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桌上豐盛的四菜一湯,又看看幾天不見幾乎圓了一圈,臉上泛著肉光的甄命苦,這個男人估計以為自己身在天堂了。
這個沒有相公就要活不下去的女人為了奪回自己的相公,還真是不惜血本。
她寒著臉,走到甄命苦身邊坐下,從他手里奪下飯碗,冷冷說︰「你是豬嗎?誰給吃就跟誰親,跟我來,有事跟你商量。」
甄命苦嘴里還塞滿了食物,听到她的聲音,渾身一個激靈,也不嚼了,生生吞下嘴里還未嚼爛的飯菜,差點沒噎得當場嗝屁過去,好不容易回過氣來,獻媚似地笑著說「霜兒,你什麼時候回來的,怎麼不讓我去接你」,那一副做了虧心事被人抓現包的神情,讓凌霜不忍不住嘴角微微上翹。
看著凌霜這樣對待甄命苦,張氏卻不依了,將正要站起身跟凌霜走的甄命苦按在坐位上,回頭狠狠瞪了凌霜一眼︰「有什麼話不能在這里說!」
甄命苦噤若寒蟬,一動不動。
兩女互不相讓地對視著,最終還是凌霜沒有堅持,轉身走到甄命苦身邊坐下,說︰「讓你辦的事辦得怎麼樣了?」
甄命苦急忙說︰「都照你的意思辦妥了,徐世績已經前往黎陽,只等霜兒你振臂一呼。」
凌霜聞言稍展寒顏,微微一笑︰「現在只待李密兵敗回城,到時候由你出面勸降,此事才算功德圓滿。」
甄命苦說︰「是。」
一旁張氏默默地听著兩人說話,看甄命苦這唯唯諾諾的樣子,哪有半點暗衛大將軍的威風,氣得恨不能將這個軟骨頭的男人耳朵給揪下來,她就想不明白,他一向無賴荒唐,為什麼到了凌霜面前,就這樣一副低聲下氣,惟命是從的樣子。
她沒想過,他對著她時其實也是這副孬樣,只是當局者迷。
「我離開的這些天沒有做什麼對不起我的事吧?」
甄命苦沉默了片刻,不敢隱瞞,「做了。」
凌霜冷哼一聲︰「做了幾次?」
甄命苦心中默數。
張氏恨不能把這男人掐死,漲紅了臉,一聲嬌喝︰「你還真數啊!」
凌霜早知道讓這兩人獨處不會有什麼好事發生,也懶得再追究,「只此一次,下不為例,你們偷雞模狗干些見不得人的勾當我管不了,別讓我看見,更不能耽誤我的事,想跟她做些見不得人的事,找我看不見的地方,隨你們怎麼折騰,若是讓我撞見了,我就趕她出府!」
「是的,謝謝你,霜兒。」
听到甄命苦又是道歉又是道謝,張氏一時出離了憤怒,拿著飯勺朝凌霜沖了過去︰「我不把你這個可惡的女人月兌光游街示眾我就不是張鵝,別攔著我,別攔著我……」
凌霜連看也懶得看她一眼,轉身出了門。
甄命苦緊緊抱著凌空拳打腳踢,恨不能與凌霜同歸于盡的暴走張氏,低聲哄著︰「鵝鵝,你冷靜點,小心肚子里的孩子,霜兒她同意我們的事了,只要我們偷偷模模別讓她看見就行……」
張氏的怒火登時撒向了他,轉身掐起他腰間的癢癢肉來,嘴里罵著︰「誰要跟你偷偷模模,你這個沒出息的男人,你的骨頭呢,她把你當成什麼了,你就一點脾氣都沒有嗎?」
甄命苦嘿嘿地笑,哪有一絲生氣的樣子,似乎只要凌霜同意讓他跟張氏一起偷偷模模地搞些見不得人的勾當,他就心滿意足了。
張氏對這牛皮糖一樣捏不圓搓不扁的男人完全沒轍,狠狠瞪了他一眼,「傻樣!」
其實她也知道,凌霜能對他睜一只眼閉一只眼,已經算是最大讓步了,若不是因為楊侗的緣故,三個人也不可能在同一個屋檐下相安無事。
「凌霜讓你干什麼了?」
甄命苦將招納徐世績,解散瓦崗的事跟張氏大概地說了一下,當張氏問到凌霜的目的時,他吞吞吐吐的樣子讓她越發地著惱,這個軟骨頭男人,顯然是受過凌霜的叮囑,不準將她的秘密說出去。
她默默地听完,臉上露出若有所思的神情。
……
從開封的戰場傳來程咬金告捷的消息,宇文化及節節敗退,開封城中糧盡,人相食。
宇文化及殺了謀反的部將司馬德勘,大肆清洗當初一起弒逆楊廣的部將,軍中人心惶惶,逃兵越來越多,最後根本無法管束,幾萬的軍隊,逃剩下了一萬不到。
宇文化及見大勢已去,帶著親族和死忠的部將,棄了開封城,往北逃竄,入了魏縣。
沒幾天,程咬金帶著得勝的瓦崗軍凱旋,同行的人中,竟然還有被宇文化及俘虜關押在開封大牢里的王玄應和王世惲兩叔佷。
滎陽城中有人歡喜有人悲,喜的是那些從戰場上安然歸來的士兵家人,悲的是望眼y 穿不見兒歸的父母妻女,戰爭勝利與否他們毫不關心。
程咬金的戰馬停在甄府門口時,張氏正拉著甄命苦在院子里做晨運,讓他教她孕婦保健c o。
見程咬金進來,張氏眼中閃過一絲厭惡,轉身離開,進了房間。
程咬金臉上露出一絲尷尬的苦笑,自從上次欺騙出賣了甄命苦之後,張氏已經完全將他當成壞人。
甄命苦卻知程咬金的苦衷,心中對他並無芥蒂,見他進來,笑著迎上去,請他入屋,讓人奉上茶水。
「柱子,恭喜你立下大功一件。」
程咬金笑著謝了,接著神s 變得有些凝重,四周張望了一下,確定四周沒人後,才悄聲說︰「甄兄弟,我這次來,是有件事想告訴你,事關你娘子。」
甄命苦微微一愣,「霜兒?」
「不是,是張老板娘。」
甄命苦眉頭一皺︰「什麼事?」
程咬金沉聲說︰「這次我攻打開封,宇文化及軍中糧盡,潰不成軍,殘兵敗將連滾帶爬,將開封城劫掠燒殺一空,四散逃竄,很多帶不走的,都殺了燒了,我帶兵攻進城中時,宇文化及已經帶著他的族人往北逃了,開封的宮殿里到處都是被宇文化及拋下的宮女,地牢里還有很多來不及殺的人質和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