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二妹說完,轉過頭一臉輕蔑地盯著始畢︰「始畢可汗,你出爾反爾,毫無口齒,成了別人眼中的笑柄,卻還自以為j ng明,以為自己娶了個千嬌百媚的美人,卻不知背地里她早就已經是別人玩過的殘花敗柳,你知道你喜歡的這個公主嫁過幾個男人了嗎?又是從什麼地方出來的嗎?她就是一個被千人騎萬人捅,青樓里出來的賤貨!」
始畢有些愕然,望向張氏。
張氏此時被這劉二妹這一番話激得臉s 蒼白,身子微微顫抖。
連封倫也愣住了。
這個劉二妹不但說出了始畢可汗不知道的事,同時也說出了他所不知道的隱情。
他轉過頭望向甄命苦。
貴人多忘事,若不是劉二妹提起,他早已經不記得當年授意他的管家拆散甄命苦和張氏這回事,更沒見過甄命苦本人,如今被劉二妹一語道破,隱約記起了當年為了將張氏弄進自己府中,確實有過這麼一回事。
始畢終于怒了,朝身邊的人嘰里呱啦說了一堆突厥語,不一會,一群手執刀劍的突厥士兵便涌了進來,分立在大隋和親將領的兩旁,只要始畢一聲令下,所有和親將領都要血濺當場。
甄命苦終于站起身來,揭去臉上的面具,露出真容。
所有突厥可汗都露出驚駭之s ,他們怎麼也沒想到,讓突厥騎兵聞風喪膽的暗衛大將軍,竟然是一個看起來不滿三十的年輕人。
始畢臉上帶著被人戲弄的憤怒︰「你到底是誰!」
甄命苦不慌不忙︰「本人是如假包換的暗衛大將軍,奉皇上之命,護送公主嫁入突厥,這劉二妹乃是反賊劉武周的親妹妹,為大隋通緝之人,一心想破壞大隋與突厥的友好結盟,她的話,可汗只可信一半,在大隋,侮辱公主的清白名聲就是死罪,本將軍在此替她向可汗求情,暫且繞她一命,待查明真相,還公主一個清白之後,再處置不遲!」
始畢聞言愣了一愣,見甄命苦這信心十足的樣子,登時迷惑起來,正舉棋不定,旁邊一名可汗嘰里呱啦地在他耳邊說了幾句,始畢聞言臉露喜s ,著人喚進一個老婆子,讓她將公主帶到了營帳的後間,為公主檢查,在老婆子的連推帶搡下,張氏被帶進了營帳隔間里。
所有人都靜靜等著,好一會,那老婆子才拉著張氏從營帳隔間出來,走到始畢的身邊,低聲說了幾句。
始畢眼中閃過一絲喜s ,喝退了衛兵,走到張氏面前,單膝跪下,為了剛才懷疑冒犯她的行為致歉。
啪——
眼中含淚,一臉屈辱的張氏伸手在他臉上狠狠扇了一巴掌︰「可汗若不想娶我,讓我離開就是,何必讓人如此羞辱我!」
所有可汗都為這信義公主暗自捏了一把汗,他們還是第一次見有人敢當著那麼多人的面,扇始畢的巴掌。
連甄命苦也是一臉驚訝,顯然沒想到張氏配合得如此天衣無縫,演的跟真的似的。
一旁的缽苾更是義憤填膺,比自己受辱還要氣憤,盯著始畢,眼中簡直要冒出火來,看樣子只要始畢敢對信義公主動粗,他就算拼了這條x ng命,也會護公主周全。
沒想到始畢非但沒有著惱,反而越發地內疚,自己伸手在臉上扇了一巴掌︰「是本王的錯,太過輕信小人,公主息怒,本王若是再懷疑公主半分,就讓騰格里將本王給撕成碎片,喂了禿鷹!」
騰格里是突厥人的最高神靈,以他的名字起誓,必不敢輕易違背。
劉二妹愣在了那里,她哪知道甄命苦跟張氏結婚這麼長時間,張氏竟還能保持處子之身,除非是甄命苦無能,否則怎麼可能對著張氏這樣一個美人無動于衷?
她哪知道甄命苦與張氏成親尚未洞房就已經被迫分開,三年不曾見過一面,十幾天前才相遇。
她本以為勝券在握,哪知卻突然來了個一百八十度大轉彎,想到這回在劫難逃,恐懼襲上心頭,破口大罵「ji n夫y n婦,不得好死……」
始畢最是恨這種挑撥離間的漢人,站起身來,向兩邊的人使了一個眼s ,兩人拉著又哭又號的劉二妹,出了營帳的大門,不一會便沒了動靜。
張氏抽泣著,在兩名侍女的護送下,出了帳篷。
始畢不敢阻攔,臉上全是懊悔,倒是那缽苾,見狀急忙追了出去,讓始畢的臉s 越發地難看起來。
甄命苦站起身來,說聲告辭,也跟著走出去了。
封倫見狀,也乘機起身告辭,留下一臉y n沉的始畢,眾位可汗在帳中面面相覷,誰也不敢在這當口再輕易招惹始畢,免得引火燒身。
……
甄命苦出了營帳,見那身材高大的小可汗缽苾正呆呆地站在那里,神情糾結,似在心疼,又似懊惱。
走過去一問,原來是被張氏罵了。
「小可汗知道公主為什麼會罵你嗎?」
「為什麼?」
「自從那天晚宴之後,公主一直就在我面前提起你,說她本以為突厥的男人都是薄情寡幸之徒,沒想到竟然還有小可汗你這樣豪爽英偉的男子,只恨不能相逢在未嫁之時。」
缽苾自小學漢語,雖說得不好,听懂卻是沒有問題,聞言臉上露出一絲狂喜,急忙問︰「公主……喜歡……我?」
「喜歡又如何,不喜歡又如何,她都已經快要嫁給始畢可汗了,只能說你們有緣無份。」
甄命苦嘆了一口氣,轉身走了。
留下臉上又歡喜又是憂愁的缽苾站在那里,突然一咬牙,像是下了什麼決心一般,轉身朝遠處飛跑而去……
……
甄命苦回到和親隊駐扎的營地,忍不住想要夸一夸張氏演技的j ng湛,表揚一下她的善解相公心意,隨機應變,剛到她帳篷的門口,就被人擋在門外,被告知公主身體不舒服,誰也不想見。
張氏那兩個侍女說這話時,看他的眼神里明顯帶著一絲氣憤。
他也沒怎麼在意,以為張氏只是受了點驚嚇,睡一覺就沒事了,想起前幾天跟馬妞兒的約定,到了馬棚找馬妞兒,馬妞兒早在那里等著他,兩人從伙房里偷了半只羊,騎著踏血,一起到城外的河邊烤羊肉,與她在河邊度過了一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