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皇上,這王世充當初不過是一個外軍將領,善拍馬屁之流,若不是先皇洪恩浩蕩,讓他留守洛陽,他區區一個江都郡丞,怎有今天榮華富貴,如今不但不知恩圖報,反而仗著手中握有兵權,不把皇上放在眼里,皇上所受的屈辱,臣等感同身受……」
元文都義正言辭,仿佛與王世充勢不兩立,接著語氣一轉︰「不過臣以為,皇上還是暫時隱忍,別太過逆這廝的意,使其麻痹大意,靜待皇上羽翼豐滿,培植好自己的勢力,時機成熟,再一舉將他黨羽鏟除,到時候再恢復受其誣陷的臣子名譽也不遲,正所謂成大事者不拘小節,有所得必有所失,皇上暫時不可與之撕破臉……」
「你的意思是任那王世充胡作非為,迫害朕的長孫姐姐家人不成?哼,朕還以為元愛卿有什麼妙計,原來竟是讓朕忍氣吞聲,作縮頭烏龜!」
楊侗滿臉失望,扭頭問另一人︰「段將軍,你的意思是?」
「回皇上,臣以為,王世充如今大權在握,趾高氣昂不可一世,若不盡早除之,r 後必成心月復大患,只需皇上一聲令下,臣等立刻率兵沖入王世充府邸,將他抓到皇上面前,任憑皇上發落!」
元文都在一旁听得冷笑連連︰「哼,段將軍好一個忠心耿耿,卻不知這是要把皇上往死路上逼啊!你知道王世充手中有多少兵馬嗎?師出無名,想抓他,等于是逼他造反,皇上如今剛登基不久,根基不穩,再加上洛陽四面州郡賊寇覬覦窺視,若此時發生動亂,洛陽危矣。」
「總比元大人當縮頭烏龜要強。」
「你說什麼!」
楊侗不耐煩的打斷兩人的爭吵︰「都退下吧,讓朕好好想想。」
「臣等告退。」兩人互瞪著眼,離開了御書房,只留下楊侗坐在龍椅上發著呆。
好一會,才起身撿回剛才扔在地上的奏折,嘆了一口,提起筆,在那張寫著「發配三千里之外的嶺南」的折子上寫下「準奏」兩字。
接著,像是失去了力氣般,他將筆一扔,癱坐在龍椅上,神情萎頓,好一會才朝身邊的公公說了句︰「擺駕香凝宮。」
……
香凝宮中,楊侗坐在溫泉池里,福臨坐在他的身後,手里拿著一塊浴巾,輕輕為他擦著背。
每次他遇上煩心事時,總會到香凝宮,洗上一次熱水澡,然後賴在福臨的床上,摟著她一覺睡到天亮。
福臨也喜歡他賴著她,在這世上,她唯一深愛的親人,就是楊侗,經歷了那麼多別人無法想象的苦難之後,她只想安安靜靜地跟楊侗過完下半輩子,顧不上太多世俗的眼光。
她從不問楊侗任何關于朝政的事,因為就算問了,她一個女流之輩,也幫不上什麼忙,朝廷之事,也不是她一個女人可以插手的。
「姐,這個皇帝朕當得好累,實在不想再當了。」
福臨輕輕擦拭著他的背部,柔聲說︰「阿侗,身為皇上,不用事必躬親,知人善用才是為君之道,有什麼煩心的小事何不讓那些做臣子的人去c o勞呢。」
「朕何嘗不想這樣,可是身邊的人,沒有一個能替朕解憂的,要麼就是一些見風使舵,明哲保身的鑽營之徒,要麼就是有勇無謀的莽夫,朕怎能不煩心?」
說著,一臉氣憤地將王世充構陷高士廉一事跟她說了。
福臨默默地听完,想了想說︰「要是實在想不出辦法,何不找暗衛大將軍商量一下呢?他這人足智多謀,突厥如今內斗不止,無瑕南顧,還多虧了他這個暗衛大將軍,也許他會能幫你解決這個難題也不一定。」
楊侗聞言眼楮一亮,大喜道︰「你不說朕都差點忘了他了,都怪元文都這些庸才把朕給攪得頭昏腦脹,明天朕就召他進宮,還是姐姐你旁觀者清。」
福臨默不吭聲,自從上次跟他提出要一個寶寶的條件之後,她也已經很久沒有見過這個狼狽落荒而逃的男人了,每天都在想著怎麼才能看見他,卻又不能放份架子,召他入宮。
懷一個寶寶的事,其實也是楊侗的意思,楊侗從小就有缺陷,無法生育,將來注定無後,所以才有這個荒唐的提議。
想起那天她跟他說起這件事時他驚慌失措的樣子,好像她是什麼洪水猛獸一般,讓她一直耿耿于懷,總想找個機會好好教訓一下這個不識抬舉的男人。
現在只需楊侗一道聖旨,他想躲著她也不行了。
想到這,她r 漸豐潤的俏臉露出了一絲羞赧迷人的笑容。
……
站在芍藥樓門外的甄命苦打了個噴嚏,也不知是剛剛住進月桂樓,有些不太習慣,昨晚一直輾轉反側,久久無法入睡。
昨天離開長孫衣飾店之後,他又去找了幾家鞋店的掌櫃,不少掌櫃看了他給張氏拍的海報圖片之後,都覺得他的主意不錯,只是圖片太小,宣傳效果顯然不會太理想,要是能有真人大小的宣傳圖片,張貼在店鋪門口,也許他們會考慮試用一下。
至于代言費用,幾個老板一听要上千兩銀子,無一例外地以為他是個瘋子,將他趕出了店鋪。
他想了一晚上,最終得出一個令人沮喪的結論︰思維太超前,這個時代人的還沒辦法接受這麼ch o流的商業理論,得另想法子。
今天一早便起來,晨練之後,張氏還未睡醒,閑著無聊,便來芍藥樓報到。
站在芍藥樓的門口,幾個早起的奴婢全都偷偷打量著他,掩嘴偷笑,一副看好戲的樣子。
前去通報的奴婢已經去了大概半個時辰了,至今沒有出來給他一個答復,他站在樓外等了大半個時辰,也不知道芍藥仙子到底起來沒有。
正等得有些不耐煩,身邊突然走過一名行s 匆匆的奴婢,手中提著一個鳥籠子,里面裝著一只畫眉鳥,進了芍藥樓中, 上了樓。
不一會,那名通報的小婢女出樓,以「仙子身子不舒服,不見客」的理由打發甄命苦回去,讓他改天再來,轉身便回了樓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