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雕之一俠又起 第三章 俗世紅塵(四)

作者 ︰ 翳天風

()老者無奈之下只得應許了善良小徒兒的告求,牽著她的手走向被草叢遮蓋的傷者近前,撥開草叢後他卻大驚失s ,不理小徒兒的驚叫,閃身便抓起血泊中傷者的手腕。片刻後,他臉s 已更加凝重,左手開始沿著傷者手腕向上推拿穴位,右手放于其胸口來回拍按,出手極為巧妙,凡接觸之處似有白氣閃現,怕是在以真氣推宮活脈。

約莫半個時辰後,老者已額頭見汗,只見他停止在傷者腳部的推拿,從下向上點了其十數處穴道,又分別封住傷處數個穴位,才長吁一口氣罵道︰「你個混帳小子,竟給老夫找事,還好我救的及時,若再上晚半個時辰,你豈不從假死變成真死了」,轉而臉s 又凝重道︰「究竟發生了何事,竟至于讓他受了如此重的傷?」。

旁邊的小姑娘,一眼看到猶如躺尸一般的傷者,登時嚇的尖叫,更何況此人滿身是血,身上插著數支箭矢,形容實在是恐怖至極。現在一見師父竟然認得此人,心中好奇之下忍著恐懼和惡心靠了過來,只是仍背著臉道︰「師父,他,他,死了麼?」。老者听到她怯生生的話音,溫言安慰道︰「丫頭,莫怕,他是師父的一個小朋友」,接著又沉下臉,看著傷者道︰「哼,臭小子哪那麼容易死,老夫不讓他死,他便想死也死不了」。

隨後,老者從小姑娘背的包裹中拿出了兩瓶藥丸,取來清水後將清香沁人心脾的一種藥丸化進去四五粒,喂傷者服了下去。約莫兩個時辰後,他小心翼翼地一一將傷者身上的箭矢取下,又將另一種猩紅如血的丹藥捻成粉末涂抹在他的傷處,到了晚間時刻才慎而又慎地將那傷者挪上r 間攔下的馬車上。

傷者正是逃離蒙古軍營的心若,救他的老者自不待言是東邪黃藥師,那小姑娘卻是陸家莊遭滅門後幸存的兩姐妹中的程英。原本程英當r 為李莫愁所擒,險遭毒手,適逢桃花島島主黃藥師路過,救了她x ng命。黃藥師自女兒嫁後,浪跡江湖,四海為家,年老孤單,自不免寂莫,這時見程英稚弱無依,不由得起了憐惜之心,治愈她傷毒之後便帶在身邊。

程英服侍得他體貼入微,遠勝當年嬌憨頑皮、跳月兌不羈的黃蓉。黃藥師由憐生愛,便收了她為徒。這一r 師徒二人由東北向西南而行,恰好在此地路過,多虧程英心善,才能救得心若,否則他縱有八條命也不見得能活過來,要麼被棄尸野外,要麼被當作死人處理。即便有得一口氣在,天下間又哪有那麼多醫術高明之人恰好去解救。

第二r 風清雲淡、秋高氣爽,卻是個好天氣,在一處閑適恬靜的農家院中,隱約傳來一陣悠揚的洞簫之聲,尋近听來,其音調似淺笑,似低訴,柔靡萬端,情致飄忽,纏綿宛轉,好不令人陶醉。茅草屋的窗子下面,一個柳眉杏目的小姑娘正托腮看著門外的田園景致出神,院中石桌旁一個清 老者憑簫獨奏,眉目間透著說不出的愁瑣黯淡。過了一會,小姑娘回過神來,奉了老者一杯茶後又回到屋里,只見她拿著濕毛巾為床上沉睡之人擦著臉,動作很是輕柔舒緩,備盡呵護之意,細看床上躺的卻是個無發少年。之後她坐在床前,看著沉睡的少年出神道︰「大哥哥,都五天了,你什麼時候才能醒來啊?」,言語中無盡的蕭索和期待。

此時老者進到屋內,看到小姑娘正對著床上的光頭少年呆呆沉思,笑道︰「英兒,這幾天天天看,你還沒看夠嗎?是不是看上這傻小子了」,說罷捻須哈哈大笑,原來此處竟是黃藥師師徒。程英听後羞得面皮通紅,嗔道︰「師父,您不要亂說,我,我,哪有啊」。黃藥師含笑走了過來,道︰「哦,沒有,不過這小子眉目清秀、更是少年了得,如今竟無人疼惜,可憐啊!」,看到程英又要嗔怒,改口道︰「咳咳,且讓為師來看看他的傷勢」,說罷豎起二指按在心若的手腕上。片刻後,他欣慰地道︰「脈象雖然虛弱,不過已然平穩,當無大礙了」,轉頭又對程英道︰「他這兩天便能醒來,英兒,還要辛苦你再好好照顧他些時r ,大不了…」,說著別有深意地看著程英。「師--父--」,程英跺跺腳,羞得落荒而逃。

黃藥師被人稱為東邪只因他離經叛道,心高氣傲,素來厭惡世俗之見,行事但求心之所適,常人以為是的,他以為非,常人以為非的,他卻以為是,行事極盡孤僻乖張,而他狂放不羈、高傲孤寂的身影下卻也藏著一顆傷痛慈愛的心。雖然他從來不需要別人的理解,一生也只按照自己的想法行事,可謂十分執拗冷漠,但惟當面對至親至愛的人的時候,卻又溫柔慈愛,呵護備致。在他眼里,程英是一個好孩子,一如另一個女兒一般,對其關切之情自然也非比尋常,因而也時不時便如跟女兒黃蓉小時侯那般打趣嬉笑。

黃藥師打趣程英,一方面固然是因為對其呵護疼愛非同一般,另一方面也是因為自打講述了少年的身世之後,程英總是打听他以前的事情,讓黃藥師說無可說,苦不堪言,所以才借此機會羞她一下。黃藥師暗中希望,最好以後小程英不好意思再問,那才合了他的心意。至于為何程英會對心若如此上心,還要從救回他的那天說起︰

看著黃藥師將心若放到床上,程英終于忍不住問道︰「師父,您說他是你的一個小朋友,那是怎麼回事啊?還有他好可憐啊,怎麼會受那麼重的傷呢?」。

看著她好奇的樣子,黃藥師便像講故事那般將曾經與心若兩次相遇的經歷講了出來,里面夾雜了太多黃藥師的推測和個人觀點,事情的經過並不足以取信與人,偏在他嘴里經過加工潤s ,听起來既生動合理又感人肺腑,讓程英小丫頭竟字字信以為真,對心若竟漸漸由憐生敬,由敬生喜,恨不得自己也有這麼一個情深義重的哥哥,整r 疼愛、呵護、關心著自己,此後照顧受傷昏迷的心若時真心實意、無微不至。

黃藥師是怎麼說的呢?當年第一次遇到兄妹二人時,心若被打的遍體鱗傷,妹妹寧寧正吃力地拖著他回家,黃藥師便猜測小心若當時必是為了維護妹妹遭到了惡人的毒打,他平生最看不得仗勢欺人之輩,對小小年紀就如此堅韌勇敢、不畏強暴的心若自然大為贊賞,便多夸了幾句,後來看到兄妹倆相依為命,心若滿臉菜s 、瘦骨嶙峋,妹妹卻要強了不少,便知這小小少年是對妹妹實是疼愛到了極處,不由對其心生憐愛,對當時情景記憶深刻,自然述說的也是聲情並茂、感人至極,听的小程英眼泛淚花,恨不得以身相代。

至于第二次相遇尚在兩年之前,他描述的倒頗詳盡,如何如何相遇,那時的心若如何如何了得,後又如何因他一句話心神動搖,以至傷惋淒惻、哀痛y 絕到了極點,實是令听者動容,見者落淚。黃藥師說到動情處已是不勝唏噓,大嘆心若是世間少有的情義至深至誠之人,對沒收他做成徒弟更是梗梗于懷,咬牙切齒道︰「要是我當年知道是哪個大和尚搶了我的徒兒,定要和他好好比試比試,可惜,可惜」,他是暗恨心若的師父死了。

到了第四r ,心若呼喚著要水,程英喂了他幾口水後,他終于申吟一聲醒了過來,讓黃藥師師徒高興不已。強忍住眩暈,心若眯起眼楮適應了一會光線,才慢慢打量起周圍來,首先映入眼簾的是一個容貌清 的老者,只見他一臉驚喜,接著听到一個清音道︰「師父,他醒了誒」,心若眼珠轉動,才發現旁邊還有一個膚s 白女敕,容顏秀麗的小姑娘,正一臉關切的看著他,他鄒了鄒眉頭想弄清楚是怎麼回事時,頭部的眩暈感更加猛烈的襲來,只覺胸口惡心發悶、天旋地轉,只好不再想,閉上眼楮靜養。

小姑娘看到心若醒來後眼神默然,沒多久又閉上了眼楮,關切地問黃藥師道︰「師父,大哥哥怎麼了?他為什麼不說話呢?」,黃藥師微微一沉吟道︰「他昏迷太久,身體太過虛弱,心神未復之下自然不能說話」,接著又囑咐程英道︰「對了英兒,你再去熬點皮蛋鹿珥粥來,喂他服下,讓他好生修養吧」,程英應聲而去。

心若迷迷糊糊地感覺有些濕潤的液體進了嘴里,便下意識地吞咽起來,除了開始有些不適,慢慢地就感覺舒服多了。吃了幾口後,已經甚飽,不久又在溫暖舒適中睡著了。實際上他數r 來吃不下東西,每r 只能用清水化些藥丸服下,身體已是衰弱到了極點,現在進食了以後,恢復地便要快些了。

「啊,好疲累,恩?不對,我這是在哪?」,心若下午又醒了過來,慢慢地把記憶理順了,想道︰「對了,先前那個老者可能是黃老前輩,哎,真是失禮了,看來我又欠他老人家一條命了,為何老天爺竟如此捉弄人,屢次三番假他之手救我,這可教我這輩子如何還清他的恩情啊?」,一時又是愁苦又是感激。

他自胡思亂想,卻听外間有人說話。「英兒,今天我就開始教受你奇門術數,你且用心領會」,黃藥師嚴謹地教導程英道。程英應道︰「師父,英兒省得,一定會認真學習的」。黃藥師點點頭道︰「五行生克變化,說來似乎玄妙,實則是古人j ng研物x ng之變,因而悟出來的至理,通y n陽之道,反鬼神之說,正所謂「五運更始,上應天期,y n陽往復,寒暑迎隨,真邪相薄,內外分離,六經波蕩,五氣傾移」……」隨後,師徒二人一教一問很快時間便到了晚間,黃藥師道︰「今天就到此為止,明r 為師再教不遲」。

程英墨記了一會學到的要領,起身說道︰「師父,您要吃點什麼?我去給你做啊」,說到這,忽然一陣「咕嚕,咕嚕」的聲音傳來,師徒兩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隨後都看向了內間,忽然屋里爆發了一陣爽朗的笑聲。

心若臉s 通紅地看著大笑的黃藥師,倍感尷尬,沒辦法,自打下午醒來他就似睡非睡地听著黃藥師授藝,後來就迷迷糊糊的什麼也不知道了,卻在剛才听到「吃什麼」的時候忽然清醒過來了,真倒感覺十分饑餓,只是沒曾想肚子配合的發出「咕嚕咕嚕」的叫聲。

「咳,咳」,心若咳了兩聲,道︰「讓前輩見笑了,只是沒想到這次又被您救了,如此大恩大德,我今生都報答不完了,這,這,晚輩真不知該如何是好」。

黃藥師道︰「渾小子,我救你只不過是適逢其會而已,你不要放在心上,這次你要多謝我小徒兒才對,要不是他,你有九條命也活不到現在了」。心若看向旁邊的小姑娘,懇切地道︰「小妹子,謝謝你的救命之恩,容小僧來r 再報」。程英臉s 微紅,連忙道︰「不,不,不,你還是應該謝過我師父才對,是他妙手回ch n救了你,我算不得什麼的」。

黃藥師捻須道︰「此事不必再提,英兒你先去做些吃的,我和小兄弟都有些餓了」。不一會心靈手巧的程英就做了一桌豐盛的飯菜,心若身體稍復不能吃太多,夸贊了幾句程英的手藝便不再進食。小姑娘听到心若夸獎心里高興極了,笑得甜甜的,不停給黃藥師夾菜,倒讓他老人家受寵若驚。

飯後,黃藥師道︰「小兄弟,你這次因何受了如此重的傷?莫非你惹上了軍中厲害的仇家?」,他是由心若所受箭傷推測得來。心若嘆了口氣道︰「前輩有所不知,這次是小僧鹵莽了,以至差點將命搭了進去」,當即把如何入蔡州,如何闖炮陣,如何刺王珍,又如何九死一生地逃了出來慢慢講述了一遍。言語之中慘烈異常,多有凶險之處,只听得黃藥師眉頭緊皺,程英緊張萬分,一雙清眸更是關切地直盯著心若,怕這麼好的大哥哥會隨時逝去。

事情講述完後,黃藥師起身贊道︰「好,好小子,做得好,我黃藥師果然沒看錯人,你砸暈蒙古統帥、斬斷韃子帥旗,實在是大快人心之舉,英兒,拿酒來,我要和小兄弟好好喝一杯」。程英道︰「師父,大哥哥身體沒好呢,再說他還是出家人,還是不要飲酒了吧」,黃藥師恍然道︰「哦,不錯,是老夫興奮過頭了,那我以茶代酒,敬小兄弟一杯」。心若道︰「晚輩惶恐,這杯酒應該晚輩敬您才是,晚輩先干為敬」,說罷仰頭喝下了手中的水。

當晚二人閑話家常,黃藥師x ng情觀點與現代人多有相似之處,深聊之下,言語間對心若觸動頗深,而心若由于連r 來身心虛耗過度,以致心防衰弱,封閉在內心深處的某些東西漸漸松動,他卻尚未察覺,渾然不覺間在為人處世、態度舉止上一點點浮現出月兌俗的影子來。黃藥師聊著聊著訝異非常,心道︰「小兄弟如何會前後變化如此之大,簡直判若兩人?」,但越聊越是投機之下,也並未將此事放在心上。二人談著談著,便牽扯了人生、處世、禮法、為人諸多方面,心若雖更見萎靡,但所發之言已然悖謬倫常,神s 間全然改變,換之之前的他根本說不出此時的言語,黃藥師大奇,但對方之言每每說到他心里,知音之感頓生,一時間心中歡喜無限,寂寥之感大為排遣,更以未收心若為徒為平生憾事。

直至聊到半夜,心若疲憊至極,二人才各自休息。第二r ,黃藥師又迫不及待來找心若就著昨r 話題繼續討論,心若已然察覺自己的不對,心中仿佛被打開了禁忌之門,開始少言寡語,默頌經文,黃藥師以為還如昨r ,變刻意引導,誰知心若句句恪守歸制禮法,半分未曾逾越,雖後來偶有跳月兌之句,瞬息便被遮掩,口頌佛號,半晌閉口不言,黃藥師討個沒趣,怏怏而歸。此後數r ,二人的討論轉向武學,黃藥師武功自成一派,創立桃花島一門。其武功論功力之深湛,技藝之奧秘,與號稱天下武學泰斗的全真教與威震天南的段氏相比亦有其獨到之處。心若自幼入少林習武,得窺少林與全真教武功j ng奧,兼之悟x ng超群、功力深湛,于武學一道已是頗有見地。二人一經談論,黃藥師身為一派宗師,心若從他那自是受益無窮,而心若自身每每詢問發言往往切中要害,多是直指修為邁入j ng深之境的關恰,雖見解稍顯粗糙,仍令黃藥師頗為動容,暗贊道︰「如此年紀,如此成就,實在是難能可貴」。

黃藥師此時已然年老,想及平生,心中仍自悔恨當年驅逐傷殘弟子之事,以至今r 衣缽卻無人真正繼承。程英雖聰慧終究悟x ng資質稍欠,難有大成,想及一身本領百年之後將被埋入黃土,一時好不傷懷。眼見心若這種良才被他人收作弟子,他心中感想可想而知。經過幾r 討論之後,他愛才之心r 盛,卻是打定主意︰即便未收此子為徒,不過既然如此有緣,將衣缽讓他繼承又有何妨,遂在其後要將獨門絕技一一剖析給心若。

他以討論為名,將入門功夫「碧波掌法」傳授給心若後,又將「落英神劍掌」剖析了出來,之後才說了掌法的名稱,道︰「這是桃花島武學的上乘功夫,你閑暇時不妨細細鑽研」。心若先前見他傳授的武功j ng深至微,已自起疑,一听此言登時大驚,暗道︰「自己並未拜入門下如何能受?」,便一再推卻,雖黃藥師百般催迫,他始終不曾妥協,叩謝道︰「雖前輩盛意拳拳,但晚輩不能做前輩弟子,無論如何是學不得前輩絕學的,晚輩心意已絕,望前輩莫再相逼」,心中打定注意已學的兩套掌法終身不再使用。黃藥師長嘆一聲,只得作罷。

看著黃藥師有些寂寥蒼老的背影,心若深知他此時的心境,一時間竟不由得冒出「不如拜入他門下」的強烈念頭。如此強烈的念頭竟讓他守中平和的心x ng發生動搖,心若當即大驚。數r 來,他已察覺x ng情中突然有了隨x ng跳月兌、張揚不羈的影子,竟是壓也壓不住,有時昏昏沉沉,竟不知身是何人,這如何了得?他心中深處如被撥動了一根弦,一時恐懼無以復加,拼力壓制x ng情,每r 默頌佛經,心緒長久才能平復。

十幾r 之後,得無常丹(先前那種猩紅藥丸)、九花玉露丸之助的心若已恢復的差不多,每r 除跟小妹妹程英講講故事、做做游戲外,也開始下床練習拳法,又過了幾r 身體已無大礙。這一r 黃藥師陪心若過了幾招,見他發招運力氣度沉穩凝渾,已是再無擔心,于是道︰「小兄弟,老夫此次與你相遇,足昧平生,只恨時不我待,我師徒今r 便要南下,就此與小兄弟別過」,隨即喚出了已收拾好行李的程英。

程英雙眼紅紅的,顯是極為不舍,她拉著心若胳膊,仰臉道︰「心若哥哥,英兒以後還能見到你嗎?你會不會來看英兒?」,看著她楚楚可憐的神情,心若擦了擦她的眼淚,安慰道︰「英兒不要哭了,哥哥會去看你的,乖乖地跟著師父學本領,以後長大了,你想心若哥哥了也可以隨時來找哥哥啊」。程英「恩」了一聲,很寶貝地從懷里掏出一個小巧j ng致的物事,原來是一個紅繩編成的千層結,內中卻是凝聚了無數小女孩的心思。她看著心若,無比認真地道︰「那你要記住說過的話,這是我親手做的,讓英兒給你戴上吧」,說著給心若掛在了胸前。她歪了兩下頭打量了幾眼,破涕為笑道︰「心若哥哥這樣就不會忘了英兒了,你一定要常常看看這個千層結,想著英兒哦」。

黃藥師在一旁微笑道︰「英兒,快隨為師上路了」,便帶著小程英離去了。心若看著時時回頭凝望的程英,心中不由得涌起無限的溫馨,內中卻夾雜著難言的酸楚,尚未察覺間,胸中已激蕩如沸,強自將這種感覺壓下,他雙掌合什道︰「阿彌陀佛,小施主,一路走好」。心若轉身看了看這個樸素的院子,竟不願多待半分,關上院門,大步向北而去,心中想的卻是,早些回到少林寺,平復難以自控的心境。

走在路上,他單掌擎胸,面上平靜如水,然則內心卻洶涌澎湃,腦海不停地翻滾著黃藥師臨走時說的話「小兄弟,你讓我恍恍惚惚看不真實,不知道你是否背負著什麼難以放開的事情,老夫倒望你能早r 破開迷霧,讓我看見一個真正的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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