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虔通自知理虧,話音一轉︰「你這麼不想讓人知道里面藏的是什麼東西,莫非里面有違禁物品?」
「本人沒必要讓你知道里面所藏是什麼,軍事重地,豈容你這不相干的人隨便打探!」
裴虔通冷笑一聲︰「憑你區區一個小幫倉庫也敢說是軍事重地,你也不怕笑掉我大牙,交出上次鹽幫漕運官銀,你我兩幫相安無事,否則就算拼個魚死網破,今天定要將你這礦幫倉庫一把火燒個j ng光!」
尉遲敬德大喝一聲︰「交你娘的銀子!你倒來燒試試看!我先把你裴虔通的鳥毛給燒個j ng光!」
「哈哈哈……」礦幫的人發出一聲哄然大笑。
裴虔通臉s 一沉,不再多說,手輕輕一揮。
「宰了他們!」
一聲令下,幾百名鹽幫的幫眾如ch o水般朝礦幫的那些人涌了過去。
殺聲震天,兵械交擊的聲音響起,血肉橫飛,哀號遍地。
雙方勢均力敵,誰也佔不到半點上風。
礦幫的人數雖不佔優勢,可對方有一個尉遲敬德挺著一柄長槍,沖入人群,如入無人之境,殺得興起,竟一邊殺一邊大笑,狀如瘋魔,周圍三丈之內無一人能近身。
鹽幫的人見他靠近,紛紛躲避。
比起尉遲敬德來,柱子顯得更加威猛不可阻擋,使著兩個大錘,舞得虎虎生風,觸者即口吐鮮血,撞飛出去,連帶被撞的人也一塊倒地。
不單尉遲敬德和柱子兩人,還有劉武周,他身後站著的魁梧漢子和一個肩上扛著一把大金剪,臉s 含煞的女子,這些人沒有一個是省油的燈。
裴虔通的眉頭漸漸皺了起來,他本來以為鹽幫偷襲礦幫倉庫重地這種事做得足夠保密,而且是他臨時起意,礦幫不可能知道他的這次偷襲,就算倉庫有重兵把守,也未必能擋得住他帶的這麼多人。
他怎麼也沒想到劉武周竟然能提前預知他的行動一般,事先作好了準備。
他腦海中漸漸浮現出一張似笑非笑的面容來,心頭一震。
事到如今,明知道上了這人的當,卻也只能硬著頭皮扛下,如果此時突然下令撤退,等于是向礦幫認輸,到時候鹽幫不但會士氣大降,而且以後鹽幫也勢必被礦幫壓著一頭。
幸運的是,鹽幫人數佔優,雖然對方有尉遲敬德和柱子這樣的猛將,但終究只是兩個人,支撐不久,鹽幫拼著元氣大傷,只要把對方的秘密糧倉給奪下,毀掉對方的根據,礦幫將再沒有能力跟鹽幫平起平坐。
想通了這一層,裴虔通再沒有顧慮,現在雙方都已經是騎虎難下,就看誰先扛不住,如果鹽幫贏了,礦幫將徹底垮掉,如果礦幫贏了,鹽幫只是損失了些人手,並未傷元氣。
劉武周身邊的那名威武漢子湊到劉武周耳邊,悄聲說了幾句,劉武周點了點頭,那威武漢子朝身邊的幾個弓箭手揮了揮手,幾個弓箭手得令,紛紛爬上四周的樹,搭起弩架,瞄準鹽幫的各大舵主,向他們sh 擊。
鹽幫的那些舵主窮于應付飛來的冷箭,攻勢登時弱了下來。
「卑鄙!」裴虔通暗罵一聲。
兩幫械斗僵持了將近半個時辰,雙方死傷慘重,裴虔通帶了兩百人,現在只剩下了一百人左右,其余死的死,傷的傷,躺在地上,失去了戰力。
鹽幫也不好過,劉武周倉促來防,帶的都是礦幫的j ng英,損失一個都心疼,原本一百多人,現在只剩下四五十。
尉遲敬德和柱子渾身浴血,兩人臉上都顯出了疲態,特別是柱子,揮動錘子的力氣也小了很多,不少鹽幫的高手乘機靠近,在他肌肉虯結的上身留下好幾道刀傷,血流不止。
「柱子,別逞能!回去!」尉遲敬德為他擋下一記致命的攻擊,隨手扭斷了偷襲者的脖子,回過頭沖柱子喝道。
「尉遲哥,你放心,就這幾個軟腳蝦我還應付得來!」
「這是命令!」尉遲敬德臉s 一沉,柱子不敢再強撐,退回了劉武周等人中間。
裴虔通見狀,朝身邊剩下的幾名低喝一聲︰「給我拿下尉遲敬德的人頭!」
一聲令下,幾個分舵主嗖嗖地飛身朝尉遲敬德沖過去……
與此同時,劉武周身邊的那名威武漢子也動了,直接朝裴虔通的方向沖了過去,任誰都看得出來,他的目標是裴虔通。
裴虔通看在眼里,嘴角露出一絲冷笑。
就在兩幫準備最後交鋒時,遠處傳來一陣急促的馬蹄聲。
很快,另外一群近百人的鐵騎出現在山谷兩旁的山頭上,其中一名領頭的將領大喝一聲︰「封大人有令,兩方立刻停手,否則一律扭送衙門治你們一個聚眾造反之罪!」
裴虔通與劉武周兩人臉s 同時一變,扭頭望向山坡上的那一隊軍容嚴整,肅穆威風的銀s 鐵騎,他們都認得其中領軍的人,正是封府的大管家蘇世長。
此人年紀四十歲上下,身材瘦弱卻身穿威武的盔甲,騎在高頭大馬上,頤指氣使的模樣,顯得格外滑稽。
若論知名度,這蘇世長可比鹽幫礦幫的幫主出名多了,直趕百花樓的牡丹仙子。
曾經做過羅縣縣令的他,因手下貪污被人揭發,自認為難辭其咎,赤身露體地跪在府衙門口,讓他手下鞭打他十下,本來只是做個樣子給別人看,效仿曹孟德割發代罪,以博得清廉美名,哪知他那些屬下都是實心木頭疙瘩做的腦袋,鞭鞭到肉,打得他哀叫連連,死去活來,弄得全城百姓人盡皆知,成了笑柄。
最後被人發現家里私藏大量金銀,貶官成了庶民,幾年前到封府毛遂自薦,成了一名封府的門客,為他抄寫書信公文,終究還是有些才學,受到封倫的賞識,成為了封府的一名管家。
裴虔通一看是他,心知有封府插手,此事已難有個結果,只得下令停手。
劉武周也大松了一口氣,召回那已經沖出半路的威武漢子,雙方慢慢地分開,各自拖回死傷的同伴。
蘇世長驅馬從坡上下來,好幾次差點從馬背上摔下,好不容易到了離兩人百米遠的地方,整理了一下松散沉重的盔甲,稍微放緩了一下驚魂未定的心情,驟然看見戰場上慘烈的景象,伏在馬背上嘔吐了起來,好不容易清口了肚子里的存貨,這才稍微鎮定了些。
「封大人得知兩位受人挑撥,特派老夫前來調停,不如看在老夫的面子上,就此作罷如何?要知道兩虎相斗,必是兩敗俱傷之局,封大人請兩位到府中一敘,化解誤會,兩位,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