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元歷一六三年,原帝國流雲郡,現在蜀國流雲府。
流雲府因依靠在天元大陸最長的河流流雲河畔而得名,位置處于蜀國的東北部,是蜀國三大郡之一,與蜀郡和雲南郡相比這里更為繁華。由于流雲河的年久沖刷,不斷堆積,河兩畔形成大片的沃土,流雲郡和河對面的南陽郡、雲北郡並稱天元大陸的三大糧倉。天元歷一五四年,蜀郡鎮守使李承元擁兵自立,建立蜀國,一五五年李承元攻入流雲郡,流雲郡郡守梁嘯天為避免全郡百姓遭受戰亂之苦,出城獻印,李承元當即在平南城南城門立誓︰流雲郡降蜀後,蜀軍兵不入平南城,馬不塌流雲郡。第二r ,梁嘯天縊死于家中,留書一封︰「生受元恩,老為元賊,愧對忠義,羞于立世!」李承元知道後,深感梁嘯天忠義,追封其為「忠義王」,改流雲郡為流雲府,行政級別上稍高于郡,封梁嘯天長子梁文忠為流雲府鎮守使,統原流雲郡全郡兵馬。封其二子梁文正為流雲府府衛,管流雲府地界一眾大小政務。封其三子梁文禮為太常寺少卿,入京為官。梁家一時之間,榮耀蜀國三郡。
平南城是大陸南方有名的大城,由于這里距離申國和晉國較近,商貿往來又有流雲河之利,繁華至極。
平南城東大街的盡頭有一處佔地極廣的大院,這里正是曾經的郡守大人、如今的府守大人的宅子。宅子前門的正上方龍飛鳳舞的寫著四個鎏金大字「忠義王府」。雖說梁嘯天已死,但蜀國皇帝李承元親自書寫賜匾,並傳下聖旨︰「梁嘯天雖死,但其忠義之氣永耀流雲。我蜀國一r 在,即梁家在,忠義王在!」可見蜀國皇帝對梁家的厚愛。
但是平南城的人們仍舊習慣的稱呼其為梁府。此時梁府的後院年內,一個焦急的聲音正在連廊間喊著︰
「少爺!少爺!」
喊話的是一個十一二歲的小姑娘,身著一件桃紅s 的長裙,頭上只一只白玉簪子簡單地把頭發挽在身後,卻也掩蓋不了她那秀麗的面容。隨著她的跑動,裙角和頭發都在有節奏的甩動著,像極了一只蝴蝶。
在一處廂房外,小姑娘停了下來,「少爺,我知道你在里面,快出來吧,老爺找你!」
邊說邊不斷地敲門,屋內卻未有任何聲音傳來。
「少爺,你出來吧,你不說話我也知道你在里面,老爺真的在找你!夫人也在,大老爺和三老爺也來了,都在客廳等你呢!你再不出來,老爺該發脾氣了」
小姑娘滿臉焦急的神s ,她是梁家大少爺梁卓的貼身丫鬟,今個老爺喚她招呼少爺前廳議事,找了半天也沒找到便想到少爺定在此處看書。天元大陸的人們普遍尚武,流雲府也不例外,可她卻知道她家少爺和別人不一樣,偏就對武道沒興趣,就崇拜那些有名的文人雅客,先賢大儒。而這間屋子里也是堆滿了他們的書籍,少爺卻是會經常到這里看書。找不到他時,一準就在這里。就在她正在又要舉手敲門的之時,門開了,一張清秀的臉龐出現在她的眼前。
少年一襲淡藍s 深衣,一頭黑發,一張清秀的臉龐多少帶著稚氣。少年正是梁家大少爺,流雲府府守大人梁文正的公子梁卓。
小姑娘一喜,心里想著「我就知道你在這」,臉上的那抹笑意還未完全綻開,卻是看到了少爺臉上那似有似無的怨氣。小姑娘心里一苦,輕聲道︰「少爺,對不起,晴兒不是有意要打擾你的,只是……」
沒說完聲音便低了下去,小手不自覺的揉著自己的衣角,兩眼更是在自己的兩腳尖打轉,原本嬌俏的小臉更顯動人。
看到她這樣,對面的梁卓撲哧笑了起來,「嘻嘻,跟你開個玩笑,說吧,我爹找我什麼事?」邊說話邊對著小姑娘的頭敲了一下。
看到少爺是在捉弄自己,這個叫晴兒的小姑娘伸出粉拳便對梁卓打了起來,「死梁卓,臭梁卓,你就會捉弄人!」
若是換作府中其他下人絕不敢如此,這是因為梁卓與晴兒名義上是主僕,實際上更像是兄妹。晴兒是十年前梁卓的母親梁魏氏上香歸來途中撿到的,當時看樣子也就一歲,夫人帶回來後一直收養在身邊,取名晴兒,直到年前才搬來與梁卓住在一個院子里。可以說梁卓自小與她長大,而實際上也就比她大一歲,跟自己妹妹差不多,梁卓平r 里都是以晴兒妹妹稱呼,梁府的人都知道情況,梁卓的母親更是對她待如親生,至于丫鬟的角s 是她自己非要這樣的,實際上梁府的其他下人卻是不敢將她當丫鬟的,所以似今r 這般也是正常。
雖說氣惱,晴兒還是為梁卓整了整衣服,「少爺,你今年都十二了,是不是可以習武了?」晴兒笑嘻嘻的問道。
「對呀,是要習武了。可是我不喜歡習武怎麼辦?」一听到這個,梁卓臉明顯一臉苦澀。他是不喜歡習武,相比修行他更好舞文潑墨,他的父親梁文正雖沒當面說他,可他也知道,父親更希望他能修行,文學只是讓他當做一種素養。在天元大陸,像他家這種豪門大戶,從小就會有先生傳授知識,無非是教書識字,教授禮儀,所以也算是點到即止。但是對于習武修行,只要不是天生不適合,都是要進行一輩子的。十二歲就是開始正式修行的年紀。
「怎麼會呢?大家到了十二歲不都是要習武的嗎?」
「誰說的?你看歷史上有那麼多人不習武不也是很有名的嗎,比如蘇太白,李軾啊!」
「哦,我知道了,少爺你是你是不是也想學他們成為一個詩人或者詞人啊?」話還沒說完就先跑了起來,「少爺,我要是告訴老爺,你猜會怎麼著?」
「你敢!」說著梁卓便追了出去。
「晴兒,你剛才說前廳里都有誰來著?」
「嗯,我看見有大老爺來了,听說三老爺也回來了,夫人和老爺正陪他們說著話。」
「我三叔?那我二弟來了沒?」
「二少爺沒見著,應該是沒來。」
「哦……」
「對了,晴兒。你知道是什麼事情嗎?怎麼三叔也回來了?」
大伯在前廳,梁卓並不奇怪,因為雖然是流雲府的鎮守使,麾下更是有十萬蜀國流雲府j ng兵,大伯每個月也總是要回來幾次的。
在流雲府,所有的的兵士統稱流雲兵,也叫府兵。這其中包括三萬騎兵、五萬步兵和兩萬水軍。大伯的鎮守使大營在流雲府北邊的江城,緊鄰流雲河。江城更像是一處軍事要塞,那里本是一處運糧碼頭,蜀國建立後,為了防範申國,用了五六年的時間打造成了現如今的模樣。江城和平南城之間有官道,常人往返一次要四五r ,大伯卻依然稍快些,可算上在梁府待的r 子加上路途中耗費的時間,真正在江城大營的時間其實並不多。
而軍營里自有朝廷上派來的其他人員給他做副手,也不用他c o心太多,這樣也不是為了防著梁家安插的眼線,只因大伯除了武學修為夠著當這個鎮守使之外,其他的一點也不像一個軍人的樣子,更別說是統帥十萬人的將軍了。
他平r 里也就是在軍營里轉轉,真正打仗的事他也不懂。
反倒是三叔的到來讓梁卓很是奇怪,按說三叔遠在蜀都天府城,在太常寺擔任少卿一職,每年除了爺爺的忌r ,過年也不見得回來幾次。印象里三叔的樣子很是模糊,倒是三叔家的公子,自己的二弟梁平每年會回來住一些時r 。那個家伙,今年該是有八歲了吧,也不知道長壯了些沒,想到這里,梁卓的不自覺的笑了笑,「唉,倒是想他了。」
心里這般想著,眼下已是到了前庭正廳。晴兒再次幫梁卓整了整衣服,便跟著走了進去。
進到庭中,梁卓便看到坐在正中的兩位正是自己的父親梁文正和母親梁魏氏,父親梁文正是當代梁家的家主,自然坐在最上面。梁卓揖手道了聲︰「父親大人,母親大人。」父親的臉上沒有表情,梁卓心里一緊,莫不是我又做錯了什麼事情吧?母親倒是對自己笑了笑,此時晴兒已是站在了母親的身後,對著自己
眨了眨眼。
梁卓往左邊看去,上手第一個人,一身戎裝,滿臉的絡腮胡子,正是自己的大伯梁文忠。梁卓沖著大伯笑了笑,揖手問了聲好,大伯微微頷首也沖他笑了笑。接著梁卓便看向了左邊第二人,只見那人一襲米s 繡花緞子深衣,稜角分明卻不失俊逸的臉龐和父親有幾分相似。梁家三兄弟老大較為粗獷,老二和老三最為相似。梁卓雖說並無多少印象,卻也知道是自己的三叔梁文禮,便揖手問了聲︰「三叔好。」
三叔梁文禮沒說話,卻先是對著他打量起來。梁卓見三叔如此只好靜靜地站著,心里卻是忐忑起來,過了一會只听三叔笑道︰「好!好!好!不錯!卓兒是愈發的英俊起來,將來定當是卓爾不群,不枉負你爺爺給你取名梁卓!哈哈!」
「也不知平兒如今怎樣了,算算快一年沒見了,要高了不少了吧?」卻是梁魏氏接過話。
「是啊三弟,這次怎麼不把平兒一起帶來呢?母親也想他了。」梁文正也接過了話。
「平兒如今被選為了太子世子的伴讀,每r 都要進宮和世子一起學習。怕是過些r 子父親大人的忌r 也回不來了。不過過年時應當可以回來,倒時候我會派人送他和他母親一起再行回來。」梁文正和梁魏氏點了點頭不再說什麼。
梁卓的心里卻是隱隱的替梁平擔心了起來︰那家伙平r 里皮的緊,還追著打過自己這個當哥哥的,也不知到了宮里會怎樣,那個什麼太子世子也不知道是不是個好伺候的主呢?
心里這般想著。梁卓的目光轉到了到了左邊的第三人。但見那人灰s 長衫,略顯幾絲白發的頭上有一頂黑s 的帽子遮住了大半的發髻,很是眼生,從年紀上來看也就和大伯差不多,最顯眼的是此人身後背有一柄長劍。
正在梁卓猶豫之時,那人站起身來,笑道︰「鄙人青蓮學院講師韋不凡,見過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