艷隋 781 復仇的惡魔

作者 ︰ 鬼粒子

王玄應驚恐萬分,大嚷大叫,每叫一次,竹板就打下來一次,到最後,滿嘴都是血,再也叫不出來,也學乖了,嘴里只有一句「爺爺饒命」。

最後連「爺爺饒命」也不說了,竹板終于停了下來。

燈光亮了起來,黑暗中走出一人,走到面前,隨手取了一張椅子坐下。

王玄應睜開沉重的眼皮,驚恐地望著這人,如見考妣。

「甄、甄命苦……」

旁邊的竹板再次拍了下來,將他打得嗷嗷直哭。

甄命苦木無表情地盯著他,聲音卻很是輕松︰「太子爺,知道我今天找你來有什麼事吧?」

王玄應搖了搖頭,見甄命苦凌厲的眼神,渾身一顫,急忙又點了點頭。

啪——

又是一記竹板打在他已經潰爛的嘴唇上,旁邊一人喝道︰「我們甄爺問你話,你又是點頭又是搖頭的,啞巴啦!」

王玄應哭喪著臉,哪還有半點太子爺的架子,哭道︰「甄爺爺,你別打了,我錯了,不不不——是奴才錯了,奴才豬狗不如,不該做那些對不起您的事,您饒了奴才這次,你要什麼我爹都會答應你的,你饒了我吧,只要我知道的,我什麼都跟你說,啊?」

又是一記竹板拍來。

「廢話太多!」

甄命苦朝一旁的裴行儼擺了擺手,責怪道︰「好好說話,動不動就拍他,嚇他做什麼。害他想說都說不成了……太子爺,你好好說,我這手下脾氣暴躁。我也管不住他,你最好是長話短說。」

王玄應哭著點頭︰「是。」

「福臨是誰害死的?」

王玄應渾身一顫,猶豫了片刻,卻不敢說謊,低聲道︰「是她逃走的時候,被我手下的人射死的,我沒有想要害死她。我回去就把那凶手殺……啊——」

「大聲點兒!」竹板毫無意外地拍在他的嘴上。

甄命苦聲音依舊平和,只是誰都能感覺他聲音里隱含著一絲令人打冷戰的陰寒,「為什麼要對她下手?」

王玄應此時心智已完全崩潰。哭道︰「爺爺饒命,我不是故意的,我是恨她從小到大都看不上我,我那麼喜歡她。我想娶她做我的王妃。她卻從來不正眼瞧我,我擄走她只是想完成我自小以來的夙願,沒有想過要殺她的,都是因為她偷听了我和我爹的話,我爹才要殺她滅口的……甄爺爺饒命,你饒了我,我告訴你一個秘密……」

甄命苦已經站起身,聞言裝出很感興趣地樣子。問︰「哦?什麼秘密?」

「說了你能饒了我嗎?」

「那要看你這個秘密值不值得你這條性命。」

王玄應迫不及待說︰「她之所以要逃,是因為听見我跟我爹直接的談話。知道是李建成向我爹獻策,是他告訴我爹關于你投靠了長安李家的事,還有李家三小姐催眠了你的事,知道這些都是李家在背後搞鬼,她這才想要逃出去給你通風報信,結果死在了你家門口,這一切都跟李建成有關系,是他出的餿主意,其實是想借我爹的手除掉楊侗,你要報仇找他們去……」

他光顧著說這個天大的秘密,卻沒發現,甄命苦握著椅背的手,幾乎將椅背堅硬的實木都給抓爛了,發出吱吱吱的聲響。

黑暗中,根本看不清楚他此時的表情,只听見他呼吸有些粗重,聲音也變得低沉︰「我最後問你一件事,你有沒有踫過她?」

王玄應渾身一顫,沒有回答,不過從他的反應,不用再問也知道答案。

呼——

甄命苦操起手中的椅子,朝他身下砸了過去,王玄應發出一聲哀嚎,甄命苦手不停,砸了幾十下,生生地將他那一團丑陋玩意兒給砸成了稀巴爛,直到椅子都折剩下一個椅把手。

王玄應殺豬般地叫,叫得聲音嘶啞,眼淚鼻涕全都落了下來,臉上的肌肉開始抽搐,眼球翻白,甄命苦卻不讓他就這樣容易昏死過去,拿了一桶冰水,兜頭澆了下去。

王玄應大喊大叫︰「甄命苦,你個挨千刀的,**,操你祖宗,你殺了我吧,你殺了我吧……」

甄命苦不知什麼時候手中拿了一把匕首,冷冷道︰「想死很容易,想要死得不容易,那才叫難。」

王玄應心神已經崩潰,只恨自己爹媽為何要將自己生出來,遭受這份活罪,哭爺爺喊女乃女乃地求饒,努力搜刮能讓自己死得痛快些的材料,「等一等,等一等,我想起來了,她還有留下有一張字條,你放了我,我給你找去。」

「人都死了,找到又能怎麼樣,你就這樣淒慘地去死吧,不用擔心到了下面會寂寞,用不了多久,你爹,你弟弟,你的族人,都會下來陪你。」

……

王玄應的尸體被掛在洛陽大街的一桿旗桿上,全身**,被割去,雙目也被挖了出來,死狀淒慘。

胯襠處貼著一張條幅,上面寫著「辱人妻女者,得下場如此,後來者慎之!」

王世充得知消息後,趕到現場,哭得昏死過去,醒來後,仿佛一下子年老了十歲,將王玄應厚葬之後,下令全城搜查凶手,並查找一切跟甄命苦有關系的人,抓到菜市場斬首,為王玄應陪葬。

這一抓就抓了上百人,大部分都跟甄命苦沒有任何關系,哭天搶地,拉到菜市場斬首示眾。

只是,這並不能結束王氏族人的噩夢。

每天晚上,都會有一個王姓的王爺,死得離奇古怪,出現在洛陽各大街小巷中,旁邊都有留下一個條幅,上面寫著死者平生惡行,死前所受的酷刑和懺悔,並警戒世人。

短短十天,就有十幾個王爺以這樣的死法淒涼死去。

洛陽城成了一個恐怖的屠宰場,大部分的洛陽百姓心中雖然感到無比解恨出氣,卻沒有人敢表露出一絲竊喜,城中的空氣中彌漫著極度緊張的火藥氣息,仿佛一點就引爆全城。

王氏族人再沒有人敢在大白天大搖大擺地走在洛陽大街上,因為誰也不知道會不會突然有一支冷箭從不知道什麼地方竄出來,將他射殺在馬背上,或是轎子突然起火,活活燒死在轎子,要麼直接連人帶馬車沖入城中的河里,活活淹死……

千奇百怪的死法,成了洛陽城的百姓茶余飯後的一種期待,甚至有人暗中在猜測下一個會是誰,成了一種期待和興奮。

大家都想看看,到底這些新晉不久的王爺們,需要多少侍衛,多嚴密的防守,才能避免橫死街頭的命運。

然後,大家漸漸地總結出了一個規律,爵位越高,危險指數越高,死法越奇特。

很難想象,如此一件如此恐怖的事,竟然會呈現如此一種藝術的效果和笑果。

王氏族人漸漸地感覺到事情的嚴重性,對方不但要讓他們王氏族人死,而且是想讓他們死在恐懼和不安中,連覺都睡不好。

王世充下令,將所有王氏親族集中,送到城北的千金堡中,派重兵把守,以保存王氏一族的血脈。

……

沒有了王氏族人在洛陽城中橫行霸道,洛陽城的百姓都有一種從牢籠釋放的感覺,不少人甚至在家中偷偷擺放暗衛大將軍夫人的牌位,偷偷拜祭。

王世充雖然暫時解決了自己族人免于被剿殺的恐懼,卻依舊感覺不到一絲一毫的快樂,成日里食不香寢不安,惶恐忐忑,也不知道甄命苦何時會找上門來。

讓他不安的是,甄命苦並沒有到宮中來找過他,顯然是要將他留到最後,這種比死亡還要難過的恐懼,他不敢在妃子的宮中過夜,對身邊的侍衛疑神疑鬼,生怕這些侍衛中就有一個是甄命苦偽裝成的,多少次在半夜里從噩夢中驚醒過來,一身的冷汗。

每次醒來的第一件事,就是抽出床頭的劍來,將身邊侍候他的宮女一個個斬殺,心情才稍稍安靜。

然後,點上帶有鎮靜作用的燻香,才能再次入睡。

第二天醒來後,立刻召眾大臣入宮詢問,打探竇建德援軍一事。

終于有一天,宮外來了竇建德的信使,給了他一封竇建德的親筆信,上面寫的是,竇建德已經同意了他的求援請求,已經開始著手準備出兵事宜。

得知此事後,王世充一時間忘記了喪子之痛,精神好轉了許多,再加上有一段時間沒有再听到王氏族人被暗殺的消息,漸漸地沒有再把甄命苦給放在心上,只是絲毫不敢放松宮中的侍衛巡邏。

……

此時山東的齊州城內,十萬大夏軍厲兵秣馬,征兵征糧,浩浩蕩蕩開出了齊州城。

竇建德不顧眾位大臣和皇後的勸阻,披掛上陣,御駕親征,以劉黑闥為先鋒將軍,高雅賢為偏將,王小胡等為督軍,開往滎陽虎牢關。

十日之後,大軍到了新鄉縣,與滎陽城一河之隔,遙相對望,大軍就地駐扎,安營扎寨,建築工事,搭建浮橋,以新鄉縣為根據,不日渡河攻打虎牢關。

這日大軍安頓下來,帥帳立起,各將軍到帥帳前請示,竇建德與眾人商議目前洛陽城的戰況。(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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