奧塔兩眼發直,他覺得黑暗大神——度伊在給他開玩笑。
他花了十多年,拼死拼活終于將三百七十七個魔紋全部記下。這雖然不是最快的,但以一個業余煉金術師的身份來說,這也已經不慢了。
奧塔雖然不敢自比那些天才們,但超過同級的自信還是有的。
可眼前的景象讓奧塔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楮。
「這怎麼可以?!這如何可能?!」
奧塔瞪著一雙兔子眼,站在桌子前面一動不動。他就這麼看著張放,就連索婭過來拉他的衣袖都不理。
張放此時正在冥思苦想,這最後一個魔紋到底為什麼如此難以理解。他的心情就像奧塔,「眼前這只貓怎麼如此難以理解。」
閉上眼楮,淡銀色的魔紋立即就出現在腦海之中。天賦能力掃描過去,一點波動也無。張放實在搞不懂是怎麼回事。再次確定已經將這個怪異的魔紋記在腦中之後。張放心情一松,終于把所有母紋全部給記下來了。
這一放松,張放立時就發現了不對勁。背部皮毛炸起,就像兩只鋼錐抵住背脊一樣。張放豁然回頭,奧塔那張陰沉的有些黑的臉,便出現在了張放眼前。
張放心中一個咯 ,這老頭想干啥?
然後張放就感覺腦袋一陣劇痛。身體一抖,張放就吐著白沫的掉在了地上。
「奧塔爺爺,你把拉斯怎麼了!」索婭焦急的喊道。
听到這句話,本來就黑的臉更是黑的發亮。看著索婭一臉焦急的樣子,奧塔強忍心中那股別扭。
「自不量力,強行記憶魔紋,反噬而已?」奧塔說的很輕松。
「反噬?能不反噬嗎。一次把所有母紋都給記下來,沒把精神力抽干,精盡貓亡就已經是好的了。」奧塔心中月復誹,伸手將掉在地上的張放拎起來。他十分想把張放甩出去,以發泄心中那股別扭感。
可看到索婭水汪汪的大眼楮,奧塔勉強擠出一絲微笑,忍著有些要爆發的情緒將張放緩緩的放到了索婭的懷里。
他不得不郁悶,自己辛苦十多年,其中艱辛困苦,冷暖自知。而每一個煉金術師都必須經過這麼一段磨難。即使別人花的時間短點兒,但這段磨難是怎麼也少不了的。所以如果有人告訴他別人花的時間比他少,奧塔完全可以理解。他甚至可以得意洋洋的告訴他們,「我是業余的。」
魔紋就在眼前,可一閉眼它就消失不見。一天兩天,一個月兩個月。這是何等的煎熬。
但張放就這麼輕而易舉的,把這段人人畏懼的磨難趟了過去,巨大反差讓奧塔郁悶的想發狂。
此時張放早已人事不省,他哪里知道自己差點被奧塔當破布女圭女圭給扔出去。
……
當張放再次睜開眼的時候已經是第二天了,他此時的還是有些頭腦昏沉。晃了晃隱隱作痛的腦袋,張放慢慢爬下床。他的體積太大了,以前那個貓籃子完全不頂用。
他此時只能睡在索婭的床上。好在床比較大,他只要在床腳蜷起身子就完全沒有問題。
張放在屋子里慢慢的走了幾圈,控制著渾身的肌肉慢慢蠕動,將氣血運至全身。
渾身暖洋洋,猶如在泡在溫泉之中。一陣酥麻從全身各處傳來,隱隱作痛的頭顱稍稍緩解。
他對于自己頭痛暈倒的事情已經有了一個比較成熟的認識。就像奧塔說的那樣,反噬。
每一個魔紋的記憶,就像是法術模型的構建。每一個魔紋都佔有著一定的精神力。奧塔直到五級法師才將全部母紋記憶下來,其中就有著精神力強度和數量的原因在里面。
而張放之說以能夠記憶下全部的魔紋,完全得益于前世的八年靜坐習武。八年的鍛煉讓張放的精神力堅韌無比,不只讓他在機緣巧合之下來到這個世界。對于魔紋的記憶學習,他那堅韌的精神力也起到了巨大的作用。
他的精神力數量雖然不少,但總是有其界限。所以,他雖然能夠將魔紋完全印入腦海,但仍然有些吃不消。頭痛昏倒便是其反噬的表現。好在他已經將所有母紋完全記憶,到不至于心機白費。
閉上眼楮慢慢回想,頓時一副奇特的景象便出現在腦海之中。黑色的河流,金色的火焰,青色的旋風,黃色的沙漠……每一個魔紋就仿佛是一片天地,各自演化著各自的神奇。
張放心中頓時大喜,他能夠感覺到每一個魔紋之上所蘊含的巨大力量。他有些迫不及待的想要將它們釋放出來。
他守著這三百七十七個魔紋,就像個農民,看著自己的田地嘿嘿笑。所有的勞累都被豐收的欣喜所替代。
欣賞了一會不停變化的魔紋,張放有些不舍的睜開眼楮。他看著那些魔紋,即使不知道如何運用,但那也是一種特殊的享受。他在腦中觀摩母紋的時候,就連腦袋的陣痛都有了減緩的趨勢。
他實在想一直沉浸其中,窺破它們的奧秘。不過他的肚子實在受不了煎熬。張放此時才想到,從昨天早晨到現在,他一直都沒有進食。
張放揉了揉有些糾結的肚子,慢慢騰騰的往樓下走去。
坐在餐桌上的索婭看到晃晃悠悠下樓梯的張放,一聲歡呼,跑到樓梯上把張放給抱了起來。
奧塔瞧都不瞧張放一眼。張放有些奇怪,他對昏迷之前的景象還是有些印象的。他記得奧塔像打了雞血的兔子一樣盯著自己,仿似要把他生吞活剝。
但看此時的情景又像什麼也沒發生一樣,這是腫麼了?難道奧塔老頭轉性了?張放十分不解,所以他就盯著奧塔看。
老頭動作優雅一點兒也看不出不同,就連以前那種似有似無的關注都沒有了。就在張放以為奧塔轉性的時候,老頭在不經意之間掃了一眼張放。張放一個哆嗦,好犀利的眼神。
張放讀懂了,奧塔老頭他嫉妒了!一瞬間,張放的心情好到了極點。即使那道眼神是如此的犀利,但這都無法嚇退張放那一臉的蕩笑。
想到老頭昨天信誓旦旦樣子,表述他花了十多年完全記憶母紋時的得意勁,在想象自己一天就給完全記憶的事情。張放非常理解奧塔此時的郁悶和惱火,張放把這種情緒理解為嫉妒。
然後張放就肆無忌憚大笑起來,雖然一只貓笑起來有些怪異。
奧塔一瞬間就哆嗦起來,「那只貓竟然敢嘲笑我,豈有此理,豈有……」
奧塔心中不停的念叨,將冒著寒氣的鮮肉從鮮箱里拿出來,隨手扔到眼前的銀盤里。
這種有些無禮的態度在老管家身上甚是罕見。明白前因後果的索婭眯著眼楮笑意盎然,她覺得自己的「奧塔爺爺」太可愛了。雖然她不敢這麼說,但卻可以這麼想。
張放可不管奧塔如何郁悶,他此時肚子餓得咕咕叫,得意了一陣之後,張放便將全服精神投入到了眼前的一盤鮮肉之上。他已經吃了有一陣子的生肉了,雖然他也想吃些烤肉,但這也要人家給啊。
再說他吃著這些鮮肉,感覺也不錯。烤肉的事情,等以後再說。
知道吃下有他一半多體重的食物之後,張放才停了下來。繞著桌子晃悠了幾圈,消消食。
張放就這麼晃到了奧塔的跟前。「我確實沒有什麼炫耀的意思。」張放在心中嘿嘿笑著想道。
不過奧塔一臉平靜的表情,讓張放還是有些失望。然後他的注意力就被擺在桌旁的一個箱子給吸引住了。那是一個鮮箱,制作簡單。只需要在一個容器上刻上急凍咒就行了。
這些鮮箱都是奧塔自己做的。張放看著這個最簡單的煉金作品,滿眼都是小星星。
他迫不及待的將自己的天賦能力打開,將眼前的四方形的透明箱體完全籠罩。
頓時一股特殊的,常人無法感知的波動,便傳到了張放的心底。
于此同時,張放腦中的那三百七十七個魔紋也有了變化。被張放命名為黑水真符的第一個魔紋倏然間抖動起來,猶如一條黑色的小魚,在原地快速的繞起了圈子。
而一個猶如青色旋風一樣的魔紋也嘩啦啦的旋動起來。張放在一瞬間就明白了這是什麼含義。
眼前的這個急凍咒,是由黑水真符和那個青色魔紋組成的!
張放心中猛然間一陣激動,他早就不再認為自己的天賦能力是雞肋了。在魔紋的學習上,他的天賦能力有著無與倫比的作用。
就像此時,他幾乎在一瞬間就洞悉了急凍咒的魔紋組成。張放瞪著眼楮盯著鮮箱看個不停。
環繞在整個箱體上的黑色紋路,在張放眼中在毫無秘密可言。猶如條長長的鎖鏈般的急凍咒,一下子就讓張放給拆的七零八落。
三個黑水真符,三個青色魔紋。青色魔紋如線,貫穿始終。前後餃接猶如一條餃尾之蛇,奔騰不息。
整個魔紋鏈上,仍然殘余著一股特殊能量波動,張放知道這是奧塔的魔力。他在奧塔身上感覺到過這股波動。
到的此時,整個急凍咒完全展現在了張放眼前!
一眼將這個魔紋鏈看穿,雖然它只是最簡單的組合。但這仍然止不住讓張放喜悅。這種一眼看透本質的快感,讓張放深深的著迷。他在一瞬間就陷入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