我為什麼要這樣做的原因。」
「你可以申請的……」梁秋說道。
「申請?」徐默語氣古怪地看著梁秋,說道︰「你不覺得很諷刺嗎?我為什麼要申請?我做了什麼?憑什麼要讓我失去人身自由?」
梁秋想了想之後對徐默說道︰「你沒有做錯什麼,但是你卻擁有了原本不屬于你的東西,所以你就得付出代價。」
「好像有些道理。」徐默知道梁秋說的東西是什麼,自然便是指天使藥劑,他說道︰「但那是你們的道理,並不是我的道理,所以我依然不服。」
「那你能怎麼樣?」梁秋嗤笑一聲,反駁徐默。
徐默被她弄得心頭大火,轉過身子,用手抬起梁秋的下巴,對她說道︰「你知不知道這樣和我說話很危險?信不信我在這里把你上了?」
梁秋直直地看著徐默,听完這句話之後她將原本就挺拔飽滿的胸脯向前挺了挺,說道︰「難道你沒看出來這正是我想要?」
徐默放開她,轉身走向車子,說道︰「別了,我的小村,總有那麼一天,我會回來。以自由的身份。」
「等等。」梁秋從背後跟來,但是卻被徐默關在了門外,徐默搖下車窗,對梁秋說道︰「走過小橋,一直往東,出了村莊之後你會看到一個四合院,我的爸媽就住在那里,梁博士,麻煩你過去幫他們看看身體有沒有什麼毛病,假如有的話我希望你能幫幫我,如果沒有的話,我也希望你能和他們住上一段時間,幫這里的村民看看。」
說完之後不等梁秋說話,徐默就發動車子,離開。
他回到了長大的小村,卻只是看了一眼,隔著那條小河,再往前五百米,父母就在家中,但是徐默沒有回家,他要離開了,將要去哪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