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倫聞言放下心來,嘴角露出一絲笑容,沒再說話。
管家又交代了這幾天封府的一些瑣事,大部分都是一些地方官員前來拜會的事情,封倫一邊漫不經心地听著,在身邊兩個清秀女子的陪同下,走進了封府。
馬車離開,關上大門,封府門口再次恢復了平靜。
兩名守衛看著幾百米遠處一個瘦弱男子身影,飛快遠去,對望了一眼,眼中閃過一絲不解,他們已經發現這個人在封府門口徘徊好幾天了。
每天都守在封府門口不遠的地方,也不知道他鬼鬼祟祟要干什麼,站那麼遠,望著封府的方向,就算想探視,這麼遠的距離只怕也看不清楚。
他們見他離得遠,也懶得去管他,封倫是什麼人,除非是活得不耐煩了,誰又敢在尚書大人身上打主意?
……
甄命苦大步往前走,手緊握著手機,里面儲藏著剛剛用遠距離攝像功能拍攝下來封倫和他管家對話的那一幕。
遠焦距的攝像頭和聲波放大器共同輔助下,封倫與他的管家那些對話,毫無遺漏地記錄了下來。
若不是獨孤盛早就事先j ng告,他未必能有這耐心在封府門口一守就是三天。
從剛才拍下的那一幕來看,張氏被告發,被投入大獄,硬生生在他和張氏新婚之夜,將兩人拆散,這一切全都是封倫在幕後主使。
以封倫的影響力,查清張氏的身世並非難事,他一句話,就能讓張氏入獄,獨孤盛還在洛陽的時候,封倫也許還會顧及一下他的面子,如今獨孤盛已經跟楊廣一起東巡江都了,也不知要什麼時候才會回來,封倫再無顧忌。
除非有比封倫的權勢更高的人,否則再沒有任何辦法能將她從牢中贖出來。
茫然無目的地走著,不知不覺就到了被查封的張氏甜心坊門口,甄命苦停下腳步,看著店鋪上的官府封條,一陣沉默。
原本紅紅火火的幾間點心店鋪,轉眼之間就被官府查封。
他突然有些體會到獨孤盛臨走時告誡他那些話意思了。
在這樣群賊紛起的亂世中,沒有靠山,沒有權勢的人,隨時都可能成為別人的獵物,普通老百姓的生命如螻蟻,太多人以掠奪別人的東西為樂,肆輔機憚,毫無約束,他們不會同情弱者,不會可憐炮灰,弱肉強食,適者生存,本就是這個世界的法則。
為張氏奔走的這些天,他已經感覺到這種無力,那種束手無策的挫敗感,讓他每天晚上都會做同一個噩夢,夢中張氏被人賣進了窯子,受盡那些老肥丑男人的凌辱,無助地哭喊著,像狂風暴雨中的花朵,任由那些看面目猙獰的男人蹂躪摧殘,最後失去了她的靈氣,變成一具行尸走肉般的男人發泄工具,他卻只能在一旁干瞪眼,無能為力,摧心裂肺般地難過,然後從夢中大吼大叫著驚醒,一身冷汗。
這幾乎是他可以預見的未來。
正如劉黑闥所說,他配不上她,在這樣人命賤如螻蟻的亂世中,以他現在的能力,根本沒辦法保護她的周全。
坐在張氏甜心坊的門口,看著門口街道上來來往往的人群,攜家帶口逃難的難民,衣衫襤褸的乞丐,他們都是無法掌握自己命運,隨時都可能被人搶奪一口,或者餓死在街頭的可憐人。
他並不比他們好多少,最起碼,他們不用擔心他們的妻子會被別的男人看上,巧取豪奪,眼睜睜看著她被別的男人污辱摧殘。
幾個乞丐見他衣著光鮮,看上去像個有錢人的樣子,紛紛上來跟他乞討。
他木然掏出身上所有的銀子,一一分給了他們,銀子現在對他沒有任何作用。
現在就算有萬兩白銀,也未必救得了張氏。
時間一點一滴過去,他坐在張氏甜心坊的門口足足四五個時辰,一動不動,直到太陽完全落下山去,他才站起身來,拍了拍,朝遠處走去。
所朝的,正是城西越王府的方向。
……
幾天後。
洛陽河南縣衙的門口,聚集了一堆旁觀的百姓。
今天是衙門的「放告r 」,每個月的這幾天,官老爺都會提審這一個月以來抓捕的犯人,也只有這幾天,老百姓才可以提起訴狀。
不過今天卻與往r 有所不同,因為今天提審的人中,有一個是曾被文皇帝賜名的女神童,而且還是洛陽有名的豆腐西施張氏,不久前還剛剛建立名傳整個洛陽城的美食點心鋪。
來觀審的人特別多,其中還有不少穿著講究,文質彬彬的年輕讀書人,還沒開審就已經開始議論起來。
「想當年我還在長安的時候,還親眼見過她跟文皇帝做在一頂轎子里出游呢,看著那麼地活潑可愛,當時就知道這個張鵝長大了一定是個傾國傾城的絕s 美人,時過境遷,如今卻成了階下囚,真是世事難料啊。」
「這又能怪誰,她爹堂堂三品御史大夫,本來高官厚祿,前程似錦,卻偏偏忤逆聖上,諫阻皇上建汾陽宮,結果丟了官不算,還累及妻女……」
「哎,當年她爹被推上斷頭台的時候,多少洛陽百姓為他鳴冤,可又有什麼用,這天下是皇上的天下,我們都是皇上的臣子,生死都在皇上一念之間,若是多些這樣正直的好官,也不至于今天這樣戰亂四起,民不聊生了。」
「小心隔牆有耳,我們這等屁民,莫論國事為好,當年我听人說她已經跟她娘親逃跑的時候溺死在江里了,怎麼現在突然冒了出來,是不是得罪什麼有權勢的人,不然怎麼會查出她就是當年張御史的女兒?」
「整個洛陽不知有多少有權有勢老爺公子們覬覦她的美s ,他們若有心陷害她,那還不是易如反掌,怪只怪她生得太過貌美,不是有句話說嗎,自古紅顏多薄命,女子貌美遭人垂涎未必是好事。」
正當圍觀的議論紛紛之時,一輛囚車從遠處疾馳而來,囚車上載著一名披頭散發,面容嬌麗,卻顯得異常疲憊的女子,她身上穿的是長孫衣飾店的貴賓服飾,款式華貴,布料講究,此時卻已經髒污不堪。
幾r 不見,張氏原本豐潤的臉蛋顯得格外憔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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