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剛離開帥營不久,便有一人從王世充身後的屏風走出來,正是前來送信的禹詭。
王世充起身相迎,臉露笑容︰「禹將軍,辛苦你了。」
禹詭恭謙地拜倒在地︰「為鄭王效命,是末將之幸。」
王世充急忙扶起他,握著他的手︰「禹將軍這次前來,怕是有好消息要告訴本王吧,本王對你期望甚厚,正想著將軍何時能讓本王驚喜。」
「所幸不負鄭王重托,這是邴元真給鄭王的投誠書。」
將手中的信封給王世充遞了過去,王世充大喜,接過書信,打開一看,臉上的笑容變成了疑惑,抬頭看著禹詭,說︰「條件雖好,可這一時半刻,讓本王上哪抓那張氏給他?」
禹詭神秘一笑︰「遠在天邊近在眼前。」
王世充听得一頭霧水。
禹詭湊到他身邊低聲說了幾句,王世充眼神亮了起來,「你確定她就在羅士信的衛隊中?」
「甄命苦擅長易容之術,張氏是他最心愛的妻子,自然懂得這易容之術,她要裝扮成一個衛兵,並非難事,鄭王若想知道,只需抓了那羅士信,一驗便知。」
王世充眉頭微皺︰「可羅士信的手下個個身經百戰,要活捉他們,談何容易,更何況羅士信是楊侗親命的右翎衛大將軍,沒有皇泰主的命令,本王也不好動他。」
「既不能力敵,只能智取,鄭王若能拿下倉城,到時候就算皇泰主怪罪,也可說是一時的權宜之計,皇泰主也不好多說什麼,更何況,鄭王若是拿下倉城,攻破瓦崗寨,皇泰主也就不足為慮了。」
王世充思索了片刻,突然笑了起來,收起信封,吩咐下人,準備酒菜。
禹詭婉拒了,說︰「慶功酒宴等鄭王的大軍進駐了倉城,末將再與王大人痛飲,如今邴元真正在等末將的消息,未免他起疑,末將要盡快趕回倉城回復,鄭王宜早作決定。」
王世充說︰「那羅士信武藝高強,我軍中雖猛將如雲,卻沒有一個是他的敵手,而且各司所職,不宜調動,擒下他恐怕還需禹將軍助本王一臂之力。」
「卑職听憑鄭王差遣。」
王世充欣喜道︰「待本王登基之r ,封你為左翎衛大將軍,掌管京城兵馬,到時候何愁你的女人不回心轉意。」
「謝皇上恩典。」
王世充大笑。
……
入了營帳,張氏月兌上的裝束盔甲,摘去面具,露出真容來。
羅士信讓人打了洗漱的熱水,這才轉身對她說︰「嫂嫂洗漱過後請在此歇息,等過了幾天,小羅親自護送你回洛陽。」
張氏甜甜一笑︰「有勞你了,真不知道該怎麼謝你才好。」
羅士信呆了一呆,臉罕見地有些漲紅,別開眼神,不敢與她對視,「嫂嫂言重了。」
張氏越發覺得有趣,笑著問︰「你跟環兒妹妹怎麼樣了?「
羅士信靦腆說︰「我已經讓人孫郎中提親了,還在等消息,听說孫郎中的考驗很嚴格,只怕希望渺茫。」
張氏掩嘴而笑,想當初甄命苦娶她的時候,那可真是過五關斬六將,如今羅士信想要娶環兒,自然不會輕松。
「你放心吧,我覺得環兒妹妹對你還是挺有意的,你只要加把勁,表現出你的誠意,環兒妹妹一定能感受到的。」
羅士信聞言臉露喜s ,張氏又問了他一些事,開始打起了哈欠,一夜沒睡,她早已經眼皮沉重得直打架,羅士信識趣地告退。
下人打來了熱水,張氏洗漱干淨,上了床,再次撥通了一次甄命苦的電話,依舊無人接听,想著他在滎陽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擔心著,有些不安,漸漸地睡了過去。
……
當她再次睜開眼楮時,天s 已黑,她這一覺,竟睡了一整天。
也難怪,連續幾天沒有合過眼,為了逃出倉城殫j ng絕慮,肩負著數百條的人命,無時無刻不在緊繃著神經,一旦松弛下來,困意便不可阻擋。
她現在有些明白甄命苦這些年來所過的軍旅生涯是種什麼樣的r 子了,難得他還能活得這麼好,這麼陽光。
剛起床穿著完畢,營帳外傳來一陣喧嘩,隱約有刀兵交擊的聲音。
「嫂嫂快跑!」
羅士信那帶著焦急和驚慌的聲音響起,張氏愣了一愣,臉s 一變,急忙抓起隨身的軟劍,沖出營帳。
營帳外,數百支火把將她所在的營帳團團包圍起來。
渾身浴血的羅士信,腳步有些踉蹌,被幾十個人團團包圍了起來,他身邊的護衛都已經倒下,死的死傷的傷,並不見其他的暗衛隊員,似乎都已經被暗算,只剩下羅士信一人在頑抗。
他揮舞大刀的手已經被兵器劃出數道血痕,背上也中了幾支暗箭,猶自一人頑抗。
張氏看清楚了,帶頭圍攻羅士信的人,正是曾經的玫瑰樓護院禹詭,她不明白,他不是已經投靠了瓦崗寨嗎,怎麼會突然出現在王世充的軍營里,追殺還是皇泰朝的右翎衛大將軍。
當她看見一旁裝模作樣指揮圍攻的王玄恕時,很快明白了,這個禹詭其實是王世充的人,潛入倉城除了去找柳葉兒外,還是王世充安插在瓦崗軍中的一個探子。
她來不及仔細思索,持劍朝羅士信的方向沖了過去。
……
羅士信本來是拼死前來給張氏通風報信,讓她快逃的,他的一百多名手下,被禹詭帶來的數百人在遠處,借著夜s 亂箭sh 殺,他從亂中逃月兌,被一路追殺到這里。
若不是強撐著要讓張氏安然離開的信念,此時他早已經倒下。
他怎麼也沒想到王世充竟然會知道張氏在軍中,更沒想到王世充竟然敢如此膽大妄為,在自己軍中襲營,要知道他可是右翎衛大將軍,皇上身邊的禁衛軍統領,對他倒戈相向,等同謀逆,就算是鄭王,一旦被皇泰主知道,也難逃叛逆抄家夷三族的命運。
當他感覺到不對時,猜到王世充的目標其實是張氏,甄命苦是王世充的眼中釘,王世充時時刻刻都在想著如何將他從皇泰主的身邊鏟除,苦無機會,如今得知張氏在他軍中,哪還不乘機抓住,要挾甄命苦就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