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賣部的老板是個三十來歲的婦女,大家都叫她梅姐,除了膚s 有點黑外,相貌還算得較標致。
平房一樓除了小賣部外,還有個食堂,食堂里面有個餐廳,不過只是供管理人員使用,工人打飯打菜都在牆上幾個窗口中進行,當然,飯菜都是兩種,工人是一種,管理員是一種。
二樓是辦公室,大部份是財務管理,煤炭發運人員,錢滿倉雖然是管財務,但實際上他是這里除了老板曾貴榮的第二號人物。
三樓是管理人員的住宿,工人是沒資格上去的,只有領工資時會上二樓的財務室。
下午各自打理床鋪,許波跟著眾人一起到小賣部買用品,當然主要是蚊帳,這個地方溫差大,現在是ch n末夏初的季節,只要是晴天,白天的溫度就有三十幾度,熱得很,但一到夜里溫度就只有五六度,反而是y n天雨天,白天夜晚的溫度都在二十來度。
買東西的人基本上都選擇賒賬,其實大多數人身上都有錢,但都推說沒錢,梅姐也不說「不」,一律賒帳,反正她也不怕收不到錢。
許波身上有師傅關道人給的一萬塊錢,悄悄取了三百塊錢出來,在梅姐那里買了一副蚊帳,一套被子床單,一個枕頭,還有一套洗涮用具,一共兩百七十六塊錢。
當看到許波把三百塊錢遞過去時,梅姐怔了怔,瞄了瞄許波一眼,見他跟別的人大不相同,斯斯文文的,看起來太年輕。
其他的人也有二十來歲的年輕人,不過行事動作表情看起來就粗俗,與許波大不一樣,一個人,哪怕不說話,氣質都能看得出來不一樣。
梅姐笑了笑,沒有接錢,只是盯著許波問︰「小兄弟,你怎麼不賒帳?不用怕的,我都賒的!」
許波低聲回答︰「我沒有身份證!」
其他人賒帳的時候,梅姐是一概都準,但記帳是要拿自己的身份證記的,許波其實是帶了身份證,但他不拿出來,賒不賒帳毫無所謂。
梅姐又笑著把錢推回到許波面前,說︰「算了,還是記帳吧,留著錢有時候有空到城里去活動時用,你說個名字就行,不用身份證。」
許波沉吟了一下,還是把錢拿回來揣進了口袋里,說了句︰「謝謝梅姐!」停了停才又說︰「我的名字叫許波。」
「等一等!」梅姐說了一聲,又從里間的櫃子里重新拿了一套蚊帳出來,說︰「用這個吧,耐用一些。」
在記帳的時候,梅姐一邊寫,一邊微微笑問道︰「許波,你十七還是十八?」
許波怔了怔,隨即低聲回答︰「我十九了,就是看起來有點年輕……」
「噗……」梅姐忍不住笑了出聲,搖了搖頭也沒再說什麼,記了帳後才說道︰「人人都有難處,家家都有難念的經,許波,挖煤是個高危活兒,下井後一切要小心!」
許波又說了一句︰「謝謝梅姐!」然後抱了蚊帳被子等物具回去,把蚊帳掛好,鋪好床被,然後躺在床上休息,默運胎息功。
其他人則在談家常,時不時又提起「葷」笑話,之中還對梅姐評頭論足,說她胸脯挺,家伙肯定大,肉白肯定水多,臉盤子正有味道,只說得哈哈大笑。
許波也不參予這些話題,到了傍晚吃晚飯時,盛了一缽子飯菜自到一邊吃。
第二天早上吃過早餐後,魯大球就把新人叫到一起,一人發了一頂帶探照燈的安全帽,一套純棉安全服,一個餐盒,一只保溫水杯,嚴禁帶煙火等等。
因為煤礦井底下都是深達數百米的地下,非純棉的化縴衣物容易產生靜電,極有可能引起瓦斯氣體爆炸。
魯大球首先講了半個小時的井下作業安全方面的問題,不過幾乎新來的人都沒干過下井挖煤的活兒,他說得再多,這些人都沒听明白,而魯大球也知道,這些方面的知識他現在說沒有用,主要還是到實地干活才會了解,所以只講了半個小時,然後就分組,新人每十個人一組,另外一組還配備四個熟手老工人帶著。
許波被分到了第三組,四個老工人跟他們都不是同省人,說話有很濃的鄉音,年紀都不大,三十歲不到。
據魯大球介紹,大山煤礦井下一共開了十四個礦道,一個組負責一個礦道。
下井時,要乘井下電梯,也就是所謂的「籠罐」,一次乘坐一個組的工人,許波這個小組的組長是個剛滿三十歲的老工人,年紀不算大,但干這一行已經有六年的工齡了,名字叫做嚴ch n禮。
乘籠罐的時候,許波等十個新人都是又緊張又新奇,與四個老工人閉了眼靜候的狀態完全不一樣。
籠罐不斷下降,光線也越來越暗,十幾米後就一點光線也沒有了,籠罐里沒有燈,伸手不見五指。
十來分鐘後,籠罐到了底部,這里已經兩百五十多米深的地底下了,許波還好一些,其他九個新人都感到胸悶壓抑,很有種喘不過氣來的感覺。
嚴ch n禮當即吩咐了︰「井底下的空氣比不上地面上,不要緊張,放松點,過一會兒就適應了!」
接著嚴ch n禮打開了帽子前端的照明燈,又吩咐其他人都把燈打開,然後沿著y n暗狹長的礦道前行,路面又濕又滑,有時候還有上下的坡地,走得非常吃力。
這時候,一切新鮮感都失去了,累,能讓人忘掉那些。
又走了近一個小時的路,到了一個斜坡,這里有簡易的鋼絲索道,索道輻sh 呈扇形,每個礦道都有一條索道。
三組去的自然是第三條索道了,在這兒,這種礦山索道被稱為「猴車」,一個猴車里只能坐四五個人,從地下運煤出來,也是要經過這些猴車工具的。
下降的時候,猴車輪子在鋼絲繩間發出刺耳的聲,讓乘坐的人無不心驚膽戰!
再經過二十分鐘的時間才到了真正的采煤場地,這已經是與地面間隔六七百米以上的地底了,采煤的是台小型的挖掘機,由老師傅c o作,新人都用推斗車往外運煤,然後倒進猴車再運出去。
因為進來就要花費一個多小時,所以下井的工人午飯都是帶下來吃,基本上都是干饅頭咸菜和水,苦是苦,但來之前,已經說過挖煤的報酬高,一天有一百五十元的工資,還包吃住。
許波等十個新工人每人分到一輛人工斗車,在工地原地休息十分鐘後,嚴ch n禮大手一揮,宣布開工。
采煤挖掘機一啟動,大鐵爪挖了一鏟煤向後一倒,煤塵煤塊劈頭蓋臉的就揚起來,只幾分鐘,幾乎就已經目不能視物了,還有一個工人專門負責灑水,但只好一點。
原本沒有人看好許波,因為他很明顯看得出來還太年輕,這個年紀力氣不能持久,少年人力氣是脆力,還在成長之間,遠比不上三十歲後的成年人有「綿勁」。
但結果卻是讓所有人都出乎意料,許波來來去去的,一斗車煤重達百余斤,並不輕松,但他邁著大步運煤,並不是很吃力,幾個小時下來,他比別的人要多運十幾車。
四小時後休息吃午餐,嚴ch n禮見許波大口大口的吃饅頭,當即把他的饅頭給了許波一個,笑道︰「我吃不了,年輕人正在長身體的時候,力氣大也要吃得多!」
從工作來看,嚴ch n禮就很喜歡許波,因為許波並不像別的人,干得多就會吵不公平,許波干得多卻一聲不吭。
其實許波並非故意猛干,而是他在工作中沉浸于練功之中,胎息吐納正好派上用場,雖然戴了口罩,但煤塵飛揚,根本就擋不住。
而在胎息功下,許波呼吸的是全身的毛孔,自然就阻擋了煤灰的吸入,而且越干越有j ng神,因為胎息功越練越j ng純。
國有的煤礦工作時間都是八小時,但大山煤礦是私人的,是曾貴榮個人的企業,所以工作時間加了兩個小時,是十個小時,早上八點鐘下井,幾乎晚上七點才出井。
下班後,一出籠罐,看到滿天的繁星,新工人只覺得就像是重回人世了,大口大口的呼吸,一個個的都變成了煤黑子,滿頭滿臉滿身都是煤灰。
工棚後面是一長排的簡易洗澡棚子,下班的工人都在這里月兌光了洗澡,反正沒女人會來這里,而且煤礦廠的女人很少,除了財務有一個二十多歲的女孩外,就只有梅姐和食堂一個四十多歲的婦女。
許波好好生生的洗了半個小時,身上的煤灰是洗干淨了,但聞起來卻總像還有股煤味道。
接著是晚飯,九點到十點半休息娛樂,十點半後睡覺。
當然,請假的人可以不遵守這個作息時間,不過廠里有規定,上一天班是一百五十塊錢,但無故請假則一天要扣兩百塊,病假只扣一百五,所以基本上是沒有人請假的。
這樣的r 子很快就過了半個月,所有的新工人也變成了有氣無力的老工人了,但三組的所有工人都發現,許波這個娃子卻是越干越有j ng神,半個月了,他的工作績效比別的三個工人總和還要多,挖煤挖得黑呼呼的,但人卻變得更結實。
一個月後,曾貴榮帶了兩個保鏢和一大箱子錢到了廠子里,發工資了,每個工人除了曠工請假除外,每個人的r 薪工資都是一樣的,老工人多五百塊錢。
經嚴ch n禮的匯報,錢滿倉主動給許波一個人增加了五百塊錢的獎金,就這樣,許波領到了他人生中最大也是第一次的勞工錢,五千塊!
按規定,每個月有一天特休,工人們都會拿了錢到城里去銀行存上,然後買些用品,有的熬不住寂寞的就去找小姐。
許波不敢去存錢,因為要用到身份證,他怕只要一使用身份證就會被王輕俠發現,所以就留在礦廠。
曾貴榮沒有離開,他的兩個保鏢則在壩地上練手,許波洗了衣服晾好後就在旁邊他們對練。